帳前,漢奸幕僚給呼畢力稟報:綜合最近的情報研判,孟珙和曹黑子應該在長安,密報說曹黑子被他們的太後一番辱罵過後竟然氣得吐血不止,真是想不到啊。


    乃隆山一戰咱們死了多少兒郎都沒有將曹黑子殺得吐血,放回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子幾句話就重傷曹黑子,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這樣的婦孺要多幾個就有新宋的好看啦。


    塔擦兒聽得哈哈大笑,他給呼畢力講:估計趙棄兒那廝擔心成都不穩,不敢出來了,此番這廝正在成都大肆宣傳要修鐵路,造火車,商人都在捐銀子呐。


    據說那蠻牛一趟能拉走五十萬、八十萬斤煤炭。


    世上哪有如此蠻力的家夥?


    趙棄兒真會吹牛逼,新宋大江南北的百姓還都信進去啦,爭先恐後的捐錢捐物支持趙棄兒修鐵路,可是要鑄造鐵軌鋪在路上通行蠻牛的呀,那得多少精鐵?


    漢奸幕僚隨即大罵一句:可惡。


    新宋國封禁海貿,不許將精鐵賣給咱帝國,據聞咱們草原上有的人家連鐵鍋都沒得了,隻能用泥瓦缸燒水做飯。


    真是太可惡。


    塔擦兒兩手一攤說:沒得辦法,帝國缺少精鐵,家家戶戶的鐵器都被收去鑄造箭矢、刀槍,還是不夠戰場消耗呢。


    呼畢力淡淡的說:趙玉林要如何折騰,那是那廝的事情。咱們的鐵礦開采還要增加人手,還要大修高爐煉鐵鑄造軍器,神威軍說不定很快就會發起進攻,必須抓緊了。


    眾人都是“喏喏”的回應。


    此刻,趙玉林已經回到成都,李忠棉曉得他到家後陪著丁公連夜過府來找他敘話。兩個老頭子都在自責沒有管好台鑒堂,給朝廷製造麻煩了。


    趙玉林很滿意兩位老人的覺悟,要他們不必自取煩惱。台鑒堂收攏了大量前朝的官員,必須加強學習,大力加以改造,叫他們的思想跟上新宋社會發展的腳步。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腦袋。


    丁公秒懂,笑嗬嗬的說要做好這個事情僅靠他倆還不成,還得哥兒出馬才行。


    趙玉林笑了,這位老先生就是個不擔責的主。


    他請丁公回去開會議事,商議定下調研官員的級別,分出一、二、三、四級調研來。史公縱容他的大兒子煽動學子上街鬧事,製造混亂圖謀複辟,必須加以懲處,提議降為三級調研員以觀後效。


    一旁的央金和趙飛燕都是嗯嗯頷首,認為趙玉林的這個辦法很好,不在都察院公開辦案,給足了史兒子的麵子。


    李忠棉也是不住的頷首,認為史兒子就是這次禍亂朝廷的幕後主使,朝廷格外開恩,不治罪殺頭還降級使用,絕對是寬宏大量。


    趙玉林給他們講:眼下不是前朝了,咱們不搞動不動就殺頭的重罪。但是有過必罰,必須賞罰分明。


    史公於江東的和平統一還是有功的,念在其有功於朝廷,咱們從輕發落,也是叫天下人都看到咱們新宋朝廷熱愛和平,兼收包容的姿態。


    次日,中樞院召開議事會。


    央金講解了吏部關於優化調研官員職級設置的方略,諸公都是頷首,認為台鑒堂的調研官員有好幾百人,能力和資曆參差不齊,的確應該進行細化分級管理。


    趙玉林接著介紹了學子上街鬧事案件的偵辦情況,提出對史兒子的處理意見。


    華嶽第一個就不讚同,認為史兒子密謀禍亂朝廷,不殺頭就是寬容了,還要給他保有官位,這樣的處罰太輕,難以服眾。


    諸公都是麵麵相覷的左右張望。


    餘街也認為對史兒子做降級處罰過輕,還不在報紙上公之於眾,口誅筆伐,確實是太過寬容,至少要將此人免職,驅逐回江東。


    他咳嗽兩聲講到:的確,若是在前朝官家手裏,即使不殺頭也會叫他坐上十年二十年的牢獄。但咱們新宋朝廷講依法辦案,此次成都學子被誤導上街鬧事,朝廷出手及時,沒有人員的傷亡和大的財產損失,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危害。


    若是將此人免職,驅逐回江東,不方便掌控此人的動向,不如就留在京城的好。咱們還要樹立起史公這麵旗幟,叫全天下人看到新宋包容的寬大胸懷,讓更多的有誌之士投奔到咱新宋這個大家庭來。


    趙飛燕馬上笑盈盈的說:眼下河東、河北還有很多心向著咱新宋的仁人誌士,咱們要讓他們看到新宋寬宏大量,包容兼具的寬大胸襟。減少殺戮,加快失地的收複。


    範鍾和杜凡跟著表態,支持吏部對調研職級的細化,讚同對史兒子的降級處罰。


    趙飛燕笑哈哈的說此事算是勉強通過啦,咱商議下一個議題。


    她抬頭看向工部的裘公,老頭兒馬上滔滔不絕的講起工部關於嘉陽寨和新市到犍為的鐵路修造來。


    台鑒堂裏,丁公也在開會議事。


    史兒子曉得他策劃成都學子鬧事,圖謀複辟的事情敗露後一直將自己關在府邸中戰戰兢兢的不敢出門,聽到台鑒堂的公事房傳話開會議事心裏就直打鼓,擔心趙玉林要當眾抓捕他下大獄。


    這廝思慮再三,認為躲在家裏也是難逃一劫,無奈的走去台鑒堂,驚奇的發現他的桌牌還在,中樞院也沒有來人主持議事。


    這家夥穩了穩心神坐下,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碗吃茶,翻閱麵前的議題文稿,台鑒堂竟然要設置四級調研官員,細化調研管理了,他覺得很有意思。


    丁公和李忠棉解釋了目的意義之後征求到他意見,這廝也是一個勁兒的說好,大力支持。


    跟著,丁公就開始介紹處理史兒子的意見,告訴諸位:學子鬧事、圖謀複辟的案子已經全麵告破,中樞院趙指揮使認為史公在統一江東上是有功的,重罪輕罰,將史公降級為三級調研官員繼續留用京都。


    而且,中樞院顧及台鑒堂和史公個人的顏麵,不做登報公開批判。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專門設置四級調研官員職位就是為了處置史兒子。


    此刻,那廝已經癱軟在太師椅上。


    丁公問他還有啥意見,都說說看。


    那廝的腦子正暈暈的神遊呐。


    李忠棉見他發愣,不悅了,重重的說:朝廷如此寬容,史公就不表個姿態?


    史兒子猛然驚醒,哆嗦著說:史某謝過諸位大人關懷,謝過朝廷的不殺之恩。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呆在家裏,今日朝廷定下處罰,他完全接受,一定痛改前非,好生做個調研官員。


    丁公很不滿意,認為史兒子早就該主動認罪了。


    他對著史兒子講:眼下家家戶戶都在支持朝廷造火車,修鐵路,史公還沒有任何動作吧。所謂家中有金銀,隔壁有杆秤,傳聞史公從江東帶了不少金銀細軟到成都,不妨為諸公做個表率,捐出一些來相助朝廷修造鐵路如何?


    史兒子聽得蛋痛啦,這才降職降級,兒子又身陷牢籠,還要叫他捐出金銀,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但是,眼見眾人都在看著他頷首,竊竊私語,似乎諸公都曉得他在臨安弄了不少金銀財寶,他不得不認了。


    然而,還必須得認了,這叫拿錢買命。


    史兒子當即表態,他捐,修鐵路,造火車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回去就好生清理一下,捐出家中金銀助力朝廷的交通大變革。


    丁公樂嗬嗬的說:這就對咯,史公深明大義,趙指揮使當真是沒看錯人。


    嗬嗬,這老頭兒又把皮球一腳踢到趙玉林身邊去了,分明是他和李忠棉設計好了要敲史兒子一筆,卻要趙玉林背鍋。


    散會後,台鑒堂裏就熱鬧起來了。眾人都在議論調研官員的職級評定,誰會是一級調研,誰又是三級、四級調研?別看就這麽小小的一點變化,級別不同,薪酬待遇都不一樣,肯定會拉開很大的距離。


    趙玉林恐怕沒有想到,他為了處理史兒子,幫吏部弄出這個小遊戲竟然將台鑒堂裏眾人的眼光都集中了過去,大家不再盯著花溪別苑的太後和官家那幫人,關心起自己的職位職稱啦。


    花溪村裏的謝老太因為遣散了別苑的所有人手,院子是清淨了,卻找不到人手幹活兒,甚至因為不曉得洗澡水可以直接倒進茅房的如廁處而叫老侍女費勁的一桶桶提出去傾倒,費力又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這些天就把近侍、侍女和皇妃都累的像狗了。


    洗衣、做飯、掃地、擦洗地板一樣不少,還要衝洗茅房,樣樣都需要人做事,偌大的院子就那麽幾個人確實有點吃力了。


    太後和皇帝對環境衛生的要求超級高,基本要求就是纖塵不染。特別是是哪3安裝了陶瓷蹲便的茅房,皇帝見不得一星半點兒汙漬,必須擦洗的透亮他才會進去一邊欣賞一邊輕鬆。


    皇妃忙的腰酸背痛的回去抱怨太後把她當下人使喚,明明飛燕是安排了侍女的,為啥要咱們自己幹?


    皇帝才懶得聽她嘮叨,他隻要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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