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氣氛卻變得凝重起來。自從回宮後,劉邦幾乎每天都守在麟德殿,除了碧美人,幾乎再沒有人見過皇上。他似乎完全將雉兒拋到了腦後,隻是偶爾從碧美人的口中聽到雉兒的消息。如果是特別留心的人,可能會注意到雲兒偶爾會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進入麟德殿,不過連皇上最貼身的小福子都不知道他們都說些什麽,隻知道雲兒每次出來的時候,似乎都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除了雲兒外,能常見到皇上和碧美人在一起的隻有軍師一個人。這些消息自然也會有風聲傳到雉兒的耳朵裏,她隻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麟德殿裏,劉邦懶洋洋地靠在榻上,望著風風火火趕過來的張良,隻是換了個姿勢,笑問道,“怎麽了?看你的樣子好像火燒著尾巴一樣,難道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你這麽著急嗎?”


    張良搖了搖頭,直到劉邦打發所有的人離開,張良這才低聲道:“皇上,隻怕眼下我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昨天晚上散朝之後,突然發生了兩起意外,有兩位負責宮中司儀的官員乘坐的馬車出了意外。據說是因為馬突然受驚衝了出去,兩位官員來不及逃命,結果就送了命。可我已經去查過,是馬被人動了手腳,車子上的楔子也被人鬆動了,才會造成那樣的悲劇。還有,今天朝議的時候,羅家的人前來報信說,從前負責轉運糧草的掌書記突然也發生了意外,據說同樣是因為馬車失控而出的意外。還有……丞相今天早上來朝的時候,也受了傷,看樣子絕對不可能是意外……”


    “這麽巧?”劉邦翻了一下張良遞過來的名冊。這兩個人的名字他有印象,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兩個人是從舊時七國掌管祭祀的世家中挑出來的。他們對劉邦忠心耿耿,平日裏工作也算盡職。可真的是意外嗎?劉邦皺了皺眉頭,“你確定真的是有人動了手腳嗎?沒有可能是偶發的意外……三件事情先後發生,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已經蠢蠢欲動,準備寡人身邊的要員動手?”


    說到這裏,劉邦的心裏不由得一動。他一向最了解張良。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跟自己說自己的,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情況十分緊急,而且他沒有辦法處理好,他是不會跟自己說的。“你打算怎麽辦?寡人絕對不可能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出任何意外。寡人之前還當你說笑,想不到他們竟然真的動手。(.)你可有什麽萬全之策?”


    張良皺了皺眉。正是因為皇上對他十分信任,所以每說一句話,他都要經過認真的考慮,“皇上,我看應該請蕭丞相一起過來商量一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身為丞相,應該想盡辦法平息這場混亂。還有,眼下更為要緊的可是後宮,馬上就要到七月初七了,皇上可記得去年的時候曾經向全城的百姓們承諾,要皇後與民同樂,我擔心……這些人有可能會針對這一天采取什麽行動。畢竟……隻要傷害到皇後,才能真正傷到皇上的痛處。”


    劉邦的表情像是被別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臉上的表情也隨之抽搐起來,他勉強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管怎麽樣皇後都會被別人算計?可是皇後她……”


    “她始終都是皇後,一國之母,僅僅是這個位置,已經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張良微微歎了口氣。“皇上可謂用心良苦。可七夕的拜月對長安城的老百姓來說很重要,皇後無論如何都應該出麵。我看……說不定皇後那裏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皇後是個有擔當的人,無論如何都應該會親自出麵的。”


    劉邦的心猛然揪了起來。他再度掃了一些擺在眼前的名冊。那些人之中雖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可畢竟還是男人,在麵對突然襲來的災難時都能全身而退,可是雉兒呢?她是個柔弱的女子,如果真的發生意外,她真的能避得開嗎?他能給她皇後的地位,卻不能保得她一生的平安,一想起這些,他的心裏就會莫名其妙地心疼起來。


    雉兒當然意識不到危險在悄然靠近,每天的日子還是在悄然度過,還好她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燕夫人,她雖說有時候看起來很是古怪,但是大部分的日子還是給雉兒找了不少樂趣。不過她似乎總是比別人多了一個心眼兒,若無其事地提醒雉兒後宮之中發生的一些事情,和雲兒一樣,她似乎一點兒都不喜歡戚美人。


    “馬上就是乞巧節了。”燕夫人靠在雉兒的身邊,看起來就像是親姐妹兩個無憂無慮地談話一樣,“皇後娘娘到時候可是準備在椒房殿裏乞巧嗎?”


    “哀家倒是想在椒房殿。”雉兒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皇上早就做好了安排,到了那天晚上,她要在皇城拜月,要擺出與民同樂的姿態,雖然她並不太喜歡這樣太過張揚,可她必須得這麽做,“恐怕不行了。到時候全城的女子們都會出來乞巧,哀家還得出宮到處展覽一下,讓他們看看皇後到底是個什麽稀罕的物件。”


    “嗬嗬……”燕夫人一下子笑得合不攏嘴,“皇後怎麽會這樣說自己呢?出去走走也是應該的,您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後,是要母儀天下的!可這京城裏,這些日子似乎一直都不怎麽平靜,聽我身邊的侍女們說,這些日子在皇宮附近好像發生了好幾起意外,說不定……是針對那些達官貴人,皇後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怎麽會呢?”雉兒皺了皺眉頭,她沒想到燕夫人的消息會這麽靈通。不過她知道留燕居的人經常外出,因為每天都有人要替燕夫人去買新鮮的菜和水果,這些消息自然不會錯。


    “燕夫人說得沒錯。”適時出現的雲兒肯定了燕夫人的說法,緊鎖著眉頭道:“皇後娘娘,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意外,看樣子應該是人為的,隻可惜,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抓到可疑的人,所以我想皇後這些日子還是留在宮裏比較安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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