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呆著的李蔓心裏七上八下地,他做什麽去了?他好凶啊!他該不會把趙懷春的父親拉到沒人的地方拋溝裏吧?


    “吱”地刹車聲傳來,李蔓跳起身迎了出去。(.好看的小說)進院的解東順手將一張字條塞到她手裏。李蔓展開:今收到李蔓家退回的財禮錢兩萬元,利息和補償五千元,共計兩萬五千元整。與李蔓家的訂婚關係就此解除,再永無牽扯。趙有禮。某年某月某日。


    “你?!”李蔓的眼淚湧了出來。


    李母從李蔓的手裏拿過紙條看了一遍,什麽也沒說,到灶間忙乎晚飯了。這一番折騰都到半下午了,還沒吃午飯,隻好兩頓湊一頓了。


    一直不說話的李未給解東端了杯茶,“姐夫,我問你個事?”


    “嗯,啊!”解東的老臉差一點就紅了。


    “你是怎麽認識我姐姐的?”


    “這丫頭,有這麽問話的嗎?”李母先替解東擋了駕。


    “這有什麽?不能說嗎?”小丫頭腦子裏不知想的嘛?


    “李未,你已經在家呆兩天了,是不是該返校了?”李蔓也出來擾亂。


    “我明天回去。”李未是個有主見的丫頭。


    解東在琢磨李未的問題,她是不是看出什麽了?從進門到現在,她隻喊了這一聲姐夫。早不喊晚不喊,喊了就跟著問題。嗯,是有點問題。


    她還在盯著解東看,希望他能回答她的問題。


    要不要回答她?怎麽回答?


    “嗯,這個嘛,你得問你姐姐。”他把困難拋給了李蔓,女人都是撒謊的高手,尤其是李蔓這樣的女人。


    “我們學校到他們部隊搞慰問演出,我唱了歌,和他跳了支舞,這樣我們就認識了。很簡單的,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高手!解東在心裏佩服地伸出了大拇指。


    “我隻是好奇,你是個學生,他是個軍人,怎麽就扯到一塊去了呢?”


    “人和人的相遇是老天給的緣分,還分你是軍人他是學生啊。”李蔓這句話倒也在理。


    “那你為什麽休學了?”


    看樣子家裏對李蔓的事情還真不清楚,隻知道她休學了,再就是村裏人的傳說,雖然是事實,但李蔓始終沒有向家裏人吐出真情。


    看李蔓的臉色在一點一點地變白。解東忙接過了話頭,“這個問題我來回答,我們不小心讓你姐姐懷孕了,她還是個學生,不能要這個孩子。流產後她需要休息,就請了幾天假,可是你姐姐的體質很弱,半個月了身上還沒力氣,就繼續請假,看她這樣子,我就勸她幹脆休學算了,索性來個大休養,今年暑假結束後她再接著讀大二。”一番謊話說的很流暢,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水平揮而暗暗鼓掌了。


    再看姐妹倆,一對臉蛋紅了一雙。李母沒紅臉,卻也關切地看向李蔓。


    李蔓嬌憨地看了解東一眼,向母親點點頭,“我暑假後就去複學。”


    “那你的身體?”


    “沒事了。”


    李未低著頭,再也沒抬起來,懷孕、流產、生孩子這些字眼對她個丫頭片子刺激太大。沒想到自己的問題引出這麽個結果,她閉緊嘴巴再也不敢吭聲了。


    吃過晚飯,解東搬了個小凳到院子裏抽煙,李蔓也跟了過去。她不陪娘也不陪妹妹了,成了解東形影不離的跟屁蟲。


    剛下過雨,空氣很清新。


    “我給你看看手相吧。”她說完就把解東的右手拖到她的大腿上,認真仔細地研究起來。


    “事業線有點雜亂,說明你的工作啊事業什麽的不太順。”


    解東點點頭,鼓勵她繼續。


    “生命線不到頭,分叉了,五十多歲是個坎,過了就一路暢通,很可能是個高壽之人耶!”


    “感情線,哇!太複雜了!你命裏犯桃花呀。”


    是啊,現在正犯著呢。解東在心裏說。


    “給你個忠告。”


    “說。”


    “離女人遠一點,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你是不是個漂亮的女人?”


    “你說呢?”


    “醜小鴨,醜八怪,臭巫婆。”


    “你?”李蔓揚起手就拍懷裏的大手。被打的人沒感覺,打人的人卻疼得抽緊了鼻子。


    “你真壞啊,就是我真醜,你也不能這麽說呀,女孩子對醜是很敏感的,人家會傷心的。”


    看她真的很傷心的樣子,解東連忙安慰她,“我是和你開玩笑地,你大大地漂亮,否則怎麽能當二……”解東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


    李蔓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不說了?”


    解東抽回自己的右手,聳聳肩,“臭嘴的人還是少說為妙。”


    李蔓雙手撐膝扶住頭,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夜空,陷入暇思之中。


    解東先給老婆報了平安才安心地上了李蔓家那盤火炕。


    李蔓很自然地偎進解東的懷裏。


    “你老實呆著,不興和昨晚那樣亂動了啊。”解東唯有無奈地摟緊她了。


    “你害怕了?”


    “是啊,真有點怕了,我怕我把持不住真占了你便宜。”


    “可,那……”


    “我知道你是自願的,你聽我說,第一,我是外出執行任務的,怎麽能和雇主生這種關係呢?第二,我是有家庭的人,我要對我的家庭負責。第三,這是最主要的,我如果這時候占了你的便宜,我會心中不安地。”


    “這時候是什麽意思?”


    “說不清楚,是一種心理感覺。反正我不能這時候做對不住良心的事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被你想的那麽複雜,掃興。”


    “有代溝啊!”


    “是啊,你真是老了,不過,”她說著就向下伸手,“它還不老啊。”


    解東忙把她的手擒了回來,“再不老實我可走了啊,我今天到了縣城,也不遠嘛,開車也就四十多分鍾。”


    “沒勁!我不就是喜歡你嘛。”


    “好了,睡覺,明天還要趕路!”


    剛走出院門,解東就覺得眼前的霸王車有點問題,車身向一側傾斜了。圍著車看了一圈,前後有兩個輪胎的氣被人放掉了。


    “混蛋,我去找他們。”李蔓手裏的包摔到了地上。


    解東把她拽住了,“你把人甩了,還不興人撒撒氣嗎?對的是車,又不是人,算了。”


    可是,這個偏僻的地方怎麽給車充氣呢?解東用手撓頭,一時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遠處那隆隆的機械聲,讓解東忽然有了主意。


    李蔓跟著他走了二十多分鍾,終於到達了他父親曾經揮灑過汗水的地方。


    一座廠房的外部結構基本結束了,車輛進出地把沒用的浮土和碎石往外運。


    在它旁邊有幾間簡易的平房,可能是工地的臨時指揮部了。解東正要走過去,一輛大切諾基攜著滾滾泥塵從山路上疾駛而上,距解東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從副駕駛位置跑下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拉開後車門,恭敬地用手扶在車門的上方。一位戴著大墨鏡的女人,款款地走下車。她習慣性地伸手扶了一下墨鏡的邊框,要下垂的手卻停住了,她看到了近前的解東。解東的驚奇不亞於她,在這個地方碰上她,真象似在做夢。不過,解東立刻就釋然了:無結果的任務、石坑、夢石、女魔。連成串一想,對麵前出現的女魔就不奇怪了。那麽說李蔓父親承包的石坑就是被她奪去了開采權,如果是她,別說是村長出麵了,若需要,當地的縣長也會親自為她鋪平道路的。


    “你是來談戀愛的嗎?這個地方窮山惡水的可不適宜啊!”女魔看著膩在解東身旁的李蔓,開口就是諷刺。


    “我是過來執行任務。”


    “你每次都是這樣執行任務的嗎?”


    見到女魔,解東要鬥嘴的勁頭就上來了,這可是她先挑起的。“這要看服務的對象了,我一般對年輕漂亮的女士才用這種方式服務。”


    李蔓此時雖然挽著解東的胳膊,但她的整個靈魂都被眼前的女人攝去了,半張著嘴,傻傻地看著女魔。


    “你這個混……”女魔又想罵他,話到嘴邊咽下了。“既然碰上了,就別走了,我正要找你。”


    “是u盤嗎?”


    “除了它,你就沒有一點可用的價值了?”女魔好象很討厭解東一見麵就提u盤。


    “如果需要我,你給張雷打電話吧。”


    “他那我會通知的,你直接留下就行。”


    “我這次的任務還沒完成,一定要先回趟j市。”


    “什麽任務?你是說她?”女魔一臉的不屑。


    解東點點頭。


    “是不是要回j市?隨便找輛車把她捎回去不就得了。”在她嘴裏,李蔓也就是件物品,隨便扔哪輛回j市的車上都行。


    “這不符合規矩。”


    女魔看著麵前的一對男女,幾秒鍾後才說話,“一定要回j市?”


    解東點頭,“回去交差。”


    “那你滾……走吧。”說完扭頭就走。


    “哎,等等。”


    女魔回頭冷冷地看他。


    解東硬著頭皮,把霸王車讓人給放了氣的事說了一遍。


    “惡人有惡報啊!”她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女魔對身邊的中年人說:“讓小王和他跑一趟。”又瞪了解東一眼,昂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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