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場雪飄了下來,飛舞的雪花仿佛把人們帶進了童話般的世界裏。[]下雪應該是這個季節裏最平常的事情了,但一年比一年少的降雪量,讓下雪的日子成了人們渴盼的節日。


    解東的霸王車頂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向郊區進。他的旁邊坐著褚冉冉。


    今天上午,解東正在辦公室裏瀏覽當天的晨報,褚冉冉的電話打斷了他看報的興趣。


    “喂,不管你在忙什麽,先到窗邊看一眼,下雪了,好美啊,不看你會後悔的。”褚冉冉的聲音很煽情。


    解東放下電話,走到了窗邊。確實很美!雪是柔和的,冰清玉潔的,看到它,人的心靈會自然地走入寧靜和安詳。


    看了幾分鍾後,解東回到桌旁。褚冉冉的電話還沒有收線。


    “看到了嗎?”褚冉冉問。


    “看到了,像你說的一樣,很美!”


    “我這會兒心情忽然激動起來了,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滿足我。”


    “嗯,說說看。”


    “開上你的霸王,拉著我到郊區去,我要到山前去感受雪的撫摸,雪的擁抱。”


    “現在?”


    “對,就是現在,馬上!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令人向往,多麽令人激動的事情嗎?”她的漏*點已經在燃燒了,解東感受到了它的溫度。


    “嗯,你這個提議不錯。我們這就出。”她地情緒感染了解東,有多久沒親近大自然了?如果不是褚冉冉的提議,我能想到到郊外去轉一圈嗎?可我是多麽渴望親近大自然啊!今天難得遇到一位“誌同道合”的朋友,那還猶豫什麽?出吧!解東起身離開了老板椅。


    ………………


    “放音樂吧。”褚冉冉說。


    “我車上沒有新曲子,不如你來歌,我看你此刻的情緒很高漲,唱起來一定很動聽。”


    “我這天天喝酒的嗓子能哼出什麽好調?新曲不一定就好。有什麽放什麽吧。”


    “那你自己找吧,在儲物盒裏。”


    褚冉冉伸手拉開了她身前的儲物盒。


    “當我想你的時候。哇!還有這麽老地碟啊,我喜歡。”褚冉冉將這張“古老”的碟放進了dvd。


    當我想你地時候我的心在顫抖


    當我想你的時候淚水已悄悄地滑落


    當我想你的時候才知道寂寞是什麽


    ……千百惠的嗓音忽然變得沙啞了……


    當我想你的時候我也曾醉過也為你哭過


    愛情如此地折磨究竟是為什麽


    ……


    淚水真的滑落了,褚冉冉用手抹去臉上地淚水,沒有再唱下去。


    看著他的樣子,解東說:“原來你也是個多情的人,我以為愛情這種東西離你已經很遙遠了。這歌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被它震撼了,雖然我那時還是個懵懂的少年。但被千百惠撞擊心靈的呼喊喚醒了我的記憶,讓我突然地思念起一個人……那時起,我就記住了這歌。一個少年,沒嚐過愛情的滋味,卻被感動,被震撼,你說奇怪嗎?”


    “不奇怪,沒經曆不代表沒感受。有些東西是一種心靈地感應,心靈的感受有時是相通的。”


    “嗯,我同意你的觀點,但你的淚水一定不是空流的,它喚起了你地真實感受,讓你想起了過去。對嗎?”


    褚冉冉沒有說話,她把車窗打開了,伸手出去接飛舞的雪花,但一片也沒得到。車雖然不快,也足夠摧毀它那弱弱的結晶體了。


    褚冉冉收回她的手,關上了車窗,“咱加快度吧,別到了山前雪在停了,那就大煞風景了。”


    解東點點頭,踏在油門上的右腳加大了力度。霸王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向郊區疾駛。


    現在要找一塊真正清靜的地方很難。郊區的山前成了小餐館的天下。即使是這樣的天氣,周圍也停滿了車輛。喜歡自然。喜歡浪漫地人不隻是他倆。


    解東地霸王努力向山頂開進,越野在這時候揮出了它的優勢。


    前方實在是無路可走了,解東把霸王停在了半山腰。


    “站好了,我先給你留個影。”解東剛下車就被褚冉冉地鏡頭對準了。記者的職業特點,走到哪都要隨身帶著她的裝備。


    “哢嚓”一響,解東咧嘴傻笑的形象被褚冉冉攝入了鏡頭。


    “現在該我了。”褚冉冉把相機遞給解東,“注意把握背景,我要的是雪的氛圍,一定要把我置入這雪花飛舞的情景中去。”


    褚冉冉擺出了一個虔誠的造型,微抬頭,眼看蒼天,雙手在身前**,掌心朝上,作接雪花狀。


    解東邊在鏡頭裏盯著她的形象,邊嘿嘿地出了譏笑。


    “討厭!你這人。快點,別浪費我的感情。”


    解東摁下了快門。


    褚冉冉不厭其煩,連續讓解東給她拍了十幾張才罷休。(.無彈窗廣告)


    旁邊有一座水庫,山上的水庫本身就清澈見底,在這個季節裏它成了一塊碧玉。水麵沒有結冰,萬千朵雪花飄飄灑灑地融入它的懷抱,靜靜地,沒有一絲聲響。


    褚冉冉看癡了,神情是那麽地投入。


    “想什麽呢?你的初戀就是在這開始的嗎?”解東的嘴角又翹了上去。


    褚冉冉把頭轉向他,“你這個人很聰明。但也很討厭,你看出來了也不要說出來。真是一個臭嘴的人。”


    這是第二個說他臭嘴地女人了。


    解東笑了笑,說:“我們出來的目的是散心的,而不是懷舊的。現在你與我一起對著水庫和大山把心底的濁氣都釋放出來吧。”他說完,手在嘴前成喇叭狀,一聲悠長的,渾厚地呐喊衝了出去。在山間久久地激蕩徘徊。


    也許是受到了解東的感染,褚冉冉也試著喊了起來。開始是小聲,怕嚇著自己,漸漸地高亢起來。


    一男一女在這雪花漫天飛舞地山上盡情地呼喊,山下的世界暫時被他們忘卻了。


    褚冉冉的臉紅了,眼睛裏也亮起了異樣的光彩,在解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張開雙臂投入到了他的懷抱。


    解東的兩隻手在空中停頓了幾秒鍾後。就堅決地放到了她地後背上,並且微微地使上了力氣。


    抱抱嘛,此情此景很正常。


    “喂,不要把我當成你的初戀情人,那樣我會很沒麵子的。”解東的大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褚冉冉不說話,環抱解東的雙臂在漸漸地減輕力量,終於放開了。


    她的臉色微紅,“不說話能把你當啞巴賣了嗎?討厭的人。”她嗔了解東一眼。


    “哈哈哈。”解東大笑。知道嗎?我心裏沒你才會如此輕鬆地。就像你一樣,此情此景讓你想起了你地初戀,我不過是暫時的一個替身嘛。


    褚冉冉不理解東,蹲下身子,伸手捧起地下的積雪用小舌頭品嚐。


    她的這個動作提醒了解東,地上已經有積雪了!解東忽然意識到了危險。由於是今冬的初雪。開始落下的雪花到了地上就被*裂地泥土溶化並吸收了,所以地麵上並沒有積雪。現在山上有積雪了,那麽下山的路也應該被積雪封住了。


    “褚冉冉,我們必須得下山了,地上已經有積雪了。”解東說。


    褚冉冉抬頭看看解東,又看看手裏捧著的積雪,臉色瞬間變白了。她也意識到了危險。


    “那我們快走吧。”她擔心的程度比解東的預想要嚴重,她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曆?


    兩個人快地鑽進車裏,解東點燃動機後,啟動了四輪驅動。這樣受力均勻。能減少車的側滑。


    霸王車小心翼翼地向山下滑動。解東感受到了車體的非正常滑移,他的神經立刻繃緊了。


    “冉冉。現在車已經不能正常停下了,這是山路,如果硬踩刹車可能造成車體側滑。如果,我是說如果車失控了,你敢拉開車門跳下去嗎?”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不會有問題地。”她地臉色白得嚇人。


    解東不再說話,緊緊地把住了方向盤。


    山勢很陡,解東輕輕地踩著刹車,光靠一檔的別滯不管用,車還是太快。


    “啊!”隨著褚冉冉地驚呼,霸王車在山路上來了個18o度的大轉彎,車頭向上,車尾朝下。解東急打方向,利用慣性又將車頭調了過來。他徹底鬆開了刹車,任其快地向山下衝去。


    褚冉冉驚恐地注視著前方,身體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車越來越快,幾乎處於失控狀態了,解東努力把正方向,隻要不往山溝裏落就行。


    車瘋狂地衝下了山坡,迎麵就是一個急拐彎。


    “抓緊了!”解東大喊,並急地調整方向,腳底下下意識地踩上了刹車。霸王帶著一身的狂暴向著路旁的一棵鬆樹甩過去了“屁股”。


    “嘭!”地一聲巨響,車頭被狠狠地調了過來,讓過解東,衝著褚冉冉的位置,這棵鬆樹就撲了過來。


    又是一聲巨響,霸王呆在原地不動了。


    解東從巨大振動造成的混暈中清醒過來後,立刻看向身邊的褚冉冉,褚冉冉趴在凸進來的儀表盤上一動也不動,嘴角有一縷血跡溢出,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冉冉,冉冉。”解東伸手去扶她,她的身子軟得像抽去了筋骨。


    解東急忙伸手探尋她的鼻息,還好,微弱的呼吸讓解東提到喉頭的一顆心暫時落了下去。


    解東下車就撲向了離他最近的一輛車。上山時還成片的車群,現在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輛了。


    “砰砰砰。”解東對著這輛車的引擎蓋就敲了起來,車上的防盜警報也隨即刺耳地鳴叫起來。


    一會兒,一個壯漢從飯店內衝了出來,“你他**……”他沒有罵完就看見了與鬆樹親近在一起的霸王,“我剛才聽見的響聲還以為是山民采石放炮呢,原來……”


    “師傅,車裏有人受傷了,麻煩你把她送到醫院去,快,她很危險。”解東的神情既焦急又誠懇。


    “這,下雪天路滑……”


    “從這裏開始沒有大的坡度了,慢慢開不會出問題的。”解東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遞到了他的手裏。


    “那我和老婆說一聲吧。”他說完轉身走進了飯店。他可能是這個飯店的老板。


    ………………


    市立醫院急救室的外麵,解東一臉心事重重地來回徘徊著。他已經給晨刊報社打了電話,讓他們通知褚冉冉的家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必須要通知她的家人,萬一,萬一……解東不敢想下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一位麵帶威嚴的老者來到了解東的麵前。


    “是你給報社打得電話?”他問解東,他的眼睛很毒,直接找準了目標。


    解東看他,並微微點了點頭。


    “我是冉冉的父親,她怎麽了?”老者回答解東的疑問,並提出了問題。


    噢,怪不得這老者不怒自威,原來是人大的褚主任到了,領導當長了,神情也會跟著生質的改變。


    “在壽山賞雪時生點意外,車下山時撞到樹上了。”


    “又是壽山!唉!”褚主任出一聲喟歎。


    難道褚冉冉以前真的在壽山有故事生?怪不得她一定要在這飄雪的日子裏到壽山去賞雪了。


    走廊裏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快步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倆個年輕人。


    “爸,您先到了?”來人恭敬地與褚主任打招呼。從他對褚主任的稱呼來看,他應該是褚冉冉的大哥了。


    “唔。”褚主任含糊地應了一聲,並不多說一個字。


    “是誰把冉冉送過來的?”褚冉冉的大哥問褚主任。


    褚主任把頭向解東微微擺動了一下。


    褚冉冉的大哥看向解東,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浮上了怒雲。


    “又是你,你又把她帶到了壽山?”他問解東,並上前逼近了一步。


    這“又是你”解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後麵的問題是對的。解東點點頭。


    一道身影撲到解東的麵前,同時解東的麵部感受到了鐵拳將至的壓力。一切來得太突然,解東急地側轉了身子,避過了這鋒芒地一擊。但對方的鐵拳隨即變成了倒勾手,繼續回掃解東的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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