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來,京都的娛樂行業,發展非常不錯。


    夜總會這東西,傳入這邊,也就這一兩年時間,不過在京都,這種地方不叫夜總會,而是叫某某娛樂中心。


    大都匯娛樂中心,二樓,嚴京這位老板專用的辦公室裏麵。


    “這幾天怎麽回事?我這麽大的場子,一天下來,營業額竟然僅僅一萬多點?”


    “別人的場子,是越辦越紅火,我這地方,生意卻越來越差。”


    “你們幾個,到底會不會管理場子?誰要覺得,自己能力不行的話,可以直接退出,我馬上換人……”


    脖子上戴著一條指頭粗細的大金鏈子,滿滿都是暴發戶氣質的嚴京,此刻雙手叉腰,將麵前那幾位一身西裝的娛樂中心管理人員,訓的跟個孫子似的。


    “老板,就我們這條街上,與我們大都匯相隔不過幾百米遠的位置,新開了一家娛樂中心。”


    “那地方,搶走了我們不少客源,我們大都匯好幾位頭牌小姐,都轉會去了那邊。”


    “自從那家娛樂中心開起來之後,我們這邊,生意自然冷清了許多……”


    幾名管理人員中的一名小四眼,試探著開口,向嚴京解釋道。


    “我不想聽這些解釋,那家娛樂中心,開業的時候,我便過去看過。”


    “論起硬件條件,他們那裏,比我們大都匯強不了多少。”


    “同在一條街上,公平競爭的情況下,你們做生意做不過人家,這是你們這些管理人員的失職。”


    “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到底有沒有能力,將我們大都匯的生意重新做起來……”


    口中還叼著一根雪茄,嚴京老板派頭十足。


    幾位管理人員,被他訓得無地自容,羞愧難當,他們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娛樂中心這種地方,生意做起來難,想跌下去,卻非常容易。


    在嚴京麵前,沒有把握的事情,沒有人敢隨便立軍令狀。


    畢竟,在嚴京手下混了這麽久,對於自家老板什麽一個性子,他們早就心中有數!


    立了軍令狀,做出了保證,最後卻又無法完成的話,嚴京這位老板,可是會當真,將他們發下的誓言給直接兌現的!


    黑著臉,嚴京足足訓斥了手下這些人,將近一個小時。


    “梆梆梆……”才剛剛將這幾名管理人員揮退,敲門聲響起,一個黑衣年輕人走了進來。


    “京哥,您吩咐查的那姓陳的,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是與他有關的一些資料!”


    黑衣男子名叫向東,在說話的同時,他手上拿著的那份資料,也第一時間,放在了嚴京麵前的那張辦公桌之上。


    “行,我知道了,東子,你先在沙發上坐坐,我看看這份資料再說!”


    嚴京點了點頭,衝著黑衣男子向東吩咐道。


    麵對娛樂中心內那些管理人員,他訓斥起來,毫不留情。


    但是,在對待如同向東這樣的親信打手之時,他卻無疑要客氣許多。


    畢竟,普通的管理人員,僅僅隻是拿了他的工資為他打工,他手下那些親信打手,卻完全可以說,是在給他嚴京賣命。


    “那姓陳的,僅僅隻是京都政法大學的大一新生?竟然還是從湘南省那邊,一個十八線小縣城內的鄉下農村過來的?”


    “來京都這裏,不過一個多月時間,這樣的人,既無背景,又沒有後台。”


    “是誰給他的膽子,眾目睽睽之下,敢落我嚴京的麵子?”


    剛到手的那份資料,嚴京僅僅隻是看了開頭兩頁,他已經是一臉陰狠,開始冷笑了起來。


    宰相肚裏可以撐船,可他嚴京,充其量也就是一暴發戶而已。


    他的肚量,也就是這麽一點。


    博越會展中心內,拍賣會場裏麵,他被落了麵子的事情,陳海或許沒放在心上,但是他嚴京,可是一直記在心裏的。


    考慮到主動方的麵子,在會場上麵,他並未作出什麽過激舉動。


    但是在離開博越會展中心之後,他立馬已經讓手下人,去調查陳海的身份背景。


    這個陳海,如果有些背景,又或者底蘊深厚的話,這口氣,他嚴京也就忍了!


    畢竟,作為真正的地頭蛇一個,他自然清楚,京都這地方藏龍臥虎,他嚴京惹不起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不過現在,在見到他手中這份資料之後,他心中已經徹底沒了顧忌!


    “憑借家裏祖傳的一些玩意兒,在交流會上,竟然賣出了一百多萬,這姓陳的,運氣不錯嘛!”


    “隻可惜,他沒點眼力勁,連我嚴京都敢招惹。”


    “從他落我麵子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好運氣,注定隻是空歡喜一場!”


    將手中那份資料合上,嚴京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東子,曉航呢?”笑容有點慘人,他看向一邊靜候的向東,詢問道。


    作為自己手下的頭號打手,有事情要做的時候,嚴京第一時間想到之人,肯定就是白曉航無疑。


    “曉航哥上午有事,出去了,現在都還沒見回來!”聳了聳肩,向東回應道。


    “你馬上叫他回來,然後你們兩個,跟著我過去姓陳的那裏,和他打上一聲招呼!”


    怪笑了幾聲,嚴京摸出他才買沒多久的那輛大切諾基鑰匙,往麵前辦公桌上一拍。


    真要叫人的話,以他嚴京的麵子,多了不敢說,召集個三五十人來,絕對隻是小事一樁。


    不過在他的眼中,那個陳海,僅僅隻是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輕而已。


    和這樣的小年輕,去談人生談理想,叫太多人過去,完全是浪費,根本沒任何意義。


    就他自己,以及向東白曉航幾個,開著一輛車過去,就足以將陳海那小年輕吃的死死的。


    “好的,我馬上去找曉航哥!”向東點了點頭,他接過嚴京遞過來的車鑰匙,徑直向外麵走去。


    ……


    西山別院,僅僅隻是四點半左右,葉青青和陳海兩個,已經回到了這裏。


    “青青,馬上就是晚飯時間,您那位長輩,大概會什麽時候過來?需不需要,我們準備晚飯?”


    院子門口,陳海翹首以待,衝著外麵張望了一陣之後,他開口,向葉青青詢問道。


    “我做的飯菜,都是黑暗料理,就算我真準備好了晚飯,人家恐怕根本都不敢下筷!”嗤嗤偷笑了幾聲,葉青青回應道。


    至於陳海自己,做一頓飯,雖沒有問題,但他做出來的飯菜,口味肯定是多油、又偏鹹偏辣!


    這樣的飯菜,他自己吃沒有問題,但要招待客人的話,卻似乎有點不大合適。


    既然葉青青說,他那位長輩,也就是過來這邊竄個門,隨便聊上兩句,並不需要準備任何東西。


    好吧,陳海也隻能接受他的意見!


    坐在院子內的小涼亭內,兩人泡好了一壺熱茶,又等待了半個多小時。


    發動機的轟鳴之中,一輛掛著豐田標,款式與麵包車有點相似的車子,在陳海這別院外麵,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年齡四十好幾,生著一張方臉的中年人,拄著拐杖,在兩名黑西裝大漢的攙扶之下,小心翼翼從車上下來。


    緊接著,其中一名黑西裝,又從車上搬下來一張輪椅,然後扶著中年人,坐在了輪椅之上。


    “板凳叔,我還以為您跟我玩笑?沒想到,您真過來了!”


    聽到外麵動靜的陳海與葉青青兩人,第一時間已經走了過來。


    笑吟吟的衝著那中年人打了一聲招呼,葉青青已經輕車熟路,走到輪椅後麵,推著那中年人,向別院內緩緩行去。


    兩名黑西裝大漢,腰際鼓脹脹的,就算不動用神魂之眼,陳海都能確定,這兩名大漢,腰際肯定帶著武器。


    如果是其他人,冒然接近那中年人,弄不好,這兩名大漢早就掏出槍來,槍口對準了別人的腦袋。


    不過對於葉青青,他們應該極為熟悉,任憑他推著那中年人進入別院,那兩名黑西裝大漢,僅僅隻是在附近戒備,並沒有做出其他舉動。


    “板凳叔,這位是我男朋友陳海!”


    “陳海,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的好友,你也可以跟著我,叫他板凳叔!”


    葉青青笑容滿麵,跟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


    對於這位板凳叔的到來,她心中明顯也非常高興。


    “你這小妮子,當初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剛學會走路,動不動就喜歡哭鼻子!”


    “這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連男朋友都已經有了!”


    “歲月不饒人啊,不知不覺之間,我和你爸他們,也都已經老了啊!”樂嗬嗬的回頭看了葉青青一眼,板凳叔感歎了一聲。


    “板凳叔,您這腿……”陳海趕緊打了聲招呼。


    雖說葉青青之前便說過,這位板凳叔的腿有些問題,但是他卻沒想到,板凳叔的雙腿,會病的這麽嚴重,需要坐在輪椅上麵。


    “動亂的時候,因為家裏的問題,從四樓跳下來,腿傷沒得到醫治,還被關在陰冷潮濕之地,寒氣濕氣侵襲太嚴重,這兩條腿已經徹底廢了!”


    “十幾二十年過去,腿的問題,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長歎了口氣,板凳叔苦笑了笑,說道。


    他口中雖然說的輕鬆,但看他那眼神,對於自己這兩條腿,他明顯有些心有不甘。


    “陳海,板凳叔是好人,他在殘聯那邊工作,畢生都在了為了殘疾人士謀福利!”


    “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好像懂得不少,不知道,板凳叔的這種情況,你有什麽應對之法沒有?”


    瞟了自己男友一眼,葉青青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輪椅上的板凳叔,在聽到葉青青的話之後,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狐疑,又帶著一點期待,同樣落在了陳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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