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母子口中嗚嗚的發著聲音,求陸探頤饒命,眼裏流出了淚水。他們現在才記起來,眼前的人是守牧一方的知府大人,想要殺他們那就跟撚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他們來找他敲詐,那根本就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他們悔呀,不該貪那五百兩銀子來找陸探頤的麻煩。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人生也不能重來。


    有一句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他們被賣作苦力奴後,仍然是好吃懶做,經常挨主人家的打。沒過多久就先後死在主人家了。他們心術不正,毫無人性,有此結果也是天理循環自受業報。


    在陸探頤看來這就是鱷魚的眼淚,他不會同情心軟半分。隻是,子女不言父母之過。容兒心軟,這件事要瞞著她才行。


    想到白氏,他心裏一陣憐惜,徑直回內宅找她。


    白氏和明珠玩了一會兒,見陸探頤回來,微笑道:“三爺回來了。”


    陸探頤忽地一下抱住白氏。屋裏的丫頭們一下子飛紅了臉,飛快的退了出去。


    白氏拍了拍陸探頤的背:“怎麽了?”


    陸探頤鬆開她,撫了撫她的發絲,眼中溫柔憐惜,搖搖頭道:“沒什麽……”


    白氏狐疑的看了看陸探頤,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瞼微垂,囁嚅著道:“三爺怎麽處置了他們?”


    陸探頤當然不會實話實說,而且他對下手們下了禁口令,一絲風也透不出來:“我打了他們三十板子,將他們趕了出去。”見白氏臉上似有擔憂,又道:“行刑的衙役沒有下狠手,他們隻受了些皮肉傷而已,你不用擔心。”


    白氏點了點頭道:“三爺,對不起。我知道他們今日所為太過分了,可無論他們做了什麽,都是我的親人。”


    明珠大搖其頭:這麽二個人渣算哪門子親人。老實說,她還覺得陸探頤處置的太輕了。她還不知道那二人在偏廳裏的所作所為,否則一定會在心裏把這二人剝皮拆骨。


    陸探頤“嗯”的一聲,摟緊她的肩膀,微喟道:“我的容兒,最善良了。”


    明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老爹的話也太酸了。


    陸探頤的目光望著窗外彤雲密布的天,眼睛眯了眯,大哥二哥那邊應該動手了,到時候錢氏就不會那麽閑來對付他了。哼,那個錢氏最寶貝她的兒子,要是她兒子出了事不把她氣死也能讓她在床上躺個幾年。


    京城陸府,錢氏的眼皮跳了好幾下。最近,她總是心神不寧,耿耿難寐,感覺府裏要出什麽大事。趙永家的不知道辦好事情沒有。她問張媽媽道:“四爺最近在做什麽?可有再去那花妓柳寨?”她派人暗中跟蹤兒子,掌握著兒子的選中,免得他闖出大禍不可收拾。


    張媽媽道:“太夫人放心,四爺最近除了在家裏,就是去茶樓聽書看戲,沒有再去那些醃地方。”


    錢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正是兒子最近太聽話也太反常了,她才擔心。


    正在此時,陸索隱的小廝至信呼氣帶喘的跑進來。隻見他身上大汗淋漓,匆匆行了禮急道:“太夫人,快救救四爺,不然他就沒命了。”


    錢氏眉頭一跳,怕什麽來什麽,這個兒子怎麽就這麽不讓她省心。她還算鎮定,不疾不徐的道:“你慢慢說,究竟出了什麽事?”


    至信顧不得臉上的汗:“太夫人,四爺他欠了四海幫二萬兩銀子,他們說、說要是不拿銀子來贖的話就砍掉四爺一支胳膊。”


    錢氏臉孔發白,喉嚨一甜,勉強才把湧起的氣血咽下。二萬兩銀子,就是把她全部嫁妝賣掉,也湊不齊這二萬兩。


    張媽媽也一下子發了臉,問道:“四爺這幾日不是在茶樓聽書看戲嗎,無端端的怎麽會欠人這麽多銀子。”


    至信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話來。


    錢氏目光一淩,從牙齒縫裏切齒的蹦出一個字:“說!”


    至信身子一顫,跪伏在地上道:“四爺他知道太夫人派了人跟蹤他,就讓至信假扮他留在茶樓,四爺再打扮成茶樓小二逃過太夫人的眼睛,然後、然後……”他咽了口口水:“然後就去了八大胡同。”


    錢氏氣的身子一歪,平時沒見多聰明的人,為了去花妓柳寨,竟跟她玩起心眼。她的呼吸變得粗重,就跟風箱似的。張媽媽把一顆藥丸送到錢氏嘴裏。許久,錢氏呼吸甫平。八大胡同是京城有名的風月場所,包賭包嫖,出了名的貴。她已經限製了兒子的用度,哪來的錢去那裏。錢氏一拍桌子,怒斥道:“你這個滿嘴胡言的賤奴,他哪來的錢去八大胡同。”


    至信擦了擦額上的汗:“四爺遇到了相好的幾個同僚,他們說出錢請四爺去那裏賭錢。四爺就……開始的時候四爺一直羸錢,可是後來卻一直輸一直輸,賭完了所有的銀子。這個時候四爺的同僚都走了,賭場的人告訴四爺說可以借些銀兩給他。四爺他……奴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勸四爺不要再賭了,可四爺賭紅了眼,根本就聽不進奴才的勸。結果四爺越輸越……”他又抹了抹淚,四爺要是有個三長二短,他就要跟鬮羅王報到了。他不想死。“太夫人,你快拿錢去救四爺,不然……”


    錢氏氣的身子發抖:“索隱是朝庭命官,他們竟敢私自扣押,還把朝庭放在眼裏嗎?來人,給我去報官。”


    至信舉手嚎道:“不可以啊,太夫人,他們說要是敢報官的話,他們就要殺了四爺。太夫人,萬萬不可報官啊。”


    錢氏霍地站起,指著至信發抖道:“都是你這起子刁奴惹的禍。來人,給拉下去打一百鞭。”一百鞭下去,命也就沒了。


    至信嚇的暈了過去。


    張媽媽道:“太夫人息怒。眼下是要想法子救四爺。這起子賤奴雖然可惡,可他是從小侍候四爺的人。太夫人就饒他一命吧。”至信也隻是聽命行事,罪不至死。當奴才確有勸諫之責,可四爺連太夫人的話都不聽,怎麽會聽至信一個奴才的。要是打死了至信,以後他們這些奴才聽主子命呢,還是把主子命令當耳旁風。要怪也隻能怪當主子的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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