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成同情地看著韋帥望。


    同情啊同情韋帥望這一上午足把他這兩天積下來的功課都補上了。同時桑成也深覺韋帥望睡的這兩天覺真是明智之舉他要不好好休息來這之後直接進行高強度訓練很容易暈倒。


    在桑成心裏再一次覺得韋帥望是個很不錯的人如果他覺得他他不好多半是另有隱情。


    雖然韋行百般不願但是太子妃派人一天兩次地問韋帥望即然禮物都到了韋帥望這麽大個活人當然也藏不起來他隻得把累得迷迷糊糊的韋帥望叫到麵前板著臉瞪他一會兒。“太子妃要見你。”


    帥望露出一個小心的笑臉謹慎地回答:“唔。”


    韋行怒喝一聲:“你給我放老實!”


    韋帥望嚇一跳連聲答應:“是是是。”


    韋行瞪著韋帥望以前那小子倔得讓他點一點頭都難可是怎麽他還是覺得那時候的韋帥望說話可靠點。現在這小子點頭哈腰的簡直就是陽奉陰違的代名詞他咬著牙:“小子要是忽然間傳出來太子妃病故什麽人消失韋帥望我包你不能站著走出大門去!聽明白了嗎?”


    韋帥望瞪著他爹差點沒噎死完了這老東西在鬥爭中不斷進化展越來越聰明了帥望結結巴巴地:“她她她要是有什麽意外就一定算在我頭上……”


    韋行哼一聲:“是你你就給我住手不是你你就給我砍斷那隻手!”


    韋帥望望天嗚啊沒天理啊。


    韋行咬著牙:“去吧!”


    韋帥望也咬著牙出門。


    社會在展人類在進步啊。


    韋老大已經能夠準確預報韋帥望的所思所想了。


    共匪越來越狡猾。


    不過這一切對韋帥望來說並沒多少不同。即使在十歲的時候他也知道會為自己做的事付代價。四年之後人已長大做事或者會更謹慎考慮會更周到選擇並無不同。


    韋帥望已經試過他的新武器很可惜現在還不知道效果。也許那被噴了一臉紅顏料的賊不敢現身吧。


    天底下沒有臉上長紫紅斑的太子妃。


    讓太子妃身亡對梅歡太過殘忍。可是如果小梅臉上忽然長出紅斑來應該是解除婚約的完美理由。而且紅斑是可以治好的。


    如果韋帥望得因為太子妃臉上的紅斑挨一頓毒打帥望苦笑他的選擇同十歲時不會有什麽不同。


    花開兩朵的另一朵:


    韋大人在書房裏鬱悶地瞪著天花板他確切地知道自己的威脅對韋帥望來說不夠份量不夠有效。那死小孩兒即使知道自己會被打得死去活來他想幹什麽還是會去幹。


    天底下唯能戰勝韋帥望的善良意願的就是韓青的安危韓青的看法韓青的意願。


    不是他的。


    書房外康慨微笑對梅子誠道:“將軍這邊請大人在書房等您。”


    梅子誠笑道:“康先生別客氣叫我子誠吧原來李強也這麽叫我。”


    康慨的表情微微一呆片刻微笑:“子誠別在大人麵前提李強。”


    梅子誠盯著康慨看了一會兒:“我就知道……”沉默了。聽說李強出了意外他就覺得事出有因。他父親三令五申讓他不得過問江湖上的是非今天來到江湖門前了他倒底沒忍住。


    梅子誠明知自己應該沉默還是忍不住一股子怒氣:“為什麽?”


    康慨張了張嘴這兒可是韋府是韋大人書房外小梅你一句為什麽可是夠有膽色的。


    李強的朋友也很不錯。


    可惜康慨微微黯然韋大人手下容不得驕傲有主張的人――不也不是完全容不得如果有本事贏得他的尊敬與重視。普通人身上的刺最好在韋大人麵前收起來。


    康慨輕聲:“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將軍請!”


    梅子誠麵色僵硬地來到韋行書房外康慨擔心地看看他小梅將軍你要給我們大人臉色看――可就有的顏色瞧了。


    康慨報一聲“梅將軍到!”


    韋行一聲“請進”待梅子誠進了書房倒也從桌子後麵站起來伸伸手阻止梅子誠的跪拜:“不必多禮坐吧。”


    康慨見韋行很給梅家人麵子心裏暗暗稱奇微微鬆了口氣。


    梅子誠落坐客氣幾句笑道:“聽聞小韋公子到京了舍妹掛念的很。”


    韋行心裏歎心你妹妹可不是好惦記啊:“令妹同小兒處得不錯。”沉痛地:“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他他也答應了不過……”


    梅子誠愣愣地你在說什麽同什麽啊?


    韋行搖搖頭:“如果令妹還是不想進宮的話梅將軍留心點小孩子不知深淺別讓他們鬧出什麽事來。”


    梅子誠道:“我們會嚴加看管。梅歡在這兒給您添麻煩了。”心裏驚怪:“他們會鬧出什麽事來?”忽然間想起來捉鬼的小韋公子那驚世駭俗的武功他們會鬧出什麽事來?忍不住笑問“韋公子不會把梅歡劫走吧?”


    雖然心情很沉重韋行還是忍不住被梅子誠的天真純潔給逗笑了他微微一曬:“如果隻是那樣我保證會把他們劫回來的。”算了當我沒說吧完全是問道於盲對牛彈琴。


    梅子誠不解地看著韋行韋行隻得道:“出了問題我會處理。希望梅將軍回去好好勸解令妹。如果有什麽意外盡快通知我。”沉默一會兒:“不管那意外看起來象不象人為的。”


    梅子誠終於問:“例如――?”


    韋行擺擺手例如個屁我不會再說了到時你們家鬧瘟疫你該找我了。


    韋行端茶梅子誠起身:“大人留步在下告辭。”


    韋行點點頭:“康慨替我送送梅將軍。”


    梅子誠彎腰低頭退到門口忽然間忍不住:“大人恕我冒昧……”


    康慨一驚:“子誠大人還有事有什麽不明白的問我好了。”攔著就要往外送。


    韋行已經抬起頭來示意梅子誠有話請講。


    康慨不敢再說。


    梅子誠緩緩問道:“李強是怎麽死的?”


    韋行的臉在那一刻霜凍。


    康慨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小梅啊你的膽子……這已經不是膽量的問題了你有點無知者無畏了。


    韋行喝了口茶緩緩放下茶杯:“將軍府要過問我們韋府的事?還是皇上下旨查問李統領的死?”


    梅子誠愣了愣將軍府?不他不代表將軍府不將軍府不能同韋府對立將軍府承擔不起豎了這個強敵的後果。梅子誠站在那兒明知後果嚴重卻不肯後退:“李強是我的朋友這完全是我的私事將軍府願同韋府永世友好。我個人覺得不能為朋友出頭如果連問一聲也不敢有愧於心。”


    “李強。”韋行沉默一會兒:“是我殺的。”


    梅子誠震驚地瞪大眼睛刹那間的震怒之後他完全愣了。什麽?!


    梅子誠十五歲已經沙場上帶兵死亡他見得多。


    可是這個二十多歲的世家子從未受過冤屈從未經曆過不公正。他是將軍他父親是大將軍將在外他們就是法律他們是就是公正。


    打仗死人是一回事和平時死人是另外一回事。


    這裏是京城這裏是天子腳下這裏有國法這裏有這裏的規矩。


    平民之死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個皇帝身邊有著統領職位的同級別夥伴死得不明不白一句意外了事已經讓他驚怒。


    今天居然有人平平靜靜地告訴他真相:是我殺的。


    梅子誠震驚了。


    韋行淡淡地:“將軍江湖的水很深有些事不是你能理解的。你敢為朋友出頭很好。如果你想為朋友討個公道――”韋行緩緩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韋某一直在這裏。”


    梅子誠呆呆地半晌:“他身犯何罪?”


    韋行靜靜道:“無可奉告。請吧不送!”


    梅子誠還呆站在那兒康慨拉住他的手臂:“將軍這邊請!”硬拉出去。


    康慨沉默地把梅子誠送到府外梅子誠終於道:“怎麽回事?康總管?”


    康慨強忍怒火:“梅將軍!今天這話既然敢大聲問出來就請回去稟告令尊韋府等著梅老將軍的態度如果梅老將軍不表態韋府就明白梅老將軍的態度了!”


    梅子誠滿腔悲憤淚盈於睫:“我敢大聲問當然也敢回去告訴我父親!李強說你是他的朋友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你連真相也不敢說嗎?”


    康慨沉默良久:“我不敢說。韋大人因為令妹的原故對梅府表示了最大的善意。你的行為――”沉默一會兒:“子誠請節哀請慎重行事。恕不遠送。”


    康慨不敢遠送回到書房覆命。


    韋行冷冷看他一眼:“你知道他要問什麽?”e


    康慨兩腿軟喃喃:“他他在外麵提過……”


    韋行伸手把案上瓷瓶掃了下去怒道:“你還讓他問你?!你要講給他聽嗎?!”


    康慨“撲嗵”一聲跪下:“屬下一時情急說錯屬下不敢!”


    韋行憤怒地:“不敢?!你也覺得李強死的冤嗎?!”


    康慨低頭沉默。


    不他不敢說李強死的冤但他確實覺得李強死的冤他也不敢對韋行違心說謊。


    說謊比為李強鳴冤更嚴重。


    韋行滿腔怒火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覺得他冤你怎麽不去死?他怒吼一聲“跪著!”


    起身而去。


    門外侍候的丁一眼角斜了斜門縫裏的康慨噤若寒蟬乖乖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保佑吧!邪風惡氣千萬別落我頭上。嗚嗚。


    跪著不嚴重嚴重的是地上都是碎瓷片韋大人案上那放的是好瓷啊好瓷的特點是胎薄如紙胎薄如紙的東西摔起來那個粉碎啊康慨跪在粉碎的一堆刀刃般的瓷片上不是般的痛啊!


    丁一再掃一眼血已經浸透康慨的衣服。丁一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地隻有眼珠亂轉救苦救難的韋少爺跑哪兒去?


    韋少爺正準備闖更大的禍挨更可怕的一頓暴打自然沒空跑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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