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蘭來至韓青的書房韓青緩緩把信扣在桌上他抬頭凝注冷蘭冷蘭覺察疑惑。


    韓青問:“冷蘭你父親死那天你在打獵?”


    冷蘭點點頭。


    韓青問:“在獵什麽?”


    冷蘭道:“沒獵什麽遇到狼了。”


    韓青問:“那些狼呢?”


    冷蘭眨眨眼睛:“死了。”


    韓青道:“我是說你殺死那些狼之後什麽都沒做就離開了?沒挪動它們的屍體?”


    冷蘭疑惑地:“沒有啊怎麽了?找不到了?被別的動物吃了吧?”


    韓青問:“那麽你摔倒過嗎?”


    冷蘭輕輕搖搖頭。她終於覺得出不對了眼睛慢慢地盯住桌上那封信。


    韓青沉默一會兒終於問:“那麽你袖子上沾的血是哪來的?”


    冷蘭半張著嘴:“沾的血?”莫名其妙沾的血?有嗎?什麽意思?


    韓青點點頭:“冷蘭如果你遇到狼袖子上有可能會濺上血也可能雖然可能性很少會從劍柄流淌到手腕上一些血但是如果你沒動那些狼也沒摔倒在血泊裏你的衣袖內側怎麽會沾血?兩隻袖子對應的位置都有血。”


    冷蘭沉默。


    韓青緩緩道:“濺上的血與沾上的血是不一樣的狼血與人血也是不一樣的冷家專門有人分辨血跡是怎麽形成是什麽動物的血還是人血。你袖子上沾的是狼血嗎?”(嗬嗬古時沒有高科技分不出狼血與人血不過這一點冷蘭是不知道的)


    冷蘭嘴唇顫抖:“那件衣服……”


    韓青道:“被人從火中搶出。(.無彈窗廣告)”


    冷蘭驚愕:“嗬!”誰會這樣做?


    韓青道:“你袖子上的人血是怎麽沾上的?”


    冷蘭怒道:“你管不著!”就要轉身離開。


    韓青靜靜地看著她冷蘭忽然自這沉默中感受到比剛才的句句逼問更大的壓力她忽然明白如果她離開就再沒有溝通與商量她必須準備好做掌門大人的敵人。


    她覺得迷茫而無助。


    怎麽辦?


    韓青問:“是你父親的血?!”


    冷蘭伸手揭起桌上的信原來是一份報告證物一血衣得自冷若雪處;證物二屍骨。


    死因:脊骨鈍器擊打傷脊骨斷裂脊髓嚴重損傷。胸前利器貫穿傷肺葉貫穿窒息失血致死。


    冷蘭看不下去緩緩放下慢慢閉上眼睛睫毛顫抖鼻尖泛紅片刻輕聲:“我殺了他!”


    韓青微微鬆口氣盡管所有證據指向冷蘭但是不能證明是冷蘭他問:“你打了他一掌?”


    冷蘭點點頭:“對是我打的。你師父那一劍隻是了結他的痛苦。”


    “是那一劍殺了他。”冷秋微笑站在門口:“我還是來晚了。”醉了反應慢了要過一會兒才想起來不能交給冷蘭的急信是什麽信。或者他應該先警告冷蘭不要同韓青談論任何關於冷颯的事晚了一步。的74


    冷秋微笑:“我說的對嗎?是那一劍殺了他。”


    韓青站起來沉默一會兒:“我明白師父的抉擇。”


    冷秋淡淡地:“什麽抉擇是謀殺。”


    韓青沉默。


    冷秋把那份報告拿起來看一遍良久回頭問冷蘭:“他平日對你還好?”


    冷蘭沉默可是那雙固執地盯在半空的目光緩緩地滑到地麵好嗎?不太好可是偶爾她也能從冷颯板著的臉上看到讚賞目光。不管怎麽樣他養育她這麽多年她以他的目光與標準來評價自己。


    冷秋問:“你並不想殺他?”


    冷蘭咬著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最厭惡誰就是那個我不得不叫父親的人那個愚蠢無能自大的家夥否定我的努力不屑我的成就他厭惡我他從來不喜歡我如果他隻是個陌生人我一點不介意他厭惡我可是……


    可是他自稱是我父親我也叫了他這麽多年父親從我記事起他看我的眼神就象看一隻蒼蠅!


    他讓我懷疑自己真的是一隻蒼蠅一個人如果被自己父母厭惡那一定是真的有問題吧?


    這些年來他不住地告訴我我自私自大目中無人狂妄愚蠢性格古怪除了寵壞了我的母親沒有任何人會喜歡我沒有任何人能容忍我。即使我在黑暗中把自己當成一隻蒼蠅即使我盡量沉默即使我盡量躲開所有人即使我不敢同陌生人交往即使我把自己看低到不配存在也不能改變他的看法。


    他甚至試圖抹殺我在劍術上的任何一點成就就好象他這些年瞎了聾了變成白癡了再也看不到我已經開始一劍一劍逼得他後退。


    冷蘭握緊拳我真的很想殺他!


    這個惡心的人甚至甚至對我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


    他配做我父親嗎?


    那樣一隻蒼蠅般的人。十幾年無時無刻不在的侮辱與輕視逼得我當自己如糞土其實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蒼蠅!


    可是……


    冷蘭眉頭微皺可是……


    可是他倒下去看著我眼神讓我覺得象噩夢。


    我希望一切都沒有生過我願意生命裏的一切換這件事從沒生過。


    冷秋看著沉默的冷蘭微微垂下的目光那並不是一個痛苦的表情不那是一個比痛苦更絕望的表情那是一個無法化解的抑鬱表情。她不會哭不會傾訴甚至可能已不會經常回憶生過的一切可是她已經永遠無法擺脫這種抑鬱就象當初他自己當痛苦過一定界線哭泣就變得可笑你會決定不哭隻是也不打算再笑。


    做錯了事不配得到原諒如果不能得到懲罰的話就用一生的快樂做交換判決自己不配得到快樂幸福。


    冷秋微微皺眉這算什麽?是宿命?還是冷家人的詛咒?


    冷秋看著韓青:“她是有原因的。冷颯……做了不能被原諒的事她還念在父子情份上沒下殺手我覺得冷颯該死我殺了他。”


    韓青驚駭地瞪大眼睛:“什麽?!不可能!誰告訴你的?師叔做了什麽?”


    冷秋道:“他對冷蘭……”冷秋微微頓住不想再說下去或者他不願相信或者他還沒有完全說服自己。


    韓青看看冷蘭慘白的臉看看冷秋良久:“冷蘭告訴你的?冷蘭是真的嗎?”


    冷蘭沉默眼圈通紅熱淚盈眶表情仍舊冷硬她沒有回答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冷秋道:“冷蘭什麽也沒說。我聽到他們爭執冷蘭罵他無恥說他是色狼說他不配做她父親。我也很吃驚可是冷颯沒有吃驚也沒否認他隻是轉身離開。”


    韓青震驚地站在那兒不冷颯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冷秋說冷蘭告訴他冷颯汙辱了她韓青幾乎會認定冷蘭說謊但是冷秋說冷蘭什麽也沒說冷秋是偷聽到。


    既然冷颯沒有否認至少曾有事生韓青不相信冷颯是那種人他相信一定事出有因可是醉酒與意識不清都不能否定冷蘭受到的傷害。隻要冷颯承認有事生在這件事裏他就應該判冷蘭無罪。


    沉默一會兒:“我會處理這份報告。”


    冷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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