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章:短信


    臨近中午和付裕通了電話,等他開車來接我的空閑,忍不住又給那個神秘聊友發了短信:午休了麽?


    對方回:在外麵,有事,晚點聯係。


    看看,人家忙都抽空給我回信,我這人品啊,我這魅力啊。嘿嘿,得了,人家忙那就不打攪了。


    然後一個人握著手機坐在位置上傻笑,笑得周圍全都側目,有同事湊過來說:你今天這樣要不是中了五百萬,就真該去醫院看看了。


    哼哼,他們不懂,我今早一起床就覺得眼前天藍樹綠,心裏麵更是山清水秀的,期待和大器重複,更期待晚上的熱鬧談判,這種情緒讓我開始自欺欺人的感覺王欥欥這事估計是過去了,加之現在還有了一個自我意淫出來的紅顏知己替我解心寬,這日子,夫複何求啊。


    說真的,要沒有這短信轉移注意力,我這兩天真的可能在擔驚受怕自我恐嚇中忍受不住而主動電話給王欥欥以求和解,但意料之外的是,和這位鬼來電竟聊得如此愉快,心裏麵真真正正盈滿感激。又猜測對方十有八九點五可能是一位魔鬼身材的天使,我青澀稚嫩的少男之心……咳咳,不可能不蠢蠢欲動。


    不是沒動過念頭打一個電話過去,但料定對方肯定不會接,更擔心冒然之舉會徹底破壞中斷這天降奇緣。再者了,萬一真是惡作劇呢?還是沉浸在自我營造的世外桃源吧,萬一拆穿對方真是我熟人,哪怕是個女的,我這點寄托也就打了水漂了,所以,打死不去探索與發現對方身份。茲當憑空冒出個小倩,我是寧采臣了。


    客客氣氣回短信:忙吧,閑了聯係。


    付裕車電話召喚我速速滾下來。心情巨靚,和辦公室苦等下班諸位同仁打招呼,轉身奔了天真姐姐辦公室請假,敲門進入,客客客氣氣氣的遞上法寶——王家衛的《藍莓之夜》盜版無水印dvd,這一招良禽擇食而喂果然奏效,張嘴請假時天真姐姐毫不猶豫芊芊大手一揮:走你!


    感恩戴德撤離,下樓躥上付裕的車。這廝今天開出來的居然是斯巴魯的森林人,那輛負責商務的e280居然沒開出來。我白穿了一身和奔馳般配的靚裝了。


    “就咱倆?”我係安全帶。


    付裕目視前方,趕車向前:“你還想有誰?王欥欥?”


    我心裏一顫,立刻反唇相譏歪:“我琢磨著要是叫上紅姑就好了。”


    付爺開始沉默,語言和表情都開始沉默,我自知失言。馬上積極調和氣氛,軼事笑談的說了一大堆。但我隨口無心的一句,還真傷到付哥了,他一路沉默到首都機場,一路上三言兩語一字半句的隻算應付,不是交流。


    車停到停車場,我和付裕一左一右下車,繞到一起時我拉了他一下:“老付。剛才我無心的,別介意哈。”


    “沒事,找個時間咱倆聊聊這事,這麽久了,我他媽想不通。”付裕語氣挺平靜。但我聽得出來,這些話他是想喊出來的。


    有這麽一點。相信諸位都承認,太多人平時嘻嘻哈哈臭屁無敵,但可能心裏卻揣著很深的傷口,比如我,比如付裕,比如你自己。


    紅姑是戲稱,那是一個名叫閆虹的女人。


    那段時間,也就是紅姑和付裕廝守期間,貌似一切完美,多次酒席間我們這一眾損友多次戲虐什麽時候喝他們倆的喜酒,無奈愛有不測風雲,也就是去年的時候,紅姑突然蒸發,從此不覓蹤跡,付爺那段時間找尋n久未果,飲酒買醉無數日。作為多年損友,那期間太多次我獨身一人作陪,在付家和這個失意滄桑男秉燈對坐,飲酒沉默,對影四人。


    印象很深付裕醉酒後的一句話:沒有虹,就沒我的今天。


    我們這圈朋友,那段時間都陪過付爺買醉,也基本都打聽過紅姑消失的原因,但付爺是緘口不言,仿佛一切沒發生過。時間一長,我們也不問了,隻知道紅姑已經成為付裕心裏的一道倩女幽魂,若非適當場合,萬莫提及。


    我犯了大忌。


    眼看著大器的航班落地,接機的人群愈發群情激昂起來,但付裕站我旁邊還是一臉落寞,若有所思春的樣子,這可急煞寡人了,一把拉住他手:“付爺!大器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別接飛機弄得跟參加葬禮似的行不行啊?來給奴家笑一個?”


    付裕淺淺一笑,想了一下,忽然來了精神:“哎,注意觀察,咱們還像以前那麽玩,藏起來搶他東西!”


    我驚恐:“哥哥,這是機場啊,你不怕被保安打倒在地踩滿臉鞋印子啊?”


    “玩麽,玩的就是心驚肉跳。”付裕徹底死灰複燃,一臉期待扯著脖子張望,“哎哎!來了,那個是不是他?不像啊……哎!那個是!”


    我順著付裕的指兒瞧過去,打量片刻,有和付裕探討分析片刻,確定我們圈定的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就是大器。


    難怪我們端詳那麽久,這廝比幾年前下西洋的時候胖了何止兩圈?下巴處跟梯田似的,外麵這麽硬的春風他居然隻穿了個半袖,外套搭在胳膊上,昂首挺胸裝一頭紳士,戴副眼睛裝一隻教授。正邊去取行李邊往我們這邊張望中。


    “撤!”付裕迅速拉著我藏匿於角落,偷偷觀察敵方的一舉一動,準備重溫兒時的搶包遊戲。


    大器顯然沒發現處於隱身狀態下的這一對準劫匪,拿了行李拉著箱子往外走,邊走還在四下看著,我和付裕竊笑,私下偷偷握了握手,一點都不覺得幼稚。


    哎?大器笑了?笑得陽光爛燦的,明明看著另一個方向,明明沒看見我們倆,但他的確是看到了誰一樣,臉上笑出來,還伸出一隻熊掌揮了揮,然後快步走過去。


    我和付裕對視,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詫異,然後又一起把目光投射出去,追隨著大器肥碩的身軀一探究竟,他奶奶的!莫非這廝還安排了別人來接?


    繁花曾聽坐在前排的雪石說過,祥生是鳩占鵲巢。那些攤位原來屬於陝西人,祥生雇了幾個街頭的混混,把人家都趕到城外了。這會兒,雪石說:‘祥生,我那閨女今年要是考不上重點高中,就讓她跟你幹吧。‘祥生說:‘我可不敢耽誤孩子的前程。孩子隻要能考上,我讚助一筆學費。‘繁花說:‘我替殿軍做主了,殿軍也讚助一筆。‘這時候,王寨到了,祥生下了車。祥生一下車,雪石就說:‘穿著西裝賣涼皮,也是溴水一景啊。‘繁花笑笑,沒有接話。


    冒雨走了半天,車下了柏油路,駛上了一條泥濘小路。車顛得厲害,慶書說開坦克也沒有這麽顛。雨霧中出現了一片農舍,還有些酒的香氣,很有些古詩中杏花村的意思。那就是姚家莊。跟官莊比起來,姚家莊可真算是‘古‘的,也就是窮。雖然也蓋了些兩層樓房,但院牆卻多是土坯壘成。越窮的地方,酒風越盛。雪石發了聲感慨:‘還是繁花說得好啊,要注意解決剩餘勞動力問題。這問題太重要了,抵得上計劃生育了。吃完飯沒事幹,夾著雞巴到處竄,竄到東家喝杯酒,再去西家的麻將攤。那還了得?‘都笑了,笑聲中聽到了猜拳行令的聲音。


    那聲音是一截土牆後麵傳過來的。這裏的土牆上到處是石灰刷的標語,大都是宣傳計劃生育的。那標語很有麻縣長風格。比如‘橫下一條心,挑斷兩根筋‘。那‘兩根筋‘自然是輸精管和輸卵管。‘筋‘字下麵有一堆垃圾,垃圾旁邊是一個樹枝圍起來的廁所,屎尿都從裏麵流出來了,樹枝上落了一層蒼蠅。從那裏往前看,又看到一條標語,‘上吊不解繩,喝藥不奪瓶‘。這說的就是見死不救了。難怪南轅鄉的計劃生育搞得好,人家是屁股夾斧頭,破屎(死)上了。那字足有一人高,一條標語寫下來,往往要經過院牆、豬圈、牲口棚、麥秸垛,跑


    到另一堵院牆上麵。‘這都是先進經驗啊,‘慶書說,‘尚義的毛筆字不是寫得好嗎,回去就讓他寫。‘有一堵院牆上隻寫了一個字,‘瓶‘。‘瓶‘字後麵就是姚雪娥的娘家。


    姚雪娥的母親在家裏,皂青色的布衫,頭上挽了個髻,很利索一個老太太。聽說是官莊來的,老太太臉一皺,撩起衣襟擦著手,半天沒吭聲。大概以為是報喪來的,嘴唇還抖了半天。繁花忙說,路過這裏,知道是鐵鎖的丈母娘家,就來討碗水喝。老太太放鬆了,隨即捋起袖子要下廚房擀麵。繁花連忙拉住她,說一會兒就走。老太太問繁花跟雪娥誰大。繁花說:‘我是姐,雪娥是妹子。‘老太太下巴一收,說:‘雪娥可比你顯老。‘繁花說:‘雪娥是讓孩子給連累的,兩個孩子跟在屁股後麵要吃的要喝的,還要上學,操持那個家不容易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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