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能信你?”上官凝若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左手一眼,心中一淩,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卻終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這世間......你能信之人或者委實不多,在你心中願信之人我或許亦算不得其中之一。但......此事,我卻並無騙你之必要。”司徒耀笑笑,望著上官凝若道。


    上官凝若挑眉,滿是嘲諷的冷笑。“是麽?可是......真的很可惜......”輕笑著搖了搖頭,上官凝若滿臉的惋惜。


    “很抱歉,你偏生是我心中那最信不得的幾人之一!畢竟......縱使是再次被你出賣,我亦不會覺得有何意外。”


    聞言,司徒耀愣了一會兒,繼而似有些澀澀的苦笑了一下,自己......這也算是自作孽呢吧?


    “我不知你們自何處而來,又為著何而來,亦不想知曉。但我想......若你們確無惡意,小女子......”上官凝若低頭思索著,當如何說,才能將話題轉到自己想要的內容上。


    “嗬嗬嗬......”司徒耀卻忽而自喉間逸出一抹輕笑。


    “我想......此事委實是我等唐突了!然德正王爺為了搜尋王妃您的下落,不惜派出大批人馬入了這山林,更是不顧自己的身體尚未痊愈,便四處搜索,據在下所知,若再無解藥,德正王爺便不過隻有數十日性命而已,縱使如此,王妃您依舊不肯原諒德正王爺為了大局而佯娶側妃一事嗎?”


    聞言,上官凝若再次深深的望了司徒耀一眼,臉上卻是依舊沒有任何表現,依舊隻是淡淡的笑。


    “我以為......王妃與德正王爺一直恩愛非常,今日這般看來,莫非傳言果真不可盡心?”迎視者上官凝若的目光,司徒耀笑的眉眼兒彎彎。那般自信中帶著一抹孩童般狡黠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失神。


    “嗬......耀公子何出此言?凝若不過自覺無顏再見王爺罷了!畢竟......我亦曾與東方公子拜堂。雖為被迫,若傳了出去,卻也委實是讓王爺與皇家同時蒙羞罷了。王爺待我不薄,我又怎能陷王爺於此?與其這般,不若就此不相見!而凝若欠王爺之情,唯求來世再報!”上官凝若笑的有些苦澀。似是真的在愧疚與哀怨自己的命運一般。


    “嗬......知曉此事之人,現如今尚在人世之人亦不過寥寥數人,而這些人皆是不可能將此事講出之人,王妃您又何必耿耿於懷?若是您與王爺因此錯過。甚至就此陰陽相隔,豈非人生一大憾事?”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人生苦短,真情難得,又何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看來,耀公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帶凝若入傾月國了呢!”上官凝若淺笑著輕歎。


    “王妃您說笑了。在下不過不忍見您來日追悔莫急。委實是情非得已,然若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在下便是再做一回惡人又何妨?”司徒耀優雅的微欠身,卻是一臉的恭謙。


    上官凝若不語。經過這幾日的治療,她雖已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身體,但卻不知是否因為餘毒未盡,亦或者司徒耀在她所喝下的藥中放入了什麽藥,她總覺得全身提不起多少勁來。莫說是獨自離去,便是想要出了這房間,也不是一時可辦到之事。


    更何況......她其實本就有意借助這些人的力量回京。雖然此時眾人已出了那山林,入了官道。但想要達到月城,路途依舊十分遙遠。


    隻是......她不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更不明白他們的意圖,雖然不明白他們究竟是如何知曉自己的身份的,但此時畢竟是在雲夢與傾月的國界,若她一口咬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難不成他們還能逼自己承認什麽不成?


    “哦,對了,尚有一事險些忘了告知與王妃您呢!那日在下與王妃您共同擊殺的那條巨蟒。已經被在下處理掉了。真沒有想到。王妃您小小年紀,內力便如此精純。竟是與我獨孤島中不外傳的絕學有九成相似之處。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見了,說不得還以為是聖主親臨呢!”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司徒耀忽而笑眯眯的道。


    上官凝若聞言,臉色陡變!


    當時千軍一發之際,她根本顧不得那許多,更別說記得淨慈大師曾經的警告了!她隻知道拚盡了全力的擊出那一掌,去賭上一把生死。至於之後的一切......都已經隻能是上天才能決定的了。


    可讓她怎麽也不曾想到的是,便是這一次的失誤,便讓自己陷入了這般被動的境地。


    “嗬嗬嗬......不過請王妃放心,這件事除了在下,便再也無人知曉了。也算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司徒耀起身,笑的陽光,上官凝若卻隻覺得有絲絲寒意正從後背滲出。


    “不知耀公子您究竟想要如何?”


    “小若兒......你又何必將在下想的那般不堪呢?”有些憂傷的望著上官凝若,司徒耀笑的憂傷。“要知道......雖然不能告知你我的真實身份,但不論人家對你做過什麽。終究,也不過是為著你好罷了!否則......人家又何必護著你左右?要知道,當日在那林子裏,人家可是恨不得替你去承受那巨蟒呢!”


    上官凝若眯著眼睛不語。但臉上的神色,擺明了對司徒耀這般如同做戲的話語與憂傷半點不曾當真。


    “嗬嗬嗬......小若兒果真是不信我呢!”搖了搖頭,司徒耀笑的有些落寞,卻是不再為自己辯解,而是轉身朝著帳外走去。“既是如此......我又何苦徒惹小若兒不喜呢?”


    “你這般卻是意欲往何處而去?”上官凝若盯著司徒耀的背影,忽而道。


    “啊!小若兒的病想要治愈,尚需幾位藥材不曾尋得。這幾日,卻是需進山去尋覓上一番呢!”聞言,司徒耀笑笑的聲音背著上官凝若傳來。


    上官凝若眼神閃了閃。“我不知你們是敵是友,亦對什麽聖女之名毫無興趣。我......隻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以及......當年的真相!上官凝若在心中默道。


    “身世?嗬嗬嗬......”司徒耀笑著搖了搖頭,卻是一言不發的離去了。


    “皇兄,臣弟自知時日無多。能見到皇兄您登基之日,於臣弟已是上蒼莫大的恩賜。皇兄的美意與苦心,令臣弟深感慚愧。然臣弟心中隻有若兒一人,臣弟已負她一次,今生當隨她入黃泉,方能化解臣弟心中之愧疚,還請皇兄莫再多言!”


    望著龍椅之上的人,月遙洛心中卻有些淡淡的感傷。終究......是回不到最初的呢吧?即使......是最親的兄弟。


    聞言,新帝月傾城擰眉,不悅的望著身前跪地之人。


    “皇弟,休要妄言生死!朕已經派出使者前往夜辰國尋找解藥。無論如何,皇兄定會尋來為你解毒之方。你乃是我傾月國的王爺,那上官凝若原不過雲夢國一將軍之女,又如何能配得上你?”


    頓了頓,月傾城望著月遙洛語重心長的道“朕知當初你與那上官將軍不過是一份協議,而今朕已登基,那二十萬密部亦已遵協議送與那上官將軍手中,雲夢國已答應此事不再追究,你與那上官凝若之間的關係,也當就此作罷了吧!朕會親自為你選一門恰當的親事,擇日完婚!你切莫再推脫!”


    月遙洛袖下的雙拳緊了緊,才緩聲道“皇兄,臣弟與若兒雖是因協議成婚,但臣弟與若兒卻是真心相愛。若兒因臣弟之失誤而遭此劫難,至今生死未卜,說不得正在苦苦等待臣弟的救援,臣弟豈能致若兒於不顧?況且臣弟早已言明,此生唯求一知己。”


    “縱使若兒往生,臣弟亦當守著這殘破的身軀獨過餘生,以彌補臣弟心中之愧疚。縱使皇兄您為臣弟定下親事,臣弟亦不可能迎娶那名女子,皇兄您又何必要臣弟平白辜負了一名女子的青春呢?”


    月傾城瞬子眯了眯,話語中帶著危險的氣息。“皇弟,你何必執意如此?那上官凝若之死,並非你的失誤,不過是她自己的不慎罷了。況且不論是何緣由,她與那東方曄已經拜過堂之事畢竟屬實,又有何資格再成為德正王妃?”


    月遙洛低頭不語,半晌,忽而道。“皇兄之美意,臣弟心領。然臣弟自認身體欠安,縱有毒解之日,亦不過求得苟延殘喘罷了,恐難有再領兵征戰,為皇兄開疆擴土之時。臣弟請求退去兵權,同皇叔一般封地為王,悠閑地度過餘生。萬望皇兄憐憫!”


    “你......!”月傾城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而月遙洛卻隻是固執的灼灼的盯著月傾城,絲毫不肯有退讓之意。


    “罷了!你且退下吧!選妃之事,來日方長。然交出兵權之事,卻是休要再提!這傾月國人才雖多,但除了皇弟你,為兄能夠信得的又有幾人?難道就連皇弟你,也要棄朕而去不成?”揮揮手,月傾城似有些意興闌珊的道。


    “臣弟告退!”月遙洛深深的望了月傾城一眼,神情複雜,繼而躬身一拜,退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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