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還在生哥哥的氣嗎?”三人走了一段路,見上官凝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低頭不語,上官羽寒有些氣悶。


    輕折了一枝花兒在手中把玩,上官凝若不是很專心的望了望上官羽寒,淺淺的笑了笑“哥哥哪裏話,凝若好不容易能見上哥哥一回,開心尚且來不及,怎會生哥哥的氣?”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左丘婷婷輕輕拉了拉上官凝若的衣袖。


    上官凝若回首,衝一臉擔憂的左丘婷婷笑了笑。


    “哥哥這趟出行,想必遇到不少趣事吧?不若為凝若和婷婷講講如何?凝若一直遺憾因為這身子,不曾出過幾次門。而婷婷自小在宮中長大,也少有機會出宮呢!”上官凝若抬頭,仰望著上官羽寒清雅的側臉,撿了個安全的話題開口。


    不論如何,這個被她列為“危險等級”的哥哥,她須得小心應對,以免露出破綻。


    上官羽寒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知道上官凝若從小就喜歡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便也隻當她是好奇。


    心知上官凝若明日便要出嫁,他心有千般不舍,故而今日才順勢答應了母親的要求,跟著進了宮中。隻是上官凝若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便自有宮中的規矩,他卻是隻能在出城之時送行。


    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女子,上官羽寒心中有些苦澀,父親送來的密函,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他卻有些猶豫。


    三人故意不去提上官凝若將要出嫁之事,尋了個亭子,坐在那裏,命人備了茶點,便聽上官羽寒講些經商之時的趣聞。


    分別之時,上官凝若看出左丘婷婷的依依不舍,心思微轉,便拜托上官羽寒若是有機會,多來看看左丘婷婷。


    上官羽寒聽了之後,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但終還是應了下來。


    午飯過後,上官凝若便回到了晨露宮。因為皇帝特許的京中正六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子皆可在今日入宮,為康平公主添妝。(.無彈窗廣告)


    有這般機會,各大官員自是盡心巴結的。雖說這位康平公主是嫁去和親的,但這段日子從宮中流出的消息,誰不知這位公主在宮中極其受寵?且不說她本身是驃騎大將軍的女兒,單就她跟那位正牌公主的關係,便值得盡心去討好了。況且這添妝之事,乃是皇帝下了聖旨的,誰敢怠慢?


    皇帝倒是出自好意,怕上官凝若連個添妝之人都沒有,會被人背後說閑話,說她這個公主嫁的不體麵,但這可苦了上官凝若。


    應付一大堆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不曾聽聞的千金小姐,還要大家一臉和氣的你誇我,我讚你,姐姐長,妹妹短的。別說冷臉了,甚至自己必須裝出一副純潔的小白兔的模樣,假裝無害。這對於上官凝若來講,這無疑是一項挑戰。


    那些嫬出的,或者雖是嫡出,卻也溫婉知趣的,倒還好說。隻是難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的女子,不經大腦思慮的亂放厥詞,想要在言語上討些便宜,欺壓一下這位看上去怯弱的很的公主。


    上官凝若雖說故意扮出無害的樣子,但她可沒有心思陪她們浪費腦細胞,玩這些沒有營養的遊戲。於是,特意吩咐了左丘婷婷來給自己助陣。


    雖說不明白明明伶牙俐齒的姐姐,為何要在這群女人麵前裝怯弱無害,但左丘婷婷可是從來不把這些裝腔作勢的女人放在眼裏。再說,有機會實現諾言,保護真心疼自己的姐姐,左丘婷婷自是歡喜得很。


    秉著來一隻,拍一隻,來兩隻,拍一雙的原則,左丘婷婷毫不猶豫的將那些有意找碴的嬌貴千金們給轟了出去,並且在事後到皇帝那裏狠狠的參了這些人的父親一本,理由是管束不嚴。


    讓自己的女兒做出有失名門身份的事,甚至當眾詆毀公主,這罪名可就大了。


    當然,這些上官凝若都是不知道的。就像上官凝若從不在左丘婷婷麵前設防偽裝一樣,左丘婷婷一直不曾將自己父皇母後傳授的,在政治上的手腕用在上官凝若和方雷雪身上,以至於上官凝若一直以為左丘婷婷心思還很單純。


    傍晚,終於送走了一眾女子,左丘婷婷跟上官凝若窩在一張椅子裏聊天。


    “姐姐,為什麽要任她們說你?明明是她們太差勁,遙洛哥哥才會瞧不上她們,姐姐為什麽要任由她們欺負?”左丘婷婷對於上官凝若的行為,很是不能理解。


    “不過是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何必去在乎她們說的是什麽?若這樣能夠讓她們的心裏得到平衡,又何樂而不為呢?”上官凝若吃著幹果,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繼而笑了笑,才又對左丘婷婷說“況且,婷婷,你要知道,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這些叫囂的,不過是些有勇無謀的家夥罷了,根本不值得費心思關注。”


    左丘婷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上官凝若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繼續吃自己的幹果。


    “姐姐的意思是說,真正厲害的人,是不會隨意將自己的意圖表現出來的,對嗎?”左丘婷婷思索片刻,抬頭詢問。


    上官凝若淺淺的笑了笑,將手中最後一枚幹果隨手塞進左丘婷婷口中。


    “對,就像一名真正的殺手,首先學會的不是殺人,而是隱藏自己。隻有很好的隱藏了自己,才能夠一擊致命。”


    上官凝若的語氣,輕輕淺淺的,卻帶著幾分寒意。


    這句話是前世在某本書上不經意看到的,她卻一直印象深刻。


    原本並不想介入左丘婷婷的教育,畢竟她對於所謂帝王之術一竅不通,沒有誤人子弟的打算。


    不過眼下的機會很巧合,上官凝若倒是不介意隨口點撥幾句。


    “婷婷,你要記住,一個人擁有多少實力,雖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擁有多少別人所不知道的底牌。擁有強大的底牌,你才能擁有主動權,可以隨時翻牌。”


    左丘婷婷的瞬子,亮著耀眼的光芒。


    她一直知道自己這位姐姐其實極為聰慧,卻隻是一直不願意插手與自己無關的事。所以她也從不曾跟自己的姐姐提這些東西,隻一味的以玩伴的心態相處。


    卻沒又想到,姐姐竟會主動提起這些。


    看著左丘婷婷亮起的雙眼,上官凝若心中微微歎息。果然是皇家的孩子,怎麽可能無害的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若她真的單純懵懂至斯,她卻是要憂心了。


    憂心?上官凝若愣了一下。原來......自己也會有憂心的人嗎?


    “姐姐?”見上官凝若突然沉默不語,左丘婷婷有些不解的輕搖上官凝若的胳膊。


    回過神來,上官凝若淺淺一笑“怎麽了?”


    “姐姐,你在想什麽?”左丘婷婷咬了咬唇,有些擔憂上官凝若是因為自己而不開心。


    上官凝若輕撫了撫左丘婷婷的秀發“婷婷,姐姐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的政課,未來也不會在你身邊,幫助不了你什麽,你可會在心中怪姐姐的失職?”


    左丘婷婷堅定的輕搖了搖小腦袋,“不會,在婷婷心中,姐姐永遠是姐姐,婷婷知道姐姐是真心對婷婷好!”


    真心......麽?上官凝若愣了愣,繼而淺笑。


    “怎麽辦,婷婷,越是這樣,姐姐心中越是不安呢!若是不做些什麽,姐姐怕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自私呢。”上官凝若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喃喃自語著。


    左丘婷婷不解的眨著眼睛。正欲說什麽,卻被上官凝若打斷。


    “婷婷,幫姐姐研墨,可好?”上官凝若忽而回神,望著左丘婷婷。


    雖然心中不解,左丘婷婷還是乖巧的應了,起身親自去研墨。


    揮退一眾侍從,上官凝若坐在書桌前。低頭思忖片刻,上官凝若拿出自製後的“毛筆”,開始寫字。


    對於那些所謂帝王之術,她從來沒有興趣。對於禦下之術,她也沒有研究。她現在寫的,是前世頗為有名的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


    前世隻是因為打發無聊,加上興趣,所以曾經特意背誦過。雖說她從來都不大懂得這些東西究竟如何應用,但卻看過不少別人的解說,故而倒也有幾分理解。況且古人寫的東西,大約同為古人,還是比較能夠理解的吧!上官凝若自我安慰。


    而且這個時空,她翻閱過不少書籍,也曾問過月遙洛,得之並沒有這本書,亦沒有孫武這個人。她能夠想到的幫助,也隻有這個了。


    將這些東西,帶上一些注釋一並寫完,已經是將近三更天,左丘婷婷已經躺在上官凝若的床上睡熟。


    放下筆墨,小心的將最後一頁紙吹幹,上官凝若將其交給睡眼朦朧的左丘婷婷。


    “婷婷,這些東西,回去後記得一定要認真觀看。全部記下後立即燒毀,或者小心存放,切莫隨意交予旁人處置,亦不可讓人知道是姐姐給你的,知道嗎。”上官凝若小心的交代左丘婷婷。


    她可不想張揚出去,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是非。


    左丘婷婷雖然不知道上官凝若寫的是什麽,但還是認真的應了下來。


    見左丘婷婷應了,上官凝若便鬆了一口氣,換了衣服,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入睡。


    下了一天的雨,悠悠便在宿舍悶了一天——體育課不用上了。所以今天更得早,呼呼,鬆口氣。睡個早覺。嘻嘻,大家不要羨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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