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夫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訴藥房的人,此事不可對別人說。否則我知道了是不依的。”


    那丫鬟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代善有些奇怪地問:“這茶碗是做什麽的?好端端地,查它做什麽?”


    桐箏此時忙要說話,吳太夫人卻立刻搶在桐箏前頭道:“代善,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桐箏,你也別著急,你現在身子虛的厲害,好生歇著吧。”


    桐箏說不出話來,吳太夫人便帶著代善到正廳去了。我們留在這裏,一時屋裏十分安靜,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過了不久,吳太夫人便帶著代善回來了,兩人麵色都是十分沉靜,看不出有什麽激動的痕跡,吳太夫人一進屋裏就道:“我們已經商議定了,就照善兒說的做吧。別的也不用說了。日後桐箏再生下孩子,就還算在桐箏名下。”


    汪夫人見吳太夫人已經發話,也就不好再說。桐箏頓時像要昏過去一般,拚命伸手想要抓住什麽的樣子,卻又無力,兩手一軟,輕輕地垂到了床下!


    桐箏就這樣死了,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子,一個如花的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了深深公府侯門中。雖然她是生過哥兒的,但是因為現在孩子算在我的名下,對外也沒說她就是孩子的生母,所以喪事隻是按照普通姨娘的規格操辦,也是極為簡單,草草了事,代善又額外賞賜了她的家人一百兩銀子,其實這件事家裏人和外人都心照不宣,但是誰能說破呢?


    喪事結束的當天晚上,代善和我秉燭相對。雖然他心裏最重的不是桐箏,但是畢竟也是跟了他一場,又生下了孩子,他還是有些傷心的,我坐在窗前,手裏拿著一本書,帶看不看的,卻不時用眼角餘光瞄著代善。隻見他坐在書案前。拿著一隻羊毫筆,卻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臉上還有著悲哀的痕跡。


    一見代善這幅樣子,我心裏便泛起了一種複雜的滋味,不知道是嫉妒,還是欣慰。我既有些嫉妒他對桐箏的這份情誼。又覺得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代善是個多情的人,不像那些朝三暮四,什麽人都不放在心上的。


    一邊這樣複雜地想著。半天兩個人也沒有說話。屋裏是一陣有些令人難堪的寂靜。過了片刻,我覺得實在忍受不住這份鬱悶,便輕輕走到代善身邊。開口道:“還在為桐箏傷心嗎?”


    “是啊,”代善不由自主地說,旋即抬頭看了我一眼,意識到自己也許有些失言了,便馬上又有些慌張地改口道:“啊。(.無彈窗廣告)不,我也沒有怎麽傷心,隻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桐箏一直好好兒地,有些太突然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對我直說也沒什麽。畢竟她也是跟了你一場,你若是不傷心,我反而覺得不對呢。”


    “那為什麽?我以為你聽了一定會生氣。”代善有些奇怪地說。


    “你傷心,證明你不是對桐箏無心。從前我聽說過一句話,若是無心,又有何傷?”這句話現在湧上了我的心頭,我比從前更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涵兒,還是你最懂我。”代善有些感動。


    “你還說呢,我懂你,可是你卻不懂得我的心思。還以為我還拈酸吃醋麽?”我有些嗔怪地說。


    “剛才是我不好,把你想的太小氣了。其實你哪裏是那樣的人呢?”


    “你能明白就好。”我淡淡一笑道。又從他手裏輕輕把筆抽出,道:“天這麽晚了,還要寫字麽?”


    “不,我不是想寫字,隻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隨手拿了這支筆而已。”代善也不拒絕,任我把筆拿了出去。


    “代善,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麽?”我換了一幅嚴肅的表情,認真地對代善說。


    “什麽話?”


    “桐箏去世那天,太夫人把你叫過去,對你都說了些什麽?你能告訴我嗎?”


    說真的,這件事是我這麽多天來的一塊心病,那天的事,雖然我做的沒有什麽紕漏,可是在我看來,吳太夫人已經有所察覺,可是她竟然又那麽爽快地答應了代善的請求,對我也沒再說過什麽話,我心裏一直有些奇怪,想一探究竟。


    “哦,我當是什麽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這也值得大驚小怪,這麽鄭重其事的?”代善卻仿佛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有些哂笑我地說。


    我心裏一鬆,看來吳太夫人並沒有對代善說什麽,但是到底有什麽談話內容,我還得知道,以後也好心裏有個底,便換了一幅輕鬆的笑容道:“那你也告訴告訴我,讓我知道知道。我心裏可是好奇呢。“


    “沒有什麽,太夫人叫我過去,不過是說,問我有沒有把握,把孩子寄在你的名下,你能不能像親生母親一樣對待孩子,我說這事我是可以下保的,以涵兒的善心,絕對萬無一失。太夫人就隻管放心把孩子交給涵兒。”


    “就說了這些嗎?難道太夫人還信不過我?”


    “可不是,我也這麽說呢,我還說了,涵兒進門這麽久了,太夫人還不知道涵兒是什麽樣的人?況且桐箏身子那麽虛,帶孩子也著實辛苦。涵兒身子現在又不好,有個孩子,也有了寄托,免得她總是心裏不安。”


    代善,你真的還是心裏最記掛我,你是怕我因為有病而不踏實嗎?心裏一陣感動,可是我還沒有問出來我最關心的問題呢,於是又試探地說:“太夫人沒提起來桐箏嗎?”


    “提了,太夫人說,桐箏本來好好兒地,不知怎麽的,忽然受了涼氣,就早產了。太夫人開始時候還懷疑她喝的茶,吃的東西裏有疑點,可是也沒有查出什麽來。我說,涵兒對桐箏一切飲食都是極為精心的,想必不會出什麽差錯。太夫人聽我的話,也說料想是那幾天天氣寒冷,忽然變天,桐箏許是在什麽地方灌進了冷風也未可知。太醫也說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太夫人就說,這事也就是這樣了。”


    原來如此。我頓時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這下總算沒有什麽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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