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大山中特有的涼風此時正在苗疆醫族的大門前呼嘯著。幽藍月等人的頭發和衣衫此時正被風吹得淩亂異常。然而再淩亂,也終抵不過芸麥那幾句寒心異常的話。


    幽藍月此次的苗疆之行最害怕的便就是再見到芸麥等人。然而越是害怕的事情,卻越容易發生一般。這便正同此時芸麥正好立在了她的身前一般。用幽藍月自己的話來說,她最不怕的就是危險,最害怕的就是任何一個曾經對她好過的人同她決裂甚至是對立仇視。


    而芸麥便就是這第一個同自己決裂的人。幽藍月同芸麥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那段時間,幽藍月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芸麥的關心和幫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幽藍月打心底裏不願芸麥等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現今雖暫時保證了芸麥等人受到任何傷害,然而此時芸麥那張帶著憤怒的小臉,卻是像一把小刀一般狠狠的割著幽藍月的心。曾經那個會對著幽藍月笑的芸麥似乎已經隨著荻花一事兒,成為了幽藍月的夢境中才能見到的表情。


    幽藍月十分明白,弄成現在的樣子,芸麥是不能會原諒自己了,想到這裏也隻能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一旁的離淵見幽藍月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卻一句反駁也沒有,這便十分不理起來。在離淵的眼裏,此次幽藍月會答應師父來苗疆醫族取‘藥香’,完全是為了保證苗疆醫族的人不受到師父的傷害,才會毅然決然的前往苗疆。若非如此,幽藍月何須來這裏受這閑氣。在見到眼前這女孩不僅不理解她的難處,還對她這般厲害。不覺已經是氣不打一處來,猛的上前一步,冷冷哼了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芸麥在確定離淵這般不客氣的話是說於自己聽的之後,麵色大變:“哼,魔界之人也敢自稱是好人,若你們都是好人了,那這世界上便就不會有壞人了。”


    離淵雖一直生活在血域城中,卻也確實從未做過一點傷天害理的事兒。在聽到眼前這女孩毫不留情的批判之後,本還隻是為幽藍月不平。現已經轉變成了憤怒:“這世界上哪有正邪之分,我雖生在魔族,但自認為不會比你們這些自詡正道之士更加關心民生疾苦的。”


    “哼,你不也是自稱自己是好人嗎?魔就是邪,這是千百年來不曾改變的。”芸麥毫不留情的回應到,苗疆醫族大門前火藥味漸漸重了起來。


    離淵本就十分憤怒了,這便更加不甘示弱的將心中的憤怒之情通過毫不客氣的言語表示了出來:“哼,也隻有那些無為之士才會天天將正邪掛在嘴邊,就好比你們一樣。”


    此言一出。自然是將一旁的芸麥氣的夠嗆,這便氣的在顧不得形象,直想要上前理論。這便被一旁的娘親給攔了下來:“好了,芸兒。你不是這個丫頭的對手,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她……都說了些什麽啊?不是明擺著在嘲笑我嗎?”芸麥似乎已經被氣昏了頭腦,說話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


    芸麥娘親對著芸麥嚴肅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在鬧:“好了,就讓那丫頭逞一時口舌之快。”


    “哼!”此時也芸麥一臉不悅,看了看離淵,隻得對著她冷哼一聲:“你等著,等我學會了術法,一定要讓你敗在我手下。”


    離淵這便伸出舌頭朝著芸麥不屑般的搖搖頭:“哼哼,我會等著你的。就是以你的速度。可別讓我等白了頭才好!”


    幽藍月見兩人的矛盾已經升級到了要鬥法的地步,這才走上一步將離淵給拉了回來:“好了。離淵,你不要同她生氣了,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芸麥早已經被離淵氣的夠嗆,在聽了幽藍月這番後,麵色稍變,小嘴頓時撅得老高,稍帶怒氣的聲音緩緩傳到了大門前所有人的耳朵裏:“哼,不用你假好心。我現在都後悔死了,後悔沒有早點看穿你的身份,現在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離淵本就是為了幽藍月去打抱不平,在聽了幽藍月為她說話,芸麥居然還這般不客氣的話後,心中的怒氣更重,這便伸出右手直直的指著芸麥吼道:“你……不要太過分,你知道小月承受了多少壓力嗎?要不是為了你們,小月她有必要在到苗疆來受你的閑氣嗎?你們不知道感謝她,還對她惡語相向,真的是太沒有良心了。”


    幽藍月在聽了離淵怒急的話後,這便一麵搖著頭,一麵沉聲同憤怒難當的離淵說道:“夠了,離淵,不要再說了。這不能怪他們,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來的,她們對一個差點害他們滅族的人這樣,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離淵見幽藍月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後,卻還是一臉愧疚的樣子,心中怒氣稍重,這便對她吼道:“小月,你何必呢?你又不欠他們什麽。就算荻花真的差點害她們滅族,那也都不關你的事兒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委屈自己?承受了這麽多,你不會覺得累嗎?”


    沈昊啷在聽完幾人的話後,這便稍稍懂了點眉目,麵色稍變,這才開口說道:“小月,若真按你們剛剛說的那樣,我也認同離淵的說法,你不需要為一個不是你犯的錯誤去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幽藍月並不是沒有想過,放下荻花所遺留下來的種種恩怨,開開心心為自己而活。可是就因為她是幽藍月,也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放下這一切,不管不問的去過自己的生活。幽藍月也知道離淵同沈昊啷也都是關心自己,同時為自己不值。想到這裏,幽藍月這便抬起頭來看看離淵同沈昊啷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離淵,黑麵小子,謝謝你們。我真的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雖然我常常固執的去承擔一些在你們眼裏並不需要我去承擔的事兒,但是也就是因為這些事情,我才覺得我是真真正正的活著。若我不曾遇到這些事情,又怎麽可能會遇到你們這些朋友,所以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公平的。”


    “小月……。”離淵同沈昊啷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然後各自又陷入到了一種莫名的沉默之中。


    “好了,你們真的不需要為了我擔心。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不管有多難,我也是絕對會不會輕言放棄的。”幽藍月笑著挽了挽離淵的左手,又看了看沈昊啷。


    離淵在見到她一臉微笑後,心中的怒氣這便也全數退了去,歎了口氣後說道:“哎,好吧。既然你自己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那就隨你吧!”


    沈昊啷卻是微微一笑,俊逸的臉龐上此刻似乎被一種溫暖的陽光灑滿:“小月,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小月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心的為你高興。”


    幽藍月在聽了沈昊啷和離淵的話後,臉上的笑意更重:“恩,人總要學著長大,不可能一直在你們的庇護下生活。”


    沈昊啷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在看了幽藍月一樣後,這便緩緩轉過身去,不在看她,低聲說道:“小月,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看到你已經足夠強大到不需要任何的保護了,我覺得很是欣慰。”


    幽藍月自然是沒有發現沈昊啷的異常,隻當他隻是單純為自己開心,臉上笑意更重:“恩,能再見到你們,我也覺得很滿足了。”


    沈昊啷背著身子點了點頭,聲音已經低沉:“恩,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離開?”幽藍月不知沈昊啷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麵色大變,雙目頓時放大了一倍,卻還是強行壓製住心中的驚訝,低聲說道:“離開也好,離開也好,離開……也好。”不知道怎麽的,剛剛還很想沈昊啷趕快離開的幽藍月,在聽到沈昊啷自己說要離開是,雙目中頓時多了幾絲酸澀,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沈昊啷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卻是因為這短短的相處,不僅讓他明白了幽藍月確實已經變得足夠強大,也讓他明白了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最好。有些時候,為了保證大家的平安,人都會選擇永久不在見麵乃至更加殘酷的方法。起初的沈昊啷完全不能理解這樣的事兒,但卻是在剛剛同幽藍月的對話中漸漸理解了這種心情,同時也理解了幽藍月做出之前的決定的原因。在理解了這一切後,沈昊啷才會選擇淡然離開,隻是為讓她不在為難。然而做出這種決定,幾乎是沈昊啷有生以來下的最大也最不忍心的決心。


    但是決定了就是決定了,以後的事兒也就交給時間來解決吧!想到這裏,沈昊啷這便沉說道:“恩,此去不知什麽時候會再見,你若是……若是……想……我們了,就來中原找我們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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