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與韓青在追蹤冷惡時,被隱藏在樹上的腳印引開,繞了一陣後,發現所有腳印依五行八卦而設,竟然繞成了一個陣,如果他們沿著這腳印追下去,最終會在自家桃林裏迷路,兩人回到起點,決定重新追趕地上的腳印,回到桃林中時,卻發現落英染紅的地上躺著白衣的施施,一身雪白,麵孔白得象瓷胎。


    韓青過去把脈,發現施施隻是受驚昏迷,他與冷秋麵麵相覷。


    沒有死?


    沒有重傷?


    沒有失蹤?


    看外表,好似一根汗毛也沒掉。


    冷秋拉起施施一條手臂,手臂上的輕紗綢緞,紛紛次第落下。露出施施手臂上一圈圓圓的牙印,沒有出血,可是淤青到發黑,再往上推開衣裳,手臂內側五個青色的指頭印,再往上推,被韓青一隻手擋住,那隻手輕輕按在冷秋手上,冷秋抬頭,看見韓青皺眉:“師父。”


    冷秋揚起一隻眉毛,狠狠瞪了韓青一眼,韓青輕聲道:“不太好看。”師父你這樣做不太好看。


    冷秋再一次被氣笑,早年錯收了這麽一個方正的弟子,結局是他被這位弟子以仁義禮智信不住地教訓,雖然很有喜劇效果,可是有時辦起事來真的很有掣肘的感覺,所以冷秋多次起了殺心,可是這位了不起的弟子,卻總能在緊要關頭,扭轉局麵,讓冷秋覺得這個人暫時殺不得,他所帶來的小麻煩,比不上他為共同的事業所做出的貢獻。其中最慘烈的一次,包括逼得韋行砍斷自己一隻手,表示自己不是可以取代韓青的那個人。


    冷秋被氣笑,他說:“放手!”


    韓青不放手,冷秋抬起手來一記耳光抽過去。


    做為弟子,師父動手打人,他當然不敢躲避,不過冷秋這一巴掌近了韓青的臉時卻變成了一陽指,在韓青頸側**位上一點,韓青隻覺得眼前一黑,他拚盡力氣運功衝擊**道,眼前黑色褪去,卻半邊身子蘇麻,不能動彈。(.好看的小說)


    眼睜睜看著冷秋把施施四肢檢查完畢,輕聲諷刺:“冷惡兄弟真是**洋溢啊。”


    他做勢要解開施施衣帶,然後抬起頭來向韓青眨眨眼,韓青正盡力運氣,被他這一氣,頓時真氣倒流,眼前一黑。


    冷秋見韓青氣得臉色慘白,額頭竟冒出冷汗。


    他現在真的需要韓青,還不想把他氣死。於是一笑放手,倒把施施的衣裳整理好,笑道:“咦,這麽護著她,韓青,朋友妻不可欺。”


    韓青哭笑不得。


    冷秋把施施抱回到她家去,發現韋行還沒來。


    施施地獄門前走一遭,韋行全然不知。


    他把施施扔到床上,心想,韋行不知道也好,首先自己沒及時通知韋行,其次,被冷惡耍了一通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把施施放好,回頭正見韋行進來,冷秋笑道:“施施在桃林裏昏倒。”


    韋行搶過去看施施,冷秋道:“沒受什麽大傷,看脈象似乎受了點驚嚇。”


    韋行抬頭看了冷秋一眼,那一眼十分敵意與狐疑,冷秋立刻明白韋行的疑惑,忽然發現自己無法自辯。如果早知道,當然是不說這個謊的好,可是冷秋心底無私,想也沒想過韋行會想到那種事上去,現在他隻得笑了,難道還能申辯,不,我沒動過你老婆?


    回去告訴韓青:“你該提醒你兄弟小心。”


    韓青沉默一會兒:“怎麽說?我們也不過是猜的,這種事,怎麽好亂說。”


    冷秋這下子心裏有了私心,倒因為驕傲,不肯解釋,也不屑於解釋,反而沒有堅持自己的提議。(.)


    韓青倒覺得自己妻子曾被人強暴這種事對韋行是個很大的打擊,還是不說的好。


    所以當冷秋愉快地準備好網子捕魚時,韓青沒法警告韋行夫婦不要聲張有了孩子的事。怎麽說:“那孩子可能不是你們的,可能是**犯的,千萬別聲張,免得人家拿你們當魚餌。”


    說不得。


    冷秋稱心如意地看著自己的陰謀自動鋪展開來。


    不用他動手,高山流水,水到渠成。


    冷惡正同李唐討論教裏一年一度的祭神儀式,那張惡魔麵孔,一臉的壞笑,明明白白表明他自己跟本不信自己手創的這個光明教。


    冷惡伸個懶腰,笑道:“點一堆火,讓他們把身外物都扔到火裏去,你知道,金子銀子是燒不壞的,嗬嗬。”


    李唐沉默一會兒:“讓新入教的人交出所有財產,不是更好?”


    冷惡笑道:“不會把人嚇跑?”


    李唐道:“多貴的東西都有人買。”


    冷惡點頭:“照你說的辦!”


    冷先從外麵端茶進來,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李唐,沉默地站在一邊。


    冷惡揮揮手:“你出去吧,冷先有話同我說。”


    李唐起身叩拜,躬身而退,退出時忍不住惡毒地想:“那冷先不過是個貼身侍候的狗,竟為他趕我出來!”


    冷惡問:“什麽事?”


    冷先道:“我剛得消息,施施懷孕了。”


    冷惡笑了:“玩孕婦雖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可也不值得你對我擠眉弄眼啊。”


    冷先沉默一會兒:“我想,她懷的――會不會?”


    冷惡雖然還是笑著,那笑容卻未免有一點淡:“會不會是我的孩子?那又有什麽關係?如果是我的孩子,你想她會生下來嗎?”


    冷先又沉默了。


    冷惡笑道:“教你多少次,應該回答‘大人英明’,而不是不出聲,再不出聲,我割了你的舌頭給你下酒吃。”


    冷先回答:“大人如果真的了解施施,也就不會被她騙了。”


    冷惡招手,溫和地微笑:“過來。”


    冷先過去,冷惡給他一記大耳光:“你有完沒完?”***,居然敢提他上當受騙的事,他生平第一次這樣吃癟,他以為無人敢提呢。


    冷先好象早預料到了,絲毫不為所動,平靜地接著說:“我怕教主聽到這個消息,會過去找施施,那說不定是又一次上當。”


    冷惡往椅子上一躺,眼望半空,許久微笑:“你認為這隻是冷家放出來的假消息?”


    冷先道:“我怕是真消息,真消息才會引得教主非去不可。”


    冷惡笑起來:“我為什麽要非去不可?因為她肚子裏懷著我兒子嗎?懷著我兒子的女人多了!”


    冷先道:“那麽教主為什麽沒有殺她?”


    冷惡不再微笑,他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因為我還沒玩夠。”


    冷先道:“教主不願意殺她!”


    冷惡又一次微笑:“你說對了,我不願意殺她,我要她自殺!”


    冷先道:“上一次追蹤的人少,我用樹上的腳印引開他們,可是也隻拖延了半天時間,他們追你還是追趕我,跟本是五十對五十的可能性,請教主再不要做這種冒險的事。”


    冷惡微笑:“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嗎?”


    冷先道:“教主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對方的賭注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的性命,而且教主還不肯殺她,這場賭,公平嗎?”


    冷惡托著下頜,是啊,這場賭真的不公平,不過,這個賭注太好玩了,他還想再玩一次。


    冷先看冷惡那微笑的無限神往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勸告教主大人一點也沒聽進去,他咳一聲:“教主!”


    冷惡揮揮手:“別廢話了,不告訴你教主很英明嗎。”


    冷先沉默一會兒,再次開口:“教主,孩子可以再生。”


    冷惡嗤笑:“孩子,嗤。”


    冷微微放心,可是他也知道,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媽媽。如果施施真的決定把孩子生下來,那她與孩子就真的成了風箏的那根線,冷惡飛多高,最終還會回去找她,而那個狠毒的女人,什麽事都做得出。


    冷惡笑著摸摸冷先的頭:“傻孩子,你把我想成什麽了?情聖?”


    不過,這也難怪,冷惡確實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騙了,也確實平生第一次沒有殺死背叛了自己的人。


    隻不過,一切都有一點小小的誤差,冷惡被這個蠢女騙,隻因為冷惡想不到這樣一個蠢孩子會居然有智力騙他,事實證明一個人如果不小心,可能會被一根頭發絆倒。


    冷惡想過很久,一直不明白施施為什麽會出賣他,他這麽英俊這麽瀟灑這麽可愛,施施那張仰起來的小臉,眼睛幾乎連著心,清澈透明得一眼見底,那張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她愛他。


    靠,什麽樣的千年老妖能把自己的眼神偽裝得這樣純潔?冷惡不相信自己看錯,又去看了一次,再一次堅信自己沒看錯,冷惡輕聲道:“她沒有背叛我,她背叛了她自己。”


    好吧,你喜歡同自己做對,喜歡自己同自己決鬥,那麽,你就打個夠吧。左手打右手,痛不痛?會打到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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