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習慣性地將這個可以看到無限的未來的點稱為‘萬花筒’……”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站到了這樣的點上,看到了那些已經坍塌了的未來的話,你就會知道為什麽我們會叫它‘萬花筒’了——我想,總會有這麽一天的,對嗎?”


    “哈,我已經看到你的期待了——這很好,但是,讓我們暫時將你的期待放在一旁,因為接下來,我將要說時間幹涉現象的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奇跡。”


    “‘萬花筒鏡像’——這就是第三個奇跡的名字……”


    “在這裏,我需要你將時間理解成一條連續的線——忘掉我剛才才說過的那些無限的點吧,因為如果你還是將時間看成是無數的點的話,你可能又要被我弄糊塗了。”


    “是的,你隻需要將時間看成是一條連續的線……然後,在這條連續的線上,現在有且隻有這麽一個既定的點——這個點就是那個被稱為‘萬花筒’的點。”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個點是一個有既定方向的點:它有且隻有一個方向,並且這個方向一定是指向這條時間線的未來的……”


    “對,對!就是這樣的靜態畫麵——是的,完全靜態的畫麵可能更有助於理解我所說的這個奇跡!”


    “很好,現在我們可以讓這幅靜態的畫麵稍微動一下了——不需要太大的動作,隻需要動一點點……”


    “哈!看到了那個被我新標注出來的點了麽?對,就是那個位於這條時間線的未來一端的那個點!”


    “嗯哼。你看到了——這很好……”


    “先別激動,先聽我說……我知道你已經猜到那個點就是所謂的‘萬花筒鏡像’了——這他喵的不是很明顯嗎?你要是這都猜不到。你他喵的根本就是一個白癡吧?所以,你他喵的能不能聽我將話說完?!”


    “呼……”


    “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這個新的點出現的時機——剛才我們讓你腦子裏的靜態畫麵稍微動了一下,所以你很可能會認為〖】〖】,,這個點是在那個被稱為是‘萬花筒’的點出現之後出現的——嗯哼,看來我並沒有說錯,也就是說,你誤解了我口中的‘稍微’的意思!”


    “當然,這應該怪我,我不該在這裏使用‘稍微’這個詞的……可是,我他喵的究竟要到哪裏去找一個合適的詞啊?!”


    “算了。還是繼續用‘稍微’這個詞吧……不過,我必須要強調的是,我口中的‘稍微’實際上無法被任何人用任何的手段測量到……”


    “事實上,你完全可以理解成‘時間並沒有往前走哪怕一點點’——是的,你完全可以將這個被稱為是‘萬花筒鏡像’的點和那個被稱為是‘萬花筒’的點看成是一同出現的!”


    “媽蛋,老娘就知道這裏要問題——你他喵的能不能不動腦筋,就老老實實地聽老娘給你解釋?!”


    “靠!你非要讓老娘給你解釋是吧?好,老娘成全你!”


    “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理解‘現在’這個詞的含義的?”


    “靠。我並不是在問你這個詞的字麵意思,而是在問你,在你的時間線上,‘現在’這個詞代表了什麽意思?”


    “嗯。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在問你,你能在你的時間線上。指明‘現在’這個詞所代表的位置嗎?”


    “嗯哼,有趣的答案——你是說。你認為,‘現在’這個詞在時間線上所代表的位置就是你在思考‘現在’這個詞的含義時的那一個時間點嗎?”


    “可是。那個時間點才一‘出現’就已經是‘過去’了啊?它又怎麽代表‘現在’呢?”


    “哦,又換了答案了?你‘現在’又認為,‘現在’永遠隻是你當前所處的這個時間點了?”


    “可是,‘當前’不是和‘現在’是差不多的意思嗎?用一個近義詞來解釋另一個近義詞,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好吧,你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那麽,我又有了一個疑問,如果‘現在’真的永遠隻是你當前所處的這個時間點,你的‘現在’真的存在嗎?”


    “嗯——你不理解這個問題啊?”


    “好吧,我換一種問法:你是不是能夠在你的時間線上觀察到一個具體的時間點,而這個點就是代表著你的‘現在’?”


    “哦,好吧……我們假設你有讓時間停滯的能力好了——如果你有了這樣的能力,你就真的能夠找到一個確定的點?”


    “嘿嘿,你真的確定嗎?”


    “確定啊……那麽,新的問題就來了:如果時間已經停滯了,你是從什麽角度去確定這個確定的點的?”


    “‘因為時間已經停滯了啊,你已經處於你所確定的那個‘現在’的時間點上了啊’——你不要就這麽隨便一說啊,你得告訴我,你怎麽去證明這個時間點真的存在?”


    “哈,終於認識到問題所在了麽?”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在停滯的時間裏,世間萬物都處於絕對靜止的狀態,你究竟能夠用什麽方法、從什麽樣的角度去確定這個確定的點的存在?”


    “哼哼,想要確定這個點的存在,你起碼也得采用一些觀測手段吧——先不管這些觀測手段到底是什麽,你隻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認同這一點?”


    “你認同這一點就好——這起碼說明了你是正兒八經地在思考,而不是特意在胡攪蠻纏……”


    “既然你認同這一點,那麽,我就想問你,如果你在時間停滯的情況下。采用了某種觀測手段,試圖去確定你所認定的、能夠代表你的‘現在’的這個時間點。你是不是就已經單方麵結束了‘時間停滯’?”


    “嗯,前提是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事物都還處於絕對靜止的狀態——那麽,你是不是還認為,能夠采用觀測手段去確定那個時間點的你依然還處於‘時間停滯’狀態?”


    “哈哈,你也同意,隻要你能夠‘動起來’,你就不再處於‘時間停滯’狀態了?”


    “嗯哼,這也就是說,你的時間已經‘走起來’了——那麽,我們是不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你是如何在你的時間還在繼續往前走的情況下,確定有這麽一個確定的時間點,能夠代表你的‘現在’的?”


    ****敢發誓,就算是當年在大學的圖書館翻過的那些大部頭哲學巨著也比笑破天剛才說的那些話容易理解——他已經徹底被他的老板給繞暈了!


    他真的是很不明白,為什麽被自己的老板糊弄了幾句,自己的“現在”就消失不見了?


    “未來的還未到來,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永遠生活在當下……”


    他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看到這句話的,但是他一直都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他也相信。無數的人都和他一樣,相信並且堅信著“現在”;遺憾的是,在聽了笑破天那番繞過來繞過去的話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無法再相信這句話了——雖然說他的心裏還有一些疑惑:“啊。老板……”


    保存在他記憶裏的那些“常識”在這一刻活躍起來、翻滾起來,不甘示弱地和笑破天的那些理論戰鬥在一起,將他的腦子攪和成一團亂麻。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痛。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有十二分的必要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來:“我怎麽覺得……嗯。我並不是在質疑你啊,我隻是覺得。你話裏有什麽地方是不對勁兒的……”


    苦惱地撓了撓頭,****手上的動作是如此之大,就好像他想要將自己的頭皮揭開、想要用自己的手指頭去攪和一下自己的腦漿一樣:“嗯,我還是沒有想通,為什麽你會說,即使時間停滯了,能夠代表‘現在’的那個時間點也依然不存在?”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在笑破天看來是不是“異常愚蠢的問題”,所以****很小意地瞥了笑破天一眼。


    他並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不耐煩或是嘲笑的表情,這讓他感到安心了一些。盡管他同樣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可能代表“鼓勵”或者是“傾聽”的表情,但是他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作為一個貼心的朋友,他應該更主動一些,譬如說從她那張並沒有多大變化的臉上看出“繼續”這個詞來:“呃,在我看來,如果時間停滯了,我肯定會是處於‘現在’這個狀態啊!”


    “我知道你剛才話裏的意思,我也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確實,隻要我想要確定這個停滯了的時間點的狀態,我就必然會脫離‘停滯’狀態,重新進入你所說的沒有‘現在’的狀態……”


    “可是,如果我不去‘觀察’這個時間點呢?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保持了自己的時間的‘停滯’狀態呢?”


    “不去觀察,我就無法確定它的存在——這一點我很明確,但是,就算我不去觀察,當我的時間停滯的時候,這個能夠代表了‘現在’的時間點也是客觀存在的吧?你別忘了我們討論的前提就是‘假設我的時間停滯了’吧?”


    ****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很誠懇了——


    他的視線甚至沒有像以前那樣到處亂飄,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笑破天的眼睛——他並沒有想到,他如此誠懇的態度依然讓他的老板抓狂了!


    在****的注視下,笑破天逐漸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她的嘴角逐漸拉扯開來,露出了她嘴裏齜著的牙;她的嘴角不停地抽動,就好像她的臉上長了幾個讓她疼痛難耐的疥瘡一樣。


    與她臉上這滲人的笑容比起來,更讓****感到不安的是她眯起來的眼睛——他在她將自己眼裏的情緒掩藏起來之前捕捉到了一些危險的光芒!


    他知道她眼裏閃過的這些光芒代表著她已經開始失去耐心了;他還知道,一旦她失去了耐心,也就意味著她可能就要變得狂暴了;他還知道,當她變得抓狂之後,自己將要麵對的就不是那個既睿智又美麗的老板了——她將會撕下自己臉上的所有麵具、拋下她身上所有可以代表“美好”的品格、徹底露出她的本質:一個站在世界最頂端的超級**oss!


    已經不止一次麵對過老板的無名怒火的****一想到自己將要麵對的淒慘未來就感到渾身發冷——在這一刻,他真的是很想讓自己的時間停滯下來,並且他發誓,如果時間真的停滯下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脫離“時間停滯”的狀態的。


    “他喵的!他喵的!老娘就知道會這樣!”在****打了好幾個寒戰之後,笑破天終於出聲了。


    讓****感到意外的是,盡管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氣急敗壞,但是她並沒有直接將她的怒火傾瀉在****的身上:“老娘真的不該回答你的任何問題的!老娘就知道,問題之後還是問題,無窮無盡的問題,永遠都不會結束!”


    笑破天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在自責,而不是在責怪****——事實上,如果****能夠忽略掉她不時投過來的哀怨的眼神的話,他完全可以將眼前的這一幕當成是一場獨角的八卦好戲!


    可惜的是,他沒有那個膽子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單純的看客,所以,他隻能縮了縮脖子表示自己的無辜與退讓。


    他的視線也離開了她的眼睛——他是真的覺得,在這個時候,不去看她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還想堵上自己的耳朵,以此來躲避那些不斷從她的口中冒出來的“口頭禪”——可惜他並不敢這麽做。


    他知道,如果他敢舉起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的話——不管他的動作有多輕柔、有多隱蔽——隻要他敢這麽做,甚至隻是露出了要這樣做的企圖,那些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降臨到他頭上的怒火就會精確地傾瀉到他的頭上!


    所以,他隻能裝作“我的耳朵並不好使、我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一遍又一遍地聽那句他已經熟悉到不行的“口頭禪”:


    “他喵的!”


    (未完待續。)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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