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著一個二郎腿,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陳海,終於緩緩站了起來。


    他神色依舊淡然,被人用槍口指著,他的麵上,卻根本見不到哪怕一丁點的擔憂之色。


    “曉航,不用擋在我的麵前,就幾根燒火棍而已,根本就傷不了我!”


    輕拍了拍白曉航的肩膀,陳海笑著說道。


    “老板,我……”


    口中嚷嚷著讓大發典當那幾個家夥朝自己開槍的白曉航,麵色其實有點緊張。


    不過作為普通人一個,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有這種表現,他其實已經非常不錯。


    畢竟,有不少窮凶極惡的死刑犯,在麵臨槍決的當口,都同樣因為恐懼,腿軟腳軟,麵色蒼白一片。


    對於陳海讓他退到一邊的這個吩咐,他似乎有些異議。


    但是,他才剛剛開口,陳海已經衝著他擺了擺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這人,最不喜歡別人用槍口指著我!”


    “恭喜你,丁老三,你的幾個手下,正好犯了我這個忌諱。”


    “沒辦法,我隻能稍微給他們一點小懲罰!”


    目光從白曉航身上移開,陳海掃了掃周圍,正持著手槍,對準他和白曉航的那幾個家夥。


    他一臉詭異,收回目光。


    然後,他一張嘴,直接吐出了一個‘啪’字。


    “砰砰砰砰……”


    就在丁老三等人,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當口,他手下持槍的那幾個家夥,握在手中的手槍,幾乎同一時間,炸裂了開來。


    子彈發射之後的動能,陳海確實掌控不了。


    但是,他卻可以直接點燃手槍內的子彈底火。


    已經被壓入槍膛的子彈,底火被突然引燃的話,彈頭會自動發射出來,這叫做走火。


    如果被點燃的子彈,還在彈匣裏麵,沒有被壓入槍膛的話,那就不叫走火,而應該叫做炸膛了!


    此刻這幾聲炸響,丁老三手下,持槍的那幾個家夥,他們手中之槍,無一例外,全部炸膛。


    “手,我的手!”


    “該死,我根本就沒扣扳機,這手裏的槍,怎麽會突然炸膛?”


    “我艸踏馬,王老二那裏買來的這批槍,都是些偽劣貨色,我這隻手,五根手指,被炸飛了三根。”


    “你們吼個屁,有碎片剛好刺入了我眼睛裏麵,我這隻眼睛,全瞎了啊!”


    ……


    持槍的那幾個家夥,哭爹喊娘,一陣鬼哭狼嚎。


    其中最淒慘的那倒黴蛋,手掌鮮血淋漓,一隻眼睛都已經是血肉模糊,痛的他在地上翻來滾去。


    短暫的一陣錯愕之後,大發典當這辦公大廳裏麵,依舊還完好無損的那些家夥,一臉驚容,他們手忙腳亂,想將他們受傷的同伴,自地上小心扶起。


    “誰敢亂動,我就弄誰?”沒有了槍械的威脅,白曉航那家夥,又開始毫無顧忌發飆起來。


    沒受傷的大發典當公司之人,還有著足足八人之多。


    可白曉航呢?抄起他身邊那張椅子,他一人,竟直接威脅起對麵一群人來。


    或許是因為,持槍的那幾個家夥,手中的槍突然全部炸膛的一幕,實在有些詭異。


    又或者,是因為白曉航的威名,對於他們確實有著不小的威懾力。


    在白曉航衝著他們一聲暴喝之後,這幫家夥,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真的就此停手,不敢再輕舉妄動。


    “姓陳的,你幹的?”一張麵孔陰晴不定,丁老三死死盯著陳海,說道。


    不得不說,剛剛那一幕情形,確實有些嚇到了他。


    如果僅僅隻是一支手槍炸膛,那還可以說是意外。


    但現在,他那個四個手下,手中的手槍,幾乎同一時間,全部炸膛,就肯定不僅僅隻是意外那麽簡單。


    當所有手槍全部炸膛的這一幕情形,與陳海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聯係起來,是個人都知道,這事情,肯定與眼前的陳海,脫不了關係。


    可是,陳海就在他的麵前,除了張口,吐出了一個‘啪’字之外,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丁老三絕對相信,自己手下因為手槍炸膛,被弄的這麽淒慘之事,肯定就是陳海幹的!


    可他到底怎麽做到的,丁老三想破腦袋,都根本想不明白。


    未知的力量,最會令人恐懼。


    一想到眼前的陳海,可能掌握有一些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力量之時,丁老三冷汗直流,額頭上麵的那層細密汗珠,都已經可以清晰可見。


    “你覺得呢?或許,你也可以認為,你們被人坑了,買到的槍支,都是一些偽劣貨色!”


    不置可否,陳海淡然一笑。


    他目光在麵前的丁老三身上掃了掃,最終,落到了他的腰際之上。


    “丁老三,手槍這玩意兒,有些危險。”


    “我就不明白,有些家夥,怎麽總喜歡將這東西,別在褲腰上麵。”


    “他難道就不擔心,那把槍突然炸膛,炸到他自家兄弟嗎?”


    一臉古怪,似乎若有所指,陳海衝著他輕笑一聲。


    “啊……”他隨口一句話,嚇得丁老三直接跳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從褲腰裏掏出手槍,如避蛇蠍一般,趕緊將其丟在了地上。


    他這把槍,一般放在他辦公室抽屜裏麵的。


    因為陳海與白曉航兩個,突然闖到他們大發典當公司來,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才順手將抽屜內的手槍拿出來別在了腰際。


    麵對一般人的時候,他腰際別著的槍,便是他耀武揚威的依仗所在。


    可麵對陳海,丁老三還是覺得,趕緊將這東西丟的遠遠的。


    畢竟,人家既然有本事,通過某種手段,將他手下拿著的槍,弄的全部炸膛,那自然也可以,令得他手中之槍,同樣變成這個樣子。


    “好好的一把槍,就這樣丟掉,實在有些浪費啊!”


    輕歎了口氣,陳海直接走到七八步之外,丁老三棄掉的那把槍所在的位置。


    將那把手槍撿起,他隨手一搓。


    整個手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通紅一片,然後,被他揉成了一個鐵疙瘩。


    至於槍內原本存在的子彈,陳海不讓它燃燒,就算這鐵疙瘩內溫度再高,它們就是燃不起來。


    真要說起來的話,隻要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火器這東西,與燒火棍真沒任何區別。


    陳海不允許,扳機就算扣斷,子彈也根本射不出來。


    他要是有心,動念之間,便可以令別人的手槍,直接炸膛,炸傷他們自己。


    “這……”自己剛丟棄的手槍,直接被陳海三兩下之間揉成鐵疙瘩的一幕,丁老三可是看了一個一清二楚。


    之前的他,還僅僅隻是流冷汗,可現在,他整個身子,都不受控製開始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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