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紀,三名探險家首次進入“不穩定的空間”進行探索,拉開了對“不穩定的空間”的探索熱潮。


    科學界的警告根本無法阻止被引爆了熱情的探險家——他們追逐著“生命之母”的腳步,搜索任何可能出現“不穩定的空間”的地方,成批地進入那些扭曲了的空間,試圖抵達這些扭曲空間背後的“異世界”——他們就像是正在追逐自己夢想的追夢人一樣,向著他們腦海中的“幻想鄉”進發。


    他們似乎不願意承認“沒有人能從不穩定的空間中安全返回”的事實,也不在意那些進入了不穩定的空間的同胞的生命安全……哦不!他們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在意!


    或許,在那些探險家的眼裏,那些進入了“不穩定的空間”的前輩一定已經抵達了異世界了;在他們看來,那些前輩之所以不願意回到這個荒涼的星球,也隻是被美麗的異世界所吸引了——在這些探險家的眼裏,那些前輩並不是不能回來,而隻是不願意回來!


    先民的領導層曾試圖阻止這股並不正常的探索的熱潮。


    這些頗有遠見的老家夥很擔心這〗,股瘋狂的探索熱潮會導致先民的人口危機——從紀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紀開始到現在的二十多個世紀裏,已經有一千四百七十多的探索者消失在那些不穩定空間中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股探索的熱潮並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老家夥們擔心,如果不適當地引導這股熱潮的話。很可能在幾百個世紀之後,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先民”了。


    這些老家夥試圖通過一部新的法案。讓探索者的探索變得有計劃起來——這部並沒有得到通過的法案規定,所有的探索者隻有在提出申請並獲得批準後才能進入不穩定的空間;法案要求所有的申請者必須證明自己有在異世界生存的能力,並且要求申請者學習一係列的關於空間的知識;法案還嚴格地規定了每一個世紀可以獲得批準的申請者的數量——老家夥們希望將這個數字控製在“三至五人”。


    這部法案遭到了幾乎所有的探索者的反對——這些才剛剛獲得了自由、正在用他們的生命擁抱自由和享受自由的探索者根本不願意讓那些古板的老家夥們來規劃他們的人生!


    雖然這些探索者也知道,盲目的探索可能會危及到整個族群;雖然這些探索者也認為,學習和掌握更多的知識和技能有助於他們在異世界站穩腳跟,獲得更多的收獲;雖然他們也覺得有計劃地進行探索要比無計劃、無組織地進行探索要好——但是,他們絕對不願意每一個世紀都和無數的同胞去競爭區區三五個名額!


    三五個名額啊!要是運氣不好,豈不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走進那些不穩定空間了?


    三五個名額啊!要是運氣不好,豈不是一輩子都無法抵達那些瑰麗的異世界了?


    三五個名額啊!要是運氣不好。豈不是一輩子都隻能待在這個荒涼又無趣的世界了!


    “你們這是想要將我們禁錮起來啊!”


    最激進的探索者率先舉起了反對的大旗:“你們一直在告訴我們,‘走出去、走到牆外去,牆外的世界很精彩’,可是,真的當我們找到了牆,找到了通往牆外的門的時候,你們為什麽要跳出來阻止我們?”


    這些最激進的家夥似乎找到了讓老家夥們無法反駁的理由:“別告訴我們,你們所說的‘牆’就是那堵看不見、摸不著、碰不到的‘不存在的牆’!”


    他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不要再用那些幼稚的謊言來欺騙我們了!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了。牆其實就是這個世界!”


    “那些不穩定的空間其實就是通往牆外的世界的門——我們隻需要通過這扇們,就能走到牆外去!”


    “幾百個世紀裏,你們都在用牆外的世界來蠱惑我們……現在,你們為何又要阻止我們?”


    老家夥們無法回答激進派的問題——事實上。就連這些老家夥都在這樣懷疑著:整個世界是不是才是那堵“牆”?


    老家夥們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但是他們不想冒險——如果“走出牆”的代價是整個族群的滅亡的話,這些老家夥寧願整個種族都被困在牆裏!


    站的位置不同。思考問題的著眼點也不同;思考問題的著眼點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不同——老家夥們不願冒險。那些探險家們還不願意一輩子窩在這個世界呢!


    老家夥們的沉默再一次刺激了激進派——這些被熱血衝昏了頭腦的年輕人開始胡亂揣測老家夥們的用意來:“其實,你們就是想要將我們囚禁起來。對嗎?”


    這些年輕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所說的代表了什麽:“你們不願看到我們從牆裏走出去——因為你們需要我們的存在!對不對?”


    他們的猜測變得越來越離譜:“你們是我們的領導,是我們的統治者——是不是因為,隻有當我們存在的時候,你們才是真正的統治者?”


    激進派在帶著惡意地揣測的路上越走越遠,卻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你們擔心,當我們走出去,走到這個囚牢外麵去之後,你們將失去你們所統治的對象……你們是統治者,你們不可能隻統治著你們自己!你們想要統治我們!所以,你們才會阻攔我們,對嗎?”


    “當我們找到了真正的牆,找到了通往牆外的世界的門的時候,你們卻跳了出來……想盡辦法來阻止我們……”


    “你們能告訴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統——治——者!”


    ……


    激進派的猜測與質疑就像是尖刀一般插進老家夥們和小家夥們的心口——那些熱血上頭的小夥子肯定想不到,他們隻是一時激憤而說出的話,會成為整個社會分裂的導火索!


    事實上,就連老家夥們也沒有料到這一點——他們並沒有想到,隻是一番胡亂的猜測就可以讓整個社會分崩離析;他們沒有見識過語言的真正的威力,所以他們也沒有注意到這番話在所有人的心上戳出來的傷口;他們還沒有深入地了解過人心,所以不知道人心最是善變;他們也不知道輿論的作用,所以錯誤地放任輿論朝著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


    這些老家夥當時隻是覺得應該盡快平息事態,於是他們選擇了妥協。他們承諾,不再以各種形式對探索者的探索進行限製——他們隻是將可能存在的問題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然後提出了他們的建議:


    第一、每一個準備進入不穩定空間去探險的第二代生命體都應該接受一次“核心分割手術”;


    第二、接受了核心分割手術的探索者可以指定一個後代繼承自己的全部記憶;


    第三、承諾修改《生殖和繼承法案》,用法案的形式將這個繼承了探索者全部記憶的後代定義為“接受手術者”本人;


    第四、承諾這個繼承了探索者全部記憶的“本人”可以不受限製地進行冒險。


    老家夥們希望探索者拒絕這個建議——他們其實隻是希望用這個建議來拖住所有人的行動,然後慢慢找到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


    他們實際上也是完全沒有了辦法,所以隻能將這個還存在著大量爭議的建議先拋出來——這個建議中最大的爭議就是第三條,因為哲學界覺得這個建議會引出“倫理學上的悖論”:一個個體不可能即是他的後代,又是他自己本人!


    老家夥們也知道,“一個個體即是他的後代,又是他自己本人”是一件很離譜的事,但是他們又不可能將第三條從整個建議中剝離出去——上一次改造得以順利進行,是因為新生代的先民需要靈活自如的身體;新生代擁有強烈的改造意願,所以隻需稍加引導,就可以讓所有人接受改造——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第二代生命體並沒有強烈的改造意願,老家夥們也不可能強迫他們放棄自己的生命去製造一批後代!


    如果將第三條剝離的話,老家夥們相信,那些探索者一定不會對這個建議感興趣——他們如果一口回絕的話,老家夥們“拖時間”的算盤就打空了。


    算盤倒是打得挺好,隻是,這些老家夥沒有想到,居然有大部分探索者同意了他們提出的建議!


    這些探索者似乎根本沒有想過“繼承了我的記憶的個體還是不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們似乎已經著了魔一樣,隻想著要那個“不受限製地進行冒險”的權利!


    他們甚至主動地預約了“核心分割手術”,完全忽視了第一個接受了“第二代生命體核心分割手術”的實驗體直到現在依然還沒有蘇醒過來的事實!


    事態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就連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家夥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引導事態的發展了!


    他們甚至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局麵是不是他們想要的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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