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側頭,看著那個將頭依在她肩上就睡著了的男人。


    那麽惡毒,那麽壞,那樣可怕的功夫,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個孩子氣的睡姿,他睡著時,象個天使。


    微微翹起來的上唇,有一個嬰兒般的小尖,孩子氣地微微張著。他就這樣在施施身上睡著了,信賴地把頭放在施施肩上。


    施施慢慢挪動痛疼的肢體,輕撫肩頭一個於青的痕跡,那是這個惡毒孩子咬的,痛到施施落淚,可是這個惡毒的孩子可能跟本沒注意,他隻顧著索取,從她身上索取每一分歡樂,用力的抓緊她捏她揉她抓她,象要把一份快意從她身體裏壓榨出來,她的呻吟掙紮隻讓他更快樂。


    可是風平浪靜之後,這個孩子歎息一聲:“嗬,我愛你。”然後把他的大頭靠在施施肩上。


    疼痛與惱恨原來那麽容易被一聲“愛你”抹去,他在不必說謊不用安撫時一聲歎息:“我愛你。”那三個字好似從他肺腑深處迸出,讓施施輕輕縮起身子,一隻手圍住他的背,然後,他就睡著了。


    那麽放心地把性命交到曾出賣過他的女人手裏。


    施施頭上有一根劇毒的簪子,現在散在枕邊,拿起來,在他身上輕輕劃破一層油皮,他就無法再傷害她了。


    碧綠的簪子,在太陽底下發著誘人的光。


    上一次身不由主,可是背叛這種事,一旦做了,就得繼續做下去吧?否則,如何麵對那曾被你出賣的人呢?


    施施的手指輕輕劃過冷惡的臉頰,癢癢的斷斷續續的接觸讓冷惡覺得困擾,他伸手拔開施施的手,晃晃頭,在施施的肩上找個更舒服的位置。


    那隻碧綠簪子,散發魔力,施施伸長手臂,指尖輕輕觸到那一點涼,一點點,帶著死亡氣息的涼。


    冷惡那埋在她肩頭的麵孔忽然微微牽動,象是一個微笑,他說:“別動,施施,別動。”


    施施一抖,僵住。


    冷惡沒有抬頭,他還是躺在那兒,聲音輕得象耳語,恍惚得象夢囈:“如果你在拿簪子的話,別動,你傷著我了。”


    施施僵直不能動,冷惡輕聲道:“你傷著我了。”


    你在我對你的愛裏傷了我。


    這傷口比較深,所以……


    冷惡笑著抬起頭,把施施美麗的手腕捉回來:“親愛的,我帶你去看個好玩的東西。[.超多好看小說]”


    他擁著施施到窗前,他說:“你看,看到窗後那有一個坑嗎?那是我給你挖的。如果你沒長個的話,應該正好,施施,咱們分手這麽多年,你長高了嗎?”


    施施顫抖,要活埋她?


    冷惡笑:“要活埋你嗎?不,那死得太快了,讓我想想,我要把你埋下去,隻露個頭。”


    冷惡大笑:“給你水,你喝不到,給你飯,你吃不到。”施施微微掙紮,冷惡笑問:“可是聽說人三天就會渴死,你說是不是太快了?讓我想想,唔,我給你水也給你飯,嗬嗬,什麽都給你,你會活好久好久,當然,我不會把你埋得太緊,免得你被土活活壓死,我會把你埋得剛剛好,給你水給你飯,如果你需要的話,下雨我會給你送傘,風大我給你支個小帳子,不過,我當然不會把你挖出來讓你方便。”冷惡笑得彎下腰:“對,就是這樣的,我倒想看看一朵花樣的女人泡在大小便裏會成什麽樣,要泡多久,才會全身發臭,我想想,如果離你十米都能聞到臭味,我會通知你丈夫來救你的。”哈哈笑聲:“真想看看他會是什麽表情,咦,發現自己老婆變成一個洗也洗不淨的爛肉塊,他會有啥感想?他還能不能保持對你有興趣?”


    施施覺得全身發冷,現實世界離她一忽遠一忽近,她的頭很暈,她用蒼白的眼神望向冷惡,冷惡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她緩緩抬起手,輕輕抓住冷惡衣角,不,她搖頭,不,她一定要在昏倒之前告訴他:“不,冷惡,不,我不是……”聲音越來越弱,她無法說完,我不是要殺你,我拿那隻簪子,隻是想自殺。


    醒來時四周一片黑暗,施施想抬起手,才發現自己雙手被綁,雙腿也分開來綁在不知什麽東西上。她想出聲,發現自己嘴裏被塞進一小截竹筒,撐著她張大嘴不能合攏,施施驚慌出聲,聲音悶悶的,她好象是被放進一個超大號的棺材裏,沒有風沒有光,悶不透氣。


    施施掙紮,這是什麽地方?這是什麽東西?發生了什麽?


    身體一動,更熱更悶,施施汗如雨下。


    冷惡決定換一種方式活埋她嗎?


    不知過了多久,蓋子找開,亮光刺得施施閉上眼睛,冷惡笑:“快睜開眼睛,看看我給你的禮物,看看看看。”那麽得意,那麽壞的笑聲,還有不知名的動物發出的讓人恐懼的“吱吱”聲――是什麽?施施忍著刺痛睜開眼睛,頓時魂飛魄散,是一大籠子老鼠,黑灰色,拳頭大小,十來隻,糾纏成一團團,施施慘叫起來。


    冷惡笑:“沒錯,我要把老鼠倒進你的棺材裏,這棺材可結實了,是用鐵木打造,什麽老鼠也逃不出去,你同這些老鼠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肌膚相親,不知道它們會不會不舍得吃你,我想不會,這種老鼠餓極了,自己兒子都吃下肚。”


    施施嚎叫:“不不不――”可是冷惡隻是側耳聽,然後笑:“很動聽。”他伸手從籠子裏拿出一隻老鼠,拎著尾巴,在施施麵前:“看,我們先玩個遊戲,我把老鼠從你嘴裏的竹筒裏放下去,放到你嘴裏,看看它會不會吃掉你的舌頭。”


    施施看到老鼠的黑眼睛,鼻子上的胡須,它細小森白的牙齒,它細細卻銳利的指爪,嗅到鼠身上特有的騷味,嘴唇感受毛絨絨的鼠毛,她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可憐的老鼠被這聲尖叫震得也昏了過去。


    冷惡看著手裏的死老鼠,他笑了:“什麽時候也不能忽視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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