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下的血域城中,此時正是靜的出奇。[]為了給綠髻一個安靜的壞境,淩默將後殿中的所有弟子都撤到了前殿,並且命令了他們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之下,在不能踏入後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血域城後殿中此時也隻有淩默同綠髻兩個人。


    綠髻此時的臉上雖掛著淡淡的微笑,但細心的淩默卻還是發現了那的不太明顯的失落之情,也就在綠髻話音剛剛落下後。


    淩默這便也就使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聲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綠髻在聽了淩默的話後,這便也是微微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淩默在自然是不會因為綠髻這句話而感到欣慰,而是連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連話都不想同我多說,但是請你聽我幾句話,隻要你聽我說就行。”


    綠髻見他一臉焦急,這便也就微微點了點頭,暫時打消了回去的想法,輕聲說道:“你說吧!”


    淩默見她原因停下來聽自己說話,這便喜上眉梢,連聲說道:“綠髻,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一直都隻有你師父一個人,我不奢望你會有一天愛上我,我隻是想幫你,幫你回到你師父的身邊。”


    綠髻在聽了淩默的話後,這便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淡淡笑道:“從我離開萬花穀中那一天起後,我便在沒奢望過以後還能回到萬花穀,回到我師父身邊。”


    “不,你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你回到你師父身邊。”淩默在見到綠髻一臉消極的樣子後,這便連聲說道。


    綠髻卻是再次搖了搖頭:“師父是受正道尊敬的仙人,我不想因為我的自私就陷他的想法於不顧。(.)”


    “不是那樣。我的意思是說。我有辦法讓你的師父既不違背他的想法,也能同你在一起。”淩默的聲音很是顫抖。


    綠髻似乎在已經不對回到雨天澈抱有任何幻想了一般,仍舊是微微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一點都不要同他在一起了,因為我已經不配了。”


    淩默在聽了綠髻這句話後。這便隻覺得心中一陣內疚。麵色亦是難看了不少:“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綠髻疲倦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來:“許是我喜歡上師父本就是個錯誤,這一些不過都是老天對我處罰罷了。”


    “不,不是的!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這一切都怪我。”淩默自是舍不得綠髻這般自我貶低,這便連聲說道:“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一切都怪我為達目的。太過不擇手段。”


    綠髻卻仍舊是微微搖了搖頭:“都過去了,過去了。就算沒有了,我同師父也不能在一起。師父是仙人,早已經斬斷了兒女私情,對我也不過是師徒之情,是我自己太過自負,才會惹的師父生氣,逼得自己到了這個地步。若是當初我爹娘願意把我交給魔族,那我一家人都不會死,要是鍾叔不那般護我,鍾叔也不會死。原來我不明白,我認為這一切都應該怪魔族和那死在我手中的陽霄尊者,到現在我才明白,其實害死他們的,是我自己,我自己才是最不應該活到現在的那一個。”


    “不,不是這樣。害死你父母是魔族,害你鍾叔的是陽霄,這一切都不怪你,不怪你。”淩默在見到綠髻這般消極的態度後,這便連忙搖頭說道。


    這兩個月來,綠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中,似乎已經想通了什麽一般,盡管聽到淩默這樣的說法後,卻仍是冷冷笑著說道:“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陽霄已經死了,城主也已經死了,我的仇已經報了,現在是該我去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淩默在聽了綠髻的話後,麵色不由的微變,雙目已經瞪大一倍:“兌現承諾?兌現什麽承諾?你想要去做什麽?”


    綠髻暗暗歎了一口氣:“照顧好孩子和你自己,這血域城若你喜歡,那便也就給了你,這一切就算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淩默在聽了綠髻的話後,麵色更為難看了,這便連聲說道:“你到底要去做什麽?”


    綠髻微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亦是變的飄忽了起來:“你不用擔心我,隻要我自己不願交出生命,我想這世間也難有人取得了我的性命。”


    “別人取不了你的性命,那雨天澈呢?”淩默似乎早就看懂了綠髻心中所想。


    被看穿心思的綠髻麵色頓時變得異常了起來,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師父,他……若是真想取我性命,那便給了他,報答他的養育和教導之恩。”


    “不行,我不能讓你離開。”淩默麵色難看到了極點,騰出右手將綠髻的手腕捉住。


    綠髻在見到他這般樣子後,不由的暗暗吸了口氣,掙脫淩默捉住的右手:“你放手。”


    “我……”淩默對於綠髻這般舉動,亦是稍有驚訝,這便也就緩緩說道:“我知道你雖沒有說,但是心底卻是恨及了我。但是我能不能代替這未滿月的孩子求她的娘親留下來?”


    綠髻在聽了淩默的話後,這才將目光放到了男嬰身上,臉上不由的掛起了一絲不舍和糾結,片刻後,這便也就微微笑著說道:“這孩子本不該來到這世上的,來到這世上也不過就是為了受苦而來,代替我好好照顧他!”


    “不,我知道你對我沒有半點情誼,但是……我和孩子真的不能沒有你。求你留下來好不好?”淩默在聽了綠髻的話後,麵色不由的大變,這便連忙搖頭顫聲說道。


    綠髻似乎已經是拿定了主意,在麵對著淩默這般祈求下,卻仍是半點沒有動搖,隻是轉身緩緩走開了:“對……不……起。”綠髻走的十分決絕,半點沒給淩默留下一點回轉的機會。


    待綠髻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血域城後殿中後,淩默這才抱著懷中的男嬰,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淩默原本以為待綠髻誕下孩子後,至少會對自己同孩子有半點眷念,但卻半點沒有想到,自己同孩子兩個人始終都抵不過雨天澈在她心中地位。想到這裏,淩默這便隻覺得一種強烈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一個大男人,這便也就再顧不得其他,哭笑著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在看到自己懷中那呼呼大睡的男嬰後,臉上的苦笑之情更重:“哈哈,兒啊!這一切都是爹爹的錯,害你一出生,便就要沒了娘親。哈哈,這一切都是你爹爹咎由自取啊。哈哈哈哈……”


    淩默的苦笑聲響徹回響在後殿之中,靜謐的空氣使得淩默的哭笑聲顯得異常淒涼,而淩默的心中此時亦是難受到了極點。許是正印證了那句古語,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不管你怎麽設計,不管你怎麽去維護,她都不可能是你的。


    拋下身後的一切,綠髻隻覺得自己的胸中再無了一寸淨土,這一輩子,自己欠了太多人,即使是拿定主意要用性命報道師父的養育之恩,卻還是不確定自己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對於淩默,在剛剛得知自己被他欺騙的時候,綠髻確實是恨過他的,但卻是在這兩個月中將一切都看清了,看明白了,淩默不過也是個可憐的人。


    走出血域城後,綠髻默默的站在了沙漠之中,環視了周圍一圈後,卻是擠出了一絲微笑來,片刻後,卻是輕聲說道:“再見了,淩默;再見了,我的兒子。”話音剛剛落下,綠髻已經騰空向萬花穀的方向而去。


    從血域城到萬花穀的路程十分遙遠,但對於綠髻來說卻顯得那般近,在血域城的日子中,綠髻幾乎是每天都幻想這自己有一天能夠回到萬花穀中,回到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中。然而現在可以回去了,綠髻卻是憂傷遠遠高於了喜悅。


    懷著這樣的心情,綠髻飛行的速度也減慢了不少。然而不多時,萬花穀卻還是出現在了綠髻的眼前,在見到那熟悉的地方後,綠髻卻是暗暗歎了口氣,片刻後才開口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有任何顧慮了。”說完這句話後,綠髻這便也就加速落到了萬花穀中。


    那熟悉的仙府十年如一日的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兩人高的大門此時緊閉著了。在見到眼前這一切後,綠髻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來,緩緩的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了大門邊上。遲疑了一會兒,這便伸出右手想要敲門。


    就在綠髻伸出右手想要敲門的瞬間,兩人高的門這邊傳來吱吱聲,大門也隨著這吱吱聲緩緩的打開了來。


    門漸漸打開,雨天澈那久違的麵容再一次出現了綠髻的眼前,依舊是那一席白袍,頭發依舊是高高束起,英俊的臉龐上透著明顯的倦意,嘴唇卻是一摸慘白。


    而見到綠髻的雨天澈,也是一臉的驚訝,兩人這便兩兩相望的立在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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