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眼裏,自己恐怕也是這青石城趙家之人,隻是,安鈊自己清楚,自己除了與小離之間的承諾之外,壓根就和趙家沒有絲毫聯係!


    隻是,安鈊也不知,這劍池比武的循環比試,竟會有其他家族宗派之人前來,而其中,也有青石趙家,雖然這給了她機會去完成小離遺願,但這對於安鈊來說卻無疑是一次困境。[.超多好看小說]思及此,安鈊不覺苦笑,當初隨意為自己編造的一個身份來曆,沒想到竟會變得這麽麻煩。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女,趙楠枝察覺到對方看向自己時那怪異的神色,在疑惑的同時,心中對眼前這少女的恐懼卻在逐漸減少,在趙楠枝看來,對方的氣勢雖然淩厲,卻無殺氣,而在捆縛了自己之後,隨即也為自己鬆開了束縛,雖然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但在這短暫的接觸中,趙楠枝可以肯定對方並非大凶大惡之徒,再則,這裏是正道宗派之首,邪魔亂道之人想要闖入這裏,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而且,還是她貿然間進入了對方的警惕範圍,對方會突然間對自己出手,也並非沒有因由。


    這麽想著,趙楠枝遂平複自己混亂的心,隻是仍然有點疑惑,對方既然出現在此處,怎麽會不知道昆侖顛盛事呢?


    須臾,安鈊終於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視線輕轉間,卻恰恰對上了趙楠枝帶著幾分疑惑獨少了恐懼的明眸,想起適才對方的疑問,安鈊心中一動,抿唇間。已然說道,“我是安鈊,是昆侖新入門之弟子,所以……”點到即止,安鈊話音一轉,直問道,“適才聽聞趙姑娘所言,趙姑娘應是隨家族之人一道前來罷?怎麽會孤獨一人出現在此?剛才安鈊把趙姑娘誤以為山中妖獸,還請趙姑娘見諒。”


    聞言,趙楠枝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心中早已有所猜測,但明確對方並非針對自己。這才令她真的放心,當下,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說道:“我是與兩位族兄和家族二長老一同前來的,不過。在行至半山之時,偶遇迷霧。混淆了彼此視線,結果失去了他們的蹤影,而我糊裏糊塗間也走到了此處……”


    “哦?”安鈊微挑了挑眉,有時候真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披著麵具的狐狸,“趙姑娘可知他們去往何處?”


    “聽說是青竹院……”趙楠枝沉吟了下,才緩緩說道。


    “青竹院?”安鈊依稀對此有點記憶,那是在藥園的另一端。雲橋往南,是一處靈氣充沛,景致宜人的院落,據說以往是一位名為青竹的前輩高人居處,後來這位前輩高人悄然雲遊物外之後。一直空落著,沒想會用來接待這些家族宗派來人……


    思緒輕轉。安鈊眼裏微光一閃而過間,隨即對趙楠枝說道:“趙姑娘既是遠方來客,安鈊作為昆侖弟子,這青竹院安鈊略有所知,且為趙姑娘帶路吧。(.無彈窗廣告)”


    聽及此,原本還頗為困擾的趙楠枝眼眸頓時一亮,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煩請安鈊姑娘了。”


    聞言,安鈊微笑點了點頭。


    ……


    就在安鈊領著趙楠枝出現在青竹院前時,恰見一名男子氣急敗壞地從青竹院客房中衝出,在打照麵間,安鈊才知道這就是趙楠枝兩位族兄中的一名——趙宣傑。


    趙宣傑與趙楠枝的感情似乎很好,在看到趙楠枝的瞬間,臉上緊張的神色明顯鬆了下來,但仍然仔細端詳了趙楠枝數眼,才轉而孤疑地看向安鈊,很顯然的,與趙楠枝的單純相對比,她這個堂兄更有警戒心,直到從趙楠枝口中得知安鈊是明淨長老的弟子時,才略微緩和了下。


    可惜的是,安鈊至始至終未見其另一名族兄和那名二長老。


    小離之事,安鈊覺得自己仍需慎重,更何況,安鈊自知自己身上還披著件青石趙家的外衣,雖然外人未必能夠得知,但定要以防萬一才是,一個不慎,很可能會被有心人冠以心懷不軌之名……


    短短一個照麵,安鈊飄然離去,雖然小離之事仍待處理,但能夠提前得知趙家人已然出現在昆侖,安鈊想,在即將可能發生的危機中,自己倒不至於處於被動之中……


    ……


    嗚嗚風聲中,呼嘯的狂風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卷過那濃霧中的身影,使得其身上的披風緊緊繃直往後猶如匹練一般,露出了其中略顯單薄的身影,但在這狂風亂舞中,其人一手壓在頭上鬥笠上,透過縫隙往前看去的目光卻異常的平靜,風,在經過他眼簾的時候化作了他眼中的細流,日月星辰在其中不停演變著,他的腳步看似虛浮,其實每一步都是那麽地沉穩,其踏出的腳步在雕像夾縫中留下一個個深痕,而隨著呼嘯的狂風刮過,那深痕逐漸被磨滅,最終慢慢消失……


    而極目望去,整個濃霧環繞的幽穀中都是或大或小栩栩如生的雕像!眼見狂風再也無法阻止這個人影的前進,突地,濃霧中似乎傳來了陣陣金戈鐵馬之聲,聽及此,那黑衣人腳步一頓,抬頭望去,隻見就在這刹那,幽穀中再度傳來陣陣奇異的鳴叫,緊接著,一道道似乎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源源不斷的響起!對此,那黑衣人僅僅是凝立著,眼中恍若平常,就似乎眼前的一切並不足以為慮一般!


    至於那原本環繞在那黑衣人身旁的雕像,在這刹那就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雙目驀地齊齊變得通紅,嗜血地光芒迸現間,頓時轉向那黑衣人,迅雷不及掩耳地,一道黑影從其背後飛撲而至,狂風依然肆虐著,但此時此刻,那黑衣人的周遭卻仿佛停止了氣流的流動,原本繃直在其身後的匹練也在這刹那落了下來,但就在那披風落下的瞬間。血光如弧閃現,緊接著,那黑影已然倒卷飛出,化作碎落一地的石片!!


    但一個雕像的滅亡似乎激活了千千萬萬的雕像,頓時,隨著一陣陣野獸般的咆哮聲響起,就仿佛吹起了戰鬥的號角一般,從四麵八方,源源不斷地,無數栩栩如生仿若真實的雕像運動起來。往著那黑衣人飛撲而至,麵對著眼前這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切。那黑衣人卻似乎視若無睹一般,手中動作迅若閃電,往往隻能看到數道血光重疊閃現,隨即,其身旁前後左右已然碎裂無數石片!那些石片在不停地累積著。眼見那黑衣人即將被掩埋,那黑衣人卻僅僅是抬頭看向那被濃霧掩蓋的前方。日月星辰風雲變幻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變化著,仿佛在透過那迷霧看著什麽……


    不知何時,那奇異的鳴叫聲再度響了起來,原本奮不顧身飛撲而來的雕像眼中嗜血的光芒頓時逝去,隨即化作了一個個毫無生命的雕像體凝固了身形停留在那黑衣人的身前!


    仿佛對此早有預料一般,那黑衣人眼中的神色絲毫未變,隻是從鬥篷中伸出一手。往前輕輕一點,隨著一道火光在其指尖浮現,緊接著,環繞在其周圍的雕像就仿佛火燒燎原一般被點燃了起來!


    輕點了點身前那個仍然在灼燒著的雕像,卻見那被觸及的雕像在其身形越過的瞬間。化作了飛灰!


    而隨著他從那些包圍自己的石片中邁出,其每邁出一步。腳下總會留下一個燒焦的腳印,直到他完全走出火燒範圍,突然間,其身後一切皆盡化為飛灰,隨著呼嘯的狂風被吹卷向了遠方!!


    若此時有人出現在此,定然會驚訝於這一切,但至始至終,這一切,在那黑衣人看來,就仿佛彈指一般輕鬆如常。


    解決了這麽一波奇異襲擊,麵對著身前似乎仍未到盡頭咆哮獰猙的動物雕像,那黑衣人僅僅是緊了緊頭頂上的鬥笠,隨即繼續往前走去……


    而就在其身形剛走出沒多久,兩道黑影出現在了剛才那人所站之處,其中一黑影帶著幾分憤怒發泄般咆哮了許久,才平複下來,轉而看向身旁的令一道黑影:“銀,這小子如此大膽竟然擅闖吾等禁地,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嗬……這小子的確有點實力不是嗎?”麵對著對方獰猙的一聲吼叫,黑影眼中露出一抹似有所思,“隻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類在麵對如此連綿不斷的攻擊之時,竟能夠如此一直保持著幹淨利落而絲毫不見疲憊……”


    “哼,不就是一個人類小子嗎?值得你如此抬高?”


    “金,他真的是人嗎?”


    “……哼,他不是人難道我是?不過,他不可能到達那個地方去的,自從一時疏忽放了個人類女娃進來之後,陸吾大哥一直都很生氣,現在那地方的防禦可不比從前……”


    對此,那名為銀的黑影倒也讚同,點了點頭之後,倒也不再多言,隻是麵對催促自己離開的同伴,那黑影返身彈指間,原本幽穀中那些被破壞得斑駁淩亂的動物雕像頓時恢複了常態,俱同時往某個方向仰望著,而這個方向,恰恰是適才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


    細碎的陽光灑落,在湖麵上碎灑出片片金光,輕風吹拂著,殘葉輕輕從樹梢上被吹落,此時,湖邊一個龐大猶若山羊的物體趴伏著,眼睛緊閉仿若睡覺,驀地,那雙大眼睜了開來,凶唳的光芒一閃而過間,其身形撐起了一半,不過隨即,其再度懶洋洋地趴了下來,看著湖邊前的那小片空地,不知為何眼前竟浮現了昔日的那個小女娃兒。


    自從那個小女娃兒度過天劫之後,土縷就一直令自己減少露麵,畢竟那明淨長老雖然未必有那修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但土縷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有點小精明,若是以往,它完全可以不在意這一切,會幫助那小女娃兒,也不過是礙於火鳳魂印的存在而已,能夠在那女娃兒不知不覺間添點麻煩,它很樂意,隻是,得知對方身上有雙翼印記之後,它卻開始不得不小心。


    如若那雙翼印記真的是因為那個人而存在於那個女娃兒身上……那麽。保護她,就是它們的使命。


    雙翼印記,那隻屬於那個人身上的證明,即使是一縷殘魂的存在都好,隻要有一點希望,它永遠都會為了那個女娃而奮不顧身……


    隻是,誰都知道萬年之前的大戰,那個人早已魂靈飛散,但又如何解釋那女娃兒身上的雙翼印記?但若不然,又如何解釋萬年前的那場大戰?莫非?


    正頭腦一片混亂間。土縷突地腦海中靈光一閃,銅鈴般的大眼睜大了一下。隨即猶如瘋了般開始甩動腦袋來。


    怎麽可能,眾仙皆能作證,難道還能發生那種事?


    不可能……


    不過,這事要不要和陸吾大哥說呢?說,還是不說?這還是個難題……


    ……


    安鈊感覺自己在一個很奇異的夢境中。何為奇異?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她卻身不由己……


    夢中。猶如燃燒一般的參天巨樹形成的森林,在那森林中,有一株尤其特別絢爛。安鈊感覺自己在天空中飛著,風柔和地在自己的身邊吹過,迎麵而來數股成群的鳥兒,它們用著悅耳的聲音協調唱和著,看及此。安鈊由衷地會心一笑,但察覺到她的靠近,那些羽毛美麗絢爛多彩的鳥兒頓時繞了開來,無論如何,距離都是那般的遙遠。而不知是否錯覺,她能夠感覺到這些鳥兒眼中似乎有著某種複雜的情緒。似敬似慕似妒似羨……


    最終,她在那棵最大的樹上落了下來,腳踩在那樹冠上,輕盈而簡單,沒有一絲恐懼地,她開始抬頭往前看去……


    然後,她看到了一隻異常龐大,優雅威嚴而充滿靈氣的火鳥……


    與此同時,那隻火鳥閃爍著彩光的眼睛也看向了她,威嚴的氣度撲麵而來,安鈊下意識地低下頭,但隨即,又倔強地抬起頭望去,絲毫不甘於人下地與之對峙著,須臾,才聽一道充滿威勢卻淡漠地聲音說道:“……不知汝有何事?”


    聞言,安鈊感覺到自己似乎緊張地捏了捏手心,隨即才近乎平淡地說道:“火鳳之主焱燁,吾有一請……”


    “哦?”那彩光流溢的眸子盯著安鈊須臾,才轉而收回視線,說道,“……汝可知……吾,為何幫汝?”


    安鈊心知對方所言應該是極為重要之事,但原本清晰的一切,突然間隻能模糊聽到一半,正當安鈊覺得失望之時,一種更深沉的失落占據了她的心間,令得她驀地反應,這應該是夢中的自己的心情!


    安鈊不知自己這究竟是什麽夢,其中出現的火鳥,在這夢中就是那火鳳之主,憶起火鳳之主,安鈊不由自主想到的是混元誅邪劍,想到的是土縷……


    但無論她在想什麽,夢境依然繼續著。


    依稀不知夢中自己與那火鳳之主究竟談了什麽,緊接著,夢中的自己日日出現在那燃燒的參天巨樹之下,注視著樹冠之上,那美麗而威嚴的火鳳之主……


    這時,安鈊才想到,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梧桐樹吧?沒想到在自己的夢中,竟然會創造出這麽神奇的東西……


    更神奇的是,在夢中,她就這麽日日站在梧桐樹下,清晰地感受著原本心中的迫切變為急切然後是更加堅持。


    隻不過,梧桐樹下的景色一如既往,沒有絲毫春秋季節變換,她隻能通過鳥兒的來去來判斷這一切。


    而那火鳳之主,就仿佛完全忘了她這麽一個人一般,依舊對她視若無睹……


    ……夢境到這裏戛然而止,緩緩地,安鈊睜開雙眼時,隻覺一直淡然的心中有著某種情緒在反複著,那夢境顯然很不真實,所以安鈊隻是怔了一下之後,隨即翻身走下了床榻,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迎麵撲來陣陣藥草清新的味道,霎時間令得她混沌的腦海一清,她轉而推開小院的門走了出去,踱步在藥園之中,突然間,似乎有種以往漫步在穀中的感覺。


    無論她如何抗拒,安鈊都無可否認,第三輪被輪空的自己進入了循環比試。


    想及此,安鈊的嘴角不覺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想起自己師姐蝶兒和萍兒見到她臉上那仿佛見鬼的神情,以及明淨雖然嚴肅卻不掩眼中奇異的神色,安鈊知道,對於別人來說,自己這看起來隻有築基初期修為的弟子簡直就是太過走運了,但誰知道,別人想都想不來的事擱在她的身上,簡直就是麻煩呢?


    安鈊覺得,目前自己最重要的是低調,特別是在趙家人出現的現在,引人注意等於提前暴露……


    但即使是安鈊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走的這究竟是什麽運氣呢?


    第一輪或許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絲不服氣,第二輪呢?她早已做好了敗下陣來的準備,最後隨意一擊,竟然讓她翻盤了,而第三輪則更離譜,讓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輪空了……


    思及此,安鈊不覺嘴中苦澀,接下來就是循環比試了,她該如何去做出選擇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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