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事,如此猖狂,簡心竹眉頭緊皺,這銘王,果真名不虛傳。


    劉禪坐在柴火堆裏,雙手抱膝,渾身瑟瑟發抖,簡心竹也餓了,肚子的空城計越唱越響。昏昏欲睡的盤坐著,兩人相互摟著,相互取暖,感覺時間過得好慢,一分鍾好像一世紀般漫長。


    不知多久,忽然門開了,帶進一陣冷風,簡心竹眯著眼看亮光,不適應的抬首揉眼,隻見虹姐一身紅衣,妖嬈多姿的立在眼前,簡心竹竟然有一瞬間的驚豔。


    虹姐見倆人還在,微微一笑,碰的一聲巨響把門鎖上,門外傳來她冷冽的聲音”把她們看好了,一會子找幾個人給她們破處。”說完,隻聽見門外幾個不還好意的笑聲。劉禪意識不清了,聽見這樣的話,更是止不住的淚流。簡心竹閉上眼惆悵的看著柴房的天頂,那麽小的洞孔,連頭都伸不出去,要怎麽辦才好?


    她畢竟還隻是個孩子呀!看著劉禪可憐的模樣,簡心竹愧疚不已。


    本來姣好的麵容,此時血跡斑斑,讓人看著心裏生寒,疼痛難忍不斷的呻吟,麻布做的衣衫破爛不堪,本來不保暖,蓬頭散發,比起天牢受刑的犯人,還要可憐上三分。這都是自己害的。如果自己沒有那些矯情,早些回家,不要這麽任性,是不是就不會出這麽多事情?


    簡心竹把衣服又緊了緊,忽然觸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心下有了主意,可是又有些躊躇。


    看著劉禪冰冷的臉,簡心竹從從懷裏拿出一個圓環戒指,看不清是什麽材質,上麵刻著三隻神獸,戒指是雙環組成,兩環之間有一道小槽。咬破手指,鮮紅的鮮血滴入戒指的小槽裏,隻見戒指的雙環開始不停的轉動。明顯感覺四周的空氣看是凝結,渾身發了冷,簡心竹心裏有些害怕,卻不敢把戒指丟掉。拿戒指的手抖得厲害,卻佯裝鎮定“不知道您是大哥還是大姐,或者叔叔阿姨爺爺奶奶,請給這戒指的主人傳個話,再不來就等著給我陪葬吧!”


    好久感覺到沒有那麽冷了,戒指也不在轉動了,簡心竹拿過戒指仔細的看,剛剛滴進的血竟然消失不見。簡心竹大感驚奇,卻有些毛骨悚然。趕緊收進懷裏,仿佛在歎氣。


    一味的忍讓,都是出於心軟,不想害死太多的人。前世她看過一篇報道,有些貧窮地區的女孩,被人販子拐賣到偏遠的山區,賣給一些自身有些殘廢的人家做媳婦。後來被警方抓獲,警察問那些受害的女孩家是哪裏的,一大部分隻能說出村子的名字,連自己是什麽省縣什麽市區的都不知道,最後警察隻能通過她們說話的口音確認。臨終找到線索要送她們回家,結果卻大大的出人意外。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讀過書,甚至都沒出過大山,雖然被賣,但是衣食住行卻比自己家裏要好的多,有大部分人是不願意回去。


    這裏是古代,風化卻沒有現代開放,那些被拐賣到這裏的女子,以後出去要以什麽營生?這個問題一直苦苦糾結在簡心竹心裏,讓她寢食難安。像元媽媽和銘王這樣的人罪大惡極,可是那些女子又是何其無辜?


    此刻她已經顧及不了那些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禪,因自己受到任何傷害了。你們逼我的,那就決裂吧,狠狠的決裂。這幾個月的生活,讓她心裏充滿了仇恨,那少女死不瞑目的眼睛,還有小碗那倔強的背影,她不能在猶豫了,猶豫隻會害死更多的人。聽著外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簡心竹不由叫苦,看來銘王已經迫不及待,要把她們置於死地了。


    簡心竹往後退了退,希望你們可以來的及時。虹姐輕輕的放下手裏的紫砂壺,把蓄滿茶的杯子遞給宋司銘,獨自坐在一邊玩著窗台上的琉璃風鈴。手指一勾,嘩啦啦的悅耳的碰撞聲發出,妙不可言。宋司銘外坐在一邊,眯著眼看著一身紅衣的虹姐,凹凸有致的身材,嬌豔的連雖不及自己漂亮,但是眼裏拒人千裏的冷意,卻讓他不能自拔。


    “虹兒,這一世能遇見你,我真的知足了。”


    “說什麽胡話?我們這一輩還長著呢!”虹姐不滿的白了他一眼,男人的話她從來不信,即使他真的愛自己,但那些愛情又能持續多久?哪個男人的情話可以當真?她見過的男子多如牛毛,個個與她夜夜笙簫,在她耳畔說了多少誓言,那些連他們自己都記不住的話,她從來不當真。但是對於可以釣到這個大金主,自己的後半輩子,即使孤獨的老去,也可以衣食無憂,虹姐自是給他些麵子,風塵的女子哪個不是戲子?


    虹姐嫵媚的模樣,宋司銘歡喜不已,走過去拉著她要與她親熱,順勢手已經到了腰身。虹姐有些厭煩,扭動著身體,嬌斥“不老實的,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老老實實的歇著!”


    為了防止他亂來,虹姐推開窗,一股嗆人的煙衝了進來。“呀!什麽東西燒了?”宋司銘驚訝道,兩人仔細一看,好家夥!柴房煙霧繚繞,大驚,這時已經有人往這邊跑來,宋司銘也顧不得穿鞋,光著腳就往柴房跑,這時已經火光衝天,冬日的風呼呼的吹,眼見火勢蔓延的越來越快,元媽媽焦急的拉著人潑水救火。


    宋司銘心裏大喜,天助我也!拉住元媽媽命人住手,隻有往日與簡心竹較好的的王大媽,還不停的撲水,宋司銘讓人按住她。幾個大男人死死的按住手腕,王大媽哪裏及的過?哭成了淚人,作孽呀作孽!


    “開門,開門!”這時大門被人敲響了,震的院子裏的人心慌不已,眼見門都快被敲破了,宋司銘拉著剛跑來的虹姐,往自己住的屋子裏走,揮揮手示意眾人開門。


    一開門就見一個茶色衣衫的儒雅男子衝進來,隨後一位年輕的軍官,帶著一大隊士兵闖了進來。“你們可見兩個長得極漂亮姑娘,差不多這麽高”逸風慌張的看著眾人,神情疲憊不堪!手忙腳亂的比劃著。


    這院子裏來的姑娘多了去了,誰會知道?看著眾人迷茫的表情,軍官拉出兩幅畫像,正是簡心竹和劉禪,元媽媽大驚,難道這丫頭真的是丞相千金?一時間嚇得不安說話。王大媽回過神仔細一看,喜極而泣“官爺,這兩位姑娘就在這裏邊,你快點救她們呀!快點救他們呀!”逸風本來有些失望了,這些日子他不知道找了多久,今日剛從城外回來,就看見這裏火光連天。見這裏蔓延的越來越嚴重,好像沒有人管一般,就過來瞧瞧想著還能搭把手。不想忽然有人衝向自己,抬手準備一掌劈過去,卻見隻是個淚水連連的婦人,一聽她說的話,頭一暈,差點站不住。


    被身邊的人拉住,看著已經快要倒塌的房子,逸風這一刻心好像失了一角,眼前花的隻剩下灼熱的火“快,給我滅火,一定要把她們就出來”軍官思賦不及沒拉住,逸風已經衝向火區,這哪還得了?


    所有人都衝過去,幫著撲火,軍官拉住逸風,死死的按著,此時他已經紅了眼,他不能想象那個狡猾的小丫頭,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會是什麽樣子!那個笑的有些狡猾的她,那個一肚子故事的她,那個總是化妝成男子招搖過世的她,那個在眾人麵前淑女端莊的她,每一個他都深深的印在心裏,總是悄悄的躲在一邊看著她,總是假裝與她不期而遇,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成長成一個讓她深深著迷的女子。


    他的世界如此寂寞,他努力讓自己變得美好,變得可以與她匹配,可是當他鼓起勇氣和她相識,這一切卻成了幻想。老天你是在嘲笑我懦弱,嘲笑我遲遲不敢與她相識,為什麽?為什麽他所愛的人都走的那麽快?母親等不及自己長大,心竹等不及知道自己的一份情,活了這麽多年,寂寞了這麽多年,他就隻有那一丁點的乞求,乞求老天可不可以給自己一份愛人的權利,他要的比所有人都簡單,為什麽從來沒有實現?


    看起來柔弱的他,卻讓強壯的軍官一個踉蹌差點甩到,幾個士兵又上前,一起緊緊的按牢他。逸風的臉已經漲的通紅,死死的咬著牙去反抗“你好大的膽子,放開我,放開我”


    此時房子已經塌陷,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軍官見他激動的不能自己,隻能一掌把他劈暈,又下令讓人把這院子圍住,不準任何人出,違者殺無赦!他是皇上最器重的禦前侍衛,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但是這位深的聖上寵愛的皇子若出了事,誰也擔當不起。


    風勢漸猛,火未能及時撲滅,禍及周遭,火燒半邊天,這一夜幾人悲喜幾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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