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略帶不滿的看了開口的黑衣人一眼,卻也未曾阻止。反正主上已經說了,今日之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況且眼前兩人已經沒有什麽抵抗能力,大局已定,他們也沒必要太過於遮掩。


    “你......你才是草包!你全家都是草包!”上官凝若癟癟嘴,語帶哭腔“嗚嗚嗚嗚......月一月二,你們在哪裏?再不出來,我就......就,就扣你們的月俸!”


    月遙洛聞言,有片刻的想要暈倒的衝動。那群黑衣人則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是天真的嬌小姐。可惜......


    月遙洛瞬光一冷,正待出手,上官凝若卻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一下月遙洛胸前的肌肉,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你們笑什麽笑......不許笑!停下來!我......我命令你們不許笑!”上官凝若跺跺腳,氣急敗壞的對著羞辱她的一群黑衣人人含淚吼著,若不是月遙洛緊緊抓著她的腰,怕是要撲上去跟他們拚命了。


    “哼!自不量力!真是天真的白癡!”


    “夠了,欺負一個小女孩兒,你以為你很了不起麽?”月遙洛忍不住為上官凝若出頭,雖說知道她在為兩人拖延時間,卻依然不忍見她被人如此詆毀輕視,她是該被人捧在手心嗬護的好姑娘。


    “就是,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和一個有重傷在身的男子,你們有什麽了不起!就算贏了也不過勝之不武罷了!我才看不起你們!”見月遙洛為自己出頭,上官凝若膽子一下子便壯了,也不再哭了,還惡狠狠的瞪了黑衣人一眼。魯莽的模樣,仿若全然不知兩人目前處在全然的弱勢,月遙洛自保尚且無力。


    上官凝若話音剛落,月一月二,月三月四,四人帶著幾個護衛同時出現“屬下救駕來遲,望主上恕罪!”


    對方見到護衛到來,才知中計,不由狠狠的對上官凝若瞪了一眼,揮劍向兩人刺去。月遙洛迎上對麵的劍,轉身踢向另一個黑衣人,卻不想身後一個黑衣人正好劍到,竟狠狠刺向了上官凝若。


    “啊!”麵對那一劍,上官凝若來不及思索,下意識的替月遙洛擋了上去。然而劍刺入身體的那一刻,上官凝若便後悔了。好......好痛!該死的,真不知道子偶記哪根筋出錯了。


    月一月二等人見狀,急忙飛身加入戰局。黑衣人眼見討不到便宜,匆匆又過了幾招之後,急急撤退。


    “若兒?若兒?怎麽樣?傷到了哪裏?”月遙洛抱住痛得滿頭大汗的上官凝若,焦急萬分的往迎客樓而去,月一則迅速的到驛站去找隨隊的禦醫。望著懷中臉色蒼白的上官凝若,月遙洛不由懊悔自己的自大,竟連累了她受傷。


    “遙洛哥哥!凝若......凝若沒事,不要......不要擔心。”見月遙洛焦急萬分的模樣,上官凝若不由出口安慰。


    她其實傷的不重,隻是太疼了些,所以才臉色蒼白。當時黑衣人的劍刺到的時候,本意是刺向月遙洛的,隻是被下意識的攔截的她用身子擋住了而已。不過她也往後躲了一下,月遙洛又急時出手相護,所以劍並沒有刺入體內多深。再說也不是刺在重要的部位,而是右肩胛骨的地方(如果刺在月遙洛身上的話,剛好是左邊心髒的地方。),最多是行動會有些不便罷了。


    苦笑一聲,對於自己的自討苦吃,她有幾分後悔,更多的卻是不解。雖說理智上覺得以一換一的角度來看,換的值得,但對於自己會幫他擋那一劍,上官凝若到此時仍覺得不可思議。什麽時候,她也有了舍己為人的思想?


    幸而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類似麻沸散的存在,上官凝若果斷的讓禦醫把自己弄昏迷去了。至於後邊的治療什麽的,還有夜半被偷襲什麽的,對她來說都是浮雲。反正即使她清醒著,也不過是在一邊幹著急的看戲罷了。


    雖說將小命寄托在一群還說不上熟悉的人身上,不是理智的選擇,但此時明顯因為失血和疼痛而降低了防備心的某女,一時還沒有想那麽多,一心隻想著如何讓自己可以不用體會這份痛感。早已不是幼年時敢拚敢鬥狠,為了生活,把受傷流血當飯吃的小小流浪兒,現在的她,怕痛的很。


    見禦醫處理好上官凝若的傷口,月遙洛才讓禦醫為自己包紮。見月一月二走了進來,月遙洛抬頭看了兩人一眼。


    “怎麽回事?不過是護送他們回驛站罷了,怎麽會用那麽長時間?”


    “啟稟殿下,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埋伏。”月一月二跪在地上,麵帶深深的愧疚。讓兩位主子受傷,他們深感失職。


    “哦?可有傷亡?”


    “稟殿下,隻有幾人受傷,但並不嚴重。對方似乎意在拖延時間,並未下狠手。”


    月遙洛麵露深思。看上去,似乎不是自家皇兄的手筆,難道是那位派來的?他還果真是不留情麵啊!回想到黑衣人那最後意欲刺向自己胸口的一劍,月遙洛苦笑。


    “傳出風聲去,王子妃身受重傷,陷入昏迷。本王子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以至於舊傷複發,大概接下來的十幾天都要躺在房裏養傷。另外,傳令下去,今晚起,加強守衛。”


    看了一眼心領神會的兩個侍衛和身旁的禦醫,月遙洛揮了揮手,讓三人退下。


    起身坐在床榻旁,望著昏迷的上官凝若,月遙洛嘴角不自覺的揚起。自己堂堂傾月國二王子,竟然會被一個姑娘所救,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若說這丫頭替自己襠下那一劍時,他是錯愕感動的,那麽看到她擋下那一劍後,滿臉的疼痛和後悔不及的表情,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他知道她並不若在人前表現出的那般軟弱而無知,那雙閃耀著懵懂無辜的雙眼深處,是不為人所查的智慧。即使麵對著自己,她也很少露出真實的自己,最多是偶爾多出幾分關懷罷了。


    回想到她昏迷之前所說的話,月遙洛眼眸中的笑意更重。她說,替自己擋下這一劍,不是因為舍不得自己受傷,而是因為,肩胛骨換心髒,這個交換物超所值。不過要是早知道會這麽痛,她一定不會傻傻的去擋,所以要自己不要太感動,以身相許什麽的,完全沒必要。


    替上官凝若掖了掖被角,月遙洛拿出另一床被子鋪在床上。


    他承認之前是故意讓兩人睡在一個房中,卻不讓店家多拿一床被子的。小小的心機,沒有別的意圖,隻是一方麵是真的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另一方麵,也是希望可以化解兩人之間的生疏,他不希望兩人以後都“相敬如冰”的相處下去。他希望她可以試著去信任他,習慣他的存在。至於為什麽,月遙洛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他將是她在傾月國唯一的依靠。為了不辜負自己對上官將軍的承諾,他希望她真正將自己當做可以依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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