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忽然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陸探頤皺了皺眉。“怎麽回事?”自有身邊小廝學仁出去看個究竟。


    未幾,學仁來回話:“白姨娘身邊的冬影扭著沈姨娘身邊的連翹姑娘來了,說是連翹姑娘在白姨娘用的藥裏下毒,請三爺給做主。”幾句話,他把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要沒這份聰明勁,陸探頤也不會把他放在身邊。


    陸探頤飲了一口茶,不鹹不淡的道:“將人都帶上來。”


    冬影和連翹上來,先行了禮。


    陸探頤叫冬影起來,卻不管連翹。問冬影出了什麽事。


    冬影道:“回三爺的話,小廚房裏的銀吊子壞了,奴婢便去了大廚房為姨娘煎藥。煎藥的時候奴婢惦記著房裏的事,正巧連翹來了,奴婢便讓她幫奴婢看管著。不想連翹狼子野心,奴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藥罐子上有些藥粉,當時奴婢就問連翹這些藥粉是哪來的,她回答的支支吾吾的,奴婢就起了疑。奴婢雖然疑心,可奴婢沒有什麽證據,也不好發作什麽,隻好放她走了。老天有眼,藥從她身上掉下來。不然,姨娘今日就要被人謀了去了。”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包藥。


    即使小廚房裏的銀吊子壞了,她們也不會去大廚房煎藥的,因為大廚房裏人太多了,保不齊就有薑氏收買的人。冬影去小廚房隻是個局,還是陸探頤和白氏一起商量的結果。讓連翹幫著看顧自也是局中的一步。冬影把藥交待給蓮翹不等連翹反駁轉身就走了,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那藥罐上的粉未也是她撒上去的,藥粉也是從她帶在身上栽贓連翹的。沈氏在白氏用的藥裏做手腳,她們是沒有證據,那就製造證據。而且連翹是當場出彩,抓了個現形。誣陷?有什麽證據證明是誣陷?


    陸探頤微一沉吟。


    連翹急急分辯道:“三爺,奴婢冤枉,那藥粉不是奴婢的,是冬影陷害我的。三爺你要明察啊。”


    陸探頤嘴角微沉。心腹的婆子心領神會,上來對連翹就是二個大耳括子:“主子不問話,哪有你說話的份。”


    婆子打人是很有技巧的,就這麽二下,把連翹打的嘴角沁出了血絲,麵頰高高的腫了起來。


    兩頰辣辣的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她不敢讓淚水掉下來,不管是賞是罰,她一個奴婢隻能謝賞。砰砰的磕頭:“奴婢知錯了。”不敢求饒一個字,不然又是一頓打。


    陸探頤對學仁道:“你看一下那是什麽東西?”學仁接過藥粉,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回陸探頤道:“三爺,這是烏頭粉,隻一點點就可以要人性命。”回完話立即退到一邊。


    陸探頤狠狠地瞪著連翹:“說!是誰指使你在白姨娘的藥裏下毒。”


    連翹嚇的六神無主:“三爺,奴婢沒有??????”


    陸探頤按了按太陽穴,學仁上來道:“爺的頭痛病又發作了。”陸探頤點了點頭。


    學仁請示道:“那眼下???????”


    陸探頤微一歎氣:“清官難斷家務事,拿我的帖子去請趙知縣過來。”家醜不可外揚,可他要處置沈氏,就要對太夫人說一聲,到時候事情就會不了了之,為了家宅安寧,為了兒女的安危,臉麵什麽的也顧不得了,眼下隻有借趙知縣的手才能把沈氏除去。


    陸探頤將人轉到陸府二門外的小院,名得趙知縣進了內宅多有不便。


    趙知縣與陸探頤是同窗,二人情誼深厚。陸探頤的難處他也有所耳聞,正因為如此陸探頤才找了他來。而且趙知縣是個君子,不會在外麵亂嚼舌根壞他的名聲。至於今日之事要怎麽做陸探頤支會過他了,不然,別說是陸府的人了,不是陸府的一草一木,他也不動,不敢放開手腳來做。


    趙知縣也知道他的難處,想到陸探頤的嫡母,趙知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是有這個嫡母在,陸探頤也不會到現在還升不上去。再說了,陸探頤是他的上官,今天這事他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趙知縣來了與陸探頤寒暄了幾句,在下首坐了。


    陸探頤一拱手道:“家裏出了這檔子事,實在氣人。碰巧我頭疼病又發作了,隻能勞煩賢弟了。”


    趙知縣起身還了一禮:“大人言重了。”


    陸探頤擺擺手:“今日我隻是苦主,賢弟莫要把我當作上官。”


    趙知縣連忙說不敢。


    陸探頤把事情前因後果說與趙知縣聽。


    趙知縣豎起耳朵來聽,不敢有半分不恭敬。聽完了對陸探頤一禮這才開始審案,一指連翹道:“大膽刁婦,還不從實招來!”一句話擲地有聲,官威十足。


    連翹嚇的嘴唇抖了抖:“奴婢是冤枉的。”


    趙知縣一聲喝:“來人,將刁婦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杖,直到她開口為止。”三十杖是會打死人的。


    連翹剛才進屋裏來時看到院裏血淋淋的香雪,當時就嚇的臉發白,聽到自己要步香雪的後塵,變成血淋淋的血人,更是嚇的心神皆喪,隻知道喊冤:“大老爺明鑒,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趙知縣不容她分說:“拖下去。”


    上來二個衙役就要將連翹拖下去。


    衙役是男人,而連翹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姑娘,真要讓衙役把她拖下去,為了自己的清白,她隻有死了。


    陸探頤對她並不同情,也不會手軟。她是沈氏的心腹丫頭,沈氏所為她多多少少知情,明知沈氏要害他的女兒,她卻不說出來。她和沈氏一樣的可惡。


    巨驚之下,她回過了神:“是沈姨娘指使奴婢幹的。”她明白,隻有把沈姨娘供出來,才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她把事情承認下來,雖然至少要流放,但也比被打死或者名節受損不得不自盡的好。趙知縣一定要問出個指使之人來,她要是攀咬其他幾位姨娘不會有人相信,隻有說出沈姨娘才能讓人信服。而且,她進府多年,也看出來了陸探頤對自家姨娘一點也不上心。


    趙知縣看向陸探頤。


    陸探頤手裏捧著青花瓷茶盞,喚過管家娘子淡淡的道:“著人將沈氏帶來,好好搜一下她的屋子,看看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少頃,沈氏被人架了出來。她被人架了出來不是因為她耍刁不肯來,而是她動不了。她的二條腿是飄著的。


    昨天夜裏,她隨薑氏回到東廂,薑氏恨恨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她立刻跪了下去,向薑氏求饒,爺對她的另眼相看,點烯了薑氏的妒火,她怕是要好好吃一番苦頭了。隻求薑氏看在她往日侍奉盡心的份上能饒了她。


    李氏聽了陸探頤對沈氏的一番讚賞,心裏也是吃味的,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不失時機的落井下石道:“沈姨娘,你今日這打扮可真是驚豔啊,想來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了吧,真是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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