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色與魂授


    韋帥望依舊沉睡,體溫下降,心跳緩慢,呼吸微弱。


    張文微微皺眉,難得魔教來了個良心不算太壞的人,結果他沒還上任呢,就垂死了。這世界,果然不適合好人生存。


    當初他善良無害時,看到的都是鄙夷的目光,聽到的都是嘲笑,他沒傷害任何人,大俠們卻拒絕同他來往共事,眾叛親離,孤家寡人,窮途末路,張文打算一死了之。


    冷大教主坐在樹上:“老子在這兒看月亮,你滾遠點自殺去。”


    張文當即就給氣笑了,人倒黴到一定程度,想自殺都會有人同你搶大樹。


    張文邊笑邊抬頭看,看到樹上那位美少年,一臉的冷笑就呆住了。


    我的真神啊,真有這麽漂亮的人啊!


    張文後來不記得冷惡是咋說服他的了,他就記得他一直在想,英俊啊,帥啊,漂亮啊,天下無雙啊,然後被冷惡不耐煩一腳踹出去時,才明白,我的媽啊,人家還神功蓋世。


    冷惡結束了他無用的演講,自殺的白癡小子好象腦袋被人敲過一樣,說啥都沒反應,冷惡就簡單地總結了一下自己的發言:“跟我走,你想要的都會得到。”


    張文記得自己一邊想,天哪,這是神啊,一邊點了頭。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張文後悔自己色令智昏。更恨大教主仗著自己的姿色蠱惑人心,害得他好好一個少數派小眾,變成惡魔。


    不過張文很快發現魔教這個大靠山,讓他再也聽不到刺耳的話。當年那些發出怪笑與諷刺的喉嚨,忽然間就失聲了,狹路相逢,對方禮貌那個周全啊,不但禮貌周全,待他回禮之後,還會誇他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呢。


    張文漸漸發現,人同狗是一樣的,不夠強的狗稍有差池再溫良恭謹也難逃欺辱攻擊。而強大的頭狗,無論如何橫行霸道總是不乏效忠者。


    他成了堂主之後,不但被他暗示挑逗的男人不會再回身給他一耳光,連被動手動腳的也不會吭聲了,因為沒人傷得到他,隻會給受害者自己帶來嘲笑與歧視。


    張文環顧四周:一群欺軟怕硬的賤人,他們根本不介意被他們的嘴巴整死的人是否無辜,他們不配得到正義與公平,隻配被人踐踏!良心於我何益?隻有權力能讓我站在他們頭上,殺戮算什麽?世人冷眼笑看我去死,我將同樣笑對他們的死亡。


    當然了,冷惡是不一樣,首先,冷惡是從唾沫裏把他拎起來的人,其次,冷惡從沒嘲笑過他,即使嘲笑過,目光裏的悲憫也從未讓張文感到羞惱,隻讓他感到悲涼。求而不得,竟然隻有這個大惡魔懂得明白,他有選擇嗎?他當然隻得追隨魔王而去。再說,冷惡真漂亮……


    就象男人對美女無法抗拒,張文對冷惡也無法抗拒,每次他有什麽反對意見,冷惡把那張漂亮麵孔伸到他麵前,揚眉微笑:“嗯?你說什麽?”張文立刻開始結巴,然後就望天,去他的,愛誰誰吧,教主英明,教主又英俊,當然聽教主的。


    張文托著頭,看著韋帥望,可憐了,小韋隻遺傳到教主的些許氣質,這些氣質還不是時刻都會出現的,有時候,小韋一個眼神,簡直如冷惡轉世一樣。多數時候,小韋都象癱泥,其彈性與粘度,都讓他想去踹一腳。


    冷先進來,看張文半笑不笑地盯著韋帥望,心裏頓時不舒服:“你幹嘛?色迷迷地看著少教主。”


    張文無語望青天了:“我靠,你看看你那心頭肉教主的長相,真長得跟內髒似的,我倒想色迷迷,我衝哪使勁啊?”


    冷先回頭看看韋帥望,嗯,我們韋教主長得還行啊,當然比你那些男童是差點,廢話,我們教主又不是靠臉吃飯的。嗯,不過韋帥望確實很難讓人對他產生那種想法。冷先道:“你好好守著教主,不要想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寵好不好?”


    張文望天,向冥冥中呼喚:教主大人,他說你是亂七八糟的男寵,給個雷霹死他。


    唔,至於我嘛,我有色迷迷嗎?我有對教主大人色迷迷嗎?不!我那是欣賞與仰慕的目光。


    韋帥望沒醒,李唐先回來,張文隻得同冷先一起站到門口迎接大堂主,內心哀歎:教主大人,你那點姿色,都惠及子孫了。我可真是天下第一色癡啊(不是情,我對他沒啥感情),人家給個笑臉,我連他兒子都罩了,還是舍命罩的那種,色令智昏到我這地步的,估計是沒有了。


    不過,小韋這個混球不知道為什麽讓人覺得放心,他不是好人,肯定不好人,可是不知為啥,我就覺得把後背給他,他不會捅我一刀,或者,因為小韋信任他吧。那小子為什麽相信他不會倒戈呢?張文摸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象個忠厚人嗎?


    投桃報李也好,報答先主恩義也好,沒的選也好,冒險賭一把也好,張文調集了全部精英,來為小教主守門,這一步邁出來,再沒退路。


    李唐看看守門的變成張文的手下了,立刻知道自己一轉身的功夫,孫吳已經結盟。李唐堅信自己最後還是能一統天下,可是明顯不是現在,不是馬上。


    李唐看看張文,看看冷先:“請通報一聲,李唐回來了。”


    冷先道:“教主還睡著……”


    李唐沉聲道:“教主說越快越好,我相信教主的意思是我回來後第一時間通知他!”


    冷先啞口無言:“我進去問一聲。”


    冷先進去,急得把扁希凡拎起來:“你快弄醒他啊!”


    扁希凡掙紮:“我在努力我在努力。”


    一針刺下去,韋帥望一抖,然後慘叫然後怒罵:“哇哇哇,你奶奶的,你幹什麽?弄得我痛死了!哎喲啊喲!”


    扁希凡這個寒啊,教主大人,治病救人啊,您不能學關公,至少不能叫得半個走廊都聽見吧?


    站在外麵與李唐麵對麵的張文頓時覺得麵上灰撲撲的,李唐微微一笑:“教主同他父親不太象,是不是?“


    張文哭喪著臉,他父親也不是啥好人,不象就不象吧。


    冷先過去:“教主,你別叫這麽大聲。”他羞愧得簡直就要伸手捂韋帥望的嘴了。


    韋帥望怒吼:“你再敢拿針紮我,我把手給你剁了!”


    扁希凡默默無語地看著冷先,大哥,你可選錯效忠的對象了。


    冷先羞愧不已:“教主,李唐回來複命了。”


    帥望道:“把溫琴弄進來,你們都到外麵等著去。”


    冷先指指自己:“我們都出去?”


    帥望確定:“沒錯。”


    冷先隻得出去告訴李唐:“教主讓把溫琴運進去,咱們都在外麵等。”


    李唐一揮手,身後兩個侍從,抬著一口棺材過來。


    冷先帶他們進去。


    帥望躺在床上:“打開,我看看。”


    棺材上新釘仍在,表示無人動過,當下侍從們開棺檢屍。


    帥望側頭看看,溫琴閉著眼睛,麵色微微有點慘,伸手摸摸,全身冰涼而柔軟。即使過了一天還沒屍僵,那就是還活著了。


    帥望微笑:“把他抬出來放我床上。”


    眾人這個寒啊,教主大人麵帶微笑,無限愛惜地看著一具屍體,然後要求與屍同床,這個,可真超出大家的想象與承受力之外了。


    冷先揮手:“照教主的吩咐。”教主,神人也,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他說什麽,要相信他,更要迷信他。


    當下兩個侍從把屍體抬到床上,韋帥望讓讓地方,親切地握住溫琴的手:“嗨,兄弟,又見麵了。”


    張文望天,對了,他就這種時候,特別的象冷惡。


    使壞的時候。


    讓張文覺得惡心與恐懼的時候。


    帥望揮揮手:“你們出去吧。”


    張文轉身就走,我找個地方吐去。差點沒把正向裏張望的李唐撞個跟頭,張文道:“嘖,曠古奇觀,是得看看。”


    李唐微微不悅,怎麽?你們都能進去,我不能看看?


    冷先不放心地:“真的不用我在這兒?那麽,我就在門外,教主有事,隻要吩咐一聲。”


    帥望笑:“滾遠點。”


    冷先隻得道:“是!那麽,我們到廳堂裏等。”


    帥望點頭:“去吧,弄點茶水點心啥的,我可能得弄一夜。你們愛睡覺回去睡,不愛睡覺隻管吃你們的。別忘給我留點。”


    冷先再次點頭:“是!”內心獨白,嗚,我的主子啊,你可真平易近人,給你留點……誰敢給教主大人吃剩下的啊。


    張文後來在大廳裏,一邊吃一邊笑,把皮子放一盤:“給教主留點。”


    冷先忍笑:“放肆!”


    李唐看他一眼:“嘲笑教主,你不想活了?”


    張文想了想:“我覺得小……少,不,教主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差點直接叫小韋,張文總覺得韋帥望就是一熟人家的半大孩子,還是調皮搗蛋,特討人厭的那種,他一邊覺得挺親的,一邊挺想揍他的。


    李唐淡淡地:“以前他不在乎,現在他可不是以前那個他了。”


    張文一邊把幹果放嘴裏慢慢嚼,一邊沉思:“你說得是,他是有點……不一樣,怎麽回事呢?”


    李唐沉默,以前的教主象個天使,老子要關門抓住他,他抓住了我,怕把我整殘,居然把我放了。今兒可不一樣,一言不和,就是一腳,而且是傷人那種招術,這個韋帥望,好象是以前那個韋帥望的惡魔雙生子。天使一旦墮落了,又比壞人壞百倍,墮天使直接就變身魔王了,普通人再壞,從骨子就壞,從小就壞,怎麽壞也不過是個壞人。同魔王不能比。看韋帥望的行事,那個詭異狠毒,明顯超出人類理解範圍,所以李唐當即就服了,魔王降世,惡人必須選擇屈服與跟從。


    李唐輕輕按著自己的手指,如果真是魔王,跟著他倒也沒什麽,人人都想當老大,可是魔王來了,你就得認栽。偏他留著半隻白翅膀,時不時地舉起嚇唬我們,整得我們心裏這個不安啊,生怕他啥時候又長出那半邊,一回頭,口吐烈火淨化了我們。丫立地成佛了,我們骨灰萬代了。


    李唐輕聲:“教主,不應該傷這麽重啊!”


    冷先急急否認:“教主沒什麽事,他隻是累了。”


    李唐微笑:“冷副教主以為我有異心嗎?先教主何等英明,他豈會留著個懷有二心的人在身邊,還給予這麽大的權柄。你多慮了。我這麽問,隻不過想知道,教主這顆心,是在我們魔教這兒呢,還是仍留在冷家。”


    冷先道:“他念師徒之情也是正常,但是,教主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說會做教主,就一定會的。”


    李唐隻是看著冷先微微一笑,真的?上次呢?


    冷先道:“上次他受脅迫,這次可沒人逼他許下諾言。”


    李唐輕聲:“他為他師父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來。難道你能想象,以前那個連敵人都不肯殺的韋帥望會把不相識的人毒死嗎?一次又一次,他不是以前的韋帥望了,他對他師父,也不隻是恩義。是迷信,同你一樣,是迷信。”


    冷先沉默,是,我知道,他對他師父,就象我對冷惡,犧牲一切,在所不惜,我知道!可是……


    李唐輕輕敲著桌子,良久:“如果他師父讓他到魔教臥底,整倒魔教,你說他會不會幹?”


    張文當即就更加痛苦了,狗娘養的,一定會,肯定會兒,哎,我怎麽就……上了這條賊船呢?


    媽的,主要是另外一條船,我已經確信沒啥好果子了。


    想不到這條船,可能會更慘,嗚,蒼天啊大地,你待我何其殘忍!唔,算了,我也不是啥好人,沒事呼天叫地,把真神給整煩,還不直接在我屁股後麵爆一球形閃電啊。各路神仙,你們好好安歇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冷先半晌,喃喃:“他,他不會這樣的。”


    張文終於忍不住爆了:“他會!他一定會!他百分百會!他師父這是沒叫他,他師父真要說,回來吧小韋,把魔教滅了,你就回冷家來,我把掌門讓給你。他能立刻拎著我們的腦袋回去!”


    不過……


    張文繼續轉圈。


    冷先麵無人色。


    李唐暗爽,嗯,離間初步見效。讓你們防我跟防賊似的!


    張文站住:“姓韓的會不會知道韋帥望這樣救的他的命?”


    冷先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韋帥望可能不會提及,是咱們救了他師父,否則的話,傳出去,他師徒還如何在武林立足?”


    張文鬆口氣:“對,這小狼崽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壞他師父的清譽。”笑笑:“知人陰私者不詳,兩位覺不覺得咱應該把這個秘密找個地安放好,以保障大家的生命安全。”


    冷先大怒:“你怎麽敢脅迫教主!”


    張文道:“你不脅迫他,他可能把你的人頭當禮物送給他師父。”


    冷先道:“你錯了!”氣急敗壞,再也顧不得害臊,直接把自己上了冷家山,讓人給抓住一頓修理,小韋冒著被師父責怪的風險,把他藏到冷家山上,冷先道:“教主對他師父有情義,但是,同我對先教主不一樣,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拿朋友的命去討好他師父。”


    張文沉默一會兒:“他把你當朋友嗎?把我們……”


    冷先道:“他對我仁至義盡,當不當朋友,我已經欠他一條命,你要是幹出脅迫教主的事,我第一個殺了你。”


    張文沉默,看看李唐,奶奶的,你挑的事,你說話啊。


    李唐喝茶:嗯,我知道教主怕啥就行了,你說那事,我自己就辦得了,用不著同你合夥。


    李唐慢條斯理地:“冷副教主說得有道理。既然他受了傷,不是倒在別人門前,而是倒在咱們麵前,自然是當咱們是朋友了。是不是?”


    冷先點頭:“教主信任我們。”


    李唐心裏暗想,是你們。


    張文想了想,也是,韋帥望信任他。他能感覺到,他覺得小韋什麽事都會為他師父幹,但是,拿他們的人頭去換冷家的位子,還真不一定。心放下,神智就清了,他呆住,壞了,我們好象剛提供了一個不應該提供的信息,這條信息,姓李的可以用來脅迫教主,我不過是想保命,他卻想教主聽話。壞了!


    冷先尤自不覺得,擺擺手:“這件事,誰也不外傳,誰也不要再提。”


    張文哭笑不得,大哥,咱剛把刀把交給敵人,還告訴人家,刀快,小心,別傷人。完了,姓韋的但凡有他爹萬分之一的勁頭,非整死我們不可。嗚……


    我還是裝傻吧。


    點頭:“對,不提不提。”再也別提,躲過一天算一天啊。哪天躲不過了,或者又想上吊的時候再提。不過,咱可攔不住李唐提啊。


    李唐見張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覺得好笑,對了,這也是你在我手裏的把柄了,我隻要微微提點教主一句,再加個聽張文說的,教主就會咬死你。


    張文沉默一會兒:“就算有人說出去也不要緊。”張文看冷先一眼:“隻要他沒有證據。”冷先點點頭,韋帥望抱著韓青闖進來,二十四堂主也就冷先張文李唐離得近,再有扁希凡,其餘的,有可能看到的,就李唐身後那三個白虎侍衛了,就算他們看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最重要的是,除了醫堂的人,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救的韓青,說出去是韋帥望怒闖魔教弄到解藥,倒還不算太嚴重。


    張文看著冷先,冷先終於明白,啊,殺人滅口。


    然後兩人一起看著李唐。


    李唐良久道:“我會囑咐他們嚴守秘密。”


    兩位忠心耿耿的兄弟依舊看著他,李唐隻得招手,叫三個侍從過來,一揮手間,三個大人物一人解決一個,三屍陳庭。


    冷先看著死人:“教主會感念你們的忠義。”


    李唐很無語。


    張文道:“讓老扁解決他的手下。”


    屋裏麵,韋帥望正同溫琴聊天:“現在同你說對不起,估計你也不會說沒關係了。你能聽到我的話吧?”


    能,溫琴的手忽然一震,然後內力源源不斷被吸入溫琴體內。他人不能動,但是如果你同他手牽手,他照樣能使出吸星大法來。


    帥望笑:“我受了內傷,你吸不吸幹我的內力我都死定了。所以,我才把你挖出來,咱們做個交易,你把功夫給我,我立刻宰了你。或者,你就留在魔教醫堂,讓扁希凡拿你做實驗好了。也許幾十年後的一天,他能治好你也說不定。我就先去九泉之下等你了。”


    帥望微微疲憊地躺下,內力流失,他就象被吸幹了血的人,越來越昏沉,他輕聲:“我對不起你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這樣也好。”


    溫琴的吸星大法忽然慢下來,是的,有隻蟲子正在他身上爬,不隻一隻,他的身上腿上,脖子上,不知道是螞蟻還是什麽。


    帥望輕輕按死一個正在溫琴脖子上爬的螞蟻:“你身上還有嗎?用不用我幫你清理幹淨?不過,總還會有蟲子爬上來的,我被人點穴時,我兄弟晝夜不合眼地看著我,鼻子癢不能搔依舊讓我抓狂。抱歉,我救不活你了,隻能殺了你,或者,讓你這樣活著。”


    溫琴頓了一下,死亡是最好結果了。他曾經向往的一切變得那麽可笑,一代天驕,落得求死不能。


    溫琴痛恨,他生在武林之王的家族,卻從沒得到過任何快樂,這個家給他的隻有痛苦失望恥辱與仇恨。現在他失去一切,卻必須在報仇與死亡間選擇一個。


    帥望微微輕歎:“我對小雷,沒忍心下手,他現在,在我這兒。你給我功夫,我答應你,我會把功夫傳給他,如何?”


    溫琴內息狂亂,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帥望淡淡地:“選擇相信吧,你可以安心地死去。別這樣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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