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覺得這些小朝廷本身就很不穩定,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正常,和新宋也沒得關係。


    他點點頭問:是,又當如何?


    黎樹支支吾吾的講:當今陳王拿他當槍使,有用的時候用他,沒用的時候就丟一邊。還聽信讒言有意要謀害他。


    一旦出現宮廷政變的局麵,他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這些年,陳王朝裏不少有識之士看透了陳王不顧百姓死活的橫征暴斂,有意反了陳王歸順新宋,請三少爺給他們個機會。他要帶領這幫勇士反出陳朝,跟了新宋國。


    趙玉林聽得腦子裏發出嗡的一聲,像是走路不小心撞牆了,眼冒金花的看著黎樹不知所措。


    黎樹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一臉懇切的請求三少爺救他,他們曉得自身實力不足以扳倒陳王,但是,有神威軍相助定能成事。


    趙玉林馬上將他扶起來說神威軍不興跪禮,坐下說話。他詳細聽完黎樹的情況介紹後認為複雜了,他要和兵部苗尚書討論後才能決定。


    他叫黎樹先回驛館去,就以他還沒同意軍售滯留一天等候消息,隨即便叫柯鎮邪去請苗尚書。


    黎樹走後,趙玉林鄭重給李梁和謝淩雲說這事兒大了,務必保密,不說咱們有開疆拓土的宏願,也不能害了真正心向著咱們的人嘛。


    兩人當即鄭重的點頭,絕不泄密。


    但是,趙玉林心中卻是疑團重重,黎樹突然說出這個要求,可以理解為此人來往新宋和越國,對咱新宋了解,心裏神往。


    然而,他就能在越國內拉起一支足以抗衡陳王朝的隊伍?


    這是其一,其二是黎樹張口隻要一萬兵,最多再派出五十艘戰船相助即可。這又讓趙玉林覺得是在給黎樹的隊伍增添助力了。


    總覺得有些不妥。


    稍後,苗貴進來了。


    李梁向他通報剛才黎樹的要求,苗貴有些為難的看著他說北方戰事一觸即發,南方若是再開戰端,他擔心朝廷的壓力大了。


    趙玉林點點頭,認為黎樹的消息很重要,對於咱們收複多年分裂出去的江山還是一個機會。


    他讓苗貴找個參謀秘密謀劃,晚上去他家裏和國主商議此事,如何用兵國主必須清楚。


    這可是神威軍要打出國門了。


    苗貴當然曉得規矩,旋即告辭離去。


    他再給兩位禮部官員說:不管怎麽樣,軍器都可以賣點給黎樹,但是沒得新武器,都是神威軍換代儲存起來的。至於黎樹到手之後如何分配,那就是他自己動腦子的事兒了。


    李梁和謝淩雲連連點頭,給他保證全力玉成此事。


    趙玉林回去侍女就給他稟報:國主請速去,有要事相商。


    他隨即鑽進趙飛燕的公房,侍女立即將他領進小客廳坐下,趙飛燕很快便進來啦。


    女人“哎呀”一聲長出一口氣說沒事便沒事,有事時麻煩還接二連三的來呐。


    他問啥事勞心?


    是高稼要辭職不幹了吧?


    飛燕說還不止高公呐,甘肅路的吳思成吳公也來奏報請辭啦。


    趙玉林心裏默了一遍,問她吳思成是不是年齡到了,主動請辭?


    飛燕嗯嗯的頷首,問他咋辦?


    他說:問吏部噻,老吳願意來成都,就去台鑒堂嘛,此人自投了咱神威軍便忠心不二,盡心盡力打理甘肅,有功。


    飛燕又是嗯嗯,問他高公呢,她就讓範公去和老頭兒寒暄了兩句,此人便受不住要辭官啦。


    趙玉林說高稼也找過他了,態度堅決。高公的年齡也差不多退休了,就讓他提前退休吧。


    成都是咱新宋的帝都,一般人還真玩不轉。


    飛燕瞥了他一眼說高公做事很不錯了,此公都玩不轉還有誰玩得轉?


    他讓飛燕將陳宸調回成都來,陳宸天不怕地不怕的肯定玩得瘋轉。


    趙飛燕臉上一喜,隨即又問:朝中之人會不會說咱們任人唯親,滿朝都是趙家人。


    趙玉林笑了,給她說這本來就是趙家天下,滿朝都是趙家人又咋了?


    他吃過一口茶說誰個背後不說人呐?肯定有的。不過諸公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來接擔子。就拿這次那禿頭調研惹事的問題來看,換過誰會立馬處置?


    他認為,放眼成都全城,恐怕隻有都察院的華嶽敢立馬就辦。剩下的,再找不出第二人。


    趙飛燕嗯嗯的陷入了沉思。


    趙玉林要她晚上早點回家,起身出去。


    剛回到公房,央金就到了。問他這次出巡,準備去哪裏?


    他說苗貴有軍務,就不安排了。他去梓州路,看看翠屏山和瀘州便直接去建康府。


    央金笑嘻嘻的說三少爺真是公務繁忙,出巡路線都是回環曲折的叫人好生心疼。


    趙玉林不和央金墨跡,丟出一句事兒多著呢,他問:甘肅的吳思成要退休了,派誰去接任?


    央金告訴他範公正愁呐,找不到合適的人去。


    趙玉林認為甘肅的主官幹到現在都快十年了,該輪換啦。他讓央金晚上早點回家,苗貴要來,正好一起議議。


    女人告訴他想去邏些了,答應她要做吐蕃女王的哈。


    趙玉林上去給央金做肩頸按摩,緩緩的說成都還沒理順呐,可不許撂挑子。他覺得今年的壓力大了。


    女人底氣十足的說怕啥,現在咱們手裏雄兵百萬,坐擁十幾個路了,大不了失去一個兩個,一樣的拿回來。


    話是這樣說,趙玉林可不敢這樣想,他見過那些剛收回來的路州縣,一個個破破爛爛的,百姓太苦了,折騰不起啦。


    漠北大草原上,草原帝國的女帝正在王庭大宴賓客,為她兒子貴友接風洗塵呢。


    帝國出使新宋的臣工回來了,雖然沒有達成女帝的所有願望,但起碼要回了十萬貫新幣,還運回了新宋慰問被擄臣子的大量新奇物事,僅僅是五穀豐就有五百壇。


    女帝叫給宋朝皇帝送去五壇,餘下全部截和啦。


    這不,大廳裏的桌子上全是五穀豐,眾人豪氣的拍開封泥,扯下鮮嫩的羊腿嗨皮起來,大呼好酒,喝呀。


    皇太子擴短看到酒壇上刻著“贈與新宋同胞”的字樣卻是懵逼了,他再看鄰桌貴友的酒壇,上麵也有新宋慰問被虜宋人的話語,曉得著了新宋國主的道兒啦。


    原來,新宋國曉得王庭要扣住這些物事,提前就在上麵做起了文章。


    很快就有鐵杆的漢人近臣起身上奏了,認為這是新宋國有意羞辱草原帝國,欺負他們不識字。


    新宋國這是把草原帝國當成新宋的屬國啦,他們要一統天下,征服咱草原帝國了。


    嗬嗬,新宋國哪有這個意思。


    這是他們這些奴才肆意曲解,要在女帝麵前立功。明明是他們吃了新宋國送給自己親人的愛心酒,反而汙蔑新宋國在羞辱草原帝國,羞辱女帝。


    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王庭之中立即喧鬧起來,每個人都在拿起桌上的酒壇查看、打量,有脾氣暴躁的王爺直接將酒壇砸向地麵,啪啪啪,嘩嘩嘩的聲音不絕於耳。


    女帝被氣得一臉通紅,大罵南蠻良心大大的壞,要集合草原兒郎南征,平了新宋。


    呼畢力坐在後麵一言不發的吃酒,看著這群人的逼真表演。他無所謂這酒是送給誰吃的,隻認是擺在桌上了,他自己就可以隨便喝。


    素不台看到呼畢力淡定的模樣和他輔佐的猛哥比起來更具君王氣度,心中讚歎不已,默念圖雷家後繼有人,個個都不是庸才啊。


    這些人在王庭中吵成一團,半天沒個結果。


    貴友心裏很不爽。


    他以為隻要自己一到王庭就能坐上大汗的位置,哪料他娘萊瑪珍坐上大位後便不想下去啦。


    萊瑪珍苦口婆心的教他再忍忍,告訴他王庭不穩啊,王公大臣都要推舉猛哥做大汗呐,特別是猛哥有實力雄厚的八都支持,圖雷家族的實力大增,咱家必須要勝過他們才行呐。


    貴友看到他娘不肯讓位,心中早已裝滿熊熊烈火,再被澆上五穀豐後嘭的爆燃啦,他一把甩了手上的酒壇大聲斷喝,要整備兵馬和新宋大戰,就從他弟弟擴短的磷州入新宋,奪了他們的關中之地。


    貴友怒視著猛哥和呼畢力大呼,端起奶茶叫幹杯,看他的。


    瑪德,這是明確在和圖雷家族叫板呐。


    要知道,當年關中在草原帝國打下來後,天可汗就將那裏封給了圖雷家族的,是窩闊台從他弟媳手裏奪去才叫神威軍趁機搶走的。


    如今,貴友要領兵去奪取關中,可以說是為自己複仇,實際上草原人都認為那裏是圖雷家族的。


    猛哥看到囂張跋扈的貴友已經麵帶怒意,作勢就要爆發,呼畢力卻站起來連呼大善,他們在中原新敗又派兵西征,手裏已經無兵可派,願意將新做的熱氣球和三百架回回炮送給皇兄助戰。


    猛哥聽得鼻子都氣歪啦,出手要製止呼畢力說話呢,卻被素不台摁住,示意他別管。


    貴友沒有得到猛哥的援兵,心裏不爽,對呼畢力的軍械不感興趣,大呼不用,他的草原鐵騎能踏平關中,叫新宋國在胯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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