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氣涼,穀中淡淡薄涼。懶洋洋的陽光悄悄的透過沉沉的霧靄漸漸灑入萬花穀中,涼亭間,雨天澈俊逸出塵的背影被懶洋洋的陽光映照堅毅而篤定。


    自上次,修玄尊者在提出讓綠髻‘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要求至今已經是六日有餘。這六日的等待仿佛比之前等待綠髻複活的幾百年時間還要漫長,此時的雨天澈眉頭微微皺起,微微仰頭向著那暖暖的天空望了過去。


    抱著綠髻纖弱的身體的雨天澈第一次看到了兩人以後能繼續在一起的希望,在將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趕出萬花穀後。雨天澈麵色驟然再度變得溫柔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溫潤的聲音緩緩而出:“撐過去,我們就可以真的在一起了。”


    懷中那淡紫色的衣裙悄悄垂下,穀中微風輕輕將裙角吹得微微上揚,微風中,那秀麗的眉眼中恍惚中好像是流露出一絲微笑來。


    修玄尊者在離開萬花穀後,快速的將完全是兩種極端的能力分別存放到了伏魔殿和呈仙堂中,若是真的一直都這樣,沒有任何人知道修玄尊者同雨天澈的這一計謀,那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一係列的麻煩事情,不過若是事事都能按照人的想法去辦的話,那也絕對不會有這麽多複雜和煩惱了。


    就在雨天澈正滿心歡喜的,等待著脫骨重生的綠髻睜開眼睛的六天中,這一消息卻被一直密切關注這件事情的琅風得知。


    琅風早就是已經將目光放在了魔之至尊這強大的魔力之上,最初琅風之所以會答應將幽藍月留在血域城中,一部分是為了和雨天澈的約定。但其實更多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幽藍月身體裏的魔力。可是一直苦於雨天澈的原因,遲遲沒有機會下手,此番在得知了修玄尊者做出這件事情來後,琅風這才覺得該是他出手的時候了。


    在通過安插在羅生門內奸得知修玄尊者是將這種能力封印伏魔殿後。琅風在一番精心的策劃下。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潛入羅生門,在內奸的接應下,潛到了伏魔殿中。此時的伏魔殿中仍舊是被成千上萬的陰靈給占滿,然後就這些低等的陰靈,在感受到琅風那強大的戾氣後,終究隻能像是小貓咪一樣,一動都不敢動。魔之至尊的魔力此時正被一個圓形燈塔形狀的封印匣死死的封印在了其中,琅風在瞧見這一切後,似乎是沒有太多的驚訝。隻是緩緩的移動到了封印匣前。在仔細瞧了瞧眼前這淡紫色形似火焰的魔力後,琅風這才緩緩將右手伸到了封印匣的正上方,嘴角一絲詭異的冷笑。卻隻見他右手間黑屋漸漸在封印匣縈繞,不多時黑屋已經整個將封印匣包裹住,不消多時,卻見琅風露出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左手將黑色鬥篷緩緩拉開,黑色煙霧頓時彌漫而來,在一眨眼琅風同內奸的身影卻是再也不見了。


    人去匣空,匣空災臨。


    或許對普通人來說,這東西也就是瞧著好看的絲絲火焰,不過這也隻能是普通人的想法罷了。對於琅風來說,一旦有了這東西,那他便就可以成為這天地間最大的魔,並且永世長存,那這樣一來。世間也絕對不會再有人是他的對手。而他本人卻又是那麽一個惡念已經深入骨髓的人。


    得到魔之尊者的魔力的琅風。終究是在大家都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的情況下成為了這樣一個魔頭,之前的他還會忌憚雨天澈和中原羅生門的眾人。但現在,他已經是在無所畏懼,有‘幽魂鼎’再手,又有荻花至高無上的魔力,這些所謂的中原正道之士,在他的眼裏不過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螻蟻,加之還有不知綠髻的真正情況一心隻當是修玄已經將她殺害的淩默和柒言的相助,琅風終於還是掛起魔族魔旗,大肆進犯中原正道。


    仙魔同存,天地為之驟變;仙魔相爭,民生為之荼毒。


    自古以來,不管是人界的君王之爭,還是仙魔界的正邪之爭,受傷受害的總會是那些平民百姓。自魔族大舉進攻中原起,中原大地間幾乎是哀鴻遍地,魔族所道之處,黑屋彌漫從未散去,平民垂死掙紮,苦苦逃生。


    雖說正邪從兩力,但是千百年來,兩界間雖一直不合,但這樣的浩大的戰爭倒也是百年難遇。然而盡管是這樣,魔族卻沒有絲毫要退去的意思。


    平民為了逃難,從四方八麵開始湧入離羅生門最近的陽城,陽城中雖大,卻也實在是容不下這麽多人,一時間,陽城大大小小的客棧都被有錢的,稍微有錢的人全數占滿了。


    自有孕以來,葉心瓶一直都待在風雲門中,貼身的一切事項都由衣兒為她打點,不過前文也曾提到衣兒的一些事情,在麵對這樣的情況下,衣兒雖百般謹慎,卻還是沒能將正邪之間大站一觸即發的事情掩飾住,不過從另一個層麵來說,誰又知道她是故意說漏嘴的,還是無意說漏嘴的。不過竟然已經是說漏嘴,葉心瓶偏又是一個對師門有著無限敬仰的女子,這便提著近九個月的身子,就要回羅生門。


    偏巧這個時候,柒言已經在血域城中同琅風商議著如何繼續前進,才能更快讓羅生門退敗的辦法。迫於無奈,衣兒隻能騙葉心瓶喝下了一杯安神茶,並且找了一個弟子前去血域城將這一切都告之了柒言。


    柒言在得知這一切後,心中一急,這便快速回到了風雲門中,快速閃到了自己的房間,之間衣兒此時正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已經睡著的葉心瓶。


    衣兒抬頭瞧見了柒言,連忙朝他‘噓’了一聲,將他拖出了房間。直直將他拉到了大殿之中,在見到柒言此時已經是一臉怒意後,衣兒驟然跪倒在了柒言的身邊:“夫人喝了安神茶已經睡下了,門主不必過於擔心。”


    柒言在聽了衣兒的話後,驟然冷笑退到了椅子邊坐了下來:“夫人怎麽會知道仙魔大戰?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她嗎?也不要讓她離開風雲門嗎?”


    衣兒驟然將頭低下,遲疑了一會兒後,輕聲說道:“門主,恕罪!是衣兒不小心說漏了嘴。”


    “是你?”柒言在聽了衣兒的話後,頓時拍凳而起:“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衣兒的腦袋低的更下去點,連忙搖頭:“衣兒隻想求門主一件事,若是門主應允,我便能保證夫人同孩子平安無事,並且會繼續幫門主維係您和夫人的親密關係;但若門主不能應允衣兒的要求,衣兒便會……”


    “你想幹什麽?”柒言的雙目中已經滿是怒火,上前一把已經用右手扼住了衣兒咽喉:“你若是敢傷害她,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衣兒的臉色稍有慘白,但卻是微微笑了笑:“千刀萬剮,生吞活剝終好過這樣活著,門主,你知道的,衣兒不怕死,隻是怕死的不值得。”


    “哼!”柒言冷冷哼了一聲,將衣兒摔到了一旁:“說,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麽。”


    衣兒踉蹌的爬了起來,輕輕揉了揉被柒言掐過的咽喉,笑了笑:“我要魚墨的人頭,我要親手殺了他。”


    “你!哼哼,你費盡心機就為了這個,這倒是讓我很想要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恨他?”柒言嘴角的陰冷的笑意更重了些,冷冷看了她一眼後,緩緩道。


    衣兒的右手微微握拳,使勁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雙目中全是恨意:“他害死了我的母親,害我在八歲就淪落到了青樓之中,為了不用身前去取悅那些臭男人,我苦練舞技和歌技,在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之間遊走,為她們處理同丈夫的關係,以及怎麽去取悅她們的丈夫,誰又知道我為了能報仇,吃了多少苦,所以隻要能取了魚墨那負心人的性命,我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在聽到這樣一番悲切的控訴後,肯定會同情一下眼前這個十六七的少女,但可惜的是聽她說出這一切的是柒言,在柒言的世間裏,隻有兩個人女人是她想要去保護,葉心瓶和綠髻。所以盡管衣兒幾乎是聲淚俱下的將這一切娓娓道來,也絕對不會博得柒言半點的同情。


    也正是如此,柒言隻是冷笑了幾聲:“嗬嗬,難怪你這麽恨他,原來你是個私生子,魚墨負了你的娘親,這樣的愁自然是要報。好,隻要你好好照顧夫人一直到她產下孩子,我就答應你,讓你親手取了魚墨的性命。”


    衣兒在聽了柒言的話後,驟然抬頭將目光投下了柒言,淚痕稍幹:“好!我要的就是你的這一句話,不過有一點,我想你給我一個期限,我不想空歡喜一場。待我親手殺了他,一定會信守承諾幫你照顧夫人產下孩子。”


    “好!我就答應了,隻要你能繼續維係我和夫人的關係,我會讓你的下半輩子再用為了生活而苦。”琅風笑了笑,緩緩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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