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出未央宮,見一見那個花名動京城的柳兒!當雉兒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打算時,雲兒瞪大了眼睛望著她,好像她的臉上突然冒出一朵花一樣。(.無彈窗廣告)費了好大的力氣,雲兒才打消了內心的不安,淡定道:“皇後……您是貴為一國之母的皇後,怎麽能去那種地方?那樣的人怎麽值得你去見?再說您出宮,這得是多大的事情,如果皇上知道的話……”


    “隻要你們不說,皇上暫時不會知道。更何況,現在他巴不得馬上見到柳兒。由你安排,我自然不用去那種地方也能見到她,對不對?”雉兒笑著擺了擺手,看皇上的樣子,一定會因為柳兒才坐立不安,無心朝政,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由她出麵,見一見那位姑娘,再想辦法安排她到一個妥當的地方,這樣就能阻止皇上再孤身犯險。


    一旦雉兒真的下定了決心,什麽人都不可能讓她改變主意。所以在幾次努力無果之後,雲兒不得不盡量安排皇後能見到柳兒。


    雉兒原計劃隻是秘密地見上柳兒一麵,和她好好談一談。可沒想到半道上突然殺出來一個碧美人,硬生生擠上了皇後的馬車。雉兒無奈之下,隻得同意,本來和雲兒的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至於見麵的地點和時間,則由雲兒提前派人布置好了。


    一家不算熱鬧的酒樓的雅間,雉兒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風塵女子。準確地說,站在她麵前的柳兒完全顛覆了雉兒的對煙花女子的印象。或許是見過了太多的人情涼薄,所以在柳兒的眼睛裏多了幾分欲望。再細看她的長相,她並不是標準的美人,甚至可以說長得很是平常。如果不是舉手投足之間有幾分媚人的味道,恐怕很難讓雉兒跟傳說中的舞伎聯係在一起。唯一讓雉兒安心的是她謙恭的態度,還有低下頭時那一瞬間的溫柔,這讓雉兒能肯定,在她的身上定然有著非同一般吸引力,要不然皇上不會對她牽腸掛肚的。


    “夫人叫我前來,所謂何事?”柳兒柔柔地開口道,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她恭敬之中還帶著幾分不屑,柔柔道:“柳兒是卑賤之身,萬萬不敢玷汙了夫人的耳目。如果夫人有什麽指教,請盡管說。如果夫人是因為夫君夜不歸宿,或者是迷戀柳兒,才要約柳兒前來,那柳兒勸夫人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隻要您能拴住相公的心,柳兒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將您的相公留在柳兒的身邊。”


    好奇特的女子!碧美人一直坐在邊上,用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猛盯著柳兒看。


    雉兒的目光還是柔柔的,停頓在柳兒的身上。聽她說得如此客氣,忙攔住了她的話音道:“你怎麽說這樣的話?我想你大概也是為了生活所迫,所以才會淪落至此。不過想必你也是經過了很多努力,才能贏得如此多的喜愛。既然靠著自己的本事吃飯,又何須如此自輕自賤?”


    柳兒瞪大了一雙驚奇的眼睛望著眼前的雉兒,她似乎想要問什麽,但終究忍住了,什麽話都沒有說。倒是雉兒。打量了她幾下道:“怪不得相公對你魂牽夢繞,根本無心待在家裏,就算是我見了,也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呢?你可願意搬出鳳露閣?”


    “夫人……這是什麽意思?柳兒本來就是鳳露閣的人,就算有些從良。可終究還是樂籍的人,注定這輩子隻能是個下賤的女人。我想過將來會離開。可對我們這些在樂籍的女子們來說,不過是個夢罷了。”柳兒低下頭去。雖然在盡力地掩飾,但是能看得到她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欣喜。


    “你可別不識好人心。我家夫人是真心想要救你出火坑,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應該對我家夫人百般感激才是。”雲兒在邊上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出聲搶白道。這個柳兒在故意推辭,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雉兒的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我不想強人所難。隻不過是提出一個建議,讓你自己考慮。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時派人告訴我。其餘的事情,我絕不勉強。畢竟這是關係著你自己的未來,別人沒有辦法替你做決定。”


    待柳兒離開之後,碧美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撿了個金元寶一樣,見雉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她,她才勉強停住道:“皇後娘娘真的好厲害,就憑這麽幾句話就能讓她心裏犯嘀咕。不過皇後娘娘對她也太過客氣了吧?她不過是鳳露閣裏的舞伎,這樣的女子,鳳露閣裏多的是,皇後又何必如此上心呢?”


    “這麽說,你對鳳露閣很熟嗎?”雉兒詫異地看著碧美人,這句話太出乎她的意料。見碧美人一臉的為難,她忙轉移了話題道:“算了,哀家隻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不必放在心上。請她出來見麵,是因為皇上太過看重她的緣故。哀家可不想宮裏再鬧出什麽風言風語,更不想皇上英名受損。”


    “可皇上萬一樂此不疲呢?難道您還能把全長安場的女子都接到未央宮裏去?”碧美人的臉上還是那股若有若無的笑容,就像是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雉兒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心想,後宮所有的女人隻怕和碧美人都是同樣的心事,一旦自己入了宮,自然不希望皇上再看中別的女人。可眼下,將這個叫柳兒的姑娘還是放在宮內比較安心,要是深陷情網的皇上再夜夜出宮,誰知道還會出什麽亂子?


    柳兒坐上了回鳳露閣的車,在她上車的那一刻,陪同她前來的車夫小聲問道:“您可看清了,來見您的,真的是皇後?這麽說……皇上真的動了心,並不是逢場作戲。”


    柳兒本來文靜的臉上多了幾分鄙夷的表情:“你難道忘了她說過的那些話了嗎?那個男人本來就是個好色之徒,一時貪圖新鮮也是難免的,我又何必放在心上呢?隻是眼下我卻沒得選擇,她交給的任務,我能拒絕嗎?隻是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看來這個皇後還真讓我意外,她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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