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棺材而已,別怕!”弟弟大大咧咧地對姐姐說。真是標準的男孩兒個性。


    “應該是修葺屋頂時碰巧弄鬆了假木牆的釘子。所以便現出來了。”胖二哥分析。


    “這棺材有什麽特別嗎?”舒眉問,“為何藏在這?還是空的?”


    何三少說:“像是沒有來得及使用。你們看,棺材裏的墊褥都是齊齊整整的。不過,藏個空棺材在這並沒有太大用。倒是有可能,是想用這個空棺材傳遞什麽消息——比如,該躺進這棺材的女人沒進去。”


    一陣風刮過,窗戶上樹影動了動。像是隻剩骨架的手。


    書呆子,死胖子和小弟弟立馬抱成一團。


    “三,三少,你別說得這麽瘮人。沒進棺材,難不成還在外麵旅遊不成?詐屍啊她?”胖子摸著自己的胳膊抱怨。


    不得不說,這陰森森的棺材讓夜風多了幾分寒意。


    舒眉盯著棺材,又道:“空棺,而且還是大紅色的棺材。真奇怪。”


    “紅色!有鬼!有厲鬼啊!”書呆子嚎了起來。


    舒眉不得不捂住他的嘴。真是不被自己嚇死,也會被他活活嚇死。偏偏在去捂他的嘴時,舒眉聽到了腳步聲。


    沒錯,不但是腳步聲,還是踩在木地板上特有的噠噠聲。


    “啊~!”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大叫。驚恐之下,舒眉都忘了捂住書呆子的嘴。這個書呆子,頓時叫得比誰都聲音大。


    “吵死了!——假的。”一個聲音冷冷說,正是何三少。原來噠噠聲是他的鞋子聲。[]


    假的?


    眾人漸漸停住尖叫。


    “棺材是假的?”眾人問。


    何三少冷靜地說:“看,地麵有灰,但棺材裏沒有灰塵。這應該是新放進去,故意讓我們發現的。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棺材很幹淨嗎?”


    眾人“喔”了一聲,再看那觸目驚心的血紅棺材,果然覺得異常潔淨。


    舒眉心中暗想:拜托,正常人看到這個棺材就魂飛魄散了,除了你這個有潔癖的怪胎,誰會注意棺材上有沒有灰塵?


    “我懂了,有人想借我們的手,故意放出什麽消息。”胖二哥也反應過來。他雖然身上脂肪多,腦袋裏還沒進脂肪,好用得很。立馬就反應過來。


    “我聽說過這店鋪裏有什麽秘密。據說跟京城裏有關聯。莫不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書呆子說。


    眾人麵麵相覷。


    “現在怎麽辦?”弟弟問。


    舒眉冷笑一下,道:“不管是誰,故意想借我們的手放出消息,都不是什麽好人。何況,我們的店鋪還沒開張,這個時候弄具棺材出來,百害無一益。借刀殺人也好,借花獻佛也罷,我們最好不要跟這些事扯上關係。”


    胖二哥連連點頭道:“小妹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舒眉,你打算怎麽辦?沒準現在這院子已經被人盯上,就等著我們把棺材拖出去。”何三少說。


    他說得非常很有可能。


    “我們院子明亮,人家根本不用太靠近,就能把我們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書呆子補充。


    沒想到明亮的燈光,也成了掣肘。


    “那我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讓它消失好了。別的我們或許做不到,但是讓東西消失,我和弟弟可拿手得很,隻要我們想要它消失,保管誰都找不到。”舒眉笑著說,“那躲在暗處的人,要送什麽東西盡管來。來者不拒!我想,李軒應該愛死這些小禮物了。”。


    幾人會意。胖二哥拉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書呆子往樓下走,說:“吃麵去,發爛了!”


    何三少皺眉說:“我去關店鋪門。”離開。


    待他們一走。


    舒心便帶著棺材一塊消失。


    舒眉鬆了一口氣,心情卻不能平靜。“這個店鋪,絕對卷進了什麽可怕的事。若想平安富貴,還沒那麽容易。”


    握了握拳頭,她發誓,不管躲在暗處的是誰,這次她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到任何傷害


    巷子口,柳樹下。


    “怎麽樣?”一個男子在等著蔓菁。已到宵禁時分,街上沒有行人。但是這人的腰間掛的“夜行”竹牌告訴路過的巡查——他是有特權在夜間晃蕩的人。


    “確實是夷人。他們所賣的貨物,中土絕對沒有。”蔓菁回答。眼睛看著男人,卻沒有詳說她看到的貨品。


    “那個白先生呢?”男子轉過身來。隻見他穿著一身儒服,風度翩翩。


    “白先生之前受了打擊,不過舒眉一出現就緩了過來。似乎不再想其它,老老實實地在為夷人做賬房。除此以外,看不出其它。”蔓菁說。


    “那就好。”男人說,又道:“他的存在對我是個威脅。”


    “有威脅……那是不是殺了他會比較好?”蔓菁有些發抖地說。她的語調中有掩蓋不住的害怕。顯然,這個女子並不想殺白竹生。那為什麽她之前會朝白竹生舉起匕首?


    “別,西門公子還沒有交待。”男人說。


    西門公子?陌香城裏姓西門的人家屈指可數,莫不是倆人口中的這個西門公子便是舒眉之前碰上的那個賣草藥香料的?


    “可是他不死,你便有危險啊?西門公子到底是什麽意思?想留後招嗎?”蔓菁揪心地說。看來,蔓菁真正在乎的是這個男子的安危。莫非,這便是剛才蔓菁想殺白竹生的原因?


    “哎,人心難測。誰知道呢?”男子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蔓菁不言。小小的肩膀在黃昏的最後餘暉裏發抖。


    “別擔心啊娘子。”那男子雙手搭上蔓菁的肩頭,柔聲說,“我這不是還有你嗎?為了我們跟孩子的將來,我什麽都不怕。再說,若是情況真的有變,西門公子想反口不認人——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他的意思是,如果西門舉動異常,蔓菁便可殺了白竹生以絕後患。


    蔓菁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隻見她用衣袖抹臉,顫聲道:“我自然會。可是,你危險太大了。冒名頂替朝廷官員這種事,萬一事發,必定受淩遲之刑啊。十郎,要不我們走吧,帶著咱們的孩子,找個沒人的小村莊,安安靜靜地過一世不也好嗎?”


    蔓菁抓住男子的袖子。


    “嗬嗬,平平靜靜?這世上,有什麽是平平穩穩能得到的?西門公子說得對,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就算是開國的皇帝,想要江山還得騎馬打仗!不冒一把險,就別想著老天掉餡餅?”男子甩了袖子道。


    蔓菁不說話了。男子見蔓菁神色不對,又反過來安慰蔓菁,道:“娘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幫我跟西門公子盯著這群夷人,若是他們有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或者做了什麽你覺得會跟四皇子有關的事,你便偷偷來告訴我。這樣也能讓我早日在西門公子麵前立下功勞。等我有了一席之地,便把你接過來,做我的‘白竹生夫人’,買幾個小丫頭天天給你捶背揉腿,讓你也享享福,你看好不好?”


    蔓菁忍不住破涕為笑道:“幾個丫頭成天捶,那我不成肉餡了?真是的。”


    “笑了好,笑了才好。給——這是宵禁後可用的“夜行”牌。寫了你的名字了。有什麽事,你可以隨時去西門公子的店鋪裏找人要‘三兩三錢洛陽牡丹’,到時我便能收到。”男子交待。


    蔓菁小心翼翼地收了牌子。見男子要走,又拉住男子,道:“孩子呢,孩子可好?”


    男子有些揶揄,隻說:“好著呢,好著呢。”便離去了。


    蔓菁站在柳樹下,哭了一回。才猛然想起店鋪裏舒心的喊話。“莫不是真發現了什麽?”蔓菁想到這,便急忙回到巷子裏。一推門——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已經上門閂。蔓菁想了一想,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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