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銀邊草肚皮……四合之地的豫州起勢,的確不太容易,隻是你們做不到的事情,我蘇照未必做不到。”


    蘇照眸光閃爍,心頭生出一股豪情。


    唐季之末,後梁朱溫為天下強藩,中原正朔,以強兵吊打四方,除卻河東據山川形勝能與之爭鋒外,其他都算是偏安一隅。


    蘇照收起心頭莫名而起的情緒,看著蔡安,發現其武道修為已至後天巔峰,微微皺眉道:“天聽司雖諸事繁雜,但也要撥冗抽時,修煉武道,需知武道之境不進則退,孤上次不是賜你靈藥了麽,是沒有用,還是心生懈怠?”


    “臣用過了,許是資質稟賦,短時間,未有太快的進境。”蔡安拱手道:“臣回去後,定當好好修煉。”


    隨著蘇照不管是修為,還是權柄威嚴漸深,蔡安雖然機敏不減,但麵對蘇照,也時而有著幾分天心難測的悚然之感。


    這不是蘇照刻意為之,而是操生殺予奪之權的加成。


    蘇照神色和緩了一些,也知道將自己和衛湘歌的進境去要求蔡安,的確有些強人所難,道:“天聽司最近如何。”


    “四季之部架構已經搭建起來,人手還在秘地訓練,隻是適合從事密諜的幹練之才,多有不足。”蔡安緩緩說道。


    蘇照寬慰了一句,道:“短短數天,已經不錯了。”


    蔡安心下稍鬆一口氣,轉而道:“君上,那林輕輕如何處置?是否將其放歸,令其潛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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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照麵上現出思忖之色,須臾,道:“其人地位太低,所獲有限,而且心智薄弱,很難保證其守口如瓶,先放一放吧。”


    再搞出個雙麵間諜,把蘇國一些情勢泄漏出去,反而不美。


    “君上之言甚是,是臣思慮不周了。”蔡安拱手道。


    暮色四籠,日落西沉。


    目送蔡安離去,蘇照轉身打算向玉華宮而去,正待而行,忽然神識感應到一縷法力動靜,麵色微動,抬眸看向蘇國宮苑上空飛過的一道流光,探手而出,將一隻淩空飛來的紙鶴擒住,展開,一行娟秀小字赫然可見。


    “華妃音……”


    蘇照麵色微動,喃喃說著,身形一閃,就已出了宮苑。


    夜色低垂,一人乘奔禦風,踏月而行,神情施施然地出了蘇國宮苑,行至夜色籠罩的溫邑街道之上,正是華燈初上,夜市喧鬧。


    相比於白日的驕陽似火,夏夜的溫邑城喧鬧更甚一籌,煙花柳巷,酒肆茶樓,歡聲笑語隨處可見,一副紅塵囂囂之象。


    蘇照一身素袍常服,周身法力如水,快步行至一家,門口不遠旗杆之上懸著“酒”字招子的酒樓,佇立片刻,劍眉之下的幽深目光中略帶著一絲緬懷,可不知想起什麽,仍是皺了皺眉,在門口夥計的招呼中,邁步進入酒樓。


    “客官,您是……”


    未等那夥計說完,蘇照語氣疏淡,道:“約了人,二樓甲一包廂。”


    那夥計連忙讓開,蘇照整了整神色,舉步上了木質樓梯。


    二樓,包廂之內。


    蘇照繞過一架高可一人的梨木屏風,步入其內,清冽目光在一桌酒菜之上停留半晌,目光及上,落在一個身形窈窕的妙齡女子身上,未及細細打量,目光卻已微滯,蓋因此刻的華妃音並未著平日的尼姑僧袍,而是換了一身靛藍色羅裙,將一頭如瀑青絲,以一草繩係於背後,露出修長白皙的秀頸,其人縱然不施粉黛,可玉容妍麗不減分毫。


    蘇照微微一笑,道:“紅塵囂囂之地,師太著俗家裙裝,安坐其間,神情怡然自得,獨守一方寧靜,還真是好雅趣。”


    “出行不便,隻得換這身衣裳,讓蘇侯見笑了。”華妃音抬起一張端莊、妖冶的晶瑩玉容,丹唇輕啟,酥媚、鶯啼的聲音響起,卻是解釋了一句,而後伸出皓腕,纖纖素手指著對麵的座位,低聲道:“坐。”


    蘇照無聲笑了笑,欣然落座。


    “不知蘇侯的口味,隻是點了一些素菜,蘇侯若有需要,可以再讓後廚去坐。”華妃音看著桌案上的素菜,纖聲說道。


    “那倒不必,別說,還真有些餓了,接到師太的信之後,不及耽擱,就趕了過來,連晚飯都沒吃。”蘇照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華妃音顰了顰修麗的眉,道:“蘇侯?”


    蘇照神色頓了下,心頭好笑,改口稱呼道:“忘了,華姑娘。”


    “隻是華姑娘,相召蘇某,看來對於那件事,已是和同伴商量妥當了。”


    華妃音輕聲道:“蘇侯,我等為謀傳承機緣,籌謀多時,自不能半途而廢,隻是縱然相告於蘇侯,蘇侯敢於踏足那處險地嗎?”


    蘇照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眸,問道:“為何不能?”


    華妃音一雙妙目熠熠地看向蘇照,輕聲道:“蘇侯為一國之君,安危所係,關乎宗廟社稷,豈會以身犯險?”


    蘇照取出那枚六芒星石符,道:“可在下也是長生路上的求索者……華姑娘,還是不要說這些無關緊要之事了,今釋在下之疑,此物到底有何用處?你們佛門的人,盤桓於此,所為何來?”


    若是依著前世的性情,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但這一世,若真是什麽大機緣,他自會勇猛精進,不避荊棘,為人主者,豈能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華妃音默然片刻,輕聲道:“蘇侯,此物關乎一件秘境的入口,算是鎖鑰,其內機緣,能夠幫助我和那位孟師兄破境。”


    蘇照眸光閃爍,心道果然,厲色道:“但你那位孟姓同伴,卻膽大包天,闖入蘇某居所,行雞鳴狗盜之事,事敗後害死蘇某之弟,華姑娘,這事可不會這麽算了。”


    華妃音一時默然。


    蘇照又轉而斂去凶惡之色,笑道:“當然,此事和華姑娘關係不大,我倒是好奇,其中到底有著什麽機緣?”


    華妃音道:“其內,有上古佛門大能天香神女和金駝僧的傳承,這是我在一處佛門典籍中發現而來,經過一番探索,發現竟在溫邑。”


    “這等秘境,定是危險重重,單你們兩個,也不告訴門中嗎?”蘇照沉吟片刻,問出了心頭的疑惑,按說這等機緣,華妃音師門不派什麽比如護道者之類的角色。


    華妃音道:“我告訴了師父,她說這是我的機緣,不好讓門中之人插手,並替我卜了一卦,說出四句揭語,言此程縱有波瀾,卻也有驚無險。”


    “卦象,怎麽說?”蘇照倒是真起了一絲好奇,華妃音之師,他雖然不知道什麽道行,但也猜出,至少也是神照之境以上吧。


    華妃音絕美的容顏之上現出一抹怔惑之色,丹唇微抿,喃喃道:“幻蝶一夢,鏡花水月,紅塵亂象,皆由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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