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為了媚潔不認我們丟失的那張小票的事,去找華經理的時候,聽見華經理讓何鯨調查這件事,我忍不住問文中:“那你跟何鯨把賴子賣了?”他慌忙搖頭道:“我咋可能說呐?這事弄不好就要開除,我可不幹這得罪人的事。”我心裏不禁納悶,那這事會是誰說的呐?看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偉走後我便回到櫃台,我跟玫丹依然不說話,一人站在櫃台的一邊,絕對符合崗職規範,一人站中間兩人分開站,對麵林道疑惑地看著我們,但見我們都掉著臉,也沒敢逗我們說話,這要是擱在平常沒顧客的時候,我們早就聊得熱火朝天,可是今天卻沒這個可能,讓我不禁有點鬱悶,要是總這樣下去,那還不得把人憋死。


    這時廣播裏傳來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各位員工請注意,公司廣告部因為工作需要,現在內部招聘美工若幹名,希望有這方麵特長的員工,到廣告部報名應試。”我一聽心中大喜,晴在職校學的就是廣告設計,而且她已通過**高考,九月份就要到美院上函大,我扭身走出了櫃台,急匆匆超針紡商場走去。


    老遠就看見晴和彬在那興奮地議論著什麽,我急切地問她們道:“你們剛才聽見通知了吧?”晴欣喜地迎了上來:“聽見了,我們正商量著去報名呐!”我急忙接道:“那你趕緊讓彬先去報名,等她下來了你再去。”彬連忙擺手道:“還是讓晴先去,我等一會和洛一起去。”晴說她有點緊張,讓我陪她去,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我們坐專用電梯上到頂樓的辦公區,這是我第一次來這,一出電梯的大廳寬敞肅穆,靜悄悄的讓人心裏發虛,我們剛想往裏麵走,負責接待的女孩突然冷冷地問:“你們有什麽事?”我當時就沒整明白,我們穿著工裝在自己單位還要受到盤問,難道我們營業員的地位真的就這麽低?有句老話說過,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宰相的門房七品官。


    我還是有點緊張地答道:“我們是到廣告部報名的。”她不置可否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做事,我看見晴站在那沒敢動,連忙把她拉了一下,心裏暗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們在櫃台上受顧客的氣,在這還要看你的臉色,你可不要忘了,你們所有後勤人員的工資,可是我們一線員工一件貨一件貨賣出來的,沒有我們你們吃鳥去!


    辦公區是環形走廊,我們小心翼翼地看著門牌,快繞了一圈才找到廣告部,門開著,裏麵的人都在忙碌著,最後麵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批評一個員工:“你這個稿子是咋做的?整個構圖太亂,馬上重做一個。”聲音不大但卻異常嚴厲,晴嚇得直往後退,我忙跟了過去安慰她道:“沒什麽好怕的,在哪幹不好都會挨罵,但在這幹的是你學的專業。”


    走廊裏沒有人,她無助地把手伸給我:“我不想去了,我還是回去站櫃台,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我緊緊拉住她的手露出平靜的笑容:“你來這我們也能見麵啊,你馬上就要上美院,還不是為了幹自己喜歡的工作,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你絕對不能放棄,你不會甘心當一輩子營業員吧?”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看她的表情有所緩和,忙拉著她走進廣告部,問坐在最前麵桌子上的女孩:“請問你們是不是招美工呐?”她抬起頭熱情地笑道:“是啊,你以前學過廣告設計嗎?”看著她長發飄飄文靜的麵龐,我馬上想起我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當時在後院牛部長是讓她公布的我們分配到哪個商場的名單,那時她在人事部,不知道怎麽也跑到廣告部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是陪別人來的。”說著我把晴讓到前麵,悄聲對她道:“放鬆點,我在外麵等你。”我說著趕緊走出去,我要是再在這呆著,就顯得沒眼色了。我在走廊裏掏出煙,剛想把煙點上,猛然看見頭頂上有個監控器,連忙把煙揣回兜裏,心裏馬上想到,剛才我在這拉著晴,肯定讓監控室的這幫垃圾們看見了。


    沒過多長時間,晴手裏拿著資料走出來,我連忙迎了上去問她道:“怎麽樣?”她蹙著眉說道:“讓我做一個平麵設計,明天交過來,算是我的考試題。”我笑著安慰道:“好啊!這剛好是你的強項,你認真做就好了。”她的情緒有點低落:“我在職校都沒學完,從來就沒做過這麽完整的設計,肯定過不了關。”說得我心裏也沒底了。


    我把她手裏的資料拿過來,不禁驚訝地問:“是你們的廠家?”她無精打采地看著我:“剛好我們的廠家要做報紙廣告,碰巧她就給我了,平麵這一塊我還能勉強應付,但是文案這一部分是我最弱的,你知道我上學的時候最不愛寫作文了,還要我寫廣告標語,我根本就弄不了嘛。”我一聽她說這話馬上麵露喜色。


    我在書的最前麵交代過,因為萍在外地上學,我要經常給她寫信,寫東西早已行如流水,雖然沒有深度和內涵,但是要玩麵子上的花活還是沒有問題的。我沉著地看著她說道:“文案這部分你交給我,我明早給你。”她欣喜地問道:“真的嗎?”但馬上又露出憂慮:“不行啊,她們讓我明天上午就交過來,你得晚上就給我。”


    我剛想說可以,但突然想到肖雨晚上要請我們吃飯,不禁有點猶豫:“剛才忘了跟你說了,我們櫃長晚上要請咱們吃飯,你看這可咋辦?”她愣了一下說道:“我肯定不可能去了,今晚估計熬通宵都做不完,你不用管我自己”我急忙對她道:“你要不去我也不去,我還得幫你寫文案,絕對不能耽誤你的正事。”


    她連忙擺手道:“你那也是正事,你們櫃長第一次請你們,你要不去多不給人家麵子,你必須得去,不行的話你現在就幫我想著廣告語,等你想出來了給我家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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