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前,胖子湊過來,麵帶神秘:“我剛才去班主任那補交作業,咱班新來了兩個女生,年齡都不大,一個比一個漂亮。[]”露看他的興奮勁笑道:“那剛好,給你自己留著,省得以後老纏著我們。”“你就能不夠?那你就把這個拖拉成。”宏冷冷地看著她,露一伸舌頭:“我還不是看咱胖子一個人孤單。”


    我嘴賤了一句:“沒事,他有他嫂子呢。”胖子爭辯道:“我可是把葉當親嫂子。”葉瞪我一眼:“你會不會說話?”妍捅我,我忙解釋道:“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胖子還沒長大,就愛讓哥嫂們帶著他玩。對吧胖子?”胖子笑容可掬:“那倒是。”


    班主任帶進來兩個女生,當時我正低頭看《書劍恩仇錄》,妍碰了碰我,我剛一抬頭就瘋了,新來的女生竟是霞和琴!妍八成是看見我驚愕地張著嘴,以為是被新來的女生吸引住了:“哎,口水流出來了。”我趕緊閉上嘴,但原神還沒有歸位:天啊!怎麽會是她倆,這不是在做夢吧?


    高三畢業那年班裏亂哄哄的,漠要考體院基本不看書,洛也看破紅塵似的不屑於學習,有時間總愛畫幾筆。我們一放學就到學校後麵的小樹林,假學習名義閑扯。正是初春時節,暖風融融,柳樹吐綠桃花芬芳,陽光讓一切都光豔和諧、充滿生機。我們席地而坐,把各自認為該看的書放在腿上,似看非看的目光遊移。


    “有件事我和你們說一下。”漠把書扔在一邊,撓撓頭表情靦腆,看著有點憨:“我看上一個女孩。”“誰呀?”我眼瞪多大。“哼……”漠臉都紅了。“不象你吧?快說嘛!”洛也來了精神。“咱班的,是雅。”雅是班裏的尖子生,學校的文藝骨幹,屬於靜中有動的那一種。我給他來了一句:“她學習那麽好,我看你是想把人家給毀了。”


    “少廢話!我就是看上她了,你倆得給我幫忙。”漠一副猴急相。“咋幫?”我問道。“你們去幫我挑明。”這事出力不討好,我連忙看著洛:“你平常能和雅搭上話,你去說。”“這吃辣椒的活為啥我幹?”洛看漠要急,忙道:“不說了,為朋友我下一回火海,不過要好好計劃一下,你得給她寫個條。”“不行!”漠擺擺手:“不能留證據,要不成多沒麵子?”大家哄然大笑。


    這時,不遠處的小路上,走來兩個女孩,春風拂麵,夕陽西下,晚霞流動,她們身上的霞光,不停地抖落,又不停地變換,好象波光一樣粼粼閃過。


    “看,可以嗬,是不是咱們學校的?”洛欠起身急道。“高一的。”這方麵我是權威。“我想起來了,那個高的我見過。”洛異常興奮:“那天課間我從校外回來,存車的時候沒放穩,咣當一聲倒地上了,我伸手去扶,一抬頭,就看見她坐在台階上,臉似滿月,眼若朗星,看人目不轉睛,耀得我趕緊把臉閃到一邊。”“那就叫過來嘛!”漠在一旁慫恿。“誰去?”洛緊張地抽了一口煙。“我去!”最近我自我感覺良好,班裏女孩看我的眼神讓我有點飄飄然。


    “哎!等一下。”我邊跑邊喊。她倆停下來,那個高一點的仰起臉,一雙明眸羞澀地看我一眼,瞬間低下頭,然後又抬起頭,用那種極大膽的目光看著我:“你在叫我們嗎,什麽事?”果然是臉如滿月。我有點沒底氣:“沒啥事,就是想和你們認識認識。”她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的女孩,大大方方地說:“那你叫他們過來吧。”沒想到竟這麽簡單,我鬆了一口氣,衝後麵高喊:“過來!”洛和漠大步流星趕了過來,我心想: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她倆鋪上手絹,並排坐下。我們先報了姓名,那個高一點的叫琴,另一個叫霞。琴笑著看我們:“名字都聽過,就是你們幾個呀?”洛搶話:“不像嗎?我們哥幾個的名氣還挺大嗬!”“我記得你呐,那天你把車子碰倒了。”“是嗎?還不是因為看到你疑為天人,都把我驚住了(緣分啊)。”“去你的!”琴笑得跟銀鈴似的,衝著漠:“你經常在操場上踢球。”又轉向我野性十足地一笑:“你是哪女孩多哪有你。”我們哈哈大笑,都是道中人啊!


    漠跑到遠處街口買了一大堆吃的,洛遞給琴一袋小吃,我似無意地給霞拿了一瓶飲料,她羞澀地看了我一眼,輕聲說:“我不要,謝謝。”“別客氣,你拿著。”我硬塞給她,不免多看了她幾眼。霞長得很勻稱,嫵媚而不失文靜,聽說挺瘋的,怎麽沒看出來,難道是在裝純?琴倒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們海闊天空聊了一陣,霞說要回家做飯,便說好明天下午再來。


    洛主動把她們送到路口,拐回來很激動,問我倆看上誰了,我先沒吭聲,漠倒是無所謂:“沒興趣,反正雅的事交給你們了,看著辦。”我本來還在比較,但看見洛急切的樣子便說:“我和萍好著呐,隻是隨便玩玩,無所謂,不過琴太活潑,霞還可以吧。”洛如釋重負:“你們可別讓我,到時候說我不夠意思重色輕友?”漠擺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知道洛是一個主意很正的人,他想辦到的事一定會堅持(執著!駱駝的故事大家都聽過吧)。我沒有勝算的把握,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第二天一放學,我和洛正準備赴約,漠匆匆走過來:“快去說,雅馬上要走了。”洛把脖子一梗:“沒時間,昨天都和琴約好了。”“是我先說的,”漠把牙一咬:“趕緊地,我先去小樹林等她們。(.無彈窗廣告)”“真是逼死人命!”洛無奈地叫住雅:“這道題咋回事?你幫我整整。”我對值日生道:“你們都走吧,今天我雷鋒一回。”“呀!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有人話就是多,“好心當作驢肝肺,快走吧!”


    我等他們出去,把門虛掩上,然後走到洛的桌前,隻見他把書一合:“明白了,謝謝!”“不客氣。”雅背著書包要走,洛叫她:“哎!我還有件事問你。”“什麽事?”雅看看洛又看看我,透過她那聰穎的雙眸,都能聽見她大腦飛快轉動的響聲。洛故作鎮靜地幹笑:“有人想和你交朋友,問你願不願意?”


    雅的臉色一正:“別胡說,開什麽玩笑呐?”我看洛嚇得差點坐地上,硬撐著站在那:“真的!是漠,我讓他寫個條,他怕你不同意沒麵子,非不寫,你不信問漂。”我點頭如搗蒜,真想轉身就跑,別往我這推呀?洛也真夠實在的,啥都說。


    一朵紅雲飛上雅的臉頰,她放下書包,慢慢朝講台的窗旁走去,又低著頭走回來,又慢慢走過去,來來回回不下六趟,教室裏的氣氛空前緊張,黑板無聲桌椅無語。我當時想要是同學們都在將是什麽樣的景象?雅終於停下來,拿起書包就走。


    洛急切又陪著小心問:“行不行?給個機會嘛。”雅突然大聲道:“讓他明天親自跟我說!”說罷絕塵而去。我倆嘴張多大,半天沒回過神,然後拍著桌子歡呼。


    我們匆匆趕到小樹林,見漠正和琴、霞坐在一起,看見我倆一蹦多高:“咋樣?”洛給我使了個眼色,歎口氣,然後和琴她們打招呼,琴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給女生獻殷勤去啦?”洛一臉晦氣:“別提了,吃辣椒。”“什麽?”她倆一頭霧水。


    漠拉著洛問:“到底咋樣嗎?”“你說還能咋樣?人家說要好好學習,八成嫌你考不上大學。”“他大爺個殼子!”漠把手裏的煙頭狠很扔了出去。“算了,”我勸道:“你不是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嗎?”然後壞笑著問霞和琴:“你們覺得我這哥咋樣?瞧他這身板,典型的護花使者,跟著他絕對安全。”“好啊!”琴爽朗大笑道。“別瞎扯!”漠一臉的怒氣。


    洛在旁邊自言自語道:“吃了半天辣椒,嘴辣得不行,也沒口水喝。”“喝個q!”漠仍然沒好氣。洛眨了眨眼睛:“好歹人家讓你明天約她呐。”“真的(滴)?”漠把眼瞪多大,嘴咧得多高。我笑道:“自己偷著樂吧!”漠絕對以超過他百米12秒記錄的速度,去給我們買喝的去了。琴忙問咋回事,洛把經過一講,琴哈哈笑道:“你們連這事都可以讓別人說?”“好玩。”霞也微微一笑。我連忙接話說:“一點都不好玩,比考試還緊張,弄人一頭的水。”


    漠買了幾瓶啤酒回來,洛搶先給了琴一瓶,她爽快地接過去,挨個和我們碰瓶:“祝漠哥明天馬到成功,幹!”咕咚一聲喝下去一大口,真瘋啊!她的這個風格,到後來一直保持著,夠爽吧?洛半靠著樹,看著漠:“要是每回都有酒喝,我願意天天去吃辣椒。”漠在一旁傻笑:“做夢!剩下的辣椒我自己吃。”霞雙手握著飲料,很拘謹地坐在我身旁,我拿酒碰碰她的飲料:“來,咱倆喝一個。”


    “呦!你倆喝交杯呢?”琴拍著手笑道。一朵紅雲升上霞的麵頰,我也有點不自然,急忙掩飾道:“不敢,純粹的同學友誼。”洛來了一句:“我咋看你倆像郎豺女豹?”他們一片爆笑。琴因為喝酒麵容嬌豔,舉著半瓶酒問:“頭暈啦,誰來替我喝?”“我來。”洛以最快的速度把酒瓶接過去,然後對著瓶嘴就喝。這不是間接接吻嗎?我心裏那個堵啊!


    漠和雅發展很順利,很快就單飛了,沒有過多久,洛和琴也閃了,隻剩下我和霞。這期間我經常想到萍,也曾內疚過,但霞越來越讓我心動。我和萍仍然通信,可是我已提不起勁頭,也不再花費太多心思去回信,僅僅是應付一下罷了。信是什麽東東?無非是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終歸不是很直接,假如身邊有一自己喜歡的女孩,何必又舍近求遠呐?


    我帶著這樣的牙(邪)念,一次單刀直入:“霞,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朋友?”“什麽呀?”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抿著嘴低下頭,帶著羞澀的笑意。“你就說說嘛?”我步步緊逼,霞的笑意更深了:“也沒什麽啦,隻要他真心對我好。”我知道機會來了,毫無半點膽怯,擲地有聲道:“我可以做到!”霞的臉頰更紅,嬌豔得像晚霞。


    她微揚起頭看著天際:“看嗬,多漂亮。”樹梢掩映間晚霞流動,天地萬物都沐浴在絢麗的火紅之中。我的第一次真正戀愛就這樣紅紅火火開始了,這不是在做夢吧?


    洛似乎沒我這樣順利,琴總是若即若離,有傳言她和很多男生談過,還有外校的。我也問過霞,她說琴沒有定性,不過對洛的印象還不錯。霞的心比春風還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目光迷人而可愛。她是個愛憧憬的女孩,總是設想著我們的未來,我看著她美麗如霞的麵容,心中充滿了陣陣甜澤,但是我發現,有時她會突然變得很傷感,問她她也不說。後來我從琴那裏得知,霞還有兩個弟弟,家裏條件不太好,總有幹不完的家務,她父母對她也不太重視。


    當時我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根本不會勸人,無非就是一些海誓山盟。有時候陪她上街轉轉,兜裏也沒啥錢,最多看場電影,有一次回家晚了,她還被家人罵了一頓。


    記得有一次天比較熱,我把球鞋脫下來,襪子上有個洞,霞看見笑著說:“腳趾頭都出來踏青了。”結果第二天她就給我買了兩雙雪白的運動襪。我知道她沒什麽零花錢,這襪子對她意味著什麽,我當時真有一種衝動,多想上去吻她,但是我沒有,麵對這樣純潔的女孩,我是決不會做出我們那個年齡不該做的事,現在想起來後悔大啦!


    我輕輕拉起她,她的手溫潤如玉,讓我心中一陣悸動:“霞,我會永遠對你好的。”她目光憂鬱:“但願你不會騙我。”我急了:“我發誓……”“不要。”她手用力握了一下止住我。我們默默注視著對方,任樹葉竊竊青草私語。不過,幸虧我沒發誓……


    上午第一節課剛下,洛便把我和漠拉出教室,激動地對我們說:“她終於同意了。”漠看看我故意裝糊塗:“什麽同意了?”“琴同意和我好了,昨天晚上我和她在小樹林裏談到半夜,你想想,陰風陣陣得有多嚇人,我容易嗎我(那是相當的不容易)?”我當時心裏很酸,有一些失落,也有一絲妒意,假如……當然事已至此,別的話也不用再說了。


    “請客!”漠拍著洛的肩。“沒問題,”洛從兜裏掏出一盒良友:“放學請你們抽。”這種牌子在當時很高檔,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抽上,不過這事對洛來說可比過年還要爽。


    天有不測風雲,幾天後的下午,我和漠正在操場上踢球,一個同學跑過來喊道:“洛被人打啦!”我們一聽急了,召集了五六個人,飛快地朝小樹林跑去。原來,倫有一幫兄弟號稱八龍,其中一個看上琴,瞧洛不順眼,專門來收拾洛的。還有一種說法,倫嫌我追過校花,想要收拾我,可那天也碰巧,霞家裏麵有事先走了,我剛好就沒去,洛便代我受過了。


    當我們趕到時,八龍剛往回走,一看到我們,立刻撿起磚頭,洛已頭破臉腫,衣服也撕開了,見到我們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咬牙指著八龍:“幫我收拾他們!”而琴卻在遠處漠視著這一切。我上前扶住洛,心裏一陣酸楚,漠早已衝進人群,挨個抓住八龍的衣領,指著鼻子問:“誰幹的?你大爺個殼子,誰你們都敢打!”


    漠的名聲很大,身手又快又狠,再加上我們這幫子人,八龍立馬蔫了,把手裏的家夥也扔了。倫忙上前回話,我們哪管那個,先把為首的幾個放翻,我還把倫多踹了幾腳(啥心態)。漠仍盛怒未消:“你們都給我放明白點,再敢來刺激老子的神經,我把你們的s打出來!”


    我們陪洛上醫院,還好傷不重不用縫針,隻抹了一些藥水。洛的身上有這麽多的標記,回家沒辦法交待,我們又幫他向他父母解釋,是踢球時和別人爭執打的。洛的母親心疼地看著他,眼圈都紅了,洛低著個頭,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洛的父親送我們出門,一再說感謝,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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