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名府,大猛哥還在大名府療傷,他和呼畢力也在中原過了1241年的春節。


    呼畢力逃過黃河之後終於有了安全感,靜下心來細想,覺得去年在中原的這場大戰被大猛哥給耍了。


    這次圍繞徐州一戰,蒙軍損失了難得的南方水師,馬步軍加在一起丟了近十萬,帶過黃河的忠勇之士不足兩萬,幾乎盡歸大猛哥,損失全是他拉攏的部將,顯然是虧大發了。


    而且,猛哥在突圍時一馬當先,盡顯豪橫勇猛的草原兒郎偶像級風采,這就叫用智、使計謀的呼畢力相形見絀,嚴重落入下乘。


    軍中盛讚猛哥的聲音大漲,大猛哥歡喜,吊著膀子豪氣的和諸位王爺、主將的猜拳吃酒,八方拉攏兄弟朋友,威望像射出的火箭一樣飆升。


    現在,他的大猛哥胳膊腿兒都好啦,龍精虎猛的將呼畢力找來議事。


    呼畢力心中嚴重不喜,借口說開春了,他手裏的軍政事務繁多呢,大哥有事吩咐就行啦。


    猛哥曉得他的這位弟弟有氣了,招呼兩個美姬過去伺候,笑嘻嘻的說慌啥,大河還結著冰呢。


    咱兄弟倆商議一下如何將山東的李權治治?


    這廝對咱草原帝國陽奉陰違,是為不忠,咱們在敘州慘烈大戰他不發一兵一卒,沒送一斤糧食,一支箭矢是為不義,這種不忠不義之人不好生治治,實在是難消本王心中的惡氣。


    這是因為大猛哥去找了魯王議事,魯王對他不冷不熱才召見呼畢力的。


    統治山東的魯王看到敘州慘敗,丟的全是呼畢力和他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猛哥的威望卻是節節攀升,曉得他們都被大猛哥充分利用了非常不爽,開始對他防範起來。


    呼畢力沒好氣的問如何治?難道要再去打一架不成?


    那李權就是個牆頭草,誰給好處就跟著誰跑。


    猛哥憤恨的說咱們給了他那麽大一塊地盤,他就得給本王上貢銀子,征兵發簽軍。


    旋即又罵一句:漢兒軍都是笨豬,徐州一戰十萬人都抵擋不住趙玉林的神威軍,真是白吃飯浪費糧食了。


    呼畢力不服了,問他難道還沒有看清神威軍的軍械先進,已經遠遠超過了蒙軍,簽軍的裝備更差勁,打不過趙玉林很正常,咱們不能硬碰了,應揚長避短。


    猛哥不認為是這樣,他說咱們草原兒郎拚的就是一口氣,隻要敢打敢拚,啥敵人打不敗?


    一味的忍讓,做縮頭烏龜,哪是草原兒郎的本色?


    呼畢力說宋軍也不都是軟骨頭,神威軍這次還不是一樣和咱們對砍硬拚,也沒見他們退縮,待人家火器一上來後根本就扛不住。


    這時,哨探的密報來了:前方密報,神威軍大舉出動,正在修溝、修路幫助老百姓忙春耕呢。


    猛哥冷哼一聲說:瑪德,又來了一招籠絡人心的苦肉計哄那些賤民開心,這是要占著河南之地不走了嘛。


    哼,等著種子發芽,長出綠油油的嫩苗時本王就派出騎兵去踩踏,一騎三馬的將根都刨來吃了,看那趙棄兒還坐得住不?


    呼畢力看完軍報說:還有呐,神威軍在重修寸金堤啦,不得了哇。


    猛哥不屑地問:修個堤,有啥大驚小怪的?


    難道真是財大氣粗,要用金子化了來築堤?


    他趙玉林真有那麽多銀子?


    猛哥剛回來,對中原的地名還不熟悉,他這一問弄得呼畢力哭笑不得,淡淡地說寸金堤就是當年咱們掘開的那段黃河大堤,黃河水自大名縣的寸金堤奔湧而出,經過徐州改道入海。


    猛哥被嗆一下吃癟啞火了,他稍一思索,馬上“哇噻”大叫一聲:格老子的,神威軍這是要叫黃河改道,朝咱們這裏衝來啦。


    大猛哥還是不笨嘛,曉得神威軍要幹啥了。


    呼畢力卻說神威軍封堵寸金堤後黃河流回東北來,山東就沒啦。


    大猛哥立即明白,黃河向東北改道,經過大名,直奔真定府,那不是將山東完全分割出去了。那時候神威軍隻需要給李權一點好處,這廝還不乖乖的投靠新宋啦。


    猛哥暴怒,叫打,敢欺負到他家門口了,給他打回去。


    嗬嗬,他忘了,他的家鄉隔著這裏千裏萬裏在大草原上呢,根本就不是這回事。


    呼畢力不鹹不淡地說趙玉林在黃河邊上擺開四個縱隊八萬人馬,隻是修堤的就有四萬人搶著輪番上陣,咋個打?


    咱還是歇歇吧,徐州一戰後魯王的人馬元氣大傷,他手裏的軍將損失大半,傷兵營人滿為患,還沒痊愈呐,一個個都是聽到神威軍來了就色變。


    猛哥心裏罵了一句懦夫,還是覺得他在徐州給這位兄弟下的藥有點重了,冷哼一聲說那就讓他們先折騰,等他們修好後咱們再去搗毀了……


    黃河邊的寸金堤上,神威軍李大奎部正在緊張施工,一絲不苟的修築堤壩。這次修堤當真是時間緊,任務重呐。


    不過,趙玉林給大奎交代了絕招,他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和一個縱隊的守備軍來到這裏,四萬人馬輪番作業,每天都有一萬人在前麵枕戈待旦的防備著蒙軍,三萬兄弟像平時演練一樣投入緊張的修堤之中,幹了將近兩個月,上遊的冰雪融化,水來啦,大奎帶兵離開了施工現場。


    呼畢力得報黃河開水了,神威軍離去,大堤還沒有修起來上遊的水就來,僅有少量河水東來,並無大礙。


    呼畢力十分慶幸,神威軍終究沒有將寸金堤修複,真是盲人點燈白費蠟。


    大猛哥哈哈大笑,笑趙玉林這個傻子辦傻事,勞民傷財,累死三軍了。


    稍息,呼畢力心中又升起一絲不安,隱隱的有些不放心,不曉得神威軍、趙玉林在這中間玩的是啥把戲?


    總覺得趙玉林做事沒那麽簡單。


    然而,草原上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傳來,立即叫他倆丟下這事不理,關注起北方啦。


    猛哥留在草原王庭的內線密報:草原大汗死了,準確地說,大汗熬過了寒冷的冬天,在春天來臨之際還是十分不舍的走了。


    或者說大汗在寒冷的冬天裏早就升天登極樂了,是王庭封鎖了消息秘不發喪。


    大猛哥一陣狂喜,這可是奪回汗位的絕佳時機,他要回漠北,必須要去王庭爭汗位了。


    啥中原?


    啥寸金堤?


    都是些旮旯裏的屁事。


    大猛哥對著呼畢力交代一番後拉起素不台和兩萬精兵就直奔漠北王庭去了。


    再說開封府的趙玉林整天忙活著公事,還要提防蒙軍渡河偷襲,連軸轉的幹了一個多月終於接到大奎完成任務的消息了。


    神威軍向東北在黃河沿線擺開後,趙玉林安排大奎搶修河堤,並不是要他將寸金堤立即修複讓黃河改道,而是先將河堤的基礎打起來。


    因為那段被蒙軍毀掉的大堤看似有十幾裏寬呢,幾萬人撒下去稀稀拉拉的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卻可以將基礎先打起來。


    神威軍調集了大量的土水泥運來,在基礎裏加入混凝土衝筋的設計修築河堤,較之原來的堤壩寬度又放大了一倍,這個寬大縱深的設計操作起來就方便多了。


    所以,沿線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流在肩挑背扛的勞動卻不見大壩修起來,那是趙玉林根本就沒有要求他們要修起來。


    這一段河堤地勢低窪,最容易被破壞,隻要挖開那麽小小的一段就會像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樣崩塌掉,沒有絕對的控製權,他是不會封堵河口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黃河改道已經有些年份了,原先幹涸的河道已經住進了些許人家,得叫這些人曉得神威軍在修堤了,要封堵決口啦,好讓他們上岸,離開即將淹沒的河道。


    那種決堤製造黃泛區,淹死老百姓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神威軍在寸金堤轟轟烈烈的幹那麽一陣,效果立馬就有了。


    大名府的老百姓私下裏歡喜呀,悄悄的傳揚著神威軍要打過來啦,看吧,神威軍都在修築大堤了,這是要叫大河改道呢。


    山東的老百姓說話聲就大多了,街坊鄰裏的關上門吃酒閑聊時都在說:哇噻,神威軍要收複咱們山東啦,神威軍修築大堤叫黃河改道,那北蠻再也不能馬蹄噠噠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李權那賊子沒有了主子給他伸腰還不乖乖的投降神威軍。


    河北和山東大地上這樣、那樣的故事越傳越神奇,大抵都是說神威軍要進軍,要東進,要北上收複故土的消息。


    一股股暗流湧動都是滿心的期待,似乎多年冰凍的土地迎來了春日暖陽,凍土下麵的小草就要破土而出啦。


    趙玉林見春耕備耕和寸金堤修複目標基本實現後開會議事,打算在安陽起高爐冶煉精鐵。


    安陽,在過去蒙軍統治時就發展起了鋼鐵冶煉,不過和神威軍在翠屏山和新市鴻蒙穀的鋼鐵冶煉技術相比就是毛毛雨了。


    但是眾將一起商議過後,還是覺得安陽過於靠近邊界不利於防守,可以在安陽選礦,最好還是在鄭州冶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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