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中停泊的船隻,都是那種最普通的小木船。


    沒辦法,這個年代,就是這個樣子。


    鋼鐵鑄就的大輪船,內陸這邊,基本還非常少見。


    水庫中也好,一般的江河中也好,用來捕魚的船隻,大多都還是這種靠人力劃槳的木製小船。


    不過還好,幾艘全景天窗的敞篷小木船之中,還夾雜著一艘稍微大點的烏篷船。


    讓陳海自己選擇,他當然拋棄了敞篷,選擇了這艘烏篷船,當做他遊覽水庫的臨時交通工具。


    “仙師,我找到了三根魚叉,都放進了船艙裏麵。”


    “現在,我們就開船,去水庫裏麵搜尋那怪物嗎?”


    王道長這貨,年紀雖然一大把,但手腳還算麻利。


    他殷勤無比,陳海上了那艘烏篷船,僅僅隻是四下掃了掃的當口,他已經將魚叉收拾好,兩隻手,都已經握在了船槳之上。


    看他那架勢,似乎隻要陳海點一點頭,他便會馬上蕩起雙槳,啟程前往水庫中間。


    “別急,稍候一陣!”略一思索,陳海摸出一張符,衝著他遞了過去。


    “仙師,道符這種東西,我身上存貨不少!”


    “您這種符,還是自己留著用好了!”王道長愣了愣,他趕緊開口,婉拒道。


    現在的他,是挖空心思,一心想討好陳海,看能否找到機會,被陳海收入門牆。


    陳海給他東西,他如果喜滋滋的馬上收好,他覺得,這似乎不大合適,會令陳海對他生出不好的印象來。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貪圖陳海的道符,他手往懷裏一摸,竟然還真掏出了厚厚一疊,其數目至少有著好幾十張的道符來。


    “你自己畫的破爛玩意兒,能和我的道符相比?”


    “就我給你的這種蕩穢符,香江那邊一位風水師,花了將近百萬,才從我手中買去一張。”


    “給你,你就拿著,少跟我廢話!”


    “要不是擔心,你被那東西迷惑,丟下船槳,又一頭紮進水裏麵?”


    “這麽貴重的道門真符,我才舍不得送給你用!”


    一臉不滿,狠狠瞪了王道長一眼,陳海沒好氣的回應道。


    這種蕩穢符,就算他如今已經踏入馭物境,想繪製成功,依舊幾率不高。


    正常情況之下,他都需要兩三天時間,才能成功繪製一張蕩穢符出來。


    鑒於這種情況,他留在身上用作備用的蕩穢符,數量不多,從來都沒超過十張。


    反倒是化屍符,陳海身上,一直都是厚厚一疊。


    論起數目來,比起王道長剛剛摸出的那一疊道符來,都肯定隻多不少。


    “就這麽一個東西,可以賣出將近百萬?”聽陳海這麽一說,王道長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平日裏,他幫別人捉鬼降妖驅邪,運氣好的時候,一場法事下來,還能賺個幾百幾千。


    真要運氣不好,被人看出不對,露了餡的話,賺不到錢,也就算了,一個不好,他還得被人家狠狠揍上一頓。


    就幾個月前,他還被人家揍的在破道觀裏麵躺了好幾天。


    一想起這些,王道長的心頭,那滿滿的全都是淚。


    聽到陳海畫的這一張符,都能賣出將近百萬之後,他的麵上,浮現出莫名的神采。


    他心頭的向道之心,同樣也因此,再度堅定了許多。


    抱著朝聖的心理,他一臉虔誠,恭恭敬敬,從陳海手中,將那張蕩穢符接了過去。


    當他正準備,小心翼翼,將蕩穢符貼身收藏的當口,他對麵的陳海,手一摸,再度從身上摸出厚厚一疊道符來。


    “這是多少個一百萬?這麽多道符,價值至少好幾千萬了吧?”


    “有陳仙師這等本事,我每天啥都不幹,就畫兩張符,我想要啥沒有?”


    舔了舔嘴唇,王道長的呼吸,都變了急促了不少,他心中暗自嘀咕道。


    化屍符與蕩穢符,兩者全然不同,價值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王道長這假道士,他自己畫符,就是瞎畫一起,他自然分不清楚,這兩者之間,究竟有多少差別!


    “好了,王道長,開船吧!”


    “往我手指的這個方向去,要改換方向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順口吩咐了王道長一句之後,陳海拿過邊上放著的魚叉,然後將化屍符,一張張的,纏在魚叉的叉尖上麵。


    就算是現代槍械中射出來的子彈,一般情況之下,入水一兩米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殺傷之力。


    反倒是魚叉這種最原始的武器,在對付水中的獵物之時,還能依舊保持著奇效。


    至於能否找到那個怪物的藏匿之處,陳海並不擔心。


    之前在那白霧之中,他與那怪物相互試探之時,他已經找機會,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他的獨有印記。


    雖然說,怪物潛入水中之後,會令得陳海對於自己所留下的這道印記,感應變的模模糊糊。


    但是,憑借這道印記,能讓陳海知道,怪物所藏匿的大致位置,便已經足以。


    王道長所說的,他做過幾年艄公的這件事情,似乎的的確確就是實情。


    他掌舵劃船的本事,倒真沒吹牛,真的算是熟練非常。


    說起劃船來,陳海雖有點經驗,不會將船劃的胡亂打圈圈,但是,他這方麵的水平,比起王道長來,可真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往南邊一點!”


    “再往西北方向,劃過去一點!”


    ……


    這黑石水庫,其整體形狀,本就很不規則。


    有些地方窄,有些地方寬,好似纏繞在山間的綢帶一般,其蜿蜒曲折,至少有著六七裏距離。


    有著陳海的指引,王道長駕馭著烏篷船,兜兜轉轉,前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終於在一處山澗邊上,停了下來。


    “仙師,那怪物藏在這片水域?”王道長一臉緊張,掃視了附近水域一圈之後,他開口說道。


    雖然說,劃著小船,載著陳海進入這水庫裏麵,是他自己主動接下的差事。


    但這並不代表,真正麵對水中那怪物之時,他就能神情自若,淡然麵對。


    之前怪物現身之際,他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清楚,那怪物究竟什麽模樣!


    陳海的本事,卻是他親眼見到的。


    接下這個差事,他的目的,無非是向陳海獻殷勤,想要博取到的好感,看能否有機會,從他那裏學點本事而已!


    至於其他的東西,王道長並未多想。


    在他看來,陳海既然敢駕船進入水庫,那麽,他應該有對付那怪物的把握才對!


    “應該是吧!王道長,你弄點動靜出來,看能否,將那東西引出來?”


    點了點頭,陳海開口,向王道長吩咐道。


    之所以讓王道長出馬,而不是他自己動手。


    他主要是考慮到,那怪物可能對他有些顧忌,他故意弄些動靜,弄不好,無法將怪物成功引出來。


    “好勒!”王道長點了點頭。


    他略一考慮之後,拿起手中船槳,開始拍打起水麵來。


    至於陳海,則是手持魚叉,貓著身子,縮進了烏篷船那篷子裏麵。


    “嘩啦啦……嘩啦啦……”


    手中的船槳,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水麵,王道長那賊溜溜的眼珠子,則是時刻戒備著,警惕著四周。


    “仙師,怪物真藏匿在這片水域?”


    “我拍打了半天水麵,它怎麽就是不願出來……”


    心中狐疑,王道長開口問詢道。


    不過他的話,僅僅隻是說到一半,一團白芒,已經自他胸口激射而去,將他整個人,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這道白芒,自然是蕩穢符被激發之後的真實體現。


    嚴格說起來,水中那玩意兒,肯定屬於髒東西的範疇。


    它想要迷惑住王道長,蕩穢符自然第一時間激活,將王道長護在了其內。


    “怪物出來了?他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剛被蕩穢符的白芒護住之時,王道長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不過僅僅瞬間,他整個人已經反應了過來。


    一臉緊張,他口中喃喃自語的同時,左邊瞧瞧,右邊往往,卻始終他見到,他周圍的水麵,有著任何異常情況出現。


    “那東西,就在船下麵!”


    “王道長,看你的本事了,趕緊讓船,轉個身掉個頭!”


    一個箭步,提著魚叉的陳海,已經從篷子裏麵鑽了出來。


    通過自己留在怪物身上的印記,確定了那東西的藏匿位置之後,他衝著王道長,就是一聲輕喝。


    “好勒,仙師,是時候展現一下,我真正的技術了!”


    有陳海在自己旁邊,王道長心中安定了不少。


    為了展現一下他劃船的本事,他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手中緊握著船槳,他上下撬動幾下,又左右劃動一番


    “不好,仙師,這關鍵時候,我腳不聽使喚,突然抽筋了!”


    烏篷船掉頭,僅僅掉了一半,王道長一個踉蹌。


    要不是陳海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住,現在的他,就不僅僅隻是一屁股坐船板上,而是會直接栽進水中。


    滿臉沮喪,王道長哭喪著臉,向陳海解釋道。


    關鍵時候掉鏈子,這可是最可恥的行為。


    王道長也不想如此,或許,是因為他心中太過於緊張的緣故,才會導致他的腳突然開始抽筋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陳海卻沒空理會他。


    他一直持在手中的魚叉,已經脫手而出,衝著船舷邊上,已經可以看到的那一片陰影,狠狠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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