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知道於姨娘是個好人(至少眼下如此),雖然明麵上與於姨娘親熱了幾份,樂意讓她抱,樂意和她作親昵狀,但心裏無法跟於氏親起來。總感覺這樣便是背叛了白氏,會有負責感。白氏如今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沒剩下多少時日了。


    明珠坐在於氏懷裏想心事,一丫頭進來稟報說白氏來了。於氏輕輕皺了皺眉,白氏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嗎?按理說,明珠在這,她絕不會來的。“快快請進來。”讓人把明珠抱下去。不是她有意把二人隔開,而是怕明珠鬧僵起來。


    白氏進屋,目光未曾在屋裏掃一下。


    於氏命丫頭奉茶,笑著道:“姐姐來我這有什麽事?”


    白氏麵色難看的道:“有一件事想要相煩妹妹。”


    於氏道:“有什麽事姐姐盡管說。”


    白氏深吸一口氣,道:“近日,我的家人會來,我想求妹妹將他們拒之門外。”就在剛才,她收到母親的信,信上說她和她那個兒子白氏不成器的哥哥要一塊來湖洲投奔她。她不想也知道,哥哥在杭城欠了一屁股的賭債,來湖洲逃難來了。這些年,自從她嫁進陸家為妾後,他們沒少向她要錢。這二人好吃懶做,尤其是她的哥哥隻知道吃喝嫖賭,二個人根本就是無底洞,食髓知味,沒完沒了,她忍無可忍。[]一個月前,白氏斷了他們的銀兩,母親來了信叫罵不休,她擺到一邊不去理會。沒想到二人隔了幾日來信說要來湖洲。這二人臉皮比城牆還厚,她就怕這二個無賴賴上陸探頤,讓陸探頤養他們二個。她將明珠過到於氏名下,還有避這二人的意思。明珠成了於氏的女兒,跟白家就沒什麽關係了,免得這二人做出丟人現眼的事連累到明珠的名聲。


    於氏微微一愣,仔細一轉腦子就明白了。她曾聽人說過白氏出身於書香門弟,不知為何卻嫁進陸家作妾,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情由。白氏的家人對白氏應該並不怎麽好,要是待她好的話怎會把她賣進陸家為妾。白氏不想見自家人,可八成來的人裏有白氏的長輩,白氏不好閉門不見,就讓她來扮黑臉。她了然的道:“姐姐,你放心就是。”


    過了幾日,白氏母親和她的兄長期然而至。二門得了於氏的令,不放二人進去。二人竟跟門房吵了起來,口中汙言穢語不斷。


    於氏聽了門房回稟,眉頭輕輕一皺。白氏她身染重病,這二人為了幾個錢,就來陸府大吵大鬧,絲毫不把白氏的生死放在心上,忒狠心了些。[]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她搖了搖頭:白氏那樣一個知書達禮的人,居然有這樣的家人,真是鳳凰掉進烏鴉窩裏。


    白氏她拖著病體急急的奔來找於氏,她氣白了臉,把於氏拉到一旁道:“妹妹,你直接將他們打出去就是,不要讓他們丟了陸府的顏麵。”


    她身子有些不穩,冬影小心扶著她。


    於氏搖了搖頭:“就怕把他們趕出去後,他們去大街上鬧。到時候,陸府的顏麵就丟的更利害了。”


    白氏一急,臉漲的通紅:“那怎麽辦?”


    於氏道:“這件事還是告訴三爺為好,讓三爺來處置此事。”事涉白氏,她真不好處置。鬧事的人裏有白氏的母親,要是不按白氏的母親的意思給他們的錢的話,這二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去陸家族裏告白氏不孝,不守孝悌,那夠白氏吃一壺的。白氏現在風吹就倒的身子,可受不得刑。


    白氏猶豫道:“三爺他忙於公務,日不暇給,拿這點小事來煩他,好嗎?”


    於氏翻了翻白眼:“姐姐,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她聽門房傳來的話,這二人八成是來要錢的。可白氏她將死之際,隻想把錢留給女兒明珠,一分也不想拿出來貼補這二人。


    白氏苦笑了一下,道:“我有法子,讓他們走人。”


    於氏聽得沒來由的心頭一跳,言語都變得不利索起來。“你、你有什麽辦法。”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白氏嘴角扯了扯。


    於氏莫名感到一股冷意,緊握住白氏的手:“你要幹什麽。”


    白氏這會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像一潭死寂的水一樣無生氣,和於氏告辭幾句,兀自走了。


    於氏大感不妙,帶著身邊三個丫頭偷偷跟上去,一麵又命另一個丫頭去通知陸探頤。


    冬影扶著白氏慢慢的走,白氏心血來潮,說要去外麵走走。


    大夫也說白氏多出去走走,對身體有益,冬影不作他想,隻是小心扶著白氏。


    來到東廂和西廂之間的荷花池,白氏駐足。冬日寒冷,荷花池凝結了一層薄冰,在日頭的照耀下,散著寒氣。荷花池上的荷花像被火燒過了似的,葉緣焦黃一片,葉身蔫頭耷腦,殘景彌望。


    白氏猛地掙開冬影的手,直奔荷花池。


    於氏驚叫脫口:“快!快攔住她。”


    冬影急的臉變了顏色,她離白氏最近,可手伸出去才碰到白氏的衣角。


    白氏一個猛子紮進荷花池裏,水花四濺。冬天的池水冷峭砭骨,那寒冷像尖刀一樣紮在她身上。她覺得冷,很冷,很冷,可沒有她的心冷。不管那二人怎樣醃讚,都是她的親人。母親把她賣了作妾時,她已經心灰意冷,心裏早已不把母親當作母親。可沒想到她的親人,與她血脈相連的人卻在她垂死之際來敲詐她。淚無聲無息的流出來,她死了,這二個人就再也沒有籌碼來威脅陸家了。也隻有死了,她才能與這二個人再無瓜葛。


    於氏在岸邊指著丫頭婆子大叫:“你們誰會遊泳?快下去把白姨娘救上來。”一著急之下,她有些手忙腳亂。


    丫頭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下去。丫頭婆子大多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不管熟悉水性的,但冬天的池水有多冷她們又不是不知道。下去救人不是去送死嘛。不聽主子的話頂多挨幾板子,罰幾百個月例大錢,這跳下去救人卻是要死人的。


    於氏看丫頭婆子沒一個下去,急中生智,一下子明白過來重賞之下才有勇夫。“誰要是把白姨娘救上來,我賞她二十兩銀子。”為了救白氏,想來三爺不會吝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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