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茫茫雪域,四方閣樓之中。


    “派主……”


    雪山隼人剛剛自外麵回來,出現在這閣樓殿堂之中,一身灰衣,坐在一個蒲團上麵念念有詞的村上太郎,已經第一時間迎了過來。


    倭國人,重視禮節。


    此刻,村上太郎幾步走到雪山隼人麵前之後,他直接雙膝跪地,五體投地,行了一個大禮。


    “太郎,你還放不下嗎?”看著麵前,自己曾經最為重視的這名弟子,雪山隼人麵色複雜,長歎了口氣。


    “沒有小野師姐,當年,我便已經死了!”


    “半隻腳已經踏入地獄,是她拚盡全力,硬生生將我拖拽了回來。”


    “她會死在炎黃國那邊,也是因為我的邀請,被我連累所致,她的死,我怎能放下?”


    “還請派主成全,準我進入犬洞,以身侍犬神,成也罷,敗也罷,我都無怨無悔。”


    再度伏地,村上太郎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響頭,向雪山隼人請求道。


    自炎黃國灰溜溜的回到倭國之後,他哪都沒去,直接過來了大雪山這邊。


    畢竟,他孑然一身,上無親友,下無子女,連可以稱之為朋友之人,都根本找不出幾個。


    唯有他出生的雪山流派,才真正讓他寄存了幾分感情。


    回到這裏,除了告知雪山隼人這位派主,小野紗麗已經身死炎黃國這件事情之外,他也想盡量嚐試,說服雪山隼人出山,來為小野紗麗報仇雪恨。


    雪山流派,真正的陰陽師,也就那麽幾個。


    因為人心複雜,再不像幾十年前那般單純,新的陰陽師種子想要誕生,早已經是千難萬難,成功的幾率,可以說低的發指。


    對於雪山隼人這位派主而言,他們雪山流派,每損失一位陰陽師,他都會心疼到極點。


    在村上太郎看來,聽聞小野紗麗的死訊之後,雪山隼人肯定會怒火衝天,直接殺去炎黃國那邊,都並非沒有可能。


    隻可惜,這僅僅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麵對小野紗麗之死,雪山隼人一直都冷靜非常,連離開大雪山都不願,想讓他跑去炎黃國為小野紗麗複仇,更加沒有任何可能。


    這樣一個結果,村上太郎雖然失望,卻也沒有辦法。


    雪山隼人這位派主既然不願出手,那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進入犬洞,取悅犬神,隻要能成功獲得力量,他想要報仇,也並非沒有可能。


    “太郎,你雖然已經離開流派好些年,但你終究,曾是我們流派弟子。”


    “進入犬洞,需要付出什麽代價,你應該清楚。”


    “以你的年齡,再加上你的心誌,你覺得,你能從其中活著出來?”


    麵無表情,雪山隼人一雙眸子,閃爍著莫名的光華。


    好似已經已經村上太郎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看穿了一般,直視著村上太郎,他沉聲說道。


    “小野師姐之死,我難辭其咎,如果不能為她複仇,生又何歡?死有何懼?”


    “進入犬洞,就算九死一生,隻要還有那麽一點點存活下來的機會,對於我而言,便已經足以!”


    “我已無懼生死,還請派主成全……”


    再次恭恭敬敬衝著雪山隼人行了一禮,村上太郎請求道。


    直視著麵前的村上太郎,雪山隼人久久不語。


    在這大雪山上,村上太郎已經逗留了好幾個月時間。


    每一次,隻要見到自己,他都會恭恭敬敬,三跪九拜,向自己提起前往犬洞之事。


    他的請求,雪山隼人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拒絕了他多少次。


    倭國這邊,不少人的骨子裏邊,都帶有幾分偏執與瘋狂。


    村上太郎明顯就是其中的典型例子,看他那架勢,根本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規勸了他這麽多次,拒絕了他這麽多回……


    說什麽被他的誠意打動,那根本隻是無稽之談,雪山隼人此刻之所以會沉默不語,他僅僅隻是有些厭了煩了。


    “既然村上太郎,真有些活膩了,想進入犬洞找死,要不,幹脆成全他好了?”


    這個念頭,不經意間,已經在雪山隼人的心頭,出現了好多次。


    之所以,他始終都難以做出決定,主要是因為,身為派主的他,對於犬洞這地方,比起其他人更為了解。


    從流派之內,唯有派主才有資格查看的秘典之中,他清楚的知道,犬洞這地方,是最接近高天原的幾處秘地之一。


    當初,他們雪山流派,隻所以會將駐地放在這裏,正是為了鎮守這處秘地。


    早些年,在犬洞之中溝通神靈,比起在其他地方,成功的幾率,要高出好幾倍。


    但是後麵,不知道被什麽未知原因所影響,犬洞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進入其中之人,都會自相殘殺,徹底變成瘋子。


    某一次,他們雪山流派送進犬洞中的二三十名少年,經過殘酷的廝殺以及互相吞噬之後,最終孕育出了一名自稱犬夜叉的可怕存在。


    那家夥,根本就是一瘋子,嗜殺成性,見人就殺,殺完人之後,他連屍首都不放過,連皮帶骨,直接吞的幹幹淨淨。


    犬夜叉出世的那一夜,整個雪山流派,血流成河。


    集整個流派之力,雖然最終將犬夜叉成功鎮殺,但那一役之後,整個雪山流派,存活者,已經隻剩寥寥數人。


    陰陽師一脈中,算是最頂尖勢力的雪山流派,因為那一次事件,也徹底沒落了下來。


    犬洞那地方,雪山流派將其列為禁地,被徹底封鎖,已經有兩三百年時間,再無人進去過裏麵。


    為了獲取力量,村上太郎竟然想進去犬洞?


    雪山隼人這位派主,雖被纏的很不耐煩,但真要他點頭,將村上太郎送入犬洞,他卻難免猶豫不決,真正去做出決斷。


    “派主,我知道您猶豫什麽!”


    “進入犬洞,等待我的,唯有兩個結果,要麽,功敗垂成,身死其中。”


    “要麽,獲得強大力量,徹底陷入瘋狂。”


    “不管哪一個結果,我覺得,您都無需擔心什麽!”


    “我們雪山流派,都已經沒落至此,沒有什麽結果,會比現在更壞。”


    “就算我陷入瘋狂,見到人都亂殺一氣,隻要死於我手之人,不是我們雪山流派自己人就行!”


    “我惹出的風波越大,造成的影響越深,不是正好可以重振我們雪山流派的赫赫威名嗎?”


    ……


    見到雪山隼人始終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村上太郎趕緊開口,勸慰道。


    他口中一番話,聽著似乎有些道理,還一說就是好半天。


    終於,雪山隼人被他說的有些意動起來。


    “好吧,太郎,既然你至生死於不顧,一心要進入犬洞,那我成全你就是。”


    “禁地的真正位置,唯有我一人知道,跟我走,莪現在就帶你過去!”


    一咬牙,雪山隼人終於點了點頭。


    他衝著村上太郎揮了揮手,招呼了他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這四方閣樓,向著這座雪峰峰頂方向,快步行了過去。


    ……


    山腳下,穿著一身皮夾克的陳海,在這雪地之中,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這裏,他終於停了下來。


    拿起卜卦專用的那幾枚銅錢,他隨意卜算了一下。


    “按照卦象顯示,村上太郎那家夥,就在這座山峰之上。”


    “看樣子,我方向感雖然一般,卻也沒找錯地方!”


    卜算出了結果之後,陳海將幾枚銅錢收起,他嘀咕了一句。


    隨後,他手輕輕一翻,存放在儲物囊中的一瓶桃花仙釀,出現在他的手中。


    “好酒……”打開瓶蓋,他拿著酒瓶,往口中猛灌了幾口。


    雖說他能夠控火,可以無懼寒冷,但他的身軀,卻依舊隻是肉身凡胎。


    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極端天氣裏麵,幾口酒下肚,身子暖烘烘的,他整個人都感覺舒坦了不少。


    隻可惜,他的儲物囊內,也就那麽大一點空間。


    放幾瓶酒進去還行,想多帶點酒在身上,根本就不現實。


    自己的目的地,在這倭國北海道這邊,在京都的時候,他已經卜算了出來。


    知道這地方天寒地凍,天氣比較惡劣,他過來這邊之前,才特地弄了幾瓶桃花仙釀,存放在自己的儲物囊裏麵。


    孤身一人,在這茫茫雪域之中,穿行了一兩天時間。


    本來不大好酒的他,手中這瓶桃花仙釀,都已經是他的最後存貨。


    幾瓶酒下肚,感覺到身子暖和了不少之後,他將瓶蓋蓋好,將這瓶酒重新收起!


    “半山腰上麵,似乎存在有不少建築。”


    “村上太郎又藏匿在這裏,看樣子,這座山峰,似乎也不簡單啊!”


    “小野紗麗所出生的陰陽師流派,難道,其駐地就是這裏?”


    抬起頭來,往山峰上麵打量了幾眼,陳海自言自語道。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一個人的視線,會受到不少的影響。


    半山腰上的那些建築,他也隻能隱約看到一些。


    邁開腳步,他向著上山的方向,繼續前行而去。


    “雪山重地,擅闖者死!”才僅僅隻是走出幾十步距離,一塊巨大的石碑,已經出現在陳海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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