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東是第一次來o洲,他的小組成員也大多與他一樣,張雷為了緩解大家長久以來因“蝸居”而產生的緊張情緒,決定帶大家到那些世界聞名的幾大景點轉轉,既能散心,又能趁機為《回歸》實地勘察拍攝場地。


    他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擁護,不,歡呼更貼切。幾個曾跟隨過張雷的老隊員甚至在心裏感激張雷的體貼和細心。


    解東也同意張雷的“恩準”,但他自己卻不想與大家一起去轉悠。張雷問他原因,他回答道:“這些景點我雖然沒有實地去看過,但也不陌生,哪裏都能看到它們的影子,這些景點的拍攝任務是攝影師的,也是浮光掠影地一掃而過,告訴觀眾主人公到了哪裏罷了,我們踩點沒必要,純屬浪費時間。大家既然是去散心的,那就徹底放鬆心情,去玩個痛快吧。至於我,我要抓緊時間去尋覓這座城市中的曆史痕跡,哪條街道舊我就到那條街道去;哪裏的房子陰暗潮濕,我就去那裏參觀。時間很緊,我要在王晶他們來之前,把這裏的主要拍攝地找出來,定下來。現在尋找群眾演員的工作也沒做完,我這心裏急啊。不過,我對這座城市不熟悉,你得陪我。”


    “那誰陪他們?”張雷不想掃大家的興致。


    “放心吧,有冷酷操盤手和胡萊這倆寶貝,他們是走不丟的,這裏的每一個景點他們都很熟悉,對於路線的選擇可能比你這個‘土著’還地道。我告訴你,連這裏的***大約有幾個,在什麽位置,他們都清清楚楚。再說,我們倆不在他們的身邊,他們玩得可能更自由更瀟灑。”


    “嘿嘿,我差點忘記他們是做什麽的了,把他們當成了國內來的一些呆頭呆腦的‘牛人’。那就這麽定了,我還是陪你吧,要不你又該罵我鳥人了。”


    兩個鳥人與大家分別後,沿著一條街道悠悠地向前走,看神態並不焦急。而是在充分享受這種散淡。


    由於各自的職業特點,這兩位彼此欣賞的鳥人很少能有機會這樣結伴在大街上散步,所以倆人非常珍惜在o洲的這次相聚,利用一切機會靠近。他們無需多說什麽,走在一起就是種享受。


    “我來這裏很長時間了,但像這樣在街上悠閑地行走還是第一次。”張雷與迎麵而過的一位迷人女士用微笑打過招呼後,感慨道。


    “我相信。”解東點頭,“人生總是在匆忙中將最精華的一段歲月消耗掉,當你在特定的一個時節突然停下腳步,驀然回時,才覺我們忽視了太多應該珍惜的東西。”


    “要找回,卻覺我們不再漏*點,兩鬢已經染上了滄桑,疲憊的身體隻配在心中感慨了。”


    “哈哈哈,再過二十年你我再此感慨吧。”


    “我是在提醒某些人,喜新不能厭舊,免得日後出以上的無奈感慨。”


    解東的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正好避讓開了迎麵而來的一位孕婦。她的體積可真夠龐大的!與孕婦擦身而過時解東在心中感歎。


    “你這次編寫的劇本最初的片名好像不是《回歸》吧?”


    “明知故問。”


    “這幾天沒事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康橋下的玫瑰究竟所指何人?”張雷今天突然話多了起來。


    “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你張大人會不知道?當然是女一號了。”


    “這個我明白。這與現實就沒有點聯係?”


    解東停下腳步,“鳥人,你究竟要說什麽?”


    “王晶為什麽堅持不用《康橋下的玫瑰》?她很清楚,你心中的玫瑰就是她,但她同時也清楚,在你編寫劇本,或定下片名的過程中,除她之外,心中一定還有另外的一閃念,你承認嗎?”


    解東盯著張雷半天沒有說話。


    “怎麽了?抬杠專家,為何無語了?”


    “你幫我揭開了心中的一個謎團,我怎麽也沒想到,她堅持不用《康橋下的玫瑰》這個片名竟然是為了這個原因。”


    張雷點點頭,“我的提醒到此結束。”


    “我就不明白了,你至今依然一人代表全家,咋還為別人瞎操心呢?操心也就罷了,應該勸人感情專一,不要到處扯彩旗,該放手就放手,該忘記就忘記,這才是個正人君子應該做的,你則完全相反。”


    張雷搖頭,“我也不明白啊,對你解大助理可能例外吧。到前麵的椅子上坐會兒,長時間不走路,這會兒皮鞋與皮肉都鬧開了意見。”張雷率先向路邊的一排椅子走去。


    兩人坐到椅子上都沉默起來。


    “她的癡情感動了我,你知道我不是個隨便被感動的人。”張雷突兀地冒出了一句。


    解東依然沉默。


    “既然有過生死與共的癡情,既然來到了這裏,那就去看看她,或者至少打個電話。這裏到康橋隻有三個小時的路程。”


    解東搖搖頭,“劇組的第二個拍攝地就是康橋。”


    “女一號來到身邊,你的行動就不那麽自然了吧?”張雷壞笑。


    “我提前一個星期來到這裏是為劇組選群眾演員和尋找合適的拍攝場地的,現在什麽都沒做完,卻要順著海底隧道溜到另一個國度去會……舊相識,這說的過去嗎?再說,這兩年內,我們基本上失去了直接的聯係,我貿然前去打擾她,她是喜還是憂,這很難說,她或許已經把我忘記了,在她的記憶裏我隻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說句真心話,你在定下片名的那一瞬間,心中有沒有出現過她的影子?”張雷很認真。


    解東定定地望著遠方的萊茵河,好久道:“怎麽會……怎麽會想不到她呢?那一瞬間,兩朵玫瑰的影子是重疊的。”


    “嗯,我就知道大哥是個性情中人。至於她兩年裏沒有主動聯係你,我想是有原因的,見了麵也許就知道謎底了。”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搞清楚,她是如何從龍比亞大學轉到劍橋的?沒有人幫助她,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們走吧,抓緊時間把在西國拍攝用的外景地找出來,免得耽誤了老情人的相會。對於個人的一生來講,這可是個值得紀念與期待的重大事件。”


    “鳥人,你……”


    張雷已經向前走去。


    ………………


    ‘土著’畢竟是‘土著’,一旦行動起來,那效率還是驚人的,接近中午時分,三處比較貼近劇本的拍攝場地就被他找了出來,解東很滿意,剩下的事情就是與場地有關的負責人接觸,達成協議,這樣的事情還是得由張雷來辦。


    有了成績,兩個人輕鬆地來到一家中餐館準備午餐。選擇中餐館是解東的主意,原本張雷想帶解東吃西餐,這裏的西餐可是絕對地正宗。但解東堅決地搖頭:“全球範圍內,隻要能找到中餐館,我絕對不吃西餐。”


    兩個人在中餐館內坐下後,張雷道:“從吃飯上就能看出來,你不單固執,還很守舊,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解東道:“其實我並不排斥吃西餐,尤其是他們燒製的那個小牛排,我吃起來還是蠻有滋味的,隻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到哪都想喝一碗麵條,否則我的胃裏不舒服,而這麵條最好是傳統的,不要改良的。中餐館雖然也不能全部達到我的滿足,可畢竟溝通起來方便一些,我說什麽他們都能聽懂,我說的聽懂不是語言,是文化。看著我的誠懇,一般都會滿足我的要求,我的胃因此可以不受委屈。”


    張雷一臉苦笑,“人都有毛病,你這個毛病看起來是最輕的一個毛病,我滿足你。”張雷說完就把餐廳內的一個服務生叫了過來,跟他吩咐了一通。


    服務生離開後,張雷道:“其實你這是一種心理暗示,具體暗示什麽我一時間給你找不出答案,喝不喝這碗麵條並不重要,比喻有時間在酒場上你喝多了,這碗麵條就放在你的麵前,你可能一口也不會動它。”


    “也許吧。”解東點頭。


    張雷的手機響了,他一邊打量著麵前的解東,一邊接聽電話,大約通話五分鍾。


    “你的僅次於男一號的西國群眾演員可能找到了,他的職業是西國拳擊教練,也是個華人功夫通。”放下電話後,張雷對解東說,“但他與你一樣,要先試試你的身手。”


    “他並不知道我是男一號啊?我現在的公開身份是《回歸》劇組的武術指導。”解東道。


    “把他找來的不是別人,就是昨天與你對陣的三個西國學員,他們在華人開辦的武館裏學習少林拳法是出於好奇和對神秘的追逐,但並不是從內心裏就認可你是老大,事情就這麽矛盾。你昨天那淩厲的攻勢讓他們很受辱,決定找個真正的高手來教訓教訓你,也讓你領教一下他們西國功夫的厲害,我想這就是這幾個西國青年的目的。至於出演你的戲,那還在其次。”


    解東沉默了一會兒道:“現在還有比武爭高低這麽無聊的事情生?”


    “那你昨天的舉動說明了什麽?”


    “我是在挑選演員。”


    張雷搖頭,“這世上隻要還有人類延續,那麽這種無聊的爭鬥就會永遠存在,搏鬥更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尤其是雄性。怎麽,怕了?”


    “嘿嘿,是有點,人家是國家級的拳擊教練,還是個華人功夫通,我則是個不入流的無名之輩,你說我……”


    “同時還是跆拳道,空手道的幾段高手呢。”張雷道。


    “嘿嘿,我的膽顫了。”


    “若是你解決了他,那外景地,群眾演員的事情就都辦妥了。”張雷淡淡地說道。


    解東的腰杆挺了挺,右手伸到襯衣領上整了整,“時間、地點。”


    “昨天那個時間,還是那家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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