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轉身成妖


    韋帥望正遲疑間,一匹馬飛馳而過,韋帥望火眼金星地看到是冷蘭,忙追上去:“喂喂,你去哪兒?山上發生什麽事了?”


    冷蘭馬不停蹄地:“我去京城救我,我爹,你快去救你師父。”


    帥望愕然:“我師父怎麽了?”


    冷蘭回手一指:“你師父在溫琴手裏。”


    韋帥望一勒韁繩,那匹馬一聲嘶叫,人立而起站住:“什麽?”


    冷蘭道:“你快去,溫琴把你師父抓住了,等著你呢!”


    韋帥望怒吼一聲:“幹你娘!你他媽居然……”居然把我師父扔下不管,你等著!


    冷蘭也來不及回罵,馬不停蹄,跑出老遠才答:“他死不了,我爹被活埋了,我幫不了你了。”


    帥望微微氣平,啊,這樣子啊。好吧,咱各救各的。二話不說,轉身拚命往山上跑。


    一上山就遇到站在半山腰等著他的冷平,帥望一看冷平眼睛紅腫,內裏就是一寒,不好:“出什麽事了?”


    冷平道:“我爹死了,韓掌門被溫琴抓住了。”


    帥望問:“別人呢?”


    冷平道:“別人都在秋園裏。”


    韋帥望看看冷平,咦,小子,看不出來你有這膽子,獨自一個人在外麵遊蕩,你不怕溫琴順手給你一劍啊?對他來說也不費啥事。


    帥望想想:“秋園布置好了嗎?”


    冷平道:“我爹說,還沒來得及。”眼淚唰地流下來。哽咽:“對不起。”


    帥望愣了愣:“對不起?你爹怎麽死的?”


    冷平想開口,淚水卻止不住地一滴又一滴地滾下來,喉嚨裏那根聲帶不知出了什麽狀況,就是無法正常發音。


    帥望心急如火:“那個以後再說,我師父怎麽樣?”


    冷平咬牙,強自鎮靜:“昏迷著,不知受沒受傷。”


    帥望要走,冷平道:“等等。”牙齒在嘴唇上咬出血來,這可真是字字帶血:“我爹把溫琴想知道的都說了,秋園裏沒布置好,冷良是負責布置的人,你在紫蒙城,應該很快趕回來。”


    帥望想了想:“唔,他被溫琴抓到了?”咦,思安大叔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高潔嘛。


    冷平道:“溫琴要殺我,所以……對不起。我爹自殺了。”


    帥望愕然:“為啥?”然後明白了,怪叫:“不至於啊!用不著自殺啊!”這麽點事啊!你也不知道太多的東西,你也沒說出啥來!不至於啊!嗯啊,冷思安,你這個笨蛋!居然不是戰死的,韋帥望心裏這個難受啊,平時嘴巴那麽損的一個人,還以為你心理承受力挺高呢,你你你!


    悲憤交加:“溫琴這個王八蛋!”嗚,為啥我血親裏就沒一個好人呢?


    看看冷平:“你!唉!你跟著我!”你爹死得那麽慘,不能再讓你掛了。天哪,冷思安是個好人。


    冷平與韋帥望來到秋園,秋園門前,一個人影也無。


    帥望靜聽一會兒:“裏麵沒人。”


    冷平瞪大眼睛:“沒人?”那麽,我爹其實沒告訴溫琴真話?不可能,那他為何而死?


    帥望低頭看地上:“冷良進去出來過。別的人,進去的腳印比出來的多,人不在裏麵,一定是……”看看冷平:“死了,或者逃了。”


    冷平呼吸頓時急促,不!不是我父子導致的冷家山上的頭領滅絕,不!


    帥望按住冷平:“別擔心,四門緊閉,沒有強行闖入跡象。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如果有意外,盡量拖時間別動手。”


    冷平見慣了韋帥望懶洋洋腳放桌上的樣子,那小子平時就差在頭頂上插個牌子“我是豬”了,大難當頭,冷平六神無主,慌了手腳,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人家豬八戒過來一樣一樣分析得快速清晰,一個一個決定果斷明確。冷平對這種大變身驚異之餘,一顆輕視不屑的心,完完全全變成敬服了。剛剛還胡為乎泥中呢,轉眼就飛龍在天了。


    帥望一躍上牆頭。


    牆頭排刺的方向都沒變。


    韋帥望的目光望去,秋園裏原來的老布置,一樣一樣,清清楚楚呆在原地,碰都沒被人碰過。


    帥望直奔正廳,伸手推開,走得真幹淨,東西井然有序,人家是勝利撤退了。不過,很明顯,人家後退的方向是後花園,而後花園裏沒有冷良的車痕。


    帥望咬牙,這幫家夥丟下行動不便的冷良跑了?你們是不是人啊?這種事都能幹出來。


    思安大叔,你看看人家為了生存都幹了些什麽,估計就能原諒自己了。要臉的太要臉,不要臉的什麽都能幹出來。


    至於他們到底逃出去了沒有,韋帥望才不關心。他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溫琴與韓青。


    帥望從秋園出來,鐵青著臉,冷平頓時嚇白了臉:“他們怎麽樣?”


    帥望咬牙切齒地:“這幫王八蛋逃了!”


    怎麽回事?他們實力完全足以對抗,為什麽一招不發就逃了?為什麽冷蘭獨自進京?這些個王八蛋!


    冷平呆了呆,逃了,不比死了好嗎?什麽意思?


    韋帥望跟著車輪印跡:“冷良也落到溫琴手裏了。”


    冷平有點明白了:“冷良被抓了,所以他們逃了?還是……”


    帥望悶哼一聲,不是,看印跡,冷良是自動從裏麵出來的,不是被脅迫就是被遺棄。


    冷平沉默了,平時那麽好說話的人,此時冷笑起來,居然煞是嚇人。


    帥望在算,溫琴來幹什麽來了?冷蘭說他爹被活埋了,她急著去救,那意思是沒死?冷平說他爹自殺了,那意思是溫琴遇到他們,問點事,沒殺,姓溫的斷然不是活得無聊了,上山來找點不自在玩。他居然不殺一人,那麽,不是為他弟弟報仇來了,我師父昏迷了,也許不是重傷,也許,他是……想要點什麽!


    或者,他要保證他是溫家傳人!那麽,他是要我的功夫,還是要我的命?或者,兩者都要?


    帥望問:“溫琴問完你們話,就走了?”


    冷平羞愧地低頭:“他,他廢了我爹的功夫,沒對我動手,他說他言而有信。”


    帥望點點頭,那就是想談條件的意思。也好,這樣,我師父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帥望進了冷良的房間,屋裏東西被清劫一空,看起來象是被搬了家一樣。帥望心急如火,他們會去哪兒?


    轉頭:“冷平,還能找到人手嗎?搜山!”


    冷平道:“恐怕……大家都聽到消息了。”早就四散了。


    帥望沉默一會兒,這幫子猢猻!


    還是得自己找。


    帥望順著輪跡,身子傾斜得幾乎要貼到地麵上,手指時時在地上撥撥泥跡草印,遠看頗象一隻狗,隻不過這狗的速度超快。


    冷平一路飛跑才能跟上,剛開始還覺得韋帥望的樣子狼狽得讓人難堪,漸漸明白那是相當深厚功力才能做到的事。


    然後帥望聽到一聲慘叫。


    不用找了,知道方向了。


    韋帥望臉色慘白地站起來,冷平在他身邊站住。看著韋帥望黑眸子裏透出一種可怕的血光。


    韋帥望手一揮,做出一個你別跟著我的手勢,人如紙屑般無聲無息地飛起來,樹枝輕搖,韋帥望整個人好象是被風吹走的,看不到他用力也看不到他腳踏何處,隻見一個人在半空中,飛快地禦風而去。


    冷平目瞪口呆,雖然他還分辨不出韋帥望與溫琴哪個更厲害,可是他也看得出來,這是大神級別的功夫,虧了他平時把韋帥望當麻袋一樣拎來拎去。大神不但不發威,還脾氣老好地陪笑呢。現在想來,韋帥望這人真是好得不象真的,人家不是居高臨下地對你和藹可親,人家是真沒覺得比你高級。雖然人家的身份是大神。


    驕傲的冷平,自覺冷家山上頗有地位的冷平,第一次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覺。第一次覺得,其實我從身份到本事,都啥也不是,我離自己想達到的高度,差得遠了。


    帥望輕飄飄落地,他也不可能做到沒有聲響,但是,自幼的偷聽偷摸經曆,讓他知道如何把聲音模仿成自然的聲音,象樹葉落地,象風吹窗欞,象小鳥撲打翅膀。


    然後靜靜地站著,放慢心跳,減弱呼吸。聽到冷良正在給溫琴出主意:“他看到他師父死的一刹……”


    帥望慢慢閉上自己的眼睛,咬緊牙,象夢魘一樣,胸口壓了塊巨石,無法呼吸,無法動彈,內心隻有一聲哀叫:“不!”


    不!不不不不!不!


    我不要活著承受這種痛苦!


    不!


    韋帥望一聲不吭,人如利劍般撲過去。


    牆破,劍出,那一劍劈碎空氣,發出呼嘯聲,隱隱泛著紅光,向溫琴砍去。


    冷良根本沒看到人影,隻是覺得,忽然間牆就炸開了,空氣刮痛了他的臉,他嚇得,以為溫琴動了什麽手腳,這下子走火了呢。


    溫琴後退一步,腰中抽劍,似乎要架住韋帥望的劍,忽然改了主意,劍尖微挑,借力打力,避過風頭,兩人交錯,劍刃抹向韋帥望的脖子。


    韋帥望一腳正踢向他胸口,溫琴再退。


    兩人分開,劍刃火星濺滅,兩人都明白了。


    帥望微退,這小子比我劍法好。


    溫琴也退開一步,姓韋的果然得了祖上大部份功夫,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人,一點不用功,白得這樣的大便宜。可是,這小子的功力太高了,隻可智取。


    帥望劍尖指住溫琴,慢慢轉頭去看床上的韓青。


    扭曲的麵孔,瞪大向上翻的眼睛,噴濺一床的鮮血。滴血的手指,七竅都有細細的血痕。


    我師父被活活折磨死的?!!!


    韋帥望忽然覺得喉嚨口一股血腥湧上來,他沒有反應地咽了。整個人依舊僵在那兒,身體不住顫抖。


    溫琴一見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當即一掌劈向韋帥望後心。帥望彎下腰,然後跪倒。


    溫琴退後一步,呆了,他這一掌,竟然遇到內力反彈,他自己當然會運用內力將別人的攻擊彈開。可是韋帥望的功夫是人家傳的,他從哪兒學會的運用內力將別人的攻擊彈開?


    這小子竟然比他想象的厲害!


    冷良已經嚇傻了,天哪韋帥望,你真能在這種要命的緊要關頭發瘋啊!


    溫琴撥劍在手,韋帥望已經慢慢爬起來,他剛要撲過去,隻聽韋帥望發出一聲無比淒厲巨大的嚎叫聲,那根本不是人的聲音,象野獸,卻比野獸的吼叫更恐怖詭異,象魔鬼,象妖獸,象無比強大卻又邪惡的存在。


    冷良這回不用擔心了,他都沒來得及聽完整個嚎叫聲,半路就被震昏過去了。


    溫琴隻覺得胸口一窒,心髒狂跳,頭暈目眩。忙定一定心神。


    韋帥望已經站起來了。


    他的嘴角帶血,他的目光狂野,他的身材從未如此高大挺拔,他看著溫琴,忽然間哈哈大笑:“你想要我的功夫?”


    溫琴眼角微跳。


    韋帥望大笑:“你以為我是什麽人?聖人?你想要我的功夫?”哈哈大笑:“還有什麽手段?我養父,我師爺,芙瑤,我兒子?”目光炯炯,象一團燃燒的火:“你做夢!溫琴,你殺盡天下人,得不到我的功夫!你,一定會死。”


    他大笑著轉身狂奔。


    京城裏的納蘭看到冷家山的火焰,微微歎口氣:“看起來,他們真的一時顧不到我們了。”


    身後侍從淡淡地:“咱們躲躲吧。”


    納蘭點點頭:“也好。不過,我們先去接個人。”


    侍從問:“小公子?”


    納蘭搖搖頭:“韓孝有他師父,我們去接芙瑤。”


    那人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你打算……”


    納蘭輕聲:“你也該回家一次了。”


    那人沉默一會兒:“我送你到門口。”


    納蘭輕聲:“聽說,慕容劍小時候也經常同他哥哥動手,每次都會被他父親痛打。”


    那人淡淡地:“他依舊那麽暴力。”


    納蘭問:“也許,那意思是,他很後悔當初對自己兄弟動手?也許,他覺得那是一生最大憾事,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孩子重蹈覆轍。”


    那侍從呆住。


    一口血噴出來。


    韋帥望跪倒在地。


    是的,他已經救不到任何人。他隻得在溫琴還沒反應過來前,倉皇逃走。


    又一口血。


    帥望看著麵前的土地,鮮血染紅,他的眼睛裏漸漸隻有一片血紅。他師父的血,他從沒見過韓青那樣猙獰的麵孔。


    又一口血。


    帥望無力地以頭抵地,整個麵孔浸沒在血窪裏。血的腥味,充滿鼻口,充滿他的靈魂。


    韋帥望的手指插在血紅的泥土裏,又一口血噴在他手上,他不覺得痛,他隻覺得快意。


    吐出去,把胸口鬱血全吐幹淨,讓韋帥望去死吧!心靈深處,黑暗中他見過的那個韋帥望慢慢掙開重重枷鎖,站了起來,推開黑牢的門,推開已經失去力量默默呆站的那個韓叔叔的韋帥望。


    一臉冷笑,姿態狂傲。


    陽光之下,血腥之中,韋帥望仰頭,哈哈大笑。


    你關不住我的!


    天使不適合這個世界!


    這是我的世界,我的天空我的大地,我君臨天下,我殺戮決斷!我的願望就是神意!


    回頭看看,無聲無息,似乎已經死掉的那個韋帥望,笑一聲:黑牢適合你,不適合我,那裏麵有你要的安全溫暖,有你需要的黑暗與逃避。


    帥望用袖子擦擦嘴角的血,站起來,微笑,我來了!你們準備好哭泣了嗎?


    誰逼我強大,誰奪走我所愛?我轉身成妖,這個世界要付出代價。


    溫琴兩巴掌打醒冷良,冷良幾乎哭出來:“韋帥望呢?”


    溫琴道:“我正要問你,他能去哪兒?”


    冷良呆呆地:“他走了?”


    溫琴點頭:“他說他不介意我殺掉任何人,然後大笑著走了。我也不介意殺掉任何人!”


    冷良呆了,完了,小韋瘋了。


    溫琴問:“他會躲到哪兒去?”


    冷良看著他:“你有什麽對你很重要的親人嗎?”


    溫琴愣了一會兒:“什麽?”


    冷良道:“或者,你的親人對你重要嗎?”


    溫琴呆呆地看著他:“你是說……?”不可能,從沒有冷家人敢去落劍穀,不止溫家強人代出,慕容家也不會容忍冷家人去闖落劍穀。


    冷良緩緩道:“你家人,還有功夫高的嗎?”


    溫琴放下冷良,慢慢轉身,半晌:“他不會是去京城了?”


    冷良輕聲:“也許。”不過,我不認為他師父死了,他的第一反應是去保護他老婆。我認為……


    遠處焰火再起,冷良看了一眼:“那是掌門遇襲的焰火,應該是冷慕下山了。”輕聲:“所有人都會回到冷家山,也許去劫持芙瑤是個好主意。”


    別人想不到,納蘭也會安排她女兒,等你回家時,一切都晚了,如果你要殺我,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韋帥望真瘋了,他扔下所有人逃了。


    糟了糟了,我什麽都來不及,這孩子怕真的會瘋!


    溫琴明顯有點心慌意亂,站在門口遲疑不決,良久,回頭,這才發現大門已關。冷良在門內:“公子,冷良不想傷害公子,隻想保命,請公子別進來,我並不想與公子同歸於盡。公子要是真有在意的人,還是盡快回家的好,晚了,恐怕您的家人會死得比韓掌門還慘。如果公子不在意家人的話,快點去找小公主,以免人家把陷阱高得太周全。”


    落劍穀是個很小很小的鎮子,很少有陌生人進來。


    所以,中午時分,一個衣裳肮髒帶血,眼睛紅腫盈淚,表情麻木滄涼的人站在大路口,很引人好奇。


    那個人站在那兒,發呆。


    大太陽底下,他沒有表情,淚水卻不斷從他臉上流下來。


    路過的人看看,沒人過問。


    到落劍穀的,就那麽幾種人,熟人,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家住這兒,大家互相都認識。迷路的人,地處偏僻,迷路迷到這兒的人真不多。然後就是些大人物了。


    有的大人物穿金帶銀,王侯一樣。不過鎮子裏的人誰也不鳥他們,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是來溫家求助的,不敢在溫家門口鬧事,外一招惹的哪個人是溫家門房的表親的堂哥,這事就難辦了。


    有的大人物一身是血,落迫得象隻剩一口氣似的。鎮子裏的人也不招惹他們,再落迫,能知道溫家,有資格站到溫家門口求助的,都是大人物。


    看來人這樣子,好象是被人欺負了,來找溫家求助的。


    需要溫家出手的,都不是江湖癟三,所以,走過路過,看一眼算了,誰也不出聲,當然,如果你出聲問路,人家也客客氣氣回答你。


    王二麻子正是這樣做的,他這樣做了幾十年,從沒出過問題,看一眼,無視地走過。


    結果那人忽然拔出劍來,他眼前一花,脖子上已經冰涼刺痛,他驚叫一聲,那個人轉過頭來看著他,淚水依舊不斷地從那年輕人或者少年的臉上流下來,王二麻子瞪著他,等他問話,可是看起來那家夥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王二麻子隻得道:“你是找溫家吧?”


    那人點點頭,一點頭,眼淚就又掉下來。


    王二麻子一看,呀,這家夥苦大愁深啊,笑笑:“親人遇難了吧?想開點,人人都有那一天。前麵就是溫家,報了仇,就好好活下去。”點點頭,再笑,意思是你把劍放下吧,你衝我使什麽勁啊?


    那人半晌:“你認識溫琴嗎?”


    王二麻子搖搖頭:“不過我家鄰居的二小在他們家做花匠,你要是需要人通報一聲……不過,這得等機會。”


    那人問:“溫琴有什麽朋友嗎?”


    王二麻子笑道:“哎,人家是什麽人!通街裏沒人配同他們家一條狗做朋友。”


    那人緩緩道:“女人呢?”


    王二麻子一愣:“這事街上倒有人傳,不過這話不能亂說,要死人的。”


    脖子上忽然一痛,王二麻子急了:“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不是那種說三道四的人,你要問,問他們家人去啊。”


    劍一直停在王二麻子的脖子上,他終於有點怕了,這人不是瘋了吧?他苦著臉:“您別同我過不去啊,我一種地的,再說,你要是有事求溫家,在他家門前殺人,他們是不會高興的,您說是不是?”


    那人半晌:“你們,隻是街坊?我不能這麽做!我隻要殺溫家的人就行了!”淚水滾落。


    王二麻子腿軟,完了,瘋子,這麽多年第一次來個瘋子,怎麽就讓我遇上了。


    收劍。


    王二麻子出了口氣,一轉身,瘋子不見了。


    王二麻子發了會兒呆,一想,關我屁事啊。不過這事挺有意思,我同我街坊說說去:鎮上來了個聲稱要殺溫家人的神經病,估計過兩天,溫家該找人抬他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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