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住口!住口!”采薇暴跳如雷,雙目盡赤。獰惡的麵目仿佛擇人而食的惡鬼。


    采薇上來掐住明珠的脖子,手上使力。


    明珠呼吸難以為繼,臉色繃紅。手上的傷口被扯痛,仿佛有人大力撕扯她的傷口。


    額頭青筋賁起,如同青色的蚯蚓,雙眼怒凸,神情失控爆裂,氣息如風扇,胸口不住的起伏。


    兩個婆子上來,一左一右的拉住她。“姑娘,冷靜,我們要在她活著的時候取她的血,不能殺了她。”


    “是啊,姑娘。你要冷靜。”


    采薇氣息慢慢穩定,嘴角逸出冰冷的笑。“你想逼我殺了你。”


    明珠暗道:“直接殺了我來取血你們會更方便。可你們卻沒有殺我,不會像你說的隻是單純的要折磨我。顯然你們想要在我活著的時候取我的血。那我不妨激怒你,這些人可不會任由你殺我。”


    “什麽人?”一聲斷喝。隨後門被人撞開。雪語走了進來。


    “雪語。”明珠不由得心中一陣欣喜。


    “你們快把惠姐兒放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雪語道。


    “別過來。”采薇提起明珠,取了發上銀簪刺著明珠的脖子。“否則我殺了她。”


    明珠腳一提,一腳使重力踩在采薇的腳上。采薇她立即鬆開了她。


    明珠身子一彎。雪語搶步上前,飛起一掌劈在采薇的胸口上。采薇胸口吃悶,踉蹌後退。明珠身子一轉,轉到雪語身後。


    雪語練的是鐵砂掌,雖然沒有金庸武俠小說裏那般利害,可也不好受。采薇耳朵嗡嗡作響,身子左搖右擺。像喝醉酒的人。


    雪語兩隻手掌豎起,斷喝道:“你們誰敢上來?”


    見雪語的下場,幾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躡躡縮縮,不敢上前一步。


    采薇緩過神來,厲喝道:“上去,我們這麽多人。還打不過她一個嗎?今天我們要是殺不了惠姐兒。後果如何,不用我說。”朱氏暗害明珠,這事族裏不會不管。即使她有陸夫人的身份,也無法自保。她們這些人戧害主子,更是死罪。她力陳利害。“要是不想死,就給我衝上去。”


    聽了她的話。婆子們振奮起精神。一個婆子搶先衝了上來。雪語一個掃膛腿,來人身子一斜,摔倒在地。有一個就有第二個。雪語使出二個掌影,又有二人被擊飛出去。采薇手裏拿了廢棄門窗上拆下來的木楦,雪語一掌擊在木楦上。“喀啷”一聲。木楦斷成兩截。


    雪語雙眼如電,豎掌凝神道。“誰還要上來。”


    雪語連敗了四個人,其餘人臉上都露出猶疑之色。


    采薇怒聲喝斥道:“你們磨蹭什麽,還不上去。”


    “我看你們誰敢!”一聲斷喝出自明逸之口。


    陸明逸和木子珺終於趕到。


    形勢逆轉,明珠這一方有二個年輕力壯的男的。一個會武的雪語,一個專使陰招的明珠。而采薇這一方連上她隻有四個婆子和三個丫頭。


    婆子們和丫頭忤在原地,驚疑不定。


    采薇斥道:“衝出去,要是被抓住了我們就完了。”


    眾人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男的,原地躑躕不動。


    明珠道:“我知道你們隻是聽命行事,隻要你們替我作證,證明朱氏命你們來殺我,我便不追究你們的過錯,放你們出府。”


    眾人垂下手。


    采薇道:“別聽她的,無論是不是聽命行事,你們要殺她,她怎麽會放過你們。”


    “我指天啟誓,一定不會追究你們。”明珠道。


    “惠姐兒,我們信你的。我們願意作證。”一個丫頭道。聽明珠的安排,可能會活命,但她們要是反抗,卻必死無疑。


    “誰敢!”采薇故計重施,拔出發簪刺死了說話的丫頭。(.好看的小說)


    丫頭的眼神逐漸黯了下去。


    看到此情景,采薇一方的人立即拱到明珠的身邊。


    采薇猙獰地看著她們。“你們。”


    木子珺雙手抱臂,嘴角噙著散淡的笑意:“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


    明珠皺了皺秀眉:木子珺怎麽來了。


    采薇不屑的冷笑一聲,看著冰冷的發簪:“你們休想把我送回去。”簪尖深深刺入喉嚨。她如一顆被砍倒的大樹,筆直的朝後倒去。灰塵隨著她倒下的身子飛起。她的雙眼兀自睜著,森然的看著明珠。


    活著的二個丫頭驚叫起來。雪語也別過臉去。


    明珠走上前去,歎了一口氣,闔上她的雙眼。“把她們給埋了吧。”


    命眾人把采薇和那個丫頭埋了。


    陸明逸和木子珺騎來了兩匹馬,加上明珠來時的一輛馬車。分配一下,就解決了回程問題。陸明逸和明珠並騎一驥。木子珺一人一驥。四個婆子和一個丫頭擠在馬車裏,另一個丫頭和雪語坐在車頭,雪語把車。


    天剛蒙蒙亮,她們回到了陸府。


    明珠回到了自己院子,讓她的人守著院子,以防朱氏帶人來抓人。


    木子珺道:“惠姐兒,想不想救陸三爺。”


    “你有法子?”明珠懷疑的問道。


    明逸插嘴道:“木兄是張天師嫡傳弟子,擅長五行之術。”


    木子珺眉眼彎了起來。“正是。”


    明珠仍是一臉懷疑,這個神棍信的過嗎。


    木子珺道:“請問,惠姐兒你身上是否有高僧開光的寶物?”


    明珠心頭一跳,模棱兩可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道聽陸兄所述,陸三爺像是行前中了降頭,而後遇到驅邪的寶物,一正一邪兩種力量相較之下,身體受損。才會昏迷不醒。”


    木子珺所說的情況與陸探頤當時的狀況不謀而合。明珠心念轉了幾轉,這個人他還是有真才實學的,暫且拋開其他,以救陸探頤為重。“正是如此。木先生可有什麽辦法,煩請賜教。”


    “方法我已經和陸兄說過一次。陸三爺被邪侵襲已久,需要讓陸三爺佩戴寶物七七四十九天,邪氣方可盡去。陸三爺方可蘇醒過來。隻是,不知惠姐兒知曉寶物下落否?”


    明珠雙眼閃了閃,心中猶豫不定。


    木子珺又道:“若沒有寶物護持,陸三爺這一生都將無法蘇醒,而且邪氣侵體,進入五髒六腑,很有可能會危及性命。”


    明珠咬了咬牙,道:“隻要有寶物,就能救我父親嗎?”想起采薇死前說過的話,她急著救陸探頤。


    “是。而且惠姐兒你也不必再受製於朱夫人。”


    “可是,要是朱氏在父親的身邊,把寶物拿走怎麽辦?”寶物是她唯一底牌,被朱氏拿走,就回天乏術了,再也沒有機會救陸探頤。


    “小姐不須擔心,有在下作證,證明陸三爺暈倒與你無關,便可。”


    “朱氏要是抵死不認。要知道,她是陸夫人,是三房的主母。”朱氏要是提出木子珺身份可疑,那明珠也不可辯駁。


    “在下與海寧候少侯爺相熟,在下修書一封,他便會出麵為本道作證。”


    江浙一帶,時常受倭寇海盜襲擾。海寧侯朱讓本是遊擊將軍,鎮守海防,屢建奇功,三年前,封為海寧候,鎮守海疆。


    海寧侯鎮守海疆後,沿海平定,是今上的寵臣。


    小侯爺若是真的為木子珺作證證明他是龍虎山嫡傳弟子,那誰也不能再懷疑木子珺的本事。


    今上祟信道家,龍虎山乃道家聖地。朱氏要是說龍虎山的人弄虛作假,沒有真才實學,那豈不是說今上昏聘,迷信妖道妖教。


    海寧侯的府弟在明洲,從水路過來大概一天的陸程。


    明珠道:“大哥,這一天裏,就拜托你了。”把采薇對她說的話說了。“我就怕朱氏在這一天裏下手。”


    明逸臉色變得凝重。“從今天起我會一直守在父親的身邊,不會讓她有機可趁。”


    望著手中藥包,朱氏眼中翻湧著深思的疊雲。“隻要讓陸探頤服下這一包藥,他立即會蘇醒。從今往後,他將隻愛你一人。”道長在信中說。


    道長還讓她取來明珠的血,還要在明珠活著的時候取。她不是個蠢人,一下子就明白這個神秘的道士多年來一直幫她,就是為了得到明珠身上的血。正常人要一個人的血來做什麽。她雖然不懂玄黃之術,可也道聽途說些術法,其中就有用人血來提升法術的。那道士舉止邪異,他給的東西萬一對三爺的身體有害。心裏浮起擔憂。


    采槿道:“夫人,不要再猶豫了。要是三爺醒來,知道您加害惠姐兒,他會如何對侍您?”


    “可是……”朱氏猶豫道,目光閃爍。


    “夫人,那個道長可能不是什麽好人,可到現在為止,他有害過夫人嗎?夫人擔心道長會對三爺不利。可他害三爺能有什麽好處呢?”


    “那你說他取明珠的血能有什麽好處?”朱氏反問道。


    “夫人,你沒發現嗎?一直以來,道長想對付的,隻有惠姐兒而已,從來都沒有對旁人出手。他可以預測到未來發生的事,可見道長他法術不低。以道長的本事,要害三爺又何需您的手。夫人,不要再猶豫了,難道您不想三爺從今以後,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她這話說到朱氏的心坎裏。朱氏的眼中終於有了決意。“可是明遠一直盯著,凡裏我送來的東西他都要檢查一遍,我沒有下手的機會。”


    采槿神秘的一笑。“夫人,我有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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