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聖諭終是降了下來。而比之聖諭更讓人關注的,卻是帶著聖諭前來的來人――聖主最為寵信的得力大臣華少傅華振宇,也就是曾經的司徒劍南。


    “哎呦~今兒個吹得這是什麽風那,怎麽把華大人您這位咱們家聖女怎麽請也請不來的貴客給吹進門來了?該不會是龍卷風吧?”


    瞧見司徒劍南並未帶著隨從,而是一人單身進了九重天的內部,寒玉歌便從暗處跳了出來擋在司徒劍南麵前滿是差異的道。說罷,還滿臉驚懼的朝著司徒劍南身後張望,好似真的怕他身後跟著狂暴的龍卷風一般。


    聞言,司徒劍南麵色有些難看,但明知自己理虧,卻是亦不好表現出什麽,更何況自己還是帶著異常重要的任務來的,就更不好說什麽了,隻得訕訕的笑笑。


    若是惹得了上官凝若身邊的這幾個親信不快,最終落不得好的絕對是自己。


    “寒公子,不知聖女殿下何在?在下有事稟之。”


    寒玉歌聞言,嬉笑著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卻是依舊毫不客氣的刺道“哎呀呀!華大人您這句寒公子小的可是著實受不起!就連我家聖女大人的麵子華大人您都尚且不給呢,小人又算得了什麽呢?”


    “至於我家聖女人在何處嘛……”寒玉歌眼珠子微轉了轉“據輕舞姑娘說,卻是正在聖池閉關呢!卻是不知華大人您尋我家聖女有何貴幹那?”


    聞言,司徒劍南的臉色不大好看了。


    明明晌午之時,聖後還曾到此,上官凝若又非真的白目無知之人,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閉關?隻是明知如此,他卻又無法拆穿寒玉歌,隻得再次放低姿態。


    “寒公子。聖主有陛下有旨意降下,是而特意命在下前來傳達。此廂還煩請寒公子您通融!代為稟告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寒玉歌卻是依舊笑眯眯的模樣,滿是為難的道“華大人,這您也知道,那地方咱們這些人可是沒資格進去的。要不……勞煩華大人您親自去請?”


    “您畢竟是聖主麵前一等一的紅人兒。我家聖女自然還是要賣您幾分麵子的!若是我家聖女知曉華大人您竟會親自前來,怕是便有天大的事兒。也是要等著您來過之後再說不是!”


    “寒公子這是哪裏話!在下不過區區一個少傅,雖承蒙聖主厚愛,亦不過同寒公子您一般是個為人辦事之人,怎敢有所逾越?更不敢煩請聖女等候下官!實乃此事頗為緊急,若是不能及時告知,怕是對聖女極為不利。是而……”


    “咯咯咯……還真是好笑,原來華大人您尚知曉自己亦是同我們一般的呢?小蘭還以為華大人您總那般同天上的星辰般高貴呢!”


    將手中的食籃放置在一旁的石桌之上,走至此處的小蘭咯咯笑著站到寒玉歌身邊望著司徒劍南滿臉笑意的道。


    聞言,司徒劍南便知那下馬威乃是在此處等著自己呢。不由笑得更加謙和。


    “小蘭姑娘說笑了!下官不過草芥一般的存在,怎敢與日月爭輝?唯有聖女這般的存在,才是天女一般的人物!隻是若因下官這般草芥一般的存在,卻害的聖女置氣。傷了心神不打緊,若是延誤了要事,卻是下官萬死難以彌補的啊!”


    “哎呦,華大人您這話講得可就嚴重了,我家聖女何曾敢與華大人您置氣那?倒是華大人您,自打將我家小姐送進了這裏,便似忽而高貴了起來一般,怎的也求見不得呢!”


    小蘭卻是滿臉的無辜,依舊是一臉和氣的模樣,讓寒玉歌不由得長歎。果然……自己這是掉進了狐狸窩裏來了――怎麽看都覺得自己比著這些人的狡猾都還要差上幾分!


    “小蘭姑娘……您何必非與在下為難呢?說到底。在下亦有在下的苦衷罷了。如若不然,在下又豈敢避著聖女大人呢?在下的心中。亦一直惶恐的緊那!”司徒劍南長歎一聲,滿是懇切的道。


    小蘭撇撇嘴,卻是一臉興致索然的揮揮手。“與我來吧!我且帶你去見輕舞姑娘,然我家王妃願不願見你,卻是要看輕舞姑娘的意思了!”


    瞧著司徒劍南許久,直到他講完所有的話,輕舞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滿是遺憾與歎息的搖了搖頭。


    “哎呦……感情華大人您最近不做牙婆的營生了,卻是換起老鴇的勾當了?明知我家王妃已為人婦,卻還非得要我家王妃再嫁不成?真不知華大人您這安得是什麽心?”


    “咯咯咯……想來,華大人安的那顆心應是黑色的吧?縱使不壞,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呢!”立於一側的小蘭捂著嘴巴咯咯咯的輕笑。


    司徒劍南默然。旁人不知,他卻自知,他的心……的確好不到哪去。


    “輕舞亦不願與華大人為難。華大人您暗中於我家王妃的幫助,輕舞與王妃自瞧在眼裏,定會銘記於心。然有些事,華大人卻是亦莫要與我家王妃為難才是。畢竟若真的盟約,卻是於大家誰也不利的的。而若我家王妃好過,相比華大人您的好處也不會少吧?”


    淡笑著望向司徒劍南,輕舞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她本不是善於辭令的人,然心思卻是異常的通透。加之這一年多來眾人的潛移默化,卻是有漸漸腹黑話的傾向……


    司徒劍南摸了摸鼻子,笑得尷尬。


    “此事,輕舞自會原封傳達於我家王妃知曉。”悄然瞥了一眼屏風後的方向,輕舞笑得極淡。“然作何應對,卻便非輕舞所能決斷的了。但無論如何,我家王妃希望此類事件再無下次。否則……”輕舞笑得邪肆“我家王妃可不是每次都會乖乖的遵從他人的意願做事的哦……”


    聞言,司徒劍南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卻是立即便滿是感激的應承著“那是自然!自然!”


    的確。這個看似乖巧溫順的小女人……反抗起來,卻是委實有些不顧一切的狠勁兒。否則,當初也不會明知危險,卻還偏生非要選了山林深處那條最危險的路來走。


    若是逼急了,說不得她會做出什麽驚人之舉。尤其是……除了那個他根本更加無法掌控的德政王爺之外,他再不曾尋得任何可以左右她的決定之人或事物。


    想到此,司徒劍南不由想到了一件往事……卻是不知,她可知當年之事?


    “嗬嗬嗬……說到此處,在下曾不經意得知一些有關於聖女母親大人的往事,卻是不知聖女可有興趣知曉那?”


    司徒劍南話音未落,屏風後卻是傳出輕微的躁動。聽得此,司徒劍南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哦?沒想到華大人您對女人之間的八卦亦有研究?”小蘭笑得燦爛異常。而司徒劍南的臉上卻是飄過一抹黑雲。


    這兩個女人……


    “嗬嗬嗬……卻是不知華大人所謂的是那般往事?”輕舞笑得極假,卻是不斷地隱晦的朝著屏風後的方向瞟去,眼神中帶著憂色。


    “此事,畢竟關係甚遠,卻是不好傳由第三人之耳。若是聖女大人有興趣聽得,下官改日自當再登門造訪!彼時,還希望聖女大人能夠抽得空閑!”


    瞧見上官凝若雖失態,卻是依舊沒有現身的意思,司徒劍南唇角的笑意更深,卻是滿臉遺憾的道。


    “哦?既是如此……那還真是讓人遺憾呢!”瞧了一眼安靜下來的屏風後,輕舞輕歎惜道。


    “既如此,那下官便先行告辭了!三日後的晚宴,還望聖女無論如何也當準時參加,切莫因小失大啊!”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屏風後的方向,司徒劍南便起身告辭。


    “既如此,輕舞當立即將此事稟告於我家王妃,便不送華大人您了!”輕舞微微擰眉。


    “嗬嗬嗬……輕舞姑娘您客氣了!下官告辭!”擺擺手,司徒劍南一臉的不在意,便轉身離去了。


    “王妃……”眾人無不擔憂的望著低頭沉默許久卻是依舊一言不發的上官凝若。


    上官凝若不語,隻是依舊麵無表情的盯視著自己的腳尖,眼神渙散。沒有人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麽。


    而上官凝若卻隻是在想,這司徒劍南究竟是何意?難不成關於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他知道些什麽?


    當年之事嗎?


    嗬……她還真不大在意當年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愛恨情仇。她隻需知道當年究竟是誰下的毒,然後報仇,離開。


    至於其他事,亦或者獨孤島將變成怎樣一般模樣,又與她何幹?她不過一個過客罷了!


    若說初時她尚還對自己這個所謂的生父存有一絲絲妄想的話,從她得知他竟是不顧她自己的意願便擅自為她決定了擇夫一事之時起,她的心中便再也不曾有一絲猶豫。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她不當因著月遙洛與月衍雲的存在,便質疑了這句話的。


    或者獨孤禪亦是有著一絲為她著想的心思的,隻是這心思,終究不過是建立在他自己的皇權之上的。而偏生,這卻是她最不屑得要的。


    她唯一眷戀的,不過是那一絲溫情罷了。然……卻亦是她這位尊敬的父親大人唯一不曾給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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