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緣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


    憑力量他是逃不出山寨的,隻有用自己的生命作威脅,才會迫使這群馬匪做出妥協。


    果不其然,得到消息的大當家親自過來了。


    “為何要絕食?!”


    她的氣勢依舊那麽淩厲,盯著唇無血色、憔悴不堪的李修緣冷冷問道。


    “我不會做你們的教書先生。”


    李修緣看她一眼,聲音雖虛弱卻拒絕的堅定。


    “你是瞧不起我們?”


    岑羞的眼中,瞬間劃過了一抹憤怒。


    李修緣搖搖頭,“在下乃是未出家的居士,佛祖有言,眾生平等。在我眼中,你們與普通生靈無異,更說不上鄙夷、輕視之詞。”


    回想起李修緣隨身攜帶的佛經,岑羞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但她更加疑惑。


    “既然在你眼中眾生平等。”


    “那又為何不願意教我山中孩童讀書識字?”


    李修緣開門見山道:“在下西去乃是為了拜佛求道,請恕我沒有時間在貴地做教書育人之舉,否則的話,在下寧願餓死!”


    “你這是威脅我!”


    岑羞聞言十分惱怒,她錚地拔出腰間長劍,直接架在了李修緣的脖子上。


    李修緣麵色依舊,閉起眼默默誦念心經。


    “好!好!好!”


    “不愧是真心求佛的居士!”


    山頂上,看到這一幕的靈山眾佛老懷寬慰。


    “李修緣,這名字起的便與我佛有緣,禪心之堅定果然對得起佛祖的器重,善哉!”


    “沒錯,佛門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觀音菩薩聽了輕歎一聲。


    “諸位莫要把事情想得太好。”


    “別忘了此片是由黑風山所拍,絕無可能對我佛門有任何讚頌之舉的!”


    降龍羅漢搖頭道:“觀音尊者此言差矣,妙懼尊者之前說過,這部《度你成佛》雖是黑風山所出,但卻是天庭仙家全程拍攝。”


    “以天庭與我佛門的關係。”


    “想必不會做出這等抹黑的行為。”


    “是啊!”


    “降龍尊者說的有道理。”


    因為天庭當初極為配合西天取經的緣故,靈山眾佛對天庭是比較滿意和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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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電影中。


    岑羞似乎也覺察到了李修緣的決心。


    思索片刻,她收起寶劍轉身坐下,淡淡道:“書生,既然你想走,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見岑羞願意做出讓步,李修緣心中一喜。


    岑羞秀眉揚起,看向他,“兩年,隻要你肯在山中教書兩年,我就答應放你離去。”


    兩年時間,對李修緣來說並不算長。


    “好,我答應你!”


    自此之後,李修緣在山寨中做起了教書先生。


    因為是舉人的緣故,寨子裏上上下下對他都極為尊重,畢竟在這個年代,讀書人永遠都是受人尊崇的,就算是馬匪也不例外。


    李修緣也漸漸和山人熟悉起來。


    尤其是對於岑羞。


    原來她那副冷漠隻是表象,內裏卻是極具愛心的女子,對待寨中上下猶如親人。


    寨子裏的人投桃報李,對她十分敬重。


    這也是她能從其父那繼承大當家位置的原因。


    冬去春來。


    不知不覺一年過去。


    就當李修緣感歎還有一年時間,他就可以重新踏上問佛之路的時候,岑羞卻忽然病倒了。


    寨中登時慌成了一團。


    這裏地處玉門關外,本就貧瘠。


    加上連年征戰,附近哪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山裏的老郎中試了各種方法,依舊無法阻止岑羞的病情,反而令其越發的嚴重下去。


    山寨眾人圍在房間裏,衝看病的老郎中問道:


    “老李頭,你能不能行?”


    李郎中聞言搖頭歎道:“恐怕沒法了,去年的王三就是得這個病死的。”


    “在咱們這兒。”


    “得了此病就是被閻王爺勾了生死簿啊!”


    圍在病榻前的眾人如遭雷擊。


    幾個婦女更是抹起眼淚,哀聲啜泣道:“岑丫頭今年才二十歲啊,老天爺怎麽就這麽不長眼,要把她的性命收去,嗚嗚嗚……”


    李郎中無奈退去。


    外頭的李修緣同樣很遺憾,經過這一年的相處,他對岑羞的看法轉變了許多。


    這樣一位奇女子若就此病故,實在令人惋惜。


    可當他聽到李郎中和旁人述說有關岑羞病情的時候,李修緣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這似乎就是自己前年春天得過的病!


    他連忙向李郎中詢問起了細節。


    果然,和自己當初害病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或許,我能救她……”


    李修緣轉頭望向滿臉沉痛、低聲哭泣著從房中出來的山寨眾人,喃喃出聲自語。


    ……


    得知李修緣有辦法救治岑羞,山寨中的眾人十分驚喜,連忙請他出手。


    好在當初文賢大師給的藥方李修緣一直記著,派人將需要的藥材抓來,為了保證不出岔子,他親力親為,熬製藥湯,照顧岑羞。


    也許是上天眷顧。


    在李修緣無微不至地照料下,岑羞的病情終於不再惡化,漸漸開始好轉起來。


    半個月後。


    “這次多謝你了,李公子。”


    岑羞蓋著被子倚靠在病榻上,將喝完的藥碗遞給李修緣,輕聲道謝。


    李修緣接過藥碗,臉上淡淡一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在山中岑姑娘也多有照顧,盡我力所能及之事,乃是應有之義。”


    岑羞也輕輕笑笑,隨即開口問道:“李公子,那孩子們的功課沒有落下吧?”


    “放心吧,他們很自覺。”


    “連最調皮的小虎每天都練字到很晚呢。”


    李修緣收拾著藥罐,樂嗬嗬道。


    岑羞望著李修緣的身影,先是一笑,隨即有些黯然,“可惜明年他們就見不到自己喜歡的先生了,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這麽勤奮。”


    李修緣身子一滯,隨即轉頭坐下。


    “岑姑娘,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很久了。”李修緣沉默片刻,開口道。


    “李公子請說吧。”


    李修緣這才道:“你們為何要在山上當馬匪呢,我看得出,寨中之人都是向往過安定日子的人,為何不做個安居樂業的平民百姓?”


    “孩童有書可讀,老人含飴弄孫,男耕女織,田園作伴,難道不好麽?”


    岑羞聽了,不禁微微失神。


    良久。


    她抬起眸子,“李公子,我與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座村子,那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親如一家、互相扶持,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了些,卻也樂在其中、十分滿足。”


    “有一天,蠻族大舉入侵,他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毀掉了這個村子。”


    “幸存的人紛紛往關內逃難。”


    “在路上他們遇到了官軍,本以為是救星來了,卻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官軍的刀劍!”


    “一部分人被殺了,一部分人逃走了。”


    “逃走的那些人後來才知道,被殺村民的頭顱被官軍拿去請功,不僅有他們村民的腦袋,還有其他村子逃難過去的村民腦袋。”


    “幸存的人不敢再回去,他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村落,試著安定下來。”


    “當他們以為日子還能繼續過下去的時候。”


    “馬匪來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岑羞望向沉默的李修緣,“他們求過神,拜過佛,可當苦難來臨時候,神不在,佛也不在。”


    “隻有安居樂業的人才有資格拜祂們。”


    “而他們從來不配。”


    李修緣抬起頭,看向病弱中帶著一絲淒然笑容的岑羞,心裏仿佛有什麽被觸動了。


    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著,一時間萬語千言。


    “哮哮,你突然抽鼻子作甚?”


    後山別墅。


    正在看電影的楊嬋,疑惑地瞧向哮天犬。


    哮天犬搖搖頭沒有回答,它總不能告訴楊嬋自己每當看到一男一女對視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聞聞有沒有那種奇特的香味產生。


    唉,說起來……


    這都應該怪三小姐和熊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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