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娘子氣的捶胸頓足,她沒有收買管事娘子不說,還搭上一百兩銀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怎麽能夠不氣。[]


    她所料不錯,送走了趙永娘子的丫頭,她們轉身就去尋管家娘子。她們一五一十的把丫頭對她們說的話,還有那丫頭那裏的收的錢全都交待了。管家娘子一邊喝茶,一邊聽了她們的話。她放下茶杯,掃了一眼管事娘子交上的錢,淡淡的道:“既然把錢給了你們,你們收下就是了。三爺明白你們的忠心,不會懷疑你們的。”


    管事娘子聽了無一不露出喜色:“謝大娘賞。”不必背主,也可以有錢拿,她們當然高興了。而且這錢還不是小數目,二十兩呢!她們五年的工錢。她們不感激趙永娘子,她們隻感激陸探頤。


    陸探頤深知一個道理,在戰場上,隻有一個優秀的將領,沒有優秀的士兵,是打不了勝仗的。在內宅,下人們就是他的士兵,他要他手下的士兵不僅能幹而且絕對的忠心,那些個愚笨的二麵三刀的都已經被他在這七年間清理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他信的過的人。


    趙永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都落不得好,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晴天躺在白氏的懷裏,自顧自的想事情。知已知彼,百戰不殆。要預想到對手的行動,就要代入思考,把自己當成是對手。現在她在想,如果她是趙永娘子她會把白氏的身契放在哪裏。白氏的身契必須想法子拿回來才行。不然,有個把柄在對手那裏,做起事來總是有所顧忌,不能放手去做。而且她十分同情白氏,妾室的地位無論被世人抬的如何高,但仍是為人的權力也沒有,妾室像貨物一樣被人隨便轉來轉去是常有的事,而且世人將此當作美談。


    她的靈魂來自於二十一世紀,不像古人將人的等級分的這樣清楚,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不能看著把人當作貨物一樣賣來賣去。


    她想要幫白氏。她開始代入思考:身契的原件要帶到湖洲,不然陸探頤要求看原件或者談妥什麽交易的時候就拿不出東西來。其次,就是身契所藏的地點,房間裏找過了沒有,那就是帶在身上。可這一點任誰都能想的到,要是陸探頤使計,派人把她不小心弄進水裏,或者其他什麽法子總之以陸探頤的精明不難想到辦法。趙永娘子還是有些聰明的,她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帶在身上也不可能。那麽她會藏在哪裏呢?她的心腹丫頭那裏,雖然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可隻要仔細一想就能想到,她要是趙永娘子一定不會這麽做。可是不放在心腹丫頭那裏她還能放哪裏呢。荷香幾個一看就知道不得趙永娘子信任,而且趙永娘子對她們似乎有什麽不滿,所以荷香她們幾個也不可能。至於琉璃和琥珀,經沈氏和葛氏的事情後,趙永娘子一定信不過這些準姨娘們。可這樣一來,趙永娘子一行人所有人都被排除了,趙永娘子還能把身契放哪裏呢?府中早被陸探頤肅清了,已經沒有太夫人的人了。趙永娘子在陸府根本就無人可用。


    她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團,苦思冥想,心中忽然被一個念頭電擊而過。沒錯,身契就在那個地方,隻有那個地方才是安全的。但她不能開口告訴陸探頤,就得自己去找。再過幾天她就滿周歲了,可是她大多時候還是被奶娘抱著,就算是她自己走,奶娘也會跟著。她還得想辦法擺脫奶娘才行。不然,要是讓奶娘看到她將要做的事,一定會被當作妖怪。古人可是信鬼神的,不管陸探頤和白氏怎麽疼愛她,看到她這麽驚世駭俗的一麵,一定會把她當作鬼怪給殺了的。


    白氏在晴天臉上親了親,微微歎了一口氣,對奶娘道:“你和平兒照顧大姐兒辛苦了。”略一側身,冬影會意,拿出幾百大錢來賞。


    大錢還沒到奶娘手裏,就被晴天一把抓住,揣在懷裏不願意放手。這錢晴天拿來有用處。


    冬影怕傷到她,不敢從晴天手裏奪,筆道:“大姐兒真聰明,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麽東西好。”


    屋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愁雲慘霧。


    冬影另外取了錢來賞奶娘。


    按規矩,隻有薑氏是晴天的正經母親,白氏是不能親自撫養晴天的。當然,也不能把晴天交給薑氏撫養,那等於是送羊入虎口。晴天的安全一直是陸探頤最擔心的。明逸和明遠都是男孩子,養在書院無可厚非。可晴天是女孩,不能把她養在外頭,會讓人說閑話的,以後長大了很難說婆家。他隻能把晴天養在綠韻樓裏。為安全起見,安插了幾個伶俐的婆子和丫環在綠韻樓裏侍候。


    白氏深深的看了晴天一眼,揮手讓奶娘把她帶下去。她見晴天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要是真的被發賣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晴天還這麽小,她怎麽舍得。


    想著想著,淚也就掉了下來。


    冬影拍著白氏的背:“姨娘,你不要太擔心了。三爺人那麽精明,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不會讓人把姨娘發賣了。”話雖如此,她自己也沒多少信心。


    白氏微喟道:“隻怕事情沒那麽容易。趙永娘子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你沒見過趙永娘子的手段,她能得太夫人器重是真有本事。”她回身握住冬影的手:“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一定要保護好大姐兒。”沒有了母親的庇佑,晴天再得陸探頤的寵愛――陸探頤又不能時時待在內宅,在內宅裏生存也會十分危險。她要安排可靠的人在晴天的身邊。夏依在大姐兒病時所為,她已經從冬影的話裏行間知道了。她現在已經不相信夏依了。即使夏依沒那個當姨娘的心思,白氏也是想早早打發她出去的。夏依這個人遇事就會推脫責任,不是個靠的住的人。


    握著冬依的手加了一分力道:“你能答應我嗎?”


    冬影神色鄭重:“奴婢就是死也會保護好大姐兒。”


    白氏點了點頭:冬影如果隻是丫頭,她是沒有能力保護大姐兒的。可若是讓冬影成為姨娘,她也怕冬影以後有什麽異心。但隻要她用了那個藥,她就不用擔心了,冬影一定會對大姐兒視如已出。雖然那有些對不起冬影,可為了大姐兒她隻能昧著良心做一次。


    今日隻有二更,差了一更,明天一定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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