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碧，站在那裏做什麽？快進來坐吧。”我做出笑容，招呼她道。
“怕奶奶嫌醃臢，所以不敢貿然進來。”她永遠是那樣一副謙卑的麵孔，叫人不得不相信她。
“看你說道哪裏去了，又不是外人，進來罷。我也正想有個人說說話兒呢。”
修碧聽了這話才敢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方手帕，我招呼她坐下，她方才在底下一張小凳子上坐了，我笑著問道：“你手裏拿的這是什麽？”
“回奶奶，這是我親自繡的一方帕子，一直想孝敬奶奶來的，又怕奶奶看不中，所以一直沒敢拿出來。”修碧說著，連忙把手帕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來看了一看，果然針腳細密，一絲不苟，便誇讚著道：“你倒真是好手藝呢，這樣的針線，隻怕靈芳她們也做不出來。”
“奶奶過獎了，我這粗製濫造的，要是奶奶還看得下去，就留著用吧。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孝心了。”
“修碧，你每天也不大出門，終日在屋裏頭悶著，怎麽也不逛逛去？”我裝作無意，笑著道。
“我也不大喜歡遊玩，前些日子我繡了一幅帳子，也還不覺得悶。”
我心裏一動，便含笑道：“是麽？我還沒看過呢，倒真想見識見識。”
修碧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吃驚，也許是沒想到吧，愣了片刻，笑道：“我的那兩下子，哪裏好意思叫奶奶瞧。我都拿不出手的。”
我見她堅決不讓，便也不再堅持，向沁瑤道：“我正想換副新帳子呢，隻是沒有好花樣，你跟著修碧去瞧瞧，回來以後也好告訴針線上的人。叫她們照著做去。”
修碧不好再拒絕，隻好站起身來，在前麵引路，我向沁瑤使了個眼色，沁瑤會意，跟著修碧出去了。
我慢慢地喝著茶，尋思這事，越想越生氣。等著沁瑤回來了。我便問道：“你查清楚了麽？”
“我一進去，我看修碧就有些緊張，好像是遮遮掩掩似的，我就裝著看帳子的樣子，後來又借故借胭脂，可叫我在她的香粉盒子底下看見了。也是一掃而過，沒敢多看。”
“這就夠了。這些就叫她吃不了兜著走呢。”我冷笑道。
“奶奶這會子覺得怎麽樣？要不要緊？”沁瑤擔心地說。
“無妨，還好這花沒擺多長時間。王太醫不是也說了沒有大礙嗎？”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步搖。不知不覺掐下了一顆珠子，使勁往窗外一扔，雖然沒什麽聲音。沁瑤和靈芳倒是吃了一驚，沁瑤忙道：“奶奶別生氣，現在又有了哥兒了，自己的身子要緊啊。”
“我和她生氣？她也配？”我冷笑著：“讓她自己嚐嚐苦果就知道了。”
“可是了，這件大喜事還沒有回太太去呢。我這就去吧。”
我把步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先別去了，明天早上再去，才是時候呢。”
沁瑤本來已經要走了，這時候停下腳步，不解地望著我：“為什麽？”
“明天早上等修碧送了花兒來，讓太太也賞賞花，不是正好麽？”
沁瑤和靈芳恍然大悟，也就回來：“奶奶說得是。那我就明天早上去。”
雖然生氣，我還是忍住了，等著明天分曉吧。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喝了兩口奶子，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到議事廳上去了，正巧今天沒什麽事，把眾人打發了，我便回房裏來，一進去，沁瑤就迎著我笑道：“修碧已經把花又送來了，奶奶看，今天的花更漂亮呢。”
我抬頭望去，果然今天是黃白兩色，搭配的十分精致，我冷笑道：“難為她這麽用心。”
一陣淡淡的香味又散發出來，我趕緊到側房裏去了，一麵道：“沁瑤去回太太吧。”
沁瑤答應一聲，我隨便歪在那裏，心裏想著這些事，隻是抑製不住地氣憤，沉思冥想之時，忽然丫鬟傳報道：“太太來了。”
我連忙要起身迎接，汪夫人已經進來了，笑容滿麵：“這麽大的好消息，也不早點告訴我一聲，還瞞著我一天，成心叫我著急不是？”
“不是媳婦有意要隱瞞，隻不過昨天隻是聽王太醫說了，恐怕不準，所以不敢貿然打擾，今天王太醫還要來診脈，所以才敢向太太說。”
“這不會有假的。隻盼著你這一胎再生個哥兒，可就是好上加好了。”汪夫人坐在床邊，喜盈盈地道。
我陪著笑臉，隻等王太醫過來。此時修碧聽說汪夫人來了，也趕忙趕了過來，行禮道：“給太太，大奶奶請安。”
“起來吧。你奶奶今天大喜，你也該早點過來道賀的。”
“我聽見了高興的了不得，就要趕著過來，偏偏一時找不見紅色的衣裳，所以晚了一步。請太太見諒。”修碧忙說。
“這也是你有心。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件衣裳，也沒什麽要緊。”汪夫人疼愛地看著修碧道。
我在旁邊笑道：“太太不知道，修碧的針線好的了不得，昨天給我拿來一方手帕，太太瞧瞧。”說著向沁瑤：“拿過來。”
汪夫人接了過去，也是讚不絕口：“我就說這孩子妥當，看看這活計，隻怕家裏的繡娘也比不上吧。”
“正是呢，我也這麽說。修碧還說，她這幾天還繡了帳子呢，難為她居然能繡這麽大的物件。太太不信一會去看看，比這個還精致，我特意叫沁瑤去學了呢。”
“是麽？那我一會也去看看，現在咱們家裏的那些繡工們，活計是越發粗陋了，總是不如人意，我要是看了好，就叫她們都跟你學學。”
正說著，外麵已經報道：“王太醫來診脈來了。”
我忙道：“快請進來。”
眾人避過一邊，王太醫在沁瑤的陪伴下進來。我聽見沁瑤咳嗽了一聲，便知道她已經對王太醫叮囑過了，也放了一半的心，便伸出手腕，果然王太醫如同昨日的話，又說了一遍。
“是麽？太醫不會弄錯吧？”我便故意做出驚奇的語氣，道。(未完待續)
“怕奶奶嫌醃臢，所以不敢貿然進來。”她永遠是那樣一副謙卑的麵孔，叫人不得不相信她。
“看你說道哪裏去了，又不是外人，進來罷。我也正想有個人說說話兒呢。”
修碧聽了這話才敢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方手帕，我招呼她坐下，她方才在底下一張小凳子上坐了，我笑著問道：“你手裏拿的這是什麽？”
“回奶奶，這是我親自繡的一方帕子，一直想孝敬奶奶來的，又怕奶奶看不中，所以一直沒敢拿出來。”修碧說著，連忙把手帕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來看了一看，果然針腳細密，一絲不苟，便誇讚著道：“你倒真是好手藝呢，這樣的針線，隻怕靈芳她們也做不出來。”
“奶奶過獎了，我這粗製濫造的，要是奶奶還看得下去，就留著用吧。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孝心了。”
“修碧，你每天也不大出門，終日在屋裏頭悶著，怎麽也不逛逛去？”我裝作無意，笑著道。
“我也不大喜歡遊玩，前些日子我繡了一幅帳子，也還不覺得悶。”
我心裏一動，便含笑道：“是麽？我還沒看過呢，倒真想見識見識。”
修碧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吃驚，也許是沒想到吧，愣了片刻，笑道：“我的那兩下子，哪裏好意思叫奶奶瞧。我都拿不出手的。”
我見她堅決不讓，便也不再堅持，向沁瑤道：“我正想換副新帳子呢，隻是沒有好花樣，你跟著修碧去瞧瞧，回來以後也好告訴針線上的人。叫她們照著做去。”
修碧不好再拒絕，隻好站起身來，在前麵引路，我向沁瑤使了個眼色，沁瑤會意，跟著修碧出去了。
我慢慢地喝著茶，尋思這事，越想越生氣。等著沁瑤回來了。我便問道：“你查清楚了麽？”
“我一進去，我看修碧就有些緊張，好像是遮遮掩掩似的，我就裝著看帳子的樣子，後來又借故借胭脂，可叫我在她的香粉盒子底下看見了。也是一掃而過，沒敢多看。”
“這就夠了。這些就叫她吃不了兜著走呢。”我冷笑道。
“奶奶這會子覺得怎麽樣？要不要緊？”沁瑤擔心地說。
“無妨，還好這花沒擺多長時間。王太醫不是也說了沒有大礙嗎？”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步搖。不知不覺掐下了一顆珠子，使勁往窗外一扔，雖然沒什麽聲音。沁瑤和靈芳倒是吃了一驚，沁瑤忙道：“奶奶別生氣，現在又有了哥兒了，自己的身子要緊啊。”
“我和她生氣？她也配？”我冷笑著：“讓她自己嚐嚐苦果就知道了。”
“可是了，這件大喜事還沒有回太太去呢。我這就去吧。”
我把步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先別去了，明天早上再去，才是時候呢。”
沁瑤本來已經要走了，這時候停下腳步，不解地望著我：“為什麽？”
“明天早上等修碧送了花兒來，讓太太也賞賞花，不是正好麽？”
沁瑤和靈芳恍然大悟，也就回來：“奶奶說得是。那我就明天早上去。”
雖然生氣，我還是忍住了，等著明天分曉吧。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喝了兩口奶子，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到議事廳上去了，正巧今天沒什麽事，把眾人打發了，我便回房裏來，一進去，沁瑤就迎著我笑道：“修碧已經把花又送來了，奶奶看，今天的花更漂亮呢。”
我抬頭望去，果然今天是黃白兩色，搭配的十分精致，我冷笑道：“難為她這麽用心。”
一陣淡淡的香味又散發出來，我趕緊到側房裏去了，一麵道：“沁瑤去回太太吧。”
沁瑤答應一聲，我隨便歪在那裏，心裏想著這些事，隻是抑製不住地氣憤，沉思冥想之時，忽然丫鬟傳報道：“太太來了。”
我連忙要起身迎接，汪夫人已經進來了，笑容滿麵：“這麽大的好消息，也不早點告訴我一聲，還瞞著我一天，成心叫我著急不是？”
“不是媳婦有意要隱瞞，隻不過昨天隻是聽王太醫說了，恐怕不準，所以不敢貿然打擾，今天王太醫還要來診脈，所以才敢向太太說。”
“這不會有假的。隻盼著你這一胎再生個哥兒，可就是好上加好了。”汪夫人坐在床邊，喜盈盈地道。
我陪著笑臉，隻等王太醫過來。此時修碧聽說汪夫人來了，也趕忙趕了過來，行禮道：“給太太，大奶奶請安。”
“起來吧。你奶奶今天大喜，你也該早點過來道賀的。”
“我聽見了高興的了不得，就要趕著過來，偏偏一時找不見紅色的衣裳，所以晚了一步。請太太見諒。”修碧忙說。
“這也是你有心。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件衣裳，也沒什麽要緊。”汪夫人疼愛地看著修碧道。
我在旁邊笑道：“太太不知道，修碧的針線好的了不得，昨天給我拿來一方手帕，太太瞧瞧。”說著向沁瑤：“拿過來。”
汪夫人接了過去，也是讚不絕口：“我就說這孩子妥當，看看這活計，隻怕家裏的繡娘也比不上吧。”
“正是呢，我也這麽說。修碧還說，她這幾天還繡了帳子呢，難為她居然能繡這麽大的物件。太太不信一會去看看，比這個還精致，我特意叫沁瑤去學了呢。”
“是麽？那我一會也去看看，現在咱們家裏的那些繡工們，活計是越發粗陋了，總是不如人意，我要是看了好，就叫她們都跟你學學。”
正說著，外麵已經報道：“王太醫來診脈來了。”
我忙道：“快請進來。”
眾人避過一邊，王太醫在沁瑤的陪伴下進來。我聽見沁瑤咳嗽了一聲，便知道她已經對王太醫叮囑過了，也放了一半的心，便伸出手腕，果然王太醫如同昨日的話，又說了一遍。
“是麽？太醫不會弄錯吧？”我便故意做出驚奇的語氣，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