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城之內,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籠罩著這座關城,不知何時,天上已飄起雨絲,入秋之後,雨水綿綿,氣候越發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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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將楊阜正在大廳之內,和一個年輕人敘說著話,梁柱上的燭台,將少年王侯的神情映照得晦暗不明。


    “君上,關城之內有著萬餘精兵,甲堅兵利,糧秣充足。”楊阜神情恭謹、敬畏,沉聲介紹著關城之內的情形,主要是關於軍卒、軍械以及糧秣等事。


    當初蘇國打敗鄭國,全取其潁陰郡以及半個武陽郡,也就是武陽四縣之地。


    蘇照後期為了便於治理,抽穎陰二縣,合為六縣,置備一郡,仍稱武陽,這樣明麵上的蘇國疆域,整整有著九郡!


    而同時將陽平關作為阻擋鄭國反撲的前線,方取關隘之時,原本就屯駐一萬三千蘇軍,器械精良,以防鄭軍卷土重來。


    但當時布置重兵,一來是考慮到關城未經修葺、鞏固、加高,隨著在蘇照授意之下,後方丁夫源源不斷支應,不計成本地加固城關,完善防禦設施。


    到了前不久,淳於朔和楊阜商議過後,就將兵力調整為一萬,之前的三千兵馬,屯駐在武陽郡郡治的駱縣,以彈壓武陽郡的局勢,以使其盡快歸治。


    一萬兵馬,理論上,如果守禦得當,後方支援有力,再加上以楊阜擅守之能,縱然麵對十萬鄭軍,撐上兩三個月不在話下。


    這也是蘇照敢於執行“北進南拒”這一戰略的底氣。


    “一萬精兵,承堅關而守,拒鄭國五萬大軍不難,可鄭國明知如此,曹駢也非無謀之輩,仍是舉兵伐我,擺出一副收複失地,勢在必得的模樣,可見定然有著依仗。”蘇照望著牆上懸著的地圖,目光在鄭國的表裏山河上一一掠過,言之鑿鑿道。


    不得不說,鄭國疆域廣袤,讓人看的眼熱,那一座座城池的名字,哪怕隻是標注在輿圖上,都讓人心馳神往。


    可以想見,坐擁這麽一片遼闊的土地,主其沉浮,該是何等的振奮。


    楊阜飽經風霜的臉頰上現出一抹思索,拱手道:“君上,末將也以為鄭軍此來定然有詐。”


    蘇照聞言,笑了笑,道:“楊將軍不妨說說判斷緣由?”


    他之所以判斷鄭國此次出兵的決心和意誌,是因為有著特殊的情報來源。


    閻先生現在是司天監監正楊義真的座上客,楊義真此人也是一位仙道奇人,其人並非三教九宗出身,修為在洞虛巔峰境界,癡迷卜易星相之道。


    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書戰策,無一不精,可以說鄭國這些年蒸蒸日上,就多賴此人之力。


    號稱麻衣神相。


    因為早年受過鄭君恩惠。


    正是因為有此人在鄭君身旁提點人道龍氣的玄妙,故而在麵對昊陽宗之時,才沒有被輕易糊弄。


    除閻先生出入司天監外,還有一個人也打進了鄭國太宰的府上,不是旁人,就是徐貞之弟——徐淳。


    徐淳當初逃亡鄭國後,沒有多久就在鄭國都城新鄭重操舊業,成為了新鄭地下眾多幫派小頭目,然後不久就碰到了範泰。


    範泰正是頹廢,義父慘死於外,母親下落不明,妹妹落於人手,一個慘字了得。


    正在心思鬱鬱之際,見到徐淳這位“故人”,倒也沒有無端遷怒,反而被徐淳的一番話語激發了昂揚鬥誌。


    視蘇國為生死大敵!


    通過其父的幫助,整合江湖勢力,準備做出一番事業。


    因為多條信息的交匯,因此蘇照對於鄭國朝堂的動向,不說洞若觀火,但一些表層的情報,還是能做到部分掌握。


    楊阜沉聲道:“君上,這些時日,末將派人觀察過鄭軍大營,著重觀其輜重、軍械,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蘇照道:“哦?”


    看著楊阜,目光不由現出幾分欣賞之色,見微知著,此人有名將之姿。


    將帥之英,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嫌多。


    無論是陷陣衝鋒的猛將、還是運籌帷幄的智將,抑或是謹慎無過的衛將,對於每種類型,都應該在他手下找到位置,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楊阜默然片刻,整了整思緒,道:“鄭軍紮營已有三天,既不造衝車等攻城器械,也不高壘箭樓,隻是緊閉寨牆,嚴守不出,看架勢,倒不像是來攻我關城的,倒像是為北方衛國搖旗呐喊,隔空響應。”


    “末將以為,這其中定然有詐。”


    蘇照道:“將軍之言正是孤心頭之想,不謀而合啊。”


    既然鄭軍明顯有詐,那就需要探上一番。


    說來,如果在平常,他就會讓蠱雕和丹鵲夫婦,或者謝滄三妖王前往鄭軍大營探查究竟。


    但最近,三妖王正在閉關突破神照之境。


    這三位妖王原本就在仙園天地卡在金丹巔峰境界許久,到了天元之後,謝滄最先感受到瓶頸鬆動,於半月前就閉關著手突破神照事宜。


    而後蠱雕也進入突破境界,隻有丹鵲二劫修為,不過一方麵要偵知衛國的軍情,一方麵又要照顧其女可兒。


    蘇照也不好使喚她,當然也是其道行恐怕也不足。


    “不若今夜夜探鄭軍大營?”蘇照心頭生出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可行,主要他隱隱覺得昊陽宗的人可能參合進了鄭蘇之戰中。


    “帶上陳姬,他對昊陽功法氣息感知敏銳,如有發現,也能及時偵知。”蘇照心頭定下計來,麵上不動聲色。


    而後和楊阜討論了城關布置,就向著一處幽靜、雅致的別苑而去。


    一間廂房之內,桃紅色煙羅長裙的麗人,雙膝盤起,五心朝天,翠如雲煙的柳葉細眉之下,眼睫彎彎,雙眸金閉,豔若桃李、白裏透紅的肌膚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唉……”


    陳姬睜開眼眸,一雙媚意如霧似水的美眸,閃過一絲迷茫和苦惱。


    她發現這兩天怎麽都靜不下來心,眼前始終浮現起那日麵紅耳赤的的一幕,似乎那強烈的氣息還殘留在檀口之中,唇齒之間。


    她當天……真是失心瘋了,怎麽能輕信那少年的鬼話,做出那樣的下賤事情?


    國色天香的嬌媚容顏上,既有懊惱,又有自責,但那一幕幕強烈的刺激,卻讓她……芳心中恍若有野草瘋狂滋生,渾身生出一股燥熱。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再加上玄陰的內媚體質,有些東西,一旦嚐試,正如開閘的洪水,已然不受控製。


    陳姬貝齒咬了咬玫紅色的嘴唇,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稍稍挪動了下坐姿,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想,幽幽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也不知泰兒那孩子怎麽樣了。”


    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蘇照已然步入廂房,似笑非笑道:“範泰現在倒是過得挺滋潤,臥薪嚐膽,躊躇滿誌,準備要報複於孤和蘇國呢。”


    陳姬抬眸見是蘇照,玉容微頓,訝異道:“蘇侯,你是如何知道泰兒的近況?”


    蘇照狀其自然地走在陳姬身旁坐下,不顧陳姬玉容間的異樣,輕聲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那孩子沒事。”


    陳姬抽了抽嘴角,豔麗照人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古怪的表情,似嗔似怒道:“什麽那孩子,他年歲在你之上,你們也是同輩人。”


    “那我也是他爹,這輩分……就不能亂。”蘇照攬住陳姬的雪肩,手已探入衣裙,不輕不重,隻覺入手滑膩。


    “你,混說什麽!”陳姬嬌叱說著,玉容驚怒混合著羞憤,連忙向一旁閃躲了下,鬼使神差地還嘴叱道:“若從瀟兒那裏論,你就是小舅子。”


    “胡說,我們各論各的。”蘇照連忙伸手攬住,抬眸看著裙裾洇下的一小塊兒水痕,麵上表情就是變得古怪,抬眸看著早已臉頰滾燙如火的陳桃,道:“剛才……在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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