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利箭指住半個時辰以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手軟堂堂王子中流箭而亡才是大笑話。


    拉弓的人都換了四次終於有人來傳奇圭進營。


    見皇上也沒這麽費事過。


    副將的衣飾幾無差別麵前十餘個副將侍候奇圭終於火了:“我已經等了很久我要見安將軍!”


    一個副將道:“安將軍不會見你的你如實回答問話我們不會難為你的。”


    奇圭冷笑:“我若不回話又怎麽樣?大刑侍候嗎?”


    那副將微微欠身:“不敢不過殿下要是不想答我們就到京城再談也無妨。”


    奇圭沉默一會兒這個副將好一張利口這人是誰他的聲音他的姿態裏有一種奇圭熟悉的影子在是什麽?這人是誰?奇圭一定認識他。


    奇圭問:“你是誰?”


    那副將不答換了一個人問:“請問二王子是怎麽得到這封信的?”


    奇圭怒道:“你問我話?”


    另一人道:“事情危急將軍有不得已之處請王子從權。”


    奇圭隻一愣就知道原故他們為什麽要輪流問話?他們在掩飾什麽?他們在掩護什麽人?想必冷雪琅已到過大營且未得手。他們本可以派一個人來問話即然有這麽多人那麽是因為這裏麵有一個重要的人就在這個帳中。這個重要的人是誰?安誌還是尹軍?


    奇圭沉默一會兒料想安誌在這種危急時刻是絕不會現身的隻得道:“母後親手交給我。”


    另一個副將問:“皇後可是受了協迫?”


    奇圭頓住。


    什麽意思?


    又換了一個問:“倒底是你們逼皇後寫的還是你們偽造的?”


    奇圭的腦子裏在一瞬間如同燃起煙花爆竹五顏六色亂閃禮花飛濺一萬種念頭湧上來最響亮的念頭是:“完了他們現了我會死在這裏我是依貴妃的兒子我會死得很慘!”


    當一個人與死亡麵對麵時他的腦子難免會亂七八糟地飛轉。越是想集中精神考慮問題越是做不到。奇圭隻是勉強說出一句:“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一個人道:“這封信不是皇後寫的。請王子同我們說實話。”


    奇圭沒有出聲默默地看著那個人。


    耳畔聽見一聲厲喝:“拔刀!”


    十個副將都拔出自己的刀刀刃反著藍光對著奇圭。


    奇圭慢慢轉頭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他現一件事。


    有一把刀的刀柄與眾不同雖然大漠苦寒讓所有刀飾蒙塵自幼見慣珠寶的奇圭還是能認出刀柄上是一塊紅寶石。武林人經常會易裝易容可是一把刀跟著主人殺過人飲過血有時還救過主人的命已不是一把刀那麽簡單。他們不會輕易換刀。


    誰使了這樣名貴的的一把刀?


    奇圭笑了轉過身去麵對:“安將軍你不必這樣大動幹戈吧?”


    一時間帳內靜得能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


    奇圭道:“我們可以單獨地好好談談!”


    沒有人出聲過了一會兒有個副將說:“我們先出去!”


    他們準備後退卻又都站住了。


    帳口靜靜站著一個白衣人:“別走先告訴我我兄弟怎麽了?”


    奇圭在那一刻聽到帳外風聲細細。


    那白衣人微笑:“我眼睛看不到查了這些日子也查不到雪璣去向想來隻得問問你了。”


    那個手拿寶石刀的人淡淡地:“同別人無關讓他們先出去吧。”雪琅微微側身。那九個人魚貫而出。


    奇圭道:“冷叔叔我父親隻是想請安將軍到京城回話不必傷人。”


    冷雪琅笑了:“你父親是說過不必傷人但是如果有人傷了我弟弟別說是安將軍就是你親爹我也剝了他的皮!”


    奇圭呆了一呆向來知道冷家這兩兄弟高傲沒有領教過今兒算是見識了他以二皇子的身份從來無人敢落句重話今兒冷雪琅不但罵他連他爹皇帝陛下也一並罵進去。不過奇圭向來擅於查顏觀色審時度勢當下隻當沒聽見換個角度道:“安將軍若有閃失這十萬大軍怕難控製。”


    這話雪琅倒是同意並無異議不過雪琅還是要問:“請回答我。”


    站在大帳中央的那個人沉默不語。


    雪琅歎口氣衣袖輕揮衣角掃到那人胸前隻見那人身子一震立刻瞪圓了雙眼額角暴起一條青筋。拷問是奇圭熟知的事但這樣麵對麵的拷問奇圭還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眼睜睜看著有人額頭冒出汗來那汗珠如同具有生命一樣以驚人的度長大然後匯成一條滾落下來。很快那人整張臉都如洗過一般身子也開始劇烈地抖動。


    雪琅道:“你會一直這麽痛下去如果昏迷下次痛疼作時自會痛醒沒有人挺得過一個時辰若你挺得過去看著你煎熬的人也會瘋掉的。”


    站在地中央的那個人身子如同篩糠一樣大幅度不受控製地抖動。如果痛疼讓你無法控製肢體你是否還能控製自己的精神與意誌?


    所有的肌肉都象自己有生命一樣地跳動嘴巴不由自主地想尖叫:“救命!不要!停止!停止!”


    那個人忽然抬起手半個手掌堵進嘴裏去。


    血從他嘴角與手掌上淌下來然後聽到那種如同咬牙般的“咯吱”聲。


    奇圭想吐。


    或者伸手把身上所有倒豎起來的汗毛撫平。


    那種可怕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隻有雪琅泰然自若忍人所不能忍狠人所不能狠皆因他認為既然自己忍得了別人當然也忍得了。


    一刻鍾後站在地中央的那個人終於慘叫道:“雪璣被我殺了!快殺了我吧!”


    雪琅問:“你怎麽殺的他?”


    那人身子抖得說不出話來雪琅衣袖拂過他立時癱坐在地上喘息過了一會兒道:“我撲向他的劍他怕傷我性命後退時被我一劍刺中現在已被送到冷家莊。我並不想同冷家結仇。”


    雪琅微笑:“你?你的功夫還不足以令雪璣失手即使他怕傷你性命也不會失手倒底是誰?”


    沉默。


    雪琅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慢慢伸手那人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開始微微顫動。雪琅的手指觸到那人身體時那人驚叫道:“不不別!我不是……!”然後猛地咬住嘴唇漲紅了麵孔。雪琅的手指停在那兒他微笑:“你不是什麽?”沒有聲音。


    雪琅笑:“你不是安誌對吧?”那人的臉更紅看他那羞憤難當的樣子象是恨不得死掉一般。奇圭上前摘下他的帽盔驚道:“姚一鳴!”


    姚一鳴嘴巴微微一動雪琅的手指已點在他下巴上:“在我麵前沒得到準許你不能死。”


    姚一鳴在劇痛的威脅下竟忍不住要大叫“我不是安誌。”雖然他及時咬住後麵兩個字但也同說了沒什麽兩樣這也不過是人的正常反應況且安誌不在這裏他說出他不是安誌於安誌並無損害可是這樣忍痛不過偶然流露出的一刹那的軟弱已夠他後半生羞恥的。姚一鳴自覺沒麵目見人就要咬斷舌根自盡。


    可是姚軍師對奇圭與雪琅來說也是了不得的收獲。


    雪琅笑道:“我想那樣一個大將軍也不會出聲求饒。”


    姚一鳴羞憤難當紅著臉沉默不語。


    雪琅道:“安誌在哪你想必知道你不想再試試那種痛苦了吧?”


    姚一鳴沉默不語。


    他的臉由原來的紅色慢慢變成一種奇怪的綠色苦膽的顏色。可是他咬住嘴唇不肯出聲。


    心膽俱寒可是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做否則萬劫不複。


    雪琅聽不到回答倒覺得有一點敬意也不再開口取笑輕輕點了他的穴道眼見他在地上痛得縮成一團轉身叫奇圭:“我們走吧。”


    姚一鳴眼中無限恐懼他們要走!留下他在無盡的痛苦中煎熬他們不會殺死他他的兄弟當然也不會殺死他可是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無窮無盡的痛苦煎熬。


    他的手指張開他的嘴也張開他渴望結束那種痛苦他可以付任何代價。


    可是伸出去的手隻是再次堵住他自己的嘴。


    鳥皇說過:“為了活下去你們做什麽都可以但是不能出賣兄弟。”


    如果出賣兄弟會怎麽樣?結果同現在的處境也差不了多少。


    姚一鳴在地上輾轉手指摸到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把刀。他不知要花多大力氣去控製那不住抖動的手握緊那把刀。


    他的兄弟如果進來了一定會阻止他自殺要快如果他不快一點殺死自己他就沒有機會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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