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上官凝若遺憾的是,三日之後的郊外之行並未成行,因為一大早醒來,便被梅兒告知外邊下起了大雪。而向來畏寒的上官凝若,於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躲在溫暖的屋子裏。


    至於那勞什子白少英,上官凝若猶豫了一下,決定要輕舞送個信兒出去,說是天寒地凍的,她的身子經不得這風雪,卻是去不得了,為了表達歉意,便將他請進了宮裏來做客。


    而上官凝若不知道的是,正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卻是使她無意中避過了一場劫難。雖說縱使去了,亦不見得便會害她丟了性命,但暴露她的某些底牌,卻是在所難免的。


    至於獨孤耀,這三日裏卻是再次不見了蹤跡,連帶著寒玉歌也被他帶走了去。這讓上官凝若不禁有些惡意的猜想,這兩人該不會是去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吧?


    “凝若,這幾日那宮外對你與王爺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怕是但凡有些勢力的家族,都已知曉了此事。如今雖說大家都半信半疑,然隻要有心人出島一查,卻是輕易便能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傳完消息回來,輕舞便瞧見上官凝若正坐在書房裏批閱獨孤禪命人送來的奏折。但心知她向來對這些東西煩的緊,素來沒多大興趣。輕舞卻是不由有些無奈。此時這般情境,她竟是還看得下去?


    “如此,不是正合了輕舞姐姐與弑魂哥哥的心思麽?”上官凝若輕笑著從手中的折子中抬起頭來,很是不耐的隨手便將手中的折子丟在一旁道。


    這該死的折子,她又不打算做武則天,更對這彈丸之地的卻各種複雜的獨孤島不感興趣,為何卻偏生要整日裏與它們為伍?這玩意兒,尚不及那些雜書來的有趣。


    “凝若......”輕舞哭笑不得。他們是不希望有人打凝若的主意。但如此這般將她陷入被動之地,卻也並非他們所願呀!


    “這般,又有何不好呢?這本就是咱們想要的不是麽?”上官凝若有些不解的眨眨眼,望向輕舞。


    “但此時不比那會兒,有了耀公子的幫助,一切便隻是時間問題。凝若根本不必犯這個險,既是如此。又何必要這般麻煩?如此,咱們豈不是被動的很?”


    上官凝若笑笑不語,而是扭頭望向一旁的弑魂。“弑魂哥哥,你覺得呢?”


    “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將這件事鬧大的。便如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王妃尋得一個強有力的後盾。且縱使有耀公子相助,咱們亦弱小的很。隻有這水越渾,咱們才越有機會得利。”弑魂想了想,道。


    “胡氏一族的權勢越來越大,不隻影響到了各大世家的利益。怕是便連那位聖主。也不見得便真心容得下他們吧?否則,何至於這般急切的想要將王妃迎回?”弑魂冷笑。


    有些東西,輕舞不懂,他這個跟隨著王爺這麽多年的手下。卻是看得分明。隻是王妃不曾說起,他便佯裝不知。隻要不危及到王妃的安危,這一切又與他們何幹?


    畢竟......王妃打一開始便說的分明,她隻為尋仇而來。剩餘的紛紛擾擾,與她無關。


    “可是......這與咱們有什麽關係?難道凝若要幫他們?如此,咱們豈不是便要暴露出去?”輕舞依舊不解。


    聞言,上官凝若再度輕笑。“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還真。”


    “輕舞姐姐,你隻需知咱們現在確需要盟友來支持,才能在這宮內站穩腳跟兒。就對了。畢竟......凝若這個聖女不過是個擺設罷了。而其它之事。日後你自會懂得。”


    輕舞似懂非懂的點頭,上官凝若卻是不再解釋什麽。


    說到底。輕舞雖然聰慧,但畢竟亦是從淩刹閣那個雖殘酷,卻也相對簡單的地方出來的,不曾真正接觸過豪門與宮廷的勾心鬥架。不知這些東西的齷齪,又怎會明白這其中真真假假的人心?


    而她,亦是寧願不懂的。隻不過身在其中,便不得不通透罷了。既想要的道某些東西,又怎能不付出相應的代價?


    若是放在剛穿越到此的她,怕是真的會隻關心真相,而在查得凶手之後,便會毫不猶豫的報仇,然後瀟灑的走人。然而此時,她卻是開始有了顧慮,有了留戀,有了想要盡量不去傷害到的東西。


    她不知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隻是以前總是下意識的想要這樣,便去做了。而現在,卻開始學會思考這樣做究竟好不好?有沒有更合適的方法,可以講對不相幹之人的影響降到最低?


    想來,曾經的自己,終究是恣意妄為了些吧?


    弑魂望了望上官凝若,雙眼中有著些思量與審視,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王妃比他們所有人想象中都要聰慧。而她的成長,亦被他看在眼裏。


    從一開始的懵懂漠然,卻總能抓住問題的關鍵,到後來的堅強獨立果敢,以及現在的隱忍。


    是而,他猜想有些事她雖然始終一副懵懂的模樣,卻終究不過是不願去懂罷了,但卻定是看得分明的。譬如,自家王爺在聖上登基之後便不惜與聖上鬧僵也要交回兵權一事。也是在不久前他才知,這竟是王妃給王爺的暗示。


    白少英聞得下人的傳信,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便問道“去哪裏?”


    “自是九重天,聖女殿下的居所。聖女殿下派來的人,此時可是正在大廳等著少爺您。”楚夏抱著胳膊倚在門口,笑嘻嘻的望著白少英。


    “你搞的鬼?”白少英皺眉,麵帶不悅的瞪著楚夏。


    “怎麽可能!”楚夏一臉誇張的委屈模樣。“小的不過是少爺您身邊的一個小廝。充其量不過沾著您的光,得見聖女天顏一麵,至於這等事情,便是小的再有能耐,卻也是萬萬求不來的呀!”


    “哼!最好是這般!”白少英沒好氣的哼哼。


    “不過......能見到聖女,這可是他人求也求不得的好事,更莫提被聖女親下令迎進宮去。少爺您又何必這般愁眉苦臉的,好似要您娶個醜八怪進門一般?”楚夏依舊一臉的戲謔,卻是亦有所指的朝著身後門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倒寧願娶個醜八怪回來當門神!也好過早晚被你氣的吐血而亡!不是告誡過你隻需做個樣子與聖女交談幾句便可?想你平日裏分明機警的很,此番怎的便犯了糊塗?一旦今日入了宮,所有人便都知本公子與聖女扯上關係,咱們怎麽可能還有逍遙日子可過?”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夏,寒玉歌佯裝不經意的望了一眼門外端著糕點路過的丫鬟一眼。


    “是是是!都是小的辦事不利。那日不該一見到聖女的天顏,便失了分寸。更不該莫名其妙的便被莫公子帶到了那風滿樓裏去。要不......小的替您回了那人?”


    楚夏亦是連連的賠不是。他也弄不明白,為何主人會忽而改了心思,竟是直接這般堂而皇之的便將自己兩人請進宮裏去?


    他雖不知聖女打得什麽心思,卻知她並非胡來之人。是而雖有些愧疚將自家少爺牽扯了進來,卻是不曾有慌亂。他相信,聖女不會,也沒有理由害少爺。


    “你白癡啊!”白少英沒好氣的給了楚夏一個爆栗,“難道本少爺竟是比那聖女殿下還要高貴不成?竟敢回絕聖女殿下的邀請?”


    “這......那少爺您說咱們辦才好?”苦笑著摸摸自己的腦門兒,楚夏嘴裏說著巴結的語氣,臉上卻是毫不客氣的給了白少英一個警告的表情。


    再敢借機整我,有你好看的!


    “哈哈哈......四弟,聽聞聖女殿下派人來邀你入宮?怎的現在還不見你動身?”便在此時,白少傑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三哥!”瞧見白少傑,白少英先是一愣,繼而急切的迎了上去。


    ”見過三少爺!“瞧得白少傑,楚夏立即收了那一臉的不羈與隨意,恭謹的向白少傑行禮。


    白少傑點點頭,卻是望也不望楚夏這個白少英身邊最得心的小廝一眼。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即使有幾分小聰明,得了白少英的信任,亦不過是因為自己這個小弟不大信任家族為他安排的下人,才會親近他這個外來者。


    而在確認了他的身份並無可疑之處後,白家便再也不曾有人對他投以過絲毫的關注。


    “三哥,這該如何是好?您給小弟出個主意吧!”白少英瞧得白少傑這般不急不緩的模樣,不由急切地開口道。


    “哦?聖女對你親睞有加,這可是咱們白家的喜事與榮耀,你怎的這般愁眉苦臉的?”聞言,白少傑卻是一臉的訝異。


    白少英苦笑。“三哥,小弟知那日不該貿然唐突了聖女殿下,然小弟真的......”


    “嗬嗬嗬......四弟,要知道,這可是許多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若能迎娶聖女,你便是未來的王夫,咱們白家,也可一躍躋身成為獨孤城三大家族。這般榮耀,你還有什麽不滿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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