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竹直盯著劉嬸子,目光炯炯,劉老婆子縮著身子,目光刁鑽“我沒有和她一起出門,昨天早上家裏沒有菜,我想到地裏去摘些新鮮的黃瓜燒些做菜。[]”


    “劉大叔,你昨天見她手裏有黃瓜嗎?”簡心竹問老劉叔。


    “我...記不大清了”老劉頭麵露苦色,他這麽把年紀,哪裏記得清?再說當時他也沒仔細看。


    簡心竹挫敗的歎了口氣,又問“你媳婦出門那麽早,說因為什麽出去沒?”


    “我哪裏知道她去哪裏?我根本不知道她出門了。”劉嬸子尖著嗓子大聲說道。


    簡心竹皺著眉頭“哼!所有人都知道你家三餐家務都是吳氏一手包辦,你怎麽忽然反常天未亮,就去菜地裏摘菜,做早飯?”


    這時一邊的婦人看向劉婆子,目光流露嘲諷之意。這劉婆子平日裏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對吳氏的潑辣苛刻至極,一家子幾個人的活全壓在吳氏身上,平日擺著婆婆的譜,對吳氏動不動就罰罵。劉婆子臉上有些掛不住“這是我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手臂伸到我家算什麽事?莫非你也和那賤人有一腿?”


    “啊”


    剛說完,吳氏莫名奇妙的挨了一巴掌,尖叫的趴在地上。


    明明沒有人,可明亮的巴掌聲,提醒人們這不是幻覺。


    “誰?誰打我?”劉婆子怒吼的瞪著四周,可是身邊除了自家漢子,哪裏還有人?可是自家男人明明就沒有動。難道...有鬼?劉婆子恐懼不安的看著自己身邊,警惕的瞪大眼睛。


    一邊的人也驚嚇住了。


    簡心竹略感好笑,瞪了劉婆子身邊的錢多多。錢多多惡狠狠的瞪著劉婆子,她的主人豈是這種粗俗潑辣貨能侮辱的?更何況就吳氏那摸樣。也配和主人相提並論?


    “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劉婆子不小心看見簡心竹嘴角噙著笑,驚異氣急的指著簡心竹。


    “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定是你做了虧心事,老天爺懲罰你!”簡心竹義正言辭的嗬斥劉婆子,轉而對著老天猛磕幾個頭“一定是老天顯靈,指證你才是惡人”


    鄉民一聽,想起簡心竹剛剛發過的誓,看向劉婆子的眼神不一樣了。[]


    “你才是惡人,你一定..一定是你在搞鬼,你使了什麽鬼把戲?”劉婆子臉色大變,原本蒼白的臉,此時血色全無。


    “我跪在這裏明明沒有動,我如何搞鬼?”簡心竹表情嚴肅,繼而又開口“這裏緣鄉的列祖列宗在此,能有什麽鬼把戲讓我使?我看分明就是你心裏有鬼!”


    “你胡說!”劉婆子瞪著雙眼,恨不得把簡心竹撕裂。


    “你頭戴汗巾,一定是有病在身。既然生病為何還要大清早去地裏摘菜?你平日裏不是一貫使喚吳氏嗎?難道你是今日病的?這病可真是奇怪,來的真真是巧,莫不是你早就知道吳氏和張貴通奸?”簡心竹步步緊逼,那冰冷的眼睛讓劉婆子渾身發抖。


    劉婆子咬著牙怒視簡心竹。“我生個病還要選時間嗎?我是知道,昨天一早我見那賤人偷偷摸摸的出去,我一路跟去,看到這賤人和張貴相好,見醜不可外揚,我便偷偷回來,心想以後再好好敲打吳氏,讓她好好的安分守己過日子”


    “這話說的前後不通,平日裏你見天的想休掉吳氏,怎麽可能還想她在劉家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你明明知道劉叔在後山下的夾子,所以你說要到縣城去賣菜,問他有何可賣,故意引他去後山去看夾子,讓他發現吳氏和張貴。”簡心竹冷哼一聲。


    “我隻不過說他有什麽要賣,我怎麽知道他會去後山看夾子?你怎麽就往我身上潑髒水,我與你有仇嗎?”劉婆子不服。


    簡心竹“哼,所有人都知道劉叔是獵戶,雖有幾畝薄田,但是主要營生還是他在山裏獵野物!你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問他有什麽要賣,引他去後山!”


    話一出劉婆子怒了“我就是知道又怎麽樣,半路心裏不服氣,見二哥身強體壯,一定能止住這對奸夫淫婦。”


    簡心竹真是哭笑不得“你不服氣,就隻找劉叔一人嗎?你既然不服氣,一定回家找人幫忙,可你為何沒有聲張?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女都不知道?”


    “你沒聽過家醜不可外揚嗎?”劉婆子幹巴巴的反駁。[.超多好看小說]


    “哼,家醜不可外揚,你還不服氣的讓劉叔去捉奸,那不是揚的更快嗎?”簡落梅插話。


    劉婆子被說的啞口無言“哼,她通奸就是通奸,與我何幹?村長把她浸豬籠就是”說完,劉婆子別過頭。


    “你這人好生無情,那是你媳婦,怎麽沒有關係?”簡落梅看不過去奚落。


    阿玉跟著出言嘲笑“就是,說不定吳氏通奸就是你陷害的!”


    話一出,劉婆子氣急敗壞“你這小丫頭片子胡亂說什麽?”說著就要衝過去扭打簡落梅阿玉兩人。不知怎麽回事,半途莫名巧妙的絆了一跤,麵目朝下,門牙磕掉了一半,血流了滿麵,好不狼狽。一邊早有看不過去的鄉民,哄堂大笑。


    一邊簡心竹用意念,好好的誇了錢多多一頓。


    哪知劉婆子不甘心,脫了鞋朝兩人丟過去。這下錢多多還沒得意過來,已經阻止不了。眼睜睜的見鞋子砸到阿玉臉上。


    阿玉隻覺得一股臭味熏過來,忍不住想吐。她本來脾氣暴躁,衝過去一腳踢翻劉婆子,惡狠狠的咒罵“本小姐你也敢打?小心本小姐讓人殺了你全家,臭婆子你多久沒洗腳了?敢用臭鞋丟姑奶奶,我看你是嫌命長了”劉婆子也站起來和她對打。


    阿玉身形嬌小又靈活,加上會功夫,一拳一腳都打在要點上,相反劉婆子年老僵硬,連阿玉衣邊都沒碰到。


    “阿玉你還不回來,與長輩出手多不禮貌!”簡落梅見差不多了,出聲嗬斥阿玉。


    阿玉到是乖覺把劉婆子撂倒在地上“你是長輩,我不與你動手”說著顛顛的跑回去。鄉民們看著大為無語,打完了再說不與人動手,真是有禮貌。


    那劉婆子躺在地上,渾身酸痛,氣得咬牙切齒。劉老三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她又準備發作,可是阿玉眼一橫,劉婆子看來是被打怕了,抖著身子,不語。


    簡心竹冷笑“依吳氏懦弱膽小的性子會去通奸嗎?那你們看看張貴和劉三明,吳氏會去選比自己大一半的老男人嗎?”


    眾人聞言,這劉三明相貌中規中矩,一看就是一個老實人,因常年勞作,身子雖不壯但是精壯幹練,灰藍的打短對襟兩衫,發髻用發帶係得一絲不苟。又因眾人相看而有些局促不安,低著頭,表現出鄉下人的淳樸。而在轉眼看張貴,身子瘦的跟棍子一樣,皮包骨頭,一雙眼漂浮不定,一看就是不正經,隻見她在地上打滾撒潑,一身沒有一塊好皮,發絲散亂,胡子拉碴,尖嘴猴腮,和劉三明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傻子才會棄劉三明而選張貴。


    這時連族長都覺得這事有點可疑,隻要不是傻子,看不出劉三明和劉貴哪個好。


    簡心竹站起身子走過去,看向吳氏“吳氏,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有冤屈,我替你平”說著暗瞪一眼劉婆子。原本站在一邊的劉三明也覺得這事古怪,和簡心竹一起出言相勸。


    但是吳氏死咬著牙不出聲,簡心竹縱使心中有丘壑,卻也無能為力。幾個丫頭哭哭啼啼的跪在一邊,幾個丫頭長相都與吳氏想象,都是花一樣的年紀。


    “吳氏,你死了沒什麽,可是你有沒有過你的孩子?”簡心竹看著緊閉這雙眼的吳氏,見她眼皮顫動,知道她並非無情,有繼續開口“你活著的時候她們的日子就比一般人差,現在你以一個這樣的名聲死去,你以為劉家人還會善待她們?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四個姑娘有這樣的一個名聲的母親,以後誰還有人家敢要?她們現在還小,以後長大了一定會恨死你,怨恨死你。”


    “不要,不要...”簡心竹話還沒說完,吳氏已經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哀求。“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吳氏,你是不是與張貴通奸?”簡心竹趁她心理防線降低,緊接柔聲問。


    吳氏似有猶豫,咬著唇,可是看到自己一個個年幼的女兒,顫抖著出聲“我...我沒有...沒有”簡心竹眼前一亮,心中感慨母愛的偉大,也好奇到底為什麽吳氏要說謊。


    這是傷痕累累的劉婆子衝過來,廝打吳氏“你這個賤人,你說什麽?明明就是你通奸。”吳氏被綁住手腳,不能躲,隻能承受著拳頭如雨一般打在身上。


    劉三明反應過來,拉住劉婆子。


    這時祠堂的那扇大木門,哐當一聲,合住,打開,合住,打開。哐當哐....鎮的眾人心神不安。有些人已經瑟瑟發抖,有的已經小聲哭泣“有鬼...有鬼。”


    偌大個祠堂,此時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人們連呼吸都摒住了。


    簡心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門的方向磕頭,一邊還煞有其事的開口“一定是老天也覺得吳氏冤屈,顯靈了,老天爺顯靈了”


    空曠的院子裏,隻有簡心竹的聲音和木門聲。說來也奇,簡心竹剛磕完頭,門就不動了。這下簡心竹的話就更信服了,人家都把老天爺請來了,你說人家不是能人是什麽?人們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敬畏。


    “吳氏我問你,既然你沒有通奸,為何先前要承認,有何隱情?”簡心竹依舊跪著沒有看任何人。


    吳氏似有顧忌,看到劉婆子像要生吃了她一樣時,心中不由悲憤“我...嫁到劉家七年,七年以來恪守本分,一天也不敢怠慢,我自問做的已經夠好了,可是婆婆卻因我連生四女,未孕男胎,對我怨言額罵。”吳氏期期艾艾的訴說,讓周邊的婦女心中感同身受,忘記了剛剛的害怕,此時都留下同情的眼淚。


    “我沒嫁人時,母親就告訴我做媳婦不容易,要懂得忍讓。還好我相公對我一直很好,所以我從來沒有怨恨過我婆婆。可是前些日子,我婆婆說我既然能生,卻一直生不出男孩,可能...”吳氏艱難的看了眼劉三明,停頓了幾分鍾,似是現了很大決心,又繼續開口“可能是三明的問題,就讓我去找住在後山的張貴,和他歡好,若孕的男孩...就算是劉家的孫子。”


    一邊的劉三明臉色難看,瞪著自己的母親,一臉的不可置信。村民們也唏噓一片,在鄉下這種借生之事,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可是這種事情說出去也夠丟人,也夠人戳脊梁骨的。


    吳氏的訴說依舊再繼續“可我沒想到婆婆半途會叫劉叔來,被發現後,我覺得沒有臉麵見相公,可是我不能說出原因,若我說出原因,相公以後就難做人了”


    “你們聽,明明就是她自己勾引我的,不關我的事,是她勾引我的,不關我的事...”張貴在一邊大嚷大叫,猥瑣的模樣看著就讓人生厭,村長不耐,一腳踹過去,張貴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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