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內訌


    冷平回想起冷思安最喜歡叫他“兒子祖宗”,那張笑嘻嘻的記孔裏的麵孔刹那幾乎將他殺死,他猛地咬緊牙,忍住胃部劇烈的抽搐,啊,這樣真實的撕心裂肺的痛啊。


    平時那麽沒正形的一個人,他說什麽,都難免不當真。冷平緊緊抱著冷思安的屍體,如果你把榮譽看得比生命重要,你何必為我做出這種事,你何必?死亡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啊!冷平低頭,哽咽,平生第一次想把頭埋進冷思安懷裏尋求安慰:“爹!”


    冷平淚光中抬起頭,他平生沒這樣恨過一個,而這種恨卻是毫無辦法,毫無用處的,無論他怎麽努力也傷不到溫琴一根汗毛,他讓他死,他活不了,他讓他活著,他也撞不到劍尖。冷平痛得無法呼吸,我要你死,我寧可與你一起死,也要你死!仇恨讓冷平重新得到力量。


    他慢慢把冷思安放下,給他合上眼睛:“我一會兒就回來。”


    信號!


    他要叫韋帥望回來!


    他剛剛發過召集韋帥望兄弟回來的信號,不過,那是個中等強度號,現在,他要再去發個緊急信號。


    韋帥望會不會遇到危險,他已經考慮不到了,他的世界裏隻有報仇兩個字。


    帥望走到半路,快到冷家山,看到了冷秋失蹤的信號,他呆了呆,忽然間一顆心就放了,嘴裏罵了一聲:“媽的!”原來是老東西失蹤了?差點嚇死我。


    韋帥望遲疑一下,我要不要再去救那老東西啊?我還遵守冷家的規矩,老老實實集結我兄弟去吧。;


    轉身,想了想,歎氣,又轉回來,不行,那老狗……唉,帥望歎氣:“這樣好了,我救了他,就逼著他當我麵把銀子吞下去好了。”再這樣下去,我就成聖人了。最好救回來時他昏著呢,我可以好好踹他兩腳。


    帥望回頭看看冷家山,已經不遠了,要不要上山去看?結果看到召他帶兄弟回山的信號。


    帥望愣了愣,讓我回冷家山?啥意思?


    然後明白了,媽的,那一定是某些應該在山上呆著的人沒在山上呆著啊。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我師父一個人去京城了!


    韋帥望立刻往京城趕。


    沒錯,我還有啥遲疑的,我師父知道師爺出事,怎麽可能會理什麽集結令,冷家山上人手不夠,所以,召我上山。


    韋帥望冷笑兩聲,山上要是一群講義氣的兄弟,夠朋友夠擔當就該陪著我師父一起進京城。不為別的,就為我師父平時舍命護著你們,你們才一個一個在冷家山上活得那麽滋潤,你們就該一拍胸膛陪我師父進京城,你們不夠意思,我憑什麽對你們義氣。


    我師父一個人龍潭虎穴,我還回家同你們一起挖坑等著敵人?挖坑的事,冷良一個人就夠了。我理你的狗屁召集,老子趕路急,沒看到。


    韋帥望考慮了一下,要不要繼續用輕功趕路。原來他以為他師父出事了,馬也不騎,生用兩條腿跑回來了。他跑得比馬快多了啊。不過,輕功這東西挺消耗體力的,帥望想了想,外一真的遭遇哪位大神,如果是溫家的,應該問題還不太大,如果是慕容,他還是留點勁到時候再逃命吧。韋帥望不客氣在冷家山下弄了匹馬,騎上趕往京城。


    順便提一句,溫琴這次奇襲的極度成功,很大原因是他來得快,應該至少十二時辰,而且還是快馬的路程,他二個時辰不到就過來了,冷家人在山上看到信號,開始準備,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有十來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布置,連韓青也沒想到自己一下山就會遇襲。大家都認為大神既然為了宰人來的不管他想宰的是誰——多數人都知道他是衝著韋帥望來的。總得留點體力打仗吧?沒道理把汽油都用在跑路上了,即使韋帥望不在,冷家的戰鬥力也是不容忽視的。


    不,溫琴就沒想正麵戰鬥,他也不用正麵戰鬥,他手裏有冷家的太上皇,現在又有冷家的掌門,他戰什麽鬥。


    他要找韋帥望要點東西,本來就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溫琴來到秋園門口,門口仆役看看不認識,用下巴示意他:你誰?報名!


    溫琴微笑:“華山派弟子,路過寶地,特來拜見掌門。”


    門房一聽是華山派的微微站直點,過來招呼:“大俠,我們掌門不在,您有事的話,我們長老在。”


    溫琴做個為難的樣子:“你們長老好說話嗎?”


    門房一笑。


    溫琴遞過錠銀子。


    門房一看銀子好大個,最近冷思安住這兒,韓掌門治理之下,生活素得出奇,很少見到這樣大個的銀子了,當即笑問:“不知道公子是來見見,還是有事,如果有事的話,該辦的事,您找韓掌門快一點,不該辦的事,這兩人,您都別找,沒用。要講交情,您在冷家看看別的人同您有沒有交情。實在沒交情,您找你們區家小公子來說,有用。”


    溫琴聽到一大堆新奇事,忍不住微笑:“多謝,這冷家山上的故事還真多,初來乍到沒個人指點還真不行。”


    那門房一笑,不能對不住你的銀子啊。


    溫琴笑問:“我剛才去找冷良,說不在,他在這兒嗎?”


    那門房道:“哎喲,您找這位爺,現在可不容易,他被監禁著呢!您是求醫求藥,還是求暗器啊?”


    溫琴笑問:“你們這位良爺,好說話嗎?”


    那門房笑了:“好說話,隻要有銀子,就什麽話都好說。你要什麽,他給你製什麽,你拿去宰他爹的,他也不管。”


    溫琴笑著點頭:“這麽說來,如果我打聽點什麽,他也肯定不會不說了?”


    那門房笑道:“這就不好說了,這位良爺嘴巴嚴得很,平時什麽也不說。他嘴不嚴,誰敢同他做生意啊。不過如果您要是買消息的話,這不好說,我看他什麽都能賣。不過,買消息你找他幹嘛?人家通常……”


    一句話未了,身後過來個管事的,一腳把他踹趴下了:“沒見過銀子啊?叉叉叉的,這幫新召來的不開眼沒見過市麵的兔崽子,人家給二兩銀子,一肚子牛黃狗寶都倒出來了。他媽的,秋爺在的時候,這點銀子還不夠我們進去通報一聲的呢,你倒巴結得跟條狗似的!”


    回頭看一眼溫琴:“我們爺都忙著,沒時間見你,有什麽事,讓你華山派掌門過來說。”


    溫琴笑笑,嘩,這氣派,小小管事的,動不動就叫你掌門過來說,這話說得,比我們溫家人說話還有氣勢呢。


    溫琴溫和地:“我知道你們掌門不在,我把你們掌門帶來了。他看起來,好象不太好,所以呢,請你們這裏一個叫冷良的出來看看。”


    那管事的多少知道山上出事了,一聽人把掌門送回來了,頓時退了一步:“你是何人?”


    溫琴微笑:“溫琴。路上遇到你們長老,他讓我告訴你們一起,他幫不了你們了。你進去說一聲,我要借冷良用用,對別人沒有惡意,我對冷良也沒什麽惡意,隻不過需要他幫我點小忙,事畢之後,一定會放他回來的。”


    那管事嘴唇都哆嗦了:“冷思安長老……”


    溫琴點點頭,笑:“別擔心,他還活著,隻是受點傷,十年八年的功力練不回來了,但是性命無攸,因為冷長老很合作,他兒子也沒什麽事。如果他的合作再主動一點,我連他也不會碰的。我是個很講理的人,隻要同我友好合作,我是絕對不會亂傷人的。”


    微微提高聲音:“讓冷良出來,饒你們不死!”


    管事的屁滾尿流地進去通報了。


    冷幕聽完通報,看吳憂一眼,看冷良一眼。


    吳憂淡淡地:“他怎麽知道冷良在這兒?”


    管事的汗顏:“門房收了他二兩銀子,什麽事都同他說了。”


    吳憂微笑:“你們秋爺在時,也這麽寬大?”收銀子亂說話,應該割舌頭切耳朵吧?


    那管事的肚子哀叫,我們秋爺在時,那過年過節時銀子收的,發得我們看見二兩銀子在地上都懶得去揀,現在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過二兩銀子長啥樣了,連我見了拿得出二兩銀子的大人物都想過去給人拍拍灰撣撣土,這事真不能光怪那門房。


    吳憂笑看冷幕:“你看呢?”


    冷慕不出聲,掃一眼冷良。他不想正麵對抗溫琴,不想,即使最後能贏,也一定有傷亡,現在這裏,通共四個人能打,吳憂,冷蘭,冷卻和他,兩個是他自己人,傷亡的概率太大,他不要拿自己與兒子的生命去冒險,交出冷良當然是最好選擇。


    吳憂坐那兒,笑看著冷家人,不出聲。在這裏真舒服,真舒服,都是同他一樣的人,他覺得自己又活在正常世界了,再不用為自己的退縮怯懦而羞愧。冷家是好地方。


    冷良笑笑,既然大神要我出去,想必是有話問我,我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們把我賣出去救自己的命,有機會我就整死你們,


    冷慕見吳憂但笑不語。


    隻得問:“吳先生是掌門托付的人,先生怎麽看?”


    吳憂輕輕吹著茶沫,半晌笑道:“找冷良問話,用不著把前掌門掌門長老全放倒。他不是找冷良那麽簡單。不過,可能冷思安說給他聽了,冷良在這兒布置陷阱,所以,他把冷良叫出去問話。其實冷良還什麽都沒布置,所以,出去了,對我們也沒什麽損失。隻是冷良兄弟回答一聲,什麽都沒做,恐怕會受點苦頭呢。”


    冷良看著吳憂,這小子真陰損!他說得沒錯,我還沒來及布下什麽,不過,如果人家溫大神需要,我可以替他布置點什麽啊!哼!


    冷慕更加心動,沒損失,有活命的可能,為啥不把冷良推出去?


    吳憂托著下巴:“再說,如果咱們出去硬拚,韓掌門在他手裏,怕也不太好辦,是不是?”轉頭向冷良:“冷良兄弟,你精通暗器機巧,可有什麽主意?”


    冷良淡淡地:“廢人一個,哪有什麽主意,列位大俠有什麽主意,隻管吩咐,冷良照做就是。”


    吳憂繼續托著下巴沉默。按說,這個時候,應該想想,怎麽去救韓青,可是很明顯,如果衝出去砍殺,一來不一定贏,二來,事件會當場激化,姓溫的如果當場把刀架韓青脖子上,他們立刻就得選擇讓韓青死還是投降,現在,既然溫琴對他們心懷忌憚,要同他們玩花樣,他們最好陪著他玩,拖一拖,事情也許有轉機,也許韓青那個天神徒弟就機靈地回來了也說不定。


    吳憂笑笑:“客隨主便,長老決定衝上去決一死戰,我就跟著長老衝上去,長老要是決定保全掌門性命,不與溫家人正麵衝突,我一個外人,也沒話說。”


    冷慕轉頭看著冷良:小子,你自覺點吧,姓吳的說的話你聽到了,我這可是為了救掌門一命,不是我自己怕死——我們當然都知道是因為我們怕死,不過姓吳這小子挺會說話的,真合我意。


    冷良慢慢站起來,慢慢挪到帶四輪的座椅上,回頭叫下人:“來,推我出去。”是死是活,大爺不會求你們這群王八崽子,也不會救你們這幫兔崽子,你們等著,我去見溫琴,我倒要看看誰比誰更自私,誰能活到最後。是你們對他有用,還是我有用。


    下人正要推,翠七叫一聲:“蘭姑娘動了!”


    吳憂忙起身去看,冷蘭怒吼一聲:“放開我!”


    吳憂想了想,我師父的女兒沒準同我師父一樣不好惹:“我放開你,不過,你先聽我說,溫琴就在門外,你別亂來!”


    冷蘭當頭就是一口唾沫:“呸!無恥!真沒見過這麽一窩貪生怕死,寡廉鮮恥的人!”


    吳憂一聽就明白了,這丫頭剛才就醒了,一直在那兒運氣呢。然後也明白了,這丫頭跟我師父一點也不象,多麽直接坦白兼火爆啊,咦,他真是我師父的女兒?看這樣子,一點也不象我師父啊,倒挺象我師叔的,沒準是師叔的親女呢。


    吳憂起身笑笑:“哦,好的,那麽,前少掌門打算帶領我們衝出去決一死戰嗎?”


    冷蘭道:“放開我!”


    吳憂解開冷蘭穴位:“客隨主便,如果你決定戰鬥,我也奉陪到底。”


    冷慕一眼睛的圈圈叉叉:“我們贏不了!”


    冷蘭鄙夷地:“所以,你要出賣同伴換取生存?”


    冷慕眨眨眼睛,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嗎?


    冷良看一眼冷蘭,長久以前,大家都覺得冷蘭是白癡,現在這小女孩兒的白癡居然救了他。


    冷良微微歎氣,對,我還覺得韋帥望是白癡呢,我總是被白癡救,這也許就是白癡能生存下去的原因,因為大家都願意同白癡生存在一起。剛剛一屋子自已人內訌的情景真讓人覺得冷。


    冷良垂下眼睛,對,因為他經常覺得冷,所以,他躲起來了。躲在書本裏,丹藥裏,各種礦石與植物粉末裏。


    他本人很冷很自私,但他努力靠近發光體,他是冷血動物,但是他需要陽光。


    吳憂一笑:“那麽,少掌門,我們出去,可是韓掌門在他手裏,如果他要求我們投降,否則殺了韓掌門,我們怎麽辦?”


    冷蘭怒目,吳憂以為小丫頭想不出辦法惱羞成怒了,可是不。冷蘭怒吼:“你敢再說一聲少掌門!”


    吳憂咧咧嘴,欠欠身:“冷小姐,冒犯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內心狂笑,哈,她討厭被人稱為冷秋的女兒,哈哈,可憐的師父。


    冷蘭轉頭問冷良:“你一定有辦法!”


    冷良苦笑:“我一時想不到太好的辦法。不過,我韓掌門走的時候,我幫他造了一顆炸彈,十步之內啟爆,他就死定了。當然,引爆炸彈的人也死定了。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隻不過,誰來引爆?


    冷蘭伸手:“把炸彈給我。”


    冷良沉默一會兒,總是非曲直勇敢的家夥救了怯懦的人,最後勇敢的人會不會絕種啊?


    也許不會吧,少年血液裏的某種激素也許總會激發他們在某種時刻的勇氣。


    他拿出一顆小小管狀物,交到冷蘭手裏,輕聲:“按下,就會炸。不過如果溫琴看到,如果你在他十步以內,你沒機會按下它。”


    冷蘭看著他:“你可以讓這東西延遲一會兒爆炸嗎?我也許可以……”


    冷良想了想,點點頭:“當然。不過任何扔向溫琴的暗器都會被他擋回來。”然後他忽然想起來:“唔!”即時輕聲,同時左右看看。


    冷蘭即時明白,如果溫琴在偷聽的話,他們是無法發覺的。


    冷良沉默一會兒:“或者,你扔扔試試。”向冷蘭眨眼。


    冷蘭即時沮喪了,完了完了,又開始發秘電碼了。


    冷良看看冷慕,看看吳憂,你們明白嗎?


    吳憂即時點點頭,你有辦法了,是嗎?關於炸彈?


    冷良輕聲:“天又涼了,我的腿……”


    吳憂過去關上窗,把冷良推到小屋裏:“這邊暖和一點,大家也過來吧。”


    冷良打開秋園的圖,在前院二門處一點,看看四個人,吳憂點頭,過會兒,冷卻輕輕唔一聲:“是……”又閉上嘴。


    冷良把炸藥輕輕放在二門門口,手掌在上麵輕輕比一下,低聲:“冷家的門檻有點高,出入不方便。”


    吳憂笑笑:“是,我一會兒幫你修修,當然,如果有空的話。”同時眼睛向冷蘭冷卻冷慕示意,用腳踩!門檻,聽明白了嗎?炸彈將裝在門檻上,踩下去,你逃走,溫琴追過來,爆藥爆開。


    冷慕終於道:“恐怕……”我們逃不出離溫琴十步遠的距離。


    冷蘭依舊瞪著冷良,冷良無奈,隻得再次把炸藥放到二門處,看著冷蘭,冷蘭終於噢一聲。


    冷良欣慰,還沒笨到家。然後伸出手指,比劃,一,二,三……十個手指彈過,比劃個爆炸,十秒後爆炸,明白了嗎?


    冷蘭點點頭:“我來吧,我跑得挺快。”


    吳憂瞪她:“你嘴也挺快。”


    冷蘭癟癟嘴,看在吳某人腦子挺快的份上,沒說什麽。


    冷良沉默了。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十秒鍾之內,冷蘭之流可以跑到安全地方,溫琴也能。得有人回去擋住溫琴,結果同手握炸彈是一樣的。


    吳憂,笑,你也想到了?我也想到了,不可能沒有傷亡地整死他。


    這裏所有人,除了天底下最陰毒自私的我師父的光明正義的女兒,大家都想著怎麽讓對方犧牲,好保全自己。那麽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讓勇於犧牲的人去犧牲,想保住小命的人保住小命。


    冷良看著吳憂,是的,冷蘭會回去擋住溫琴,保住其他人,或者,她回去擋住溫琴,溫琴沒死,她卻死了,其他人也完蛋了。


    冷良歎氣:“吳先生怎麽想?”


    吳憂笑:“我是這樣想的,溫琴讓你出去,想必不是想先殺了你,激起我們的鬥誌。我猜,如果他不是真的有病危的老爹要求你救治,應該就是想知道我們布了什麽陷阱,我覺得,你會實話實說,不會惹到他的。或者,你實話實說的過程中,可以打探一下他想幹什麽。我看,你不象太熱血的人,不過,聽說韋帥望也叫你師父?”吳憂笑:“那小子不輕易叫人師父吧?你可能不會為我們考慮,也許你可以為韋帥望做點什麽。或者,韓青。”


    冷良靜靜地看著他。


    吳憂微笑:“如果你不出去,我們敗了,你也死定了,如果你出去,讓他認識到你是有用的,那麽,不論結果如何,你活下去的希望,比留在這裏多。”


    冷良點點頭,你說得對。


    吳憂道:“我們依舊會準備戰鬥……”吳憂拿過那個小炸彈:“裝在某處。他會問你,我們在這裏布置了什麽,你當然什麽都沒布置,但是,你可以把你本來打算布置的東西留給我們,然後,告訴他你留給我們了什麽。如果可以的話,請漏掉這個。”


    冷良淡淡地:“秋園裏本來就有很多陷阱,這張,是秋園的布置圖,你們可以試試重新布置。”


    吳憂微笑:“放心,我對這些,略知一二。”


    冷良沉默地看了吳憂一會兒:“吳先生看起來,是個非常能幹的人,當年怎麽沒跟著冷掌門一起上冷家山?”


    吳憂愣了一會兒,為什麽?說自己淡泊名利,看起來這位冷良先生也不會信,他笑了笑:“我會的,韓青都更精通,而且……還要我幹什麽?”


    冷良看了吳憂一會兒,不,這個人同韓青韋行不一樣,他不是一個有溫度的人。


    極度冷靜。


    冷秋或許想過要殺掉韓青,因為他恨極了韓青的因執。可是恨與毫無感情,還是不一樣的。這位吳憂先生絕對不會那樣恨任何人,可是他決定犧牲掉誰時,一點也不會傷到他的心他的良知他的驕傲信仰,或者任何東西。


    冷良點點頭:“你做了背叛或者出賣的事。”


    吳憂沉默一會兒:“是,韓青比我忠誠信義,現在在這裏的試圖救人的,卻是我,諷刺吧?”


    冷良輕笑一聲,是的。不過,你試圖用我的命來拯救世界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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