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來兩間上房!”簡心竹走進客棧,揚手招喚忙碌的小二。小二臉麵尖瘦,身材矮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好在看上去有六七分機靈。


    隻見他丟下抹布,露出大大的笑臉“二位爺房間還有,隻是上房隻剩一間,中等房還有剩餘。”


    “這樣?”簡心竹瞅了瞅客棧“又不靠近官道,你這客棧生意怎麽這般好?”


    小二討笑“您看您說的,我們這客棧雖不靠近官道,可是卻正好在幾條大路的交叉點,著來往過路的商販們可是很多”


    簡心竹暗皺眉心,看來這客棧是魚龍混雜,轉目看著李蕭“就要間上房和中等房吧”簡心竹斷然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李蕭你就住中等房吧!”說完讓小二帶路,關門的時候,還特意讓小二待會送上熱水沐浴,飯菜就端到各自的房間便是,讓李蕭吃完飯就休息,不用過來。


    李蕭明白,畢竟人家是個姑娘家。


    進了屋子,環視了一圈,衛生還不錯,剛把東西放下,小二便送來熱水,簡心竹打發了他,便開始脫衣沐浴,手落在木盆裏,水溫剛剛好,簡心竹笑了笑,這小二歌還挺貼心的。


    順手撒了把隨身帶著的花朵精油,煙霧寥寥,簡心竹進入浴桶。舒服的輕哼一身,一天的奔波勞累,此刻全被熱水浸泡幹淨,搓著胳膊,這些日子天天騎馬,自己的胳膊雖瘦了,卻變成肌肉,撅著嘴,女人有肌肉可不好看啊。


    坐在浴桶中,感受著水的溫柔,漸漸的放下了警惕。腦子昏沉,不久竟然睡了去。這是忽然房頂上的瓦片被移了一條小縫,一根細微不可見的銀針,這針竟是空心,從裏麵滴出一滴如牛乳一般的水滴,絲毫沒有察覺,直直的落入浴盆中,一瞬間就融化。而木盆中的簡心竹。沒有絲毫發覺。


    一直坐在木盆中。一動也不動,水漸涼,水蒸氣漸漸稀薄,直至全無。


    門外傳來敲門聲“公子,你的飯菜好了”停頓了一會,似是沒有聽見裏邊人的回應。有敲了敲門“公子飯菜好了...公子?”小二哥以為她睡著了,便又使勁的敲了半天,卻發現無人應答。[]裏邊也無半點聲音傳出。有些不耐煩,更加使勁的敲門。


    住在斜對麵的李蕭,聞聲走了出來。見小二如此,心中有些疑惑,簡心竹是會些功夫的人,怎麽可能睡的著般深沉?難道...?李蕭一腳踹開房門,走進一看。卻看見木桶中簡心竹披散頭發背對自己,馬上對準備踏進來的小二吩咐“不準近來,把飯菜擱在地上便是!”


    小二見他氣勢生硬,手裏還握著長劍,一定是武林中人。慌忙的收回腳,把飯菜個托盤擱在地上,拔腿飛奔離去。


    見簡心竹絲毫沒有反應,或者責備自己的意思,李蕭皺著眉“簡姑娘?簡姑娘?”李蕭耳力靈敏,細聽,這簡心竹分明氣息綿薄,大驚,想走過去,卻又意識男女不合規矩,走到另一邊,拿起上麵的棉被,閉著眼把簡心竹包在抱了出來。又急忙讓小二找個婆子上來。


    待那麵連皺紋的老嫗,替簡心竹換好衣服。李蕭把房門關上,走過來替她把脈,江湖中人多少會些淺薄的醫術,他皺著眉毛,隻能確定她中毒了,卻不知道中了什麽毒,半響,李蕭替她蓋上被子。忽然瞥見木盆,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仍強裝鎮定,用銀針試探。卻發現,銀針急速的便的烏黑,好烈性的毒!李蕭驚嚇的把銀針丟掉,看著木盆中的浴湯,微微的香氣,這麽強悍的毒,分明就是想致人死地。他回過頭,為什麽簡心竹隻是昏睡不醒?


    像是睡著的一樣,呼吸雖淺,可是臉色卻紅潤如常?


    立即讓小二去請大夫,李蕭寸步不離的守著簡心竹。


    大夫是附近城鎮最好的大夫,替簡心竹把了脈,又看了木盆裏的水,驚訝的‘疑’了一聲。又反複的摸著脈象“這位姑娘中的花葉相離,花葉相離本是劇毒,沾上必死無疑。可是這姑娘的體質卻很奇怪,體質非常好,像是有什麽和花葉相離抵抗,所以毒藥並沒有侵入五髒六腑,而隻是在身子外圍徘徊。這位姑娘可能是一時間受了衝擊,所以昏迷不要醒。嘶...隻是不知道她的體質是否能最終完全抵製毒藥,而她這般昏迷不醒,最終不是被毒死,也會身子虛脫而死,所以你們必須盡快解毒。”


    李蕭急忙問“那要如何才能解?”


    大夫搖搖頭“這花葉相離不是一般的毒藥,世人知道的也不多,據我所知,這毒藥隻有剛被抄家的無極常家有。”


    李蕭心中愧疚,又是因為自己,心中的悶氣堵塞在嗓子眼。清秀的臉上雙眼緊閉,雙唇緊緊抿在一起,纖長的睫毛像落棲的蝴蝶,一顫也不顫。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如同空殼子一般,空洞的讓人心中疼痛。


    “唉...”李蕭把大夫送走,坐在屋子裏一籌莫展。如果自己去找解藥,留她一個人,是萬萬行不通的。難道自己,隻能坐在這裏幹著急?


    一拳打在桌子上,看著平靜的簡心竹,李蕭焦急的全身出汗。


    咬著牙,喚小二去找來馬車,他必須盡快趕到喻縣。


    馬車非常普通,李蕭在裏邊足足放了五條棉被,雖然很熱,但是卻足夠柔軟。把昏睡的簡心竹抱上馬車。天已經快透亮了,李蕭眉目炯炯,不顯疲憊。駕著馬車狂奔,為了盡快趕到喻縣,他選擇小路行駛,明明要十幾天才能趕到的地方,三天已經行了大半。這三天他幾乎不吃不喝,身體已經快虛脫了,靠在馬車上,揉這沉重的眼皮,決定休息片刻,下了馬車,在一邊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物,慢慢的加熱。又拿起已經溫熱的水,走到馬車裏,托著簡心竹的後頸使她的嘴輕微的張開,把牛皮袋裏的水,慢慢的倒入口中。有很多水遺漏了出來,他便停下替她拭擦。指腹不小心碰觸到那柔軟細膩的皮膚。他臉便紅上一分。


    這時,耳邊有了一絲響動,他把簡心竹放好,屏氣緊緊的聽著,長劍已經被他拿在手中,快步跳下馬車。隻待確定劍便出鞘。


    近了,更近了,人數不少。十三個黑衣人,把他圍了起來。李蕭眯著眼,步子慢慢的旋轉。在心中計較對方的實力,這幾個人武功不高,但卻不弱,自己要如何能帶著簡心竹全身而退?


    不由他多想,對方劍一橫。馬上就要出動。


    “這麽多人欺負一個,真是丟人!”劍拔弩張的時刻,忽然一個女聲從天而降。眾人轉目看去,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歪著身子坐在馬上。


    “你是誰?”一個黑衣人問。


    女子對黑衣人的話充耳不聞“中間那個,你得罪誰了?這麽多人來殺你?”


    “李某得罪的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勸小姐還是站遠一點好,以免傷及無辜”這女子不知是敵是友,李蕭不敢掉以輕心。


    “你...”黑衣人瞪了眼李蕭“今天爺爺一定去你狗命!”


    說著黑衣人齊齊動手,李蕭聚精會神應戰,不過卻還是落了下風,漸漸有些吃力。一邊隻聽風聲“姑娘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雞鳴狗盜之輩,今天我就當為人除害!”說著那女子拔出翩若遊龍,動若驚鴻,緋色紅衣翩翩起舞。李蕭竟被她不動神色的排出在外,這女子應付這個黑衣人得心應手,就好像貓捉老鼠,並不急著一劍結果了性命。這黑衣人也看出來了,隻覺被戲耍,拿出全力圍攻。


    一邊的李蕭這才看清,這女子手中竟握的的是無情劍,記得當初李家曾送給簡家兩把長劍,一把是簡心竹的柳虹,另一把無情是送給簡家另一位小姐。難道這就是簡心竹所說的妹妹?


    李蕭立時大喜,這下有救了“姑娘可是簡家姑娘?”


    簡落梅分出一份心思“你怎麽知道?”


    “姑娘手中的劍便是我李家所贈!”李蕭


    簡落梅“你就是那李蕭?心竹呢?”


    “簡小姐被他們下了毒,現在還昏迷不醒!”李蕭語氣不好。


    一邊的黑衣人聽她是簡家人,心中大駭。簡落梅一聽看著幾個黑衣人,臉色更冷了,劍便淩厲起來,招招致人死地。黑衣人便有些吃不消,收劍意圖脫身。簡落梅豈能讓他們如意,不過半刻功夫,地上躺了大片的屍體。簡落梅挑起長劍直指剛剛開口的黑衣人“把解藥拿來!”


    “沒有解藥”那黑衣人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蒙麵布被挑開,隻見他咬著牙憎恨的看著簡落梅“我要讓她給我們常家陪葬!”簡落梅不悅,竟敢讓她的心竹陪葬“不知好歹的東西”簡落梅一劍挑斷他右手筋,那人悶哼一聲,死咬著牙。


    “沒想到還是條硬漢子”簡落梅不屑的看著地上的人,那眼神就像看一件死物“心竹中的是什麽毒”


    李蕭本來還驚訝她的狠利,一時回不過神“啊?”


    “什麽毒?”簡落梅


    “花葉相離”李蕭回答。


    “哈哈”簡落梅咧著嘴嘲笑“最後一次問你,解藥在哪裏?”


    “解藥?解藥我沒帶在身上”那人眼珠子咕嚕的一轉。


    “那留著你就沒有用了”簡落梅嗤笑,無情劍寒光乍現,那人脖子上隻冒出一滴血珠,便沒了呼吸。一邊的李蕭心中大驚“他們還沒有說出解藥”


    收劍,簡落梅細細的打量著他,不屑的移開眼,還沒有自家的哥哥好看,硬裝一張冷臉,什麽玩意!“心竹是在馬車裏嗎?”


    “是,不過這下解藥沒了。”李蕭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想到她剛麵不改色的殺掉那些人,隻覺得簡家到底是如何讓教養姑娘的?教出來的姑娘心腸都如此狠利。


    簡落梅急忙跑到馬車裏,簾子掀開,入目的是簡心竹雙目緊閉的睡顏,這才心中大定。“阿玉,你把馬牽過來”


    身後的李蕭莫名其妙,他什麽時候多了個阿玉,這麽個娘氣的名字?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古靈精怪的姑娘騎在馬上,身後還牽著簡落梅剛剛的坐騎。這下明白了,原來沒自己什麽事。


    阿玉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李蕭,心裏一哆嗦,這什麽人?渾身散發著冷氣,難道是傳說中的殺手?眼睛瞄到那還滴著血的長劍,小姑娘的臉又白了幾分,看向李蕭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和防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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