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威嚇


    韓宇沒再出聲,那孩子如果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孩子,他會竭盡全力去救身邊的每一個人,如果這個韋帥望已經不是當年他認識的韋帥望,他不會向陌生人哀求。


    在座的堂主們,都不禁變色了。


    看是不忍看了,可總不能堵上耳朵,那淒厲的慘叫聲穿耳入腦,直刺心髒。


    張文微微低頭,小韋對死人這件事,是很認真的,想當初自己要是同徐子涵去把白家的事解決成人頭塔,現在慘叫的就是他了。籲口氣,還好,他判斷準確。


    李唐微微膽寒,他料想小教主是不可能給他表演個執法如山的,如果真的執法如山了,誰還敢跟他。


    可是這個小兔崽子真敢下狠手。


    又沒真傷到他的心腹,除了慘痛之外,啥傷害也沒,還稍帶整容了。隻不過,左右看看,被嚇得麵無人色的堂主們,估計沒人敢拿小教主的意思不當回事了,自己居然提供了一隻雞,來給小教主殺雞儆猴用。


    老徐看看張文,我靠,老大,原來你當初真是救我一命啊。


    韓琦是個低調人物,可大家也知道那小子的功夫在張文之上,不在李唐冷先之下,是教裏不能惹的大人物,人家是低調不出聲,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去搶錢,所以屈居第四堂,照說這小子並不是凶狠人物,這下子卻為幾本書滅人家滿門,真出乎人的意料。


    當然,如果這些人知道韓琦搶的那幾個珍本的價值,就不會這樣子感歎了。


    老扁把半邊臉皮呈上,帥望笑:“從屁股上再剝下來塊皮給他安上吧。”


    扁希凡:“是,事不宜遲,屬下,這就帶他下去醫治。”


    帥望道:“把韓琦拖過來我看看。”


    老扁讓人把韓琦拖過來,韓琦已經失去知覺,被人抓著頭發抬起臉來,半邊臉扭曲,半邊血淋淋,露出裏麵糾結的黃的白的紅的掛著血珠的組織。


    帥望道:“這部分沒切下來,唔,好象下麵肌肉已經缺失?”


    老扁道:“當時傷口沒有及時醫治,潰爛導致,我打算直接從他頸上或者手臂上造出一塊帶血管的厚皮出來,補上這塊傷口,等厚皮造好,再切這塊。”


    韋帥望大驚:“怎麽造出個厚皮來?”


    老扁捋起袖子,從手臂上捏起塊皮肉來:“先把這塊剪下來,不剪斷,留一頭同手臂相連,然後把剪下來的皮膚縫起來,以免傷口裸露,過一個多月,再把這塊厚皮切開,縫到臉上去,那頭依舊連在手臂上,直到肉長到臉上了,再把另一頭剪斷。”


    帥望驚奇:“天哪,你怎麽想出來的,太神奇了。”


    老扁無比欣慰地:“如果教主感興趣,我可以等教主來再做。”


    帥望笑:“這樣不好吧,又不是玩具,你還等我一起玩。”


    老扁笑道:“本來也不能馬上動手。”


    帥望搔搔頭:“唔,這個那個……”內心糾結,我要閉關,我要看人家玩這個……不好意思地喃喃:“等一年不行吧?”


    老扁笑道:“整張皮長好,也在一段時間,不急不急。”


    帥望臉紅,這樣真不好,不過:“那你等我啊。”


    老扁連連點頭,好好好,有感興趣的東西,你就不會去死了。


    韓宇一聲不吭,過去把韓琦抱起來,跟著扁希凡走了。


    徐子涵咬著牙:“他要提我的名字,我立刻就自殺……”我受不了,太惡心了!我好想出去吐,我要吐……


    其它堂主都表示屋子很熱,所以他們不住地擦汗,鬆開衣領,喘口、氣。雖然他們的臉色很蒼白,但是,他們不是嚇得,隻是中午吃的東西不太好,有點惡心。


    隻有冷先沉著地沒反應,老子見多識廣,這種事,早見識過了。


    劉香一邊輕印臉上的汗,一邊悲哀地想,完了,你把老娘的母性全給滅了,我再沒心情給你梳頭發玩了。


    賀白豔支著頭,看著韋帥望閃閃發亮的眼神,小朋友,你喜歡血,我確定你喜歡血,卻又恐懼死亡,怎麽回事?你的成長過程出現什麽錯亂了?看起來我還得小心打探呢,別哪下招到你痛處,你也拿我當玩具了。


    各位堂主達成一個共識,誰說小教主是小孩兒,沒事帶著大家搞慈善?誰看不起小朋友嘻嘻哈哈沒威嚴來著?咱們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再看看人家小朋友麵不改色指點江山的淡定,就知道誰是狠人了。天哪,這是啥孩子啊?雖然他提及行了冠禮,可他也就是一未及冠的少年啊,一小孩兒,哪來的這種心理素質啊?天生的吧?遺傳好啊,魔王下的蛋,雖然是跟天使下的,雜種更強大啊。


    張文坐在那兒,眼睛看著鼻子,鼻子對著桌子,心裏把李唐給恨的,你提我幹嘛?你以為小教主是吃素的?我要是被整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我的死敵。


    韋帥望回過頭來:“二堂主……”


    啥也沒說呢,張文就跪下了:“屬下失職,窯場炸死的人已妥善安置,家屬都給了撫恤,負責的頭領已經免職,屬下願意接受處罰,請教主高抬貴手……”你千萬別給我麵子了。


    帥望道:“死了多少人?一人罰款一萬兩銀子,收歸教裏公有。”


    張文張著嘴,啊?不是真的吧?幾十萬兩銀子!我得賠好幾年啊!肚子再一次問侯韋帥望的娘,嘴裏連聲謝主隆恩。無事起身。


    帥望看著徐子涵微笑。


    徐子涵的壞脾氣,忽然間就沒有了,他當然還是認為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關鍵是這位新教主大人,跟原來的教主一樣,根本就不讓你腦袋痛快掉下來啊。那韓琦臉上好大一塊疤,還硬是死不了。估計落到老扁手裏,再弄出水缸那麽大的疤來,人也死不了。


    所以,徐子涵就坐在那兒,低著頭,硬挺著不肯主動求饒,可是額頭上的汗,不停地往外冒。


    帥望一笑:“這些理應按律處置的事,我起了個樣,餘下的大堂主就辦了吧。國有國法,教有教規,大家要是對哪條教規有意見,隻管提出來,提到……製定教規的是哪個堂?”


    賀白豔站起來:“教主,屬下十八堂負責起草,製定教規的是教主您。”


    韋帥望笑道:“啊,原來是我啊。”


    大家默,廢話啊!


    帥望道:“以後大家也可以發表意見,凡是堂主提出來的,或者十個以上教眾提出來的,大家都可以討論一下,形成個新教規給我看看,批不批我決定,你們可以一直提,如果你們堅持提的話,我看看提多少次,我就不反對呢?三五七次?當然,這條你們也可以討論。”


    李唐一百個不安地:“教主,您是一教之主,不管什麽事都有最終的決定權,這一條不必討論。”這個頭開得不好,你再搞下去,我們除了成天開會啥也幹不了了。


    帥望道:“我在同人比武時受了點傷,大家可能也知道了,我會閉關一年,我閉關時,一切教務由大堂主二堂主冷先共同決定,三個人投票,投票過程由三堂主四堂主見證。如果三人中,有人棄權,投票作廢,重新討論,所有堂主都可以參加討論。”韋帥望把私人圖章拿出來,掰成三份,一人一個:“名章具全,決議生效,少一個也不行。列位堂主都是見證,如果缺了一份,就不是有效決議,不得執行。”


    李唐的臉色鐵青:“教主,如果事情緊急……”你整個一票否決嗎這不是?


    韋帥望笑道:“緊急時可以逃命,這個不用決議。”


    韋帥望笑眯眯地:“必須討論決議的,第一,不經批準,各堂不得私自進行滅門屠殺。死人的事,動用超過自已堂一半以上銀子的事,都得討論。第二,凡是同冷家有關的事,都得討論。大家盡量別讓我接到冷家的抗議信,誰讓我不痛快,我就揭誰的皮。而且,不再給任何人麵子,揭完了,不再負責給安上。”


    各堂堂主看看韋帥望笑得溫柔小貓似的臉,再看看地上的血,剛剛那淒厲的慘叫聲仍在梁上繚繞,大家安安靜靜地接受教主大人的命令,沒啥人提異議了。


    帥望笑道:“有人要問為什麽,大家聽完財務報告就會知道了,為什麽?我預計我們今年賺了不少錢,賺了錢,就有人看著眼紅,看著眼紅,就找茬打架,咱們教裏有的是象老徐那樣一點就著的火藥筒,都給我收斂著點,紫蒙城,我們剛投了資,二堂,投了多少?”


    張文忙回答:“十萬兩銀子建了瓷窯,十萬兩銀子簽了雇用合同,到現在還沒賺錢,不過,第一批青瓷已經燒出來了,教主請看!”


    一隻淡青的瓷瓶,玉一樣光潔,連韋帥望也看呆了:“哎呀,第一批就能達到這個水準,你開玩笑吧?”


    張文笑道:“教主,這是紫蒙城原來的老窯場裏有名的老藝人,平時就算十萬兩一年請他帶個弟子,他也不幹。現在已經同我們簽下十年的合同,雖然他要求首付就三萬,但是很值得的,其餘次一等的工人,簽的都是終身合同。這種青瓷,咱們原來是從南邊偷著進的,一年私運不了多少,加上半路的損失,完好無損的一隻瓶子價格翻上十倍不止。從今天早,我們也有自己的窯場了,可以坐地生財了。”


    帥望笑問:“如果同冷家開了戰呢?”


    張文呆了一會兒,呃,這個,這就不好了。窯場也就罷了,可以再建,這些個工人可是寶貝,不好弄了,打一仗,哪個死了,我的先期投資就變水泡了。不成,我得派兩人去保護我剛買的老藝人去。


    帥望道:“紫蒙城,我們簽了個好合同,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出了力,現在,到摘果子的時候了,大家努力克製,把沒摘到果子的人給忽悠舒服點,別讓人找著茬子同我們撕毀合同,冷家人,在紫蒙城裏也是出了力的,既然他們還在這兒守著,所有供應,象自家人一樣,各堂有收入的,年節該去給人家表示一下,別他媽裝傻,到時候裝出事來,誰挑起戰爭,我就拿誰平熄戰爭。聽明白了嗎?”


    眾堂主道:“明白!”這個,涉及我們兜裏的銀子,很容易明白,我們全明白了。人家沒賺到錢的,正不自在呢,我們不能讓人找茬搶我們,這些果子是我們的,我們努力維護和平,不能讓人把我們的筐給踢翻了。


    要不流氓無產者最革命呢,有了產業的人,就不愛打仗了。


    李唐見眾人答應得如此真心實意,知道大勢已去,隻得沉默。


    帥望道:“教裏有些堂在紫蒙城收獲大,有些堂收獲小,但是,咱們全體都在這兒,既然大家得都在這兒,才能贏了這一仗,沒收到東西的堂,不能讓人家白來,財務報告拿上來,所有在紫蒙城的收益,各堂隻得留四成,多出的一成,我也不要,我也拿出一成來,這兩成,餘下沒有收益的堂按人數分了。大堂主與醫堂要多分點,他們出力最多,收益最少,理應多得些。如果大家有什麽意見,可以討論,也可以私下報給我,寫報告時,少寫廢話,太長的報告,老子沒功夫看,第一句就把你們要說啥給我寫出來,不然,浪費了老子的時間,老子直接就讓你們當堂跪地上手抄一百遍。”


    各堂主算一下,哇,要是一萬字的報告,抄一百遍就是一百萬字,夠抄個把月的了。這小教主可真不是玩意兒啊。


    李唐對這個安排表示滿意,就是,沒有讓老子白來一趟的道理。


    韋帥望站起來,各堂主急忙起立,帥望想了想:“還有一句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一年不回來,大家找找,也就罷了,如果三四年找不到,我建議各位堂主聚到一起,一人一票選個新教主出來,別象你們先教主死後那樣,自己亂成一團。各位同意嗎?”


    眾不人不敢答,冷先道:“教主功高蓋世,又正少年,不會有意外。”


    帥望道:“我又沒說我馬上死,可我也是人,早晚會死的,有死的那天。當然,這事也不急,你們慢慢想,把意見一個月內交到那個,十八堂吧?蒙麵女手裏。”


    賀白豔欠欠身,謝了,您給我起的名很直觀。


    各堂主答應一聲:“是。”


    帥望環顧一圈,這裏麵還真有些有意思的人,欠欠身:“多謝列位這些日子的支持,散了吧。”


    張文待人走得差不多,回身嚴肅地對李唐說:“我希望你明白小教主不是麵瓜!如果你再拿我去試試小教主是不是執法如山,就別怪我翻臉。”


    李唐慢慢坐下,沒斷了小崽子的鷹爪,還惹一身不是,這一仗輸慘了。不知道韓琦啥反應,如果他被整治一通,能不跟姓韋的了,也算是個好處,不過,怎麽看他也不會原諒我告他狀。李唐道:“你替我跟韓琦說一聲,我隻是想讓教主收回那個殺人必得經教主同意的限製,沒想到結果是這樣。”


    張文沉默一會兒:“我也不喜歡那個限製,不過,他說的有道理,現在打起來,對我們沒好處。而且冷家新掌門功夫很高,教裏除了教主沒人能招架得住她,我看,他這個命令很有必要,雖然束縛大家手腳,但是,非常時期,收斂點也好。咱倒底是占便宜了,有風不能使到盡,不然翻了船,就白玩了。”


    李唐半晌點點頭,也是,我的產業不在這邊,我不介意打一仗,但是張文他們的產業主要在這邊,同冷家起衝突,是沒好處:“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教主年紀輕輕,考慮得倒是周全。”這孩子怎麽就不象個孩子呢?跟老妖似的。他連個孩子的表情都沒,那眼神,真象活了七八百歲的人,也不知道什麽事讓他那麽累,難道被冷惡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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