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手裏正在解著的,是裏麵有著玻璃種的那塊毛料。至於為什麽要先解這塊,那純粹是因為花欣不喜歡這裏麵的翡翠,想要賣出去罷了。


    小九看著眼前的毛料,歪頭思考著。花欣也不客氣,上前就指著毛料的一邊說道:“從這邊開始解好了。這裏。”說完,用手上去畫了條線。


    小九看了花欣指的地方,眉頭皺了一皺,抬頭看向花欣,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個,看這塊毛料的表現,如果裏麵能出綠的話,要是這麽切開了,可能會把裏麵的翡翠破壞掉呢。”


    花欣聽到小九的話也不介意,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小九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毛料不是他的,主人說怎麽解就怎麽解唄。


    花欣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解翡翠的,她也不想知道。本來嘛,她明明能夠直接看到裏麵是什麽樣子的,幹嘛還要學別人那樣裝模作勢的從頭學啊。有捷徑不走的是傻子。


    至於會不會被別人發現她的異常。嘴巴長在她身上,她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至於你會不會信?愛信不信。你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好了,你能把我怎麽的?


    花欣在這邊滿腦子亂想,小九那邊已經認真的解上毛料了。因為花欣指著的地方比較靠近中間,所以小九解石已經解的滿頭大汗了。


    花欣看著小九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悄悄的搖了搖頭:“你直接切好了,不用那麽小心的。”


    小九聽到花欣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也沒有抬頭,直接繼續工作起來。隻是在動作上卻放開了很多。


    剛剛小九之所以會小心翼翼的解石,無非就是因為這毛料是別人的。而且還是花了大價錢買的。如果解開後裏麵有翡翠,而且還被他切掉一塊的話。碰上那小心眼兒的,沒準兒就真的找他事兒了呢。更何況他解的這塊毛料的主人還是女人,所以他就更得小心了。


    至於聽到了花欣說的話後加快了動作,那也是因為這是毛料主人要求的,要是真出了點兒什麽事兒,責任也不在他。


    就在花欣不停的催促,眾人滿臉熱切的眼神中,小九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終於。在聽到了哐當一聲後。小九出聲了:“玻璃種。”


    小九說這話的語氣很是淡定,估計是讓今天這接二連三的高級翡翠給刺激過勁兒了。不過小九淡定,不代表別人也淡定。這不,小九的話剛一說完,其他的人可都炸開鍋了。


    “又是一個玻璃種,今天可真是邪門兒了。”這人隨口就是一聲感歎。


    “可不是。這都第四塊了,解出來的可都是高等的翡翠呢。”語氣裏有些酸意。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你說讓珠寶三大家搶到前頭也就算了。你一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小姑娘,都能解出這種極品翡翠,怎麽能不讓別人妒忌呢。


    “這才解出一麵兒呢。說不準兒裏麵吃進多少綠呢。”剛剛安家跟馮家解石的時候沒好說,這會兒輪到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了,可不得讓他們酸一酸嘛。


    “那可不一定呢,今天的毛料表現的都那麽好,我看啊。這塊肯定也不能差咯。”這人顯然已經對呂老的毛料過分盲從了。


    “小姑娘,你這毛料賣不賣?我出一億怎麽樣?”這是個長相頗為斯文的中年男人。


    “我說顧老師,你這就沒勁兒了啊,人家可是一億多買的呢,你就出一億啊。黑心了啊。”另外一個男人開口調侃。不過看著樣子,倆人的關係顯然不錯。


    被喊做顧老師的人推推眼鏡:“這可是才解出一麵呢,雖然表現的挺好的,可誰知道這毛料裏麵是什麽樣的呢。這價錢可不低了啊。”


    然後轉頭對著花欣說道:“怎麽樣小姑娘,要不要賣?”


    花欣看了那個叫顧老師的人一眼,對著他笑了笑。搖頭說道:“不賣呢,我花那麽多錢買的,怎麽的也得讓我賺一點嘛。”


    顧老師也對著花欣笑了笑:“價錢再高點我可就沒本事咯。”說完也不再說什麽的退了下去。


    顧老師這句話一說完,倒也沒有別人跟著競價了。雖然已經解開一麵的毛料能比沒解的毛料好上一點,但那也隻是一點罷了,風險還是挺大的。他們這種小家小業的,還是不能那麽冒險呢。


    花欣見沒人說話也不在意,本來她也沒打算現在就把裏麵的翡翠賣了。對著小九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解石。


    隨著小九的進一步動作,原本在討論的人現在也沒有了聲音,因為剛剛才被小九解開的這一麵上,也全部都是大片的玻璃種。單從顏色跟大小上看,比剛剛小虎子他們買的那塊還要打上一些。


    不過這會兒花欣可沒有拿心情聽他們羅嗦,直接製止住想要競價的人:“你們不用這麽著急的,這毛料還是讓我全解開了你們再叫價吧。”


    聽到花欣這麽說,眾人一陣欣喜。因為他們都聽出了花欣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這塊毛料是賣的。


    知道了花欣的意思,其他人也就不在在乎這多等一會兒半會兒了。雖說解開了的毛料跟半解開的毛料價錢上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的,但是像他們這種玉石商人,還是喜歡解開了的毛料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等到那毛料真的完全被解開了以後,眾人就跟失了聲一樣,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的。


    “美,真是太美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有了第一個出聲的,剩下的人自然也活躍了起來。“這比剛剛那個玻璃種還要好啊。”


    “我看著可是玻璃種帝王綠呢。也不知道這到最後會屬於誰啊。”


    “這麽大一塊,沒有幾個人能買的起吧?”


    “少說也得十億。小姑娘賺大咯。”


    “切,這裏有幾個能出的起十億的?把我全部身家抵了也不夠十億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接口道。


    說話的人打量了他一番:“沒見識了吧,你看到那邊那中年男人了沒有。”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個男人:“你可別看他不顯山不漏水的,他雖然比不上那珠寶三大家,但在咱們這些小珠寶商裏麵,也算是這個了。”說著。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那有什麽用,我看著翡翠啊,最後肯定還是得被那三家買走了。畢竟那三家的財力可是咱們比不了的呢。”搖搖頭反駁了那人說的話。


    哪隻那人繼續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雖然那三家在財力上比旁人厲害,可是也不能說其他人的財力不行啊,當然,咱就別想了。就我剛剛跟你說的那股男人,也是不差的。聽說他的珠寶公司最近就挺活躍,估計再過段時間啊。沒準兒還能超過薑家呢。”


    一提薑家。那三十來歲的男人也不吭聲了,想來也是看不過薑家的處事,巴不得讓別人代替了它吧。


    “不過我要說的主題不是這個,雖然那人在錢財上不一定能超過那三家,但是今天,他絕對有可能買到這翡翠。”語氣裏充滿了肯定。


    那男人被這麽確定的話給說的一愣。呆呆的問道:“為什麽啊?”


    那人微微一笑,然後抬頭看向他:“你要知道,那三大家今天到場的可都是小輩兒呢。”說完便也不再開口。


    男人稍微的想了一小會兒。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因為是小輩兒,所以不能夠完全的做主。如果想要買到這塊翡翠。還得看家裏給出多少錢了。


    那人看到男人明白了他說話的意思,也沒再說什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翡翠的主人,花欣身上。


    而花欣這個時候正在跟嚴寒討論這翡翠到底該怎麽賣呢。


    “我看要不切開賣得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那麽多錢啊。”花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辦法好。


    不過嚴寒倒是不讚同的皺眉:“如果切開的話。從收藏角度來說,翡翠的價值就低了很多。”


    花欣白了他一眼:“我說大哥啊,這裏麵大部分的人可都是珠寶商啊。你難道指望著珠寶商得到好的翡翠以後會大塊的收藏?”


    嚴寒一聽花欣這話,尷尬的笑了笑:“嘿嘿,這不是沒想到嗎。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可惜啊。”滿臉遺憾的看著將要被解體的翡翠。


    花欣也看向那有四五十公分的翡翠,不過看了半天也沒覺得它到底美在哪兒,不就跟玻璃差不多嘛。


    最後,毫無罪惡感的無視了嚴寒的怨念,讓小九把這翡翠大概切成了十幾份。她準備現場來個小型的拍賣會。


    “唉,浪費啊。怎麽就這麽給切開了呢。”翡翠都切完了,還有人不停的在念叨著。


    “呀,這樣的話我豈不是也有機會購買了?”見花欣這麽做,大部分的商人還是激動的。


    不過真正愛這玩意兒的人可就鬱悶的不能在鬱悶了。沒見過這麽敗家的啊。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不過說歸說,他們一個個的動作可都是挺利索的。生怕喊價慢了就買不到了一樣。


    看著被花欣抓做苦力拍賣翡翠的阿忠,花欣頗為無恥的跟嚴寒站在一邊看熱鬧。


    “哎,我說小寒子,這阿忠能力不錯嘛。”花欣邊往嘴裏塞著東西邊指著那邊讓嚴寒看。


    聽到花欣這話,嚴寒的嘴角抽了抽,可不是不錯嘛。那可是他的高級主管呢,這麽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那他還要他幹嘛。


    花欣問這話也沒想讓嚴寒回答,還沒等到嚴寒的回話,她就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就說還是得這麽著賣吧,你看這麽一會兒才賣了幾塊啊,就已經賺了快十億了。要是剩下的都賣了,那我不是發啦。”


    嚴寒笑了笑沒有說話,正在興頭上的花欣也沒有介意,不過高興了一會兒,花欣有點奇怪了。


    收起笑容問道:“我怎麽覺得那麽奇怪呢?”


    “什麽奇怪?”


    “你沒有感覺嗎?我覺得這裏麵的人財力普遍都不行啊,當然是出了那三家之外,可是就算是那三家,也隻是派了小輩兒過來,為什麽啊?”顯然花欣已經把嚴寒當做百科全書了。


    嚴寒也沒讓花欣失望,看著她解釋道:“你不知道嗎?我看你這麽喜歡翡翠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每年的這個時候,在騰衝都有公盤。正好今年的賭石盛宴跟公盤趕到了一起。所以大部分人都沒能過來了。”


    花欣點頭:“怪不得呢,我還以為中國賭石的就這麽幾個呢。”


    “恩,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公盤,不過也有其他財力不錯的放棄了公盤而選擇了這裏。你看那個男人就是。”嚴寒指了指角落裏的男人對花欣說道。


    花欣看了那人一眼,笑著說道:“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呂老這兒的毛料公認不錯,而且這賭石盛宴雖然不比公盤大,但是裏麵的好毛料應該也有不少。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麽選擇。”


    就剛剛嚴寒指的那個男人,已經拍下了不少於三塊的玻璃種了。嚴寒聽後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花欣的意見。


    花欣聳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她已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至於其他的可就不管她的事兒了。


    “八千六百萬。”視線一轉回來,花欣就發現了這邊的競爭激烈。


    “九千萬。”那人聲音剛一落下,就有人趕了上來。


    “九千一百萬。”


    “九千七百萬。”像是在做垂死的掙紮,喊價人咬牙喊道。


    不過他雖然喊出了他認為的最高價,但是話音剛落,就有人加價了。


    “一億。”是那個一直在角落裏的男人。


    “一億兩千萬。”一個中年婦女出了聲。


    那男人毫不在意:“兩億。”


    聽到這個價格,有人看了看那翡翠,然後低頭思考了一會,咬牙喊道:“兩億六千萬。”


    雖然價格比起之前算不上最高,但是由於這批翡翠數量不少,一些人因為買了之前的毛料而資金不足,所以有一瞬的安靜。


    不過轉眼,那桃花眼的安少就開口了:“三億。”


    安少都開口了自然也就少不了馮少了:“三億一千萬。”加的價格不算高,兩人互相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了。


    “三億五千萬。”角落裏的男人再次開口。


    安少馮少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後馮少笑著說道:“黎叔今天大豐收呢,也得給我們留條活路啊。三億六千萬。”


    安少也接口道:“就是啊,聽說黎叔新店馬上要開張了,恭喜了啊。六億八千萬。”


    黎叔見兩人這樣,也露出了個笑臉:“你們都知道我的新店要開張啦,自然要多買幾塊回去充充門麵啦。四億。”絲毫不相讓。


    見狀,安少跟馮少倆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轉頭小聲的對著身邊人安排著什麽。說完便看到倆人身邊的人不停的按著手機,想來是像家裏申請資金去了吧。不過看倆人這著急的架勢,看來是沒有申請成功?


    少了安少跟馮少這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塊毛料自然就以四億的價格歸了那個黎叔。


    看了看黎叔眼裏的笑意跟安少倆人滿臉的懊惱,花欣搖頭笑了笑。沒等幾人變換了神色,下一塊毛料的拍賣就開始了。


    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激動,花欣反正是沒有心情繼續看下去了,捅了捅嚴寒,然後指了指那邊的解石機。


    嚴寒想了一想,對著花欣點了點頭。花欣笑了笑,找到小九,準備把她手裏最後的一塊毛料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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